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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那几个亲兵都不做声了。没想到这边靶场的声音,倒把在不远处营帐里歇着的几个侍卫吸引过来。张仁广见康熙也在靶场,便带着另外几人一起走了过来。
只见李绮筠正在一支一支练着射箭,虽然力道、速度都够,但却把握不住准确,射出去的箭十去九空。没一会儿,已把亲兵递上的一篮箭射光了。只得转身走到另一个靶位,准备继续练习。这时,康熙已经下了场,正朝她走过来,而她也看见了康熙身后的侍卫,仿佛都在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我不练了。”李绮筠放下弓箭,转过头不去看他们。
康熙哈哈一笑,转身和众侍卫说道:“你们先到别处转转,李煦脸皮薄,等练好了再和你们比一比。”
众侍卫忙应声退下,几名亲兵也站的远远的。
李绮筠见他们四下无人,撇起小嘴,白了康熙一眼,嗔道:“谁脸皮薄了?”
康熙一笑,也不生气,取了一副弓箭,搭弓瞄准,道:“秋茗,你看,射箭的要领在于把握准星。眼睛,箭尖,还有耙心,连成一线。再用力快速拉弓,这样才能射中。”说完,一支箭已经正中耙心。
“哇!十分!真棒!”可以去参加奥运会射箭比赛了。想一想康熙代表中国队比赛,拿个世界冠军,站在领奖台上,那一定很有趣。哈哈!李绮筠想到这儿,不禁眉开眼笑,一时忘了刚才的郁闷。
“傻笑什么?快练!”康熙将手中的弓箭塞到她手中。
“哦。”李绮筠笑着接了过来,搭上箭,正要发射。却听康熙在一旁说:“不对,姿势不对。”
“那要怎样?我看你们都是这么射的。”
康熙也不答话,转到她身后,左手托起她的左胳膊,右手握住她拉弓的手,说道:“头再低一点,瞄准靶心。射!”
一箭飞出,虽没有正中靶心,却也在红圈内了。李绮筠非常高兴,伸手又取了一支箭,康熙仍依刚才的姿势,帮她把位,这一次射出的箭更准了。
一阵清风吹过,康熙仿佛又闻到那股淡淡的清香,不禁心神一荡,意马心猿的竟想把她就这样拥在怀里。
忽听背后环配叮当,脚步轻碎。“皇上!”一个酸涩的声音及时出现,惊得康熙忙放开了李绮筠,回身一看。
“芳儿!你怎么来了?”
是赫舍里皇后,李绮筠也看到了她,虽然也很奇怪她为什么来围场,不过,她还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忙放下手中的弓箭,单膝跪下施礼,“参见皇后娘娘。”
赫舍里扫了她一眼,见只是个侍卫,虽生的俊俏些,总是个男的,对她没有威胁。她来的目的其实很简单,自从祖父索尼去世后,鳌拜被擒,她的家族势力再不如从前,康熙对她渐渐冷淡,去她宫里的日子也越来越少,到叫那些以前对自己俯首帖耳的嫔妃们越加看不起,尤其是那个宜妃,兰嫔,仗着最近皇上的宠幸,几乎要骑到自己头上。真是可恶!
今日未时,赫舍里正在宫中闲坐。小太监突然来密报,说皇上只带了一个宫女,一个太监和几名侍卫悄悄去了南苑。她心中顿时疑云密布,一个宫女?莫非皇上去打猎是在掩人耳目,实际却是找个人少的地方和小宫女私会?可恶!我堂堂大清皇后,怎能让个卑贱的小宫女翻身上位!一定要去看个明白!
赫舍里带了些太监宫女,坐着凤撵一路来到南苑。听那些守卫亲兵禀告,皇上正在围场安营休整,心中的疑惑更深了。好好的大帐营房不住,为什么偏要到围场里扎小帐篷。哼,果然有鬼!一时着急,只换了锦衣华服,穿了件满人女子的骑装,将脚上的花盆底换成平底长靴,单看衣着服饰,本该是英姿娇艳,可惜却顶着满头的花饰未及束发盘头,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伺候的宫女见皇后换了装束便奔出门外,也不敢多说,只得跟在身后。
满人女子也是从小就练习骑射,赫舍里自不例外,出了门,踩着一名太监跨上了马背。长鞭一甩,骏马嘶鸣,忽听有人“唉呦”一声,原来那一鞭即打在了马屁股上,也狠狠的抽在了一旁侍奉的太监身上。赫舍里却全然不理会,又一打马鞭,飞奔而去。
想不到皇上竟不在帐中,赫舍里下了马,步行来到不远处的靶场。远远的就见康熙神采飞扬,那份坦诚的快乐竟是她从未见过的,皇上和什么人在一起?竟然还支开了众人?居然笑得这么开心?真让嫉妒!
那知到了近前,竟然只是个小侍卫!赫舍里的神色渐缓,不再看李绮筠,脸上浮现出一派娇媚,蹲身给康熙请安,“皇上万福!臣妾听说您来的匆匆,只带了几名随从,臣妾想,这一两人怎能照顾好皇上的起居饮食。况且南苑地偏,物资匮乏,臣妾便自做主,给皇上带了几名伺候的太监宫女,还有些新鲜时令。”
康熙见她说的头头是道,不便拂她的意,轻嗯了一声,转身单手扶起还跪着的李绮筠,说道:“秋茗,你先下去休息吧。”
李绮筠这才站起身来,缓步走出靶场。她身负武功,听觉灵敏,异于常人,所以康熙和赫舍里的对话,还是飘进了她的耳朵。
只听康熙的声音微怒,“皇后!你这样子成何体统?”
“臣妾……”声音有些挣扎。
“赶紧回去!别在这儿给朕丢人!”康熙不想再听她的解释,转身朝营帐走去。
第四卷 第三十六章 星夜
李绮筠听了他们的对话,心中有些纳闷,这夫妻俩不是感情很好吗?上一次在御花园,赫舍里公然违抗康熙的圣意,闯进园中,康熙对她没有半句责罚。这次看来,赫舍里只不是出于关心皇上的起居,才特意赶来的。就算是有点冒昧,也不至于这么凶吧?奇怪,难道说真如康熙说说,他的婚姻不过是政治包办联姻,互相利用罢了?
咳!管他是什么样的婚姻!跟我完全没有关系!想到这儿,李绮筠甩了甩头,让自己不去想这些闲事。远远的见康熙和赫舍里都回了营帐,她便转了回来。一个人到靶场,继续练习射箭。
有了刚才康熙的指点,她终于在射箭技术上找到了窍门,虽然练了一身汗,技术却是大有长进,虽不能每中靶心,但却不会把箭射飞了。
“李大人!”一名亲兵从营房跑了过来。
“怎么?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李绮筠回身一看他气喘吁吁的样子,吓了一跳。暗想,该不是皇上那边出什么事了吧?
“没有,皇上和几位侍卫大人正准备再去狩猎,命奴才来问问李大人,若想一试身手,便即可赶到营帐前会合。若是李大人还要再此练习,就不用过去了。”
“哦。就这事儿,你着急跑什么!吓我一跳。”李绮筠擦了擦汗,心想,玄烨很够朋友嘛,很照顾自己,他并没有以皇帝的身份来命令自己服从,而只是派人过来跟我打声招呼,去与不去,自主选择。心里有点小小的感动呢。
当然,以李绮筠的脾气自然是回了营房,和康熙他们会合,然后一起策马狩猎。这一次,她没有空手而归,两只野兔,一只山鸡。猎物的数目虽仍是众人之后,但是李绮筠已经很知足,毕竟她才只练一会儿。以后,她一定会勤加练习,决不输人。
眼见天色渐晚,康熙等人带着猎物回了临时营地。察尔汗见皇上没有走的意思,也不敢多问,便吩咐了亲兵就地埋锅做饭。一时,劈柴的劈柴,烧火的烧火,营地上好不热闹。
李绮筠洗了把脸,便出了营帐,见他们正忙着,忽想起这情景很像自己军训时候的篝火晚会,一时兴起,上前帮着支起柴火。
康熙换了一身便装,走出营帐透透气,看见李绮筠正忙的团团转,便笑道:“秋茗!那些事不用你做。”
“做这些很好玩的。”李绮筠灿烂一笑,走过来建议道:“皇上,今晚,咱们就在外面烧烤吧。把那些猎物,什么鸡啊,羊啊,兔子的。都分给大家烤着吃。好不好?”
“也好,朕一直没机会和士兵们同乐,今晚不错。那就再拿些酒,大家共饮!”康熙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洪亮,显然是说给全场的兵士听的。果然,众人均欢呼,纷纷跪倒谢恩。
众人一跪,连累的李绮筠也只得跟着跪下。本来她是以朋友之谊相待,想让大家过一个开心的篝火晚会,看来自己的想法太幼稚了。正想着,胳膊已经被康熙扶了起来,“秋茗,咱们往那边走一走。”说完,转身吩咐一旁的察尔汗,“去抱些干柴跟着。”
康熙和李绮筠走在前面,后面紧着张仁广等侍卫。向西走了一会儿,众人来到一片平地斜坡处,康熙停了下来,命抱柴的亲兵支起两堆篝火。
“秋茗,到这儿来。”康熙见她又去帮忙支柴火,便喊她到自己身边。“一会儿,是吃烤鸡呢?还是烤兔子?”
“嗯,这个……”李绮筠被他说的直咽口水,“都好吃,不过烤鸭最好。呵呵。”
“你真会出难题,这树林里能有鸭子吗?”康熙一笑,拉着她靠着斜坡坐了下来。“你若想吃,回宫让御膳房给你做吧。”
“不用,他们做的不地道。我要出宫去吃。京城酒楼里的烤鸭那才叫有滋有味!”李绮筠想着美味的北京烤鸭,浮想联翩。
“皇上,还剩些柴火,要不要在这儿支一堆?”张仁广见康熙很想和李绮筠单独聊天,便走过来提议。
“好。”康熙很满意他的殷勤。
李绮筠不愿待着,站起来跟着张仁广忙活着点篝火。康熙也不再阻止,笑吟吟的看着她忙前忙后。
一会儿,查尔汗送来了剥皮拔毛的兔子和鸡,还有些下酒小菜。李绮筠虽然自己射死了兔子,可乍一看见它们被拨皮后血淋淋的样子,着实一惊。康熙见了笑道:“怎么,不敢吃了?”
“谁说的?”李绮筠嘴上虽说,眼睛却不再去看它们。
张仁广见康熙朝他招手,忙跑了过来。“把这些拿去,烤好了再拿来。”
张仁广应了一声,狐疑的看了眼李绮筠,暗想,果然是个江南大少爷,连烤肉都不会。
见李绮筠不好意思朝他笑笑,忙点了点头,这才走了。
康熙取了两小壶酒,递给她一瓶,李绮筠为了掩饰些尴尬,忙接过来,“汩汩”地喝了下去。
“你忙什么?”不过看她喝酒的豪爽样子,确实少了几分江南的秀气,康熙边饮边想。
一壶酒下肚,李绮筠的心境顿时开朗起来,听到不远处士兵们喝酒畅欢,也兴奋的站起来瞭望。“他们喝的也很畅快呢!”
“是啊。朕若在那儿,他们能这么放开吗?”康熙不温不火的说着,显然是在解释为什么带他们远离士兵的原因。
“哦。那我误会你了。”李绮筠讪讪地坐了下来,“还以为你不屑跟士兵们在一起呢。”
“唉!”康熙叹了口气,将胳膊担在脑后,靠着后面的斜坡。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仿佛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在温柔的光芒里。
李绮筠侧过身望着他,那坚挺的鼻梁,还有那温红的嘴唇,无不透着诱人的性感。她的心蠢蠢欲动,自己可不是清涩的小女生,拜托不要摆这么帅气的姿势好不好!很容易引人犯罪的!李绮筠无奈的抬头看天空,期望纯净的星空,能带走她心灵的浮沉。
一颗流星划空而过!
“哇!快许愿!”李绮筠急忙双手合十,闭上双眼。
“为什么许愿?”
“流星啊!当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