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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笑笑面上一喜，“大伯要是真有这个本事，那就再好不过了。”
接下来的几天，福笑笑打算从王府名下闲置的几间铺子中挑一间位置和面积都差不多的铺面为自己所用。
说是闲置，并不是指那几间铺子空放在那里无所进账，而是那些铺子到了慕容湛名下之后，因为地理位置的不同，被先后出租了出去。
福笑笑查了一下店铺的租期，发现有两间相连的铺子还有半个月就要到期了，那两间相连的铺子租给了同一个老板，老板当初租的租期是五年，他在秦州城是做首饰生意的，早在几天前，她就派胭脂去跟租铺子的老板商议，铺子到期，王府便准备收回来留做己用，正好那老板住在乡下的老母亲不久前患了重病，需要他全家老小回去照顾。这样一来，福笑笑也省得再找借口提出让老板走人。
老板人还不错，答应等铺子一到期，便会腾出地方，绝对不会有任何耽搁。
福笑笑趁着这段时间亲自动手准备开铺子的事宜，以至于王府里的大事小情，暂时被她放置到一边没再仔细过问。
却不想这一疏乎，倒是给底下的奴才钻了账目上的空子。
马上就要到年底，府中的开支较之从前自然要多上一些。
福笑笑之前查过王府每年的总开销，除去下人们每年应该拿到的银饷，王府光是在吃穿用度上，一年就要花出去五千多两银子。
五千两银子在这个时代可以供一支万人军队整整三个月的吃喝，且还是顿顿见荤的那种供养。
可这五千两银子放在王府，就如同一枚投入大海中的小石子，连个水花都不曾溅起，便消失处无影无踪。
福笑笑之所以会对这项开支多加关注，是因为马上就要到年底，府中各种开支都在以倍数向上增加。
之前查账的时候，她将注意力集中在王府名下那些店铺每年究竟有多少进项，至于府内每年究竟要花出去多少银子，她当时只是草草看了一眼，并没有太往心里去。
直到昨天下午，账房先生将拢出来的全年账册送到她面前，福笑笑翻开一看，差点以为自己眼睛出问题给看错了。
光是采办年货就要三千八百两银子，秦州城的物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昂贵了？
再说，王府有资格被称为主子的，只有慕容湛和她福笑笑两个人，她们俩又不是毫无节制的吃货，过个年，哪里就吃得下三千八百两银子的美味佳肴了？
福笑笑看到账本的时候当场就发了飙，厉声质问账房先生这些钱究竟都花到哪里去。
账房先生被王妃骂得有点无辜，可怜兮兮的告诉她，王府负责采买年货的总负责人是袁嬷嬷，身为王府大管家，她有绝对的权利，以为王府采买家用之由，去账房向先生申领银子。
福笑笑立刻让人将袁嬷嬷给叫了过来，向她询问那三千八百两银子的真正去向。
“王妃这是在怀疑老奴中饱私囊，贪墨了王府的银子吗？”
面对福笑笑一迭声的质问，袁嬷嬷问出口的语气也带着几分不卑不亢。
福笑笑无视袁嬷嬷的反口质问，将她递上来的一份清单摔到了对方脚边，厉声道：“你究竟有没有中饱私囊我无从断定，但是袁嬷嬷，你能不能给我好好解释解释，你这份年货清单里，那三十根老山参是什么意思？我之前查过王府的库房，光是百年人参就有三、四百根。既然府里已经有了这么多存货，你为什么还要在每年年底的时候花大价钱没完没了的去买这些东西？”
第167章 挣扎
袁嬷嬷并没有被福笑笑的询问给吓到，她振振有词的回答，“按照府中的惯例，每到年底就要购置一批人参，这是早些年王府就订下的规矩。而且不瞒王妃说，这规矩还是皇太后在世的时候亲自订下的。王爷贵为千岁，平日里吃穿用度方面绝对不能苛刻，否则就算皇上那边不怪罪，老奴自己也会难辞其咎。”
福笑笑被她这番说词给气笑了。
“好，就算王爷贵为千岁，吃穿用度方面都要挑最好的选，可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整整三十根老山参，王爷如何吃得完？人参虽然是大补的东西，却不能时时吃，顿顿吃，而且府里已经有了吃上十年都吃不了的存库，你每年年底的时候却还要坚持购买，这不是浪费是什么？”
袁嬷嬷刚要辩解，福笑笑又不客气的打断她道：“另外……”
她指了指躺在地上的那张年货清单，“除了那三十根完全没有必要购置的人参之外，还有灵芝，鹿茸，雪蛤，熊掌，总价值居然将近两千两。咱们姑且不论你购置的这些养身补品质量是好是坏，首先我比较好奇的是，王爷自从被皇上封了秦王，每年住在秦府的日子统共不会超过一个月，可府里每年加上下人的银饷，居然超过万两开支。你告诉我，这万两开支，究竟都花到谁的头上去？从我进府到现在，厨房统共做了两次熊掌，每次四只，加一起就是八只。你那张年货清单上列得非常清楚，熊掌这种玩意儿，每年要购置五十只，为这，我特意去库房查看过，里面的存货加在一起都不到十只。王爷是三个月前才回府的，就算他顿顿吃熊掌，也吃不完往年的存货，那么剩下的熊掌都到哪里去了？除了熊掌之外，其它东西也是如此，每年都是一口气购置好多，真正剩下的却不见多少。袁嬷嬷，我就想让你给我一个合理的交代，府里花大笔银子买来的那些昂贵补品，最后都进了谁的手里？”
袁嬷嬷被她一连串的质问，问得脸色十分难看。
“王妃，府里人多手杂，说不定哪个没眼皮子浅的人趁主子不备，偷了府里的东西。您今日不提，老奴也没太在意这些事，既然您提到了，您尽管放心，老奴一定会尽快给您一个合理的交代。”
福笑笑嘲讽道：“你在跟我开玩笑吗？我入府之前，王府库房的钥匙一直都在你的手中保管，如果没有你的允许，谁人敢这样大胆，居然手长到连库房的东西都敢偷？袁嬷嬷，你也别怪我这个王妃小气，当日我刚进门那会儿，的确是当着众人的面许诺了下人不少福利，可你别忘了，拥有这些福利的前提，手脚必须给我干干净净，别让我挑出一点错处。王府的银子不是大风刮来的，可由不得那些不老实的奴才随便贪墨。袁嬷嬷，这件事也不用你亲自动手，下午我就让人将衙门里办差的捕快请到王府，让他们将府里所有的奴才全都抓到官府，给我从头到尾好好审问一番，查出哪个手脚不干净，直接赶走，永不录用。”
这下，袁嬷嬷脸上维持的骄傲总算是被彻底击溃了。
就像福笑笑之前说的那样，不管库房里的那些东西到底是被谁给偷走的，她这个王府大管家都逃不脱干系。
更何况，她手里还掌管着库房的钥匙，库房守卫森严，门锁又没有被人撬过的痕迹，一旦这件事经了官，第一个被怀疑的人非她袁嬷嬷莫属。
想到这个结果，袁嬷嬷的脸上露出几分惧意，“王妃，这眼看着就要过年了，您突然要将府里的下人全都让衙门的人给带走，她们一个个的有没有罪不说，大过年的闹出这事儿，于咱们王府也不吉利是不是？”
第168章 彻底恨上
福笑笑神色戏谑地看了对方一眼，“袁嬷嬷，既然你当日在太后娘娘身边当过差，应该知道皇家有皇家的规矩。王爷名下虽然产业颇多，却也容不得这么没节制的挥霍下去。他一向忠国爱民，手中又养着那么多兵将，如果被王爷知道咱们王府每年浪费出去的银子加在一起，够他养活他手下那些百万大军整整一年，你猜王爷会不会因此大发雷霆？一旦王爷发了脾气，咱们府里这些下人，有一个算一个，谁都别想得好。尤其是袁嬷嬷你，作为王府的大管家，却将王府管得乱七八糟，到那时能不能保住这个位置还在其次，王爷真发了难，袁嬷嬷你这条命，恐怕都未必留得下。”
经她这么一威胁，袁嬷嬷是彻底淡定不起来了。
虽然福笑笑没把话说透，不过大家心里都明白，王府里里外外统共就这么六、七十人，真正当家作主的，其实是管理这大片家业的袁嬷嬷。
只要她想在钱财上动手脚，几乎不用动脑，便可以手到擒来。
慕容湛常年忙于军务，根本不会对府中的事情加以关注。她一直以为，这样的日子可以无止境的过下去，却没想到福笑笑这个年仅十五岁的小丫头，居然可以一下子直击她的要害，逼得她毫无任何转圜的余地。
想到这里，袁嬷嬷的心中忽然对福笑笑生出了几分惧怕之意，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王妃，求您念在老奴为王府做牛做马的份儿上，不要在这个时候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老奴可以向您保证，三天之内，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既然当年她能成为太后身边的得力心腹，自然懂得做人要能伸能屈的道理。
王妃今天只是叫她过来问话，并没有直接让衙门将她带走审讯，足以说明，王妃还不想将事情闹得太大。
一旦这件事惊动了王爷，袁嬷嬷几乎不做她想，她这一条命肯定是保不住了。
王爷不管府中的事情，只是因为他抽不出时间没空管，并不代表他会由着府中下人骑到他的头上去撒野。
就算她曾是太后身边的心腹，平日里能得王爷几分倚重，可真把王爷给惹火了，没准也会落得对方一个六亲不认的下场。
福笑笑见袁嬷嬷眼底生出几分忌惮和惧意，嘴边勾出一记冷笑，“好，既然咱们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再苦苦相逼下去，倒显得我这个当主子的小气。三天的时间，只要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你从前所犯的过错，咱们就可以一笔勾消。不过有句丑话咱们得说在前面，你从前在王府拥有怎样的权利，过着怎样的日子，我不会跟你去计较，从今以后，我希望类似的事情不要再发生。”
袁嬷嬷重重磕了个头，“老奴明白！”
经过福笑笑一番恐吓，袁嬷嬷主动将这些年从王府贪墨的银子和财物一一上交。
虽然福笑笑明知道这老刁婆交上来的这些很有可能只是被她贪走的一小部分，但她手中没有确凿证据，袁嬷嬷又是皇太后当年派来的总管事，她要是做得太绝，能不能追回王府从前的损失还在其次，她这个秦王妃容不下太后心腹的名声肯定会因此被曝光出去。
于是，这件事就在袁嬷嬷做小伏低，福笑笑不再计较的基础上得到了暂时的解决。
当然，事情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袁嬷嬷这个人向来心计颇深，当年她既然能在太后身边谋到一个心腹女官的位置，足以证明她的处世手段非常人所能比拟。
人生在世，都离不开一个贪字，袁嬷嬷自然也是如此。
这些年她摸爬滚打，从一个小小宫女，一路攀升到太后身边近前伺候，后又得太后信任，派到秦州成为秦王府的大管家，这一路经过多少风霜雨打，没亲身体验过，谁又能领悟到其中的艰辛。
在秦王府当管家的日子，对袁嬷嬷来说，就像是她人生中的一个巅峰，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让她彻底尝到了钱财所赋予给她的甜头。
袁嬷嬷一直觉得，她的人生可以像现在这样顺风顺水的过下去，没想到福笑笑就是她生命中一道躲不过去的劫数，竟差点害得她阴沟里翻船，并因此赔上了大半身家。
主动将这些年贪墨来的财物全部上交之后，袁嬷嬷对福笑笑算是彻底给恨上了。
第169章 求证
因为王爷与王妃的感情在婚后一直非常恩爱，即便王爷这阵子每天都要因为军中的事情忙得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