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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理杜温柔不会明白,她收回了爪子,平静了一会儿,又恢复了温和的模样,高高兴兴地去接受萧惊堂的喂药服务了。
温柔在一片黑暗之中思考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先做自己的事吧,至于杜温柔这个人的对错,她判断了也没什么用。
睡了半天之后,杜温柔渐渐恢复了正常的呼吸,面上也有了点红色。萧惊堂瞧着,轻轻松了口气。
这解药还真是厉害,本以为她至少也要在生死线上挣扎一段时候,没想到竟然直接好了个全。更神奇的是,她后腰上的伤口竟然都不流血了,瞧着也愈合了不少。
难不成这药解了之后,竟然变成什么神奇的疗伤药了吗?
正嘀咕着呢,床上的人便睁开了眼,目光里满是茫然。
萧惊堂一顿,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陪床,当下就起身,皱眉看着她道:“你若是没事,那救了我这恩情,也算是抵消了。”
刚清醒就听见这么一句不要脸的话,温柔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虚弱地道:“那下次换二少爷来救我吧,半死不活只要是活着,我就不欠二少爷的人情债。”
萧惊堂:“……”
她这牙尖嘴利的,到底是跟谁学的?
轻轻动了动身子,温柔觉得杜温柔好像是不见了一样,整个身子完全由自己掌控,跟先前的状况有些不同。
是伤得太重了,无法出来了吗?
挑了挑眉,温柔决定试试,伸手就朝萧惊堂勾了勾。
“怎么?”萧惊堂一脸不耐地凑过来。
“麻烦您说一句这辈子最讨厌的人就是我。”温柔道。
什么毛病啊这是?萧惊堂睨着她:“有病就养着,别折腾。”
“哎呀,帮个忙。”温柔撒了个娇:“就一句话嘛!”
嘴角微抽,萧惊堂盯着她面无表情地道:“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人就是你。”
心口没感觉,身上也没什么感觉,温柔摸了摸自己的胸,又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当即就兴奋了。
杜温柔养伤去了,终于不会控制她的身体做奇怪的事情了!
“太好了!”兴奋地握拳,然后扯着了伤口,温柔龇牙咧嘴地笑着,朝萧惊堂挥手:“没事了,您走吧。”
萧惊堂:“……”
他说讨厌她,这人还说太好了?中邪了吧?
“既然醒了,你便要跟我解释解释与裴方物的事情了。”冷冷地看她一眼,萧惊堂沉着脸道:
“裴家未婚妻?”
☆、第25章 厚道的生意人
脸上的笑意一僵,温柔立马“哎哟”了一声,头往枕头里一埋:“我不行了,要昏过去了!”
“别来这一套!”萧惊堂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一早就说过,你爱如何是你的事,但你若是做出有损萧家颜面的事情,我饶不了你!”
躲是躲不过去的,杜温柔撇嘴,小声道:“我与那裴公子清清白白,就是偶然遇见了一起在街上逛逛,谁知会遇见你。一遇见不好解释,那不只有破罐子破摔了?”
这么一听还是他的不对了?萧惊堂眯眼:“你出门,为何院子里的嬷嬷会不知道?”
“她年纪大了,该多休息,我总不能出个门也吵醒她啊。”温柔一脸正直:“所以就没告诉她,自己出来了。”
“……”
好像还当真没做错什么似的?愕然了半晌,萧惊堂皱眉:“往后再让我遇见这样的事,我会直接禀明母亲,给你休书让你回家。你不是喜欢休书吗?倒是可以再犯试试。”
当她傻吗?温柔撇嘴,杜温柔先前就说了,不能是她先犯错被休弃,否则杜家要吃亏,要休也得是萧惊堂的罪过,那才算是全身而退。
“我知道了。”
后腰还有些生疼,温柔也没力气跟他瞎掰扯,闭眼就睡了过去。萧惊堂瞪眼看着也没什么办法,扫了一眼旁边的书架,干脆取了书下来看。
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温柔算是又回到了萧家大宅,并且以养伤之名,住在萧惊堂的院子里。
“我想吃珍馐斋的菜了。”
养了两天伤,温柔待不住了,跟旁边的疏芳说了一句:“能出去吃最好。”
疏芳笑着摇头:“主子,您这伤至少得养半个月才能下床。”
半个月?那黄花菜都该凉了好不好?温柔咬牙,还惦记着吹玻璃的事儿呢,可怜兮兮地看了疏芳一眼:“我伤口都结痂了,走慢点不碍事的。”
“这个得二少爷应允,奴婢不敢做主。”疏芳低声道:“二少爷一早就吩咐下来,没他的允许,您不能出去。”
意思就是还得去求他呗?翻了个白眼,温柔挣扎着慢慢起身,捂着腰眼子走了两步。疏芳连忙扶着她,皱眉道:“您这是何苦?好不容易二少爷对您温和了些,您就不能安静地在这院子里呆着吗?”
“安静呆着是没啥活路的,趁着有力气,咱就得蹦跶蹦跶做点事,不然以后说不定就没机会了。”温柔笑了笑:“谁知道下次人家给我下死手是什么时候?”
疏芳先前一直在别院,不知道大宅里发生过什么事,闻言也只当她发牢骚,并没当回事,只是劝道:“您还是小心些吧。”
“我有分寸的。”扶着她的手,温柔便开始跟蜗牛似的一步一步往外挪。
陶瓷大会在即,萧惊堂也收到了裴记八仙过海被砸碎了的消息,心情不错,正想去萧记的店铺里看看,就见自己房间的门被缓缓推开了。
“二……少……爷……”
喊魂似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惊得萧惊堂一个哆嗦,皱眉低斥:“谁?”
一只手伸了进来,扒拉着门框,接着便是个浑身僵硬捂着腰眼子的人挪了进来,脸上全是汗,朝他咧嘴一笑就露出一口洁白的牙:“是我。”
杜温柔?
微微错愕,萧惊堂抿唇:“你怎么下床了。”
“我感觉自己已经好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温柔道:“所以来跟您申请,让我出去吃个饭。”
“府里的饭食不合胃口?”
“是不太合。”吧砸了一下嘴,温柔道:“我想吃外头的烤猪皮。”
烤……什么?他皱眉,想象了一番她说的东西,满脸都是嫌弃:“你怎么会喜欢吃那种东西。”
富贵人家是一概不吃皮啊骨啊还有内脏的,那些东西在萧家下人都不怎么吃,跟潲水没什么区别。现在杜温柔竟然点名要吃猪皮,萧惊堂很震惊,震惊之余又觉得奇怪了。
要是以前,她怎么可能提这种想法,杜温柔可是非贵重食材不吃的。
是装的,还是真的脱胎换骨了?
“您别嫌弃啊,烤猪皮很好吃的。”温柔道:“要不我给您带两串儿回来?”
张口就想拒绝,但是转念一想,萧惊堂还是忍了,起身道:“既然你想吃,那我便陪你去吃。”
陪她?温柔有点受宠若惊:“您亲自陪啊?”
“不然呢?”走到她身边,萧惊堂看了一眼她包得胖了一圈的腰,低声道:“若是不陪着,指不定你又变成谁家的未婚妻了。”
心里一虚,温柔点了点头:“既然二少爷有空,那咱们……就亲自去烤吧。”
又想耍什么花样?沉默地跟着她出去,萧惊堂一路上都盯着这人看。
温柔就当旁边多了个闪闪发光的探照灯,也没多在意,到马车上去躺着,就让人去上回去的那个杀猪的集市。
“老板,猪皮怎么卖的?”
还是上回的巷子口,温柔这回只戴了面纱,一手扶着自己的伤口,一手拉着萧惊堂的手,张大嗓门就问。
刚给猪扒了皮,杀猪人回头,老实一笑:“一张猪皮一两银子,您若是要做菜的猪皮油,那个便宜,二十铜一斤。”
“我要一张猪皮,一斤猪皮油。”身上故意带了铜板,温柔直接解了钱袋递过去。
萧惊堂看了她一眼,没吭声。
杀猪人伸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才接过钱袋,掂量了两下便道:“夫人怕是给多了,我先让伙计给您切肉,多余的铜板,小的数了还给您。”
温柔有点惊讶:“你看也不看,怎就知多了?”
“毕竟做这么多年轻重生意,怎么能感觉不出来?”杀猪人哈哈大笑:“一两的碎银块在里头,剩下的二十个铜钱可没有这么重,夫人怕是给多了四五个。”
眼眸亮了亮,温柔点了点头:“老板真厚道。”
“做生意的,肯定是厚道才能起家。”杀猪人一边数铜板退给她,一边道:“您买得放心,我也卖得安心,想买了就再来啊。”
“好。”温柔点头,暗暗将这人的装扮模样记下。
吹猪皮可不能吹一辈子,但是有好的人品,那生意是可以做一辈子的。
肉和猪皮到了手,温柔顺手就递给了萧惊堂:“行了,回去吧。”
☆、第26章 不一样的人
“嗯。”微微颔首,萧惊堂顺手便接了过来提着,转身就要走。
等等?身子一僵,二少爷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低头看了看自己抱着的油纸包,再看看旁边一脸自在的杜温柔,黑了半边脸:“为什么是我拿?”
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温柔道:“男子同女子逛街,东西不男人拿,难不成让我拿?人家腰上还有伤呢!”
不悦地皱眉,萧二少爷倒也没多说,嫌弃地将油纸包拎着,慢吞吞地往前走。
买这点东西,其实压根不用他们亲自来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杜温柔好像很高兴,眼里亮晶晶的,走路都快了点。
“伤口。”他顿了顿:“不疼了?”
这才养了几天,怎么可能就好了。
温柔一愣,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伤呢,连忙“哎哟”了一声:“疼!”
萧惊堂:“……”还能再假点吗?
“是你自己要出来的,那就得自己走回去。”他道:“疼死在半路我也不会管你。”
扁扁嘴,温柔挂在他胳膊上就继续走,小声嘀咕:“又不心疼,那问什么问,多此一举。”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觉得二少爷今天的衣裳很好看。”打着哈哈,温柔转移了话题:“绣工不错啊。”
眼神古怪地看她一眼,萧惊堂道:“这是妙梦绣的。”
杜温柔一向不喜欢阮妙梦,她做的东西就更不用说,见一回都是要沉一回脸的。如今却来夸,说绣工不错?
“哦,你的姨娘绣的啊。”温柔仔细看了看,小声嘀咕:“那她也不见得多喜欢你。”
“我听得见,你不如说大声点。”停下步子,萧惊堂侧头看着她:“又想挑拨什么?”
“不是挑拨,咱们讲道理嘛。”捂着腰眼子,温柔不服气地指了指他袍子上的吉祥花纹:“您不觉得这花纹死板得跟缝纫机绣的一样?完全为了交工,多一针也不绣。方才您不说,我倒以为是外头的绣娘做的。”
缝纫机是什么东西?萧惊堂一脸茫然,倒也听明白了她话里的贬义:“你这人,前一句夸了绣工好,下一句又说人家敷衍,不觉得自己脸疼吗?”
“说实话您又不爱听,绣工好也可以敷衍您啊,比如这道纹路,若是当真对您用心,完全可以多绣几针,花纹显得更好看。可她少绣两针,无伤大雅,但就没那么精细,您看不出来?”
温柔没开玩笑,她妈妈可是苏绣的继承人,家里绣品可不少,虽说她不怎么感兴趣,但耳濡目染,这点鉴赏能力还是有的。
萧惊堂很不高兴,斜睨着她道:“你若是实在嫉妒,不如也花点心思给我绣一套,也比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