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餐馆外面,枫树下面,Sophie依靠在树干上,手指夹着一支香烟,Arthur手中是火柴,为她点烟。
她拿着烟盒给儿子一支。
他们生活环境不好,这小子9岁开始吸烟,这就如同他未成年人饮酒一样,无可救药的毛病。
谁知道,Arthur摇头,“我不吸。”
Odd !
难道,又是那个Alice的功绩?
“那你出来做什么?”
周围都是吃饭的时候犯烟瘾的人,凑在餐馆外面的草地上,对着夜空吞云吐雾。
“我知道你有话对我讲。”
Sophie吐出一个烟圈,“朋友,呵?”
Arthur保持沉默。
“这是你用那个什么槭树枫树还是白桦树计算出来的?”
“Decision tree(决策树)。”Arthur纠正,“但,不是。Sophie,我只对你提过一次Alice,你为什么这么敏感?”
“哈!我告诉你为什么。”Sophie把手指中的烟蒂扔到地下,“你几乎不和我之外的人沟通,更不要说和一个陌生的女人做朋友。朋友,哈!”
最后,几乎是冷笑了。
“With all due respect(恕我直言);我和你也无法做到有效沟通,Sophie。”
“对,对,对!”Sophie抬头看着树尖,还有顶上的弦月,“我好像一直都不懂你,尤其是你6岁之后。你看的书我甚至连书名都看不懂,更不要说去真正明白那些内容,我就是一个平凡的女人,怎么和你沟通?
你总是给我surprise,与其说是惊喜不如说是震惊。去年我一直想要给你找个好一点的中学,就像那些上东区的小杂种一样,上个私立学校,穿着漂亮的校服,学会吧几件不同颜色的T恤套在一起穿。以后我再努力给你攒些钱,让你读个差不多的大学,毕业之后找个有医疗保险的工作,这都是很好的幻想,谁知道,你今天就在这里了。
普林斯顿,哈,我做梦都想不到是这里,世界级的顶级名校,还有巨额奖学金!”
其实,自从儿子去年离开纽约过来上大学,也申请了奖学金,Sophie生活中的财政压力骤然减少,她这一年过的比之前都轻松很多。她很高兴这样的生活状态,只是,过于超越预期的生活让她依然有些不适应。
也对。
她一直想着儿子应该上中学,未来经过他们共同的6年的努力,Arthur申请上一个不错的大学,但是绝对不是常春藤,Sophie没有那么大的野心。谁知道,Arthur没有上中学,直接跑到普林斯顿来读数学系,这就好像一直赤贫的人生忽然进入上东区一般,当然很美好,只是这种美好带着一丝毛骨悚然。
“Arthur,我不反对你找女人,但是,你不能毁了你自己。读书,离开贫民窟,过一种正常人的生活,这你是对自己的承诺。”
“我怎么会毁了自己?”
“她比你大太多。”
“你也date过比自己大很多的人。”
“我不一样。”Sophie又拿了一支烟,自己点火,常年酗酒让她的手指有些颤抖,Arthur为她点了烟,“我那是为了钱。”
母子之间没有什么禁忌。
Arthur又是这样的早熟,他什么都知道。
他们的财务状况一直不好,Sophie做过一些事情来挣钱,作为儿子,他理解母亲的困境,他不会说什么,只是,这种事情毕竟是一个伤疤,不是一朵花。
很久。
Arthur说,“我看到她,好像看到了未来,我不知道为什么。”
“什么未来?”
“我买下了我们住的屋子,不用每个月支付那么高的房租。那个屋子很干净,似乎一直有人打扫。它依然没有窗,也没有洗衣机,但是有冰箱,里面放着便宜的樱桃味道的勾兑伏特加。电视机一直开着,是洋基队的棒球比赛,我捧着一个大塑料盆的爆米花,晚饭是一大盆子的土豆沙拉,还有炸鸡,几个孩子一直吵闹,厨房那边有一个背影,用不平的平底锅煎鸡蛋。不知道为什么,那个背影似乎就是Alice。”
Sophie和Arthur回到餐厅,Alice看她与Sophie的杯子空了,就拿起来红酒瓶子,想要给她们两人倒酒。
Sophie阻止她,“Alice,让他倒酒。”
她指的是Arthur。
“女人酒杯中的酒,应该让男人倒。”
Alice看着Arthur,而此时,男孩子已经把她手中的酒瓶拿过去,分别给她同Sophie到了酒。
“可是,他还是个孩子,最好不要碰酒瓶什么的。”
“不。”Sophie说,“他是男人。”
第279章 番外·普林斯顿 04
这顿饭是Alice结的账。
Sophie与’男人’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从来不掏钱,即使这个桌子上的那个所谓的male是她未成年的儿子,她也不掏钱。
Arthur想要结账,却被Alice挡住了。
“我请,我请。”Alice赶紧在钱包中找了现金,她现在属于三无人员,不可能申请信用卡,于是钱包中常备一些20到50美金不等的现钞,“Sophie,早想请你吃饭,一直没机会,今天这个单我来买,谁也不要和我争。”
三个人的饭钱价格很公道,Alice还放了超过菜钱的25%的零钱作为小费。
——这是经常出入高级餐厅的习惯,……
Sophie看着Alice心想。
美帝的规矩,普通的餐厅,午餐一般给服务员5%的小费,晚餐则是10%,但是一些高溢价率的餐厅则需要支付超过20%甚至是25%以上的小费。
这些年,Sophie也date了不少有钱男人,出入过顶级领域,喝过Petrvs和Romanee…Conti,自然知道一些每天只能坐在破车中吃汉堡喝可乐的穿XXXXL型号服装的普通民众漠视的规矩。
Sophie看着Alice,总觉得虽然她很安宁,安宁的像夜晚一样,但是她身上带着上东区那种深入骨髓的令人厌恶的傲慢。
Alice,她到底是什么人?
还有。
一个女人吃饭的时候坚持自己付账,这本身就是一种很微妙的拒绝。
Sophie摇着酒杯看着自己的儿子,Arthur对这些微妙的情感几乎一无所知。
——是否应该将这些告诉儿子呢?
不。
没有人是全知的,全知的只有上帝。
也许Arthur出生的时候得到了上帝的礼物,但是他毕竟是一个还不到12岁的孩子。人这一生山高路远,需要经历的事情,需要被磨砺的痛苦还有很多,她不是他,她只是他的母亲,她不能代替他经历他的人生。
Sophie决定保持沉默。
她的眉毛微微挑起,Arthur看了她一眼,Sophie微笑着,将高脚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清晨6点,Alice在河边跑步。
刚跑了不到800米,她就听见后面有轻轻的嗤笑,“Alice,你太弱了。”
还没有等她回头,幼虫版的Arthur就追了上来。
她几乎没有见过他跑步。
Arthur总是很忙,每天几乎只有4个小时的睡觉时间,于是他保留了最能锻炼体力,同时也是相对节省时间的方式,——游泳与骑马。
但是他的体力一向很好,无论任何时候。
幼虫版的勋先生倒着轻松跑了200多米,Alice居然慢慢就追不上了,她今天上午不用打工,Arthur还有拉丁语的考试,于是,Arthur摇了摇头,扭身继续向前冲。
等到Arthur跑了2圈的时候,他又追上了Alice,在把她嘲笑了一番之后,他绕着河边回去了。
Alice扶着树干,弯着腰一直喘气。
大约7点的时候,Sophie跑到了河边。
这个年代还没有Alice后来经常穿着的那种贴身保护肌肉的纤薄的运动衣,Sophie同Alice一样,穿的也是有些宽大的运动衣,但是人家就是能穿出不一样的美感。即使在这么一小圈的跑步过程中,Sophie还收到了几个善意的搭讪,而她则是极富技巧的善意的拒绝。
她跑到Alice身边,小步绕了两圈,善意鼓励Alice,“A,你现在像一只土拨鼠,继续跑吧!”
Alice扶着树,直起来腰,“难道我继续跑下去就会成为一只天鹅?”
“不。”Sophie说,“你继续跑下去,会成为一只跑得飞快的土拨鼠!”
Alice,“……”
她现在知道,Arthur Hsun这个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究竟是被谁制造出来的!
Sophie扯着Alice硬是迎着早上的朝阳绕着河边跑了十英里!
随后,Sophie回去自己住的motel中洗澡换衣服化妆,美美哒,萌萌哒的搭车回纽约了。
上午9点半。
Alice在被Sophie和Arthur这一对母子轮完之后,她全身酸软,仿佛身体被掏空,只能在河边大树下上以一种正宗的北京瘫的姿势,倒在草皮上。
有人踢她。
她从草皮上抬头,Arthur拎着两杯巧克力牛奶和两个甜甜圈过来,“喏,早餐。”
Alice从草皮上爬起来,坐在一旁的长椅上,而幼虫版的勋先生则站在她面前。他还没有抽条,个子不高,每次看Alice都需要仰头,这让他不太舒服。现在,Arthur很喜欢这个姿势,他可以看见她的头发顶。Alice的头发很好,中国女人特有的乌黑茂密又带着丝绸质感的长发,发梢很柔软,但是头顶不是。Alice的头顶有碎发,手掌抚摸上去,带着一些扎扎的外加桀骜不驯的感觉。
Alice一歪头,“别动,都是汗,我一会儿要回去洗澡。”
他也坐下。
“你不是8点半有考试吗?”Alice看着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好像有个美少女说你你拉丁语基础差,还想借给你笔记,结果给你拒了,怎么,这么几天就学会了吗?”
“没有。”
从小到大,Arthur一贯惜字如金。
“难道你交了白卷?”
“B…。”
“什么?”
“我计算了自己答对的题目,大约是B…的成绩。”
“下一学期的奖学金不是需要各科目都是A吗?”
“嗯。”
“如果考试成绩不够,就不能申请奖学金,没有这些钱,你还怎么读书?”Alice从来不知道,Arthur当年的考试成绩居然也出现过B!“其实当时那个美少女只是邀请你一起去喝个下午茶,如果答应了她,你就有笔记了,考试的成绩也能达标,为什么不去呢?”
Arthur没说话。
随后,过了一些时间,他才说,“我不想靠近她。”
“呃?”
“她就像是一片烂草,身上喷了昂贵的香水,却有一种从树上掉下来的烂苹果的味道,我不想靠近她。”
“呃……”
Alice很少听到Arthur评价女人。
苏宁,萧容,林欢乐,还有谢逸然,很多很多,那么多年和Alice有过恩怨纠葛的绝美女子们,Arthur一个都没有评价过。
其实,他并不随便议论任何人,任何事情,他不像一些人,每天总是一副指点江山大义凛然的高傲模样,对着与自己无关的人和事情大发议论,却无法做出任何实质性的改善。
所以,能让他真正评价一下并且给出极其负面评价的人,是把他彻底惹恼的人。
Alice摸了摸脑袋,“哦。”
“今天晚上有时间吗?”Arthur问。
“有,怎么了?”
“吃饭。”
“哦,好吧,既然你可能失去了下学期的奖学金,那还是我请你吧。”
“不用,我请。”Arthur,“我们约9点,我8点可以赚一些钱回来。”
“啊?你要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