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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她微微仰首,竟见他黑着一张俊脸,黑眸紧紧盯着她手中紧攥的东西,阴沉道:“好玩?”
“额,不……不好……”
阮墨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再看看他迎风大敞的衣襟,不禁也懵了……方才实在疼得紧张,她随手抓了一把,如何料到抓的竟是他的……腰带?!
“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还你还你。”她尴尬得低着脑袋一叠声道,也不敢再看他的脸色,双手捧着朝他递了过去。
单逸尘眉心微皱,朝下瞥了她一眼,这才一手拽过自己的腰带,动作利落地重新系在腰间,而后拎起丢在脚边的背篓,重重搁在她的面前,沉声道:“背上。”
……啊?
虽然伤势不重,可她好歹也算是半个伤者,刚除了毒血的腿脚还发着软,这个男人……竟让她帮他背着半人高的大背篓走?他嫌弃她麻烦,心有不喜,语气不好,她都可以理解,但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见她还磨磨蹭蹭未有反应,他再懒得等她浪费时间了,扣住她的手腕将人拉了起来:“站好。”
“哦……哦。”
阮墨用没受伤的左脚支撑着身体,刚站稳,他便亲自动手,将背篓的两根带子往她肩上挂好,而后转身迈了半步,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咦?这是……要背她的意思?
阮墨眨了眨眼,听他又是一句不耐至极的“上来”,不敢再耽误半分了,一把扑到他的背上,双臂前伸抱紧了他的脖子,生怕他一个不耐烦要将她扔下去。
单逸尘稳稳站起身来,把她往上托了托,待背好之后,忽然微微侧过脸来,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真重。”
“……”她莫名被噎了一下,不知是否尚有残余的蛇毒在作祟,脑袋有些转不过弯,好一会儿才闷声反驳了一句,“明明是师兄的篓子重……”
他迈步朝下山的方向走,淡淡回应道:“我的篓子再重,装的也是有用之物。”
这回阮墨听懂了,他是在变相说她“无用”吧……
也是,像原主这般懒散又不学无术之人,在潜心医术多年不曾懈怠的他眼里,会对她有此看法不足为奇,若换作她在师父面前如此作为,师父绝对会大骂她烂泥扶不上墙,岂会留这几分薄面予她。
看来,这场梦里,若要令单逸尘喜欢上她,首先便得让他对她改观。
至于如何做……
身后的人儿陷入沉思,默不作声,单逸尘走了许久都未曾如往常般听见小师妹气冲冲的顶嘴,挑了挑眉,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意外。
许是余毒未清,头脑昏沉,她打不起精神来,话便也少了……若总是如此多好,省得总有人在他身边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甚至连静静地看一卷书,都不得安宁。
两人各怀心思,一路朝山下走去,回到医谷恰巧赶上了众人用午饭的时辰。
“大师兄、阮师妹,你们回来了?”
“哎!阮师妹的腿怎么了?受伤了?”
“看着有些严重……大师兄下山也累了,不若让我们扶师妹回房吧。”
一众师兄见他们回来了,纷纷离席过来迎,看起来热心得很,阮墨依旧抱着身前男人的脖子,双眸小心地一一扫过这些围上来的,未及弱冠的少年郎。
师父似乎是觉着女娃娃难养,收徒多为男童,除她以外,统共只有三名女徒弟,另外两名师姐被师父派出去历练尚未归谷,如今偌大的医谷仅剩她一个姑娘,难免会被这些待在谷中不得外出的师兄们当作宝贝捧在手心哄着。
原主倒是十分乐在其中,心安理得享受着他们的讨好,久而久之,性格也变得骄纵任性起来。
不过原主如何是原主的事,落在她的身上,绝无法收受旁人无缘无故的献殷勤,故阮墨一言不发伏在单逸尘背上,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安静地等他开口。
“都用完饭了?”他并未放下她,目光落在师弟们身上,淡声道,“用完便到藏书阁去,将昨日我讲过的内容……”
“不曾不曾,这菜还有大半呢,咱们继续用饭。”
“是,是,饭菜已经留了,在灶房那儿,大师兄请随意吧。”
众人一听师兄的话里像是要放大招了,立马作鸟兽散,奔回各自的位子上坐得端端正正,目不斜视地夹菜,模样要多专注有多专注。
单逸尘不喜这个小师妹的作风,自然也不愿这些师弟与她过于亲近,被她带坏了风气,故而平常总有意无意阻止两方过多接触,至少在他眼皮子底下,还无人敢造次。
阮墨一直被他背到房间门前才放下来,右脚暂且还不敢用力,仅以足尖轻着力于地上,自觉地将背篓解下来给他,也不怕他依旧冷冰冰的脸色,浅浅笑道:“谢谢师兄,背了我这么远的路回来……师兄快去用饭吧,不然一会儿饭菜该凉了。”
闻言,他提起背篓的手一顿,掀眸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将背篓挂在背后,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了。
“啧啧……脾气真坏……”
阮墨冲他的背影丢了两个白眼,扶着门框回了房,一跳一跳到桌边坐下,觉得口有些渴,便提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喝。喝了一杯,觉着不够,又倒了满满一杯……直饮完第三杯,才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她的午饭呢?!
天,光顾着让单逸尘去用饭了,她自己待在房里做什么,应该跟着他一同去灶房的啊……
怪不得方才想喝水了,哪是口渴,根本就是肚子饿得慌,现在倒好,傻乎乎喝了一肚子水,非但又撑又不好受,还半点儿充不了饥。
“怎么办呢……”阮墨叹了口气,单手撑着桌沿站起身来,自言自语,“要不我自个儿去吧,虽说离得有些远,但慢慢走还是可以的,总比在这儿挨饿强。”
“……师妹……阮师妹……”
正想着,门外却忽然传来几声轻唤,房门并未关紧,她远远朝门缝瞄了几眼,认出那身衣裳是医谷弟子的统一衣袍,猜到来人该是某位师兄,便清了清喉咙,扬声道:“师兄有何事?”
“我听说师妹腿受伤了,行动不方便,怕你饿着,特地送饭菜过来的。”
阮墨仔细听了听,估摸着原主对这些师兄也并不上心,光凭声音认不出是哪位。不过毕竟是男子,无论是哪位,让其进自己房里总归不大好……而且方才瞧单逸尘的态度,大抵也是看不惯原主与其他人交往过密的。虽尚不知为何,但她还是莫要冒险的好,万一踩了他的雷点,又惹了他不高兴,那么她欲让他对自己有好感,便更是难上加难了。
“那个……师兄你等等……”
她费力地跳着脚,一步一步靠近房门的方向,手刚一触上木门,还未拉开,门外又一道声音响起了:“司远,你在做甚。”
司远万不曾想会在此撞见大师兄,吓得险些将食盒丢在了地上,急忙垂首道:“大……大师兄,我看师妹还未用饭,便……便给她送饭来了。”
“谷里的规矩忘了?”单逸尘扫了眼他手中的食盒,冷冷道。
“不……不敢……”
谷里有言,男女有别,若无必要不得进入对方的居所区域,他们几个师弟私底下再如何想与小师妹见面,也只能等她出门习课之时。
大师兄则不同了,不仅是师父的首席弟子,更是从小便被师父养在身边,如同亲儿一般的存在,而小师妹亦算是师父的半个养女,说白了两人便是兄妹,亲近些并无不妥,其他徒弟从未对此有过异议。
司远当然亦是如此,忙不迭认了错:“是司远逾矩了……这便回藏书阁去。”
他略一颔首,默许了。
司远如蒙大赦,转身前看见大师兄手中已有一个食盒,暗骂自己真是多事,立马灰溜溜提着手里的东西,快步离开了此地。
阮墨在屋内目睹了那位好心的师兄被骂跑的全过程,若非知晓单逸尘心中不喜她,这模样还真有几分像是在吃醋呢……
“噗……”想着想着,她不禁忆起过去的梦里,他曾不让她将新衣裳穿出门,怕叫旁的男人看了去的幼稚模样,忍不住便掩嘴笑出声来。
这一幕,恰巧让推门进来的男人望见了,目光一顿,幽深的黑眸中却平静得无波无澜,全然不为所动。
他不知她笑的何事,亦没有兴趣猜测这个小师妹的脑袋里到底藏着什么奇怪的想法,面无表情地越过她跟前走到桌旁,将食盒往桌上一放,便开始将里头的东西往外取。
阮墨倚着门框,用力吸了吸鼻子,并未闻出香味儿来,心下奇怪,又一跳一跳回到桌沿,看见那碗只可怜兮兮浮着几根青菜丝的白粥,嘴角立时耷拉下来了:“师兄……饭菜呢?”
他把汤匙放入碗中,对她愁苦的神情视而不见,言简意赅:“忌口,清淡为宜。”
“饭菜也有清淡的吧……只吃白粥也太清淡了……”
她低声嘀咕了两句,不料男人听得一清二楚,抬手又从食盒内端出一碗黑乎乎的药汁,不轻不重地搁在白粥旁边,缓缓道:“嫌白粥难吃,那便直接喝药。”
“……”她闻着淡淡的苦涩,嘴角微抽,不情不愿地坐了下来。
好好好,他医术好他有理,清淡就清淡……她吃还不行吗?
白粥熬得绵软好入口,可惜实在是太淡了,几乎连点儿咸味都没有,也不晓得是忘了放盐抑或是特地不放的,阮墨一口一口喝着粥,待那口碗终于见底时,只觉得舌头都尝不出味儿了。
很好,趁着这会儿味觉迟钝,赶紧将这碗药一并解决了。
她一放下汤匙,立马捧起了碗,猛地咕噜咕噜往下灌,那豪气劲儿像是干一碗酒似的,看得单逸尘微微一愣,未曾来得及递给她的蜜饯定在原地,眸中难得流露出几分诧异。
往常这个小师妹娇气得不得了,尤为讨厌苦药,每回都得给她备好蜜饯,还得左哄右哄一番,才肯赏脸喝口药。
当然,哄人这种事儿,也只有师父才有那个耐心,他断然是做不来的,顶多是拿多些蜜饯来,然后站在一旁,等她耍够脾气愿意喝药了,才将药端给她。
今儿怎么……突然肯乖乖喝药了?
不嫌苦?
若此时阮墨晓得他心中所想,怕是能立马哭出来——
当然苦!苦得要命!
喝第一口她便想吐出来了!
然而不行……越苦,越要尽快饮下去,否则拖得久了,只会愈发难以下咽。
再说了,这可是清除余毒的救命药,即便再难喝,她也得咬牙喝个清光啊。
咽下最后一口药汁,阮墨重重放下碗,无法散去的苦味充斥着喉咙,隐隐有些作呕,一扭头望见一块蜜饯近在眼前,不假思索便张口咬了上去。
软软的蜜饯立时被咬去一半,漫溢的甜汁缓解了些许涩意,她眯着眼,正要咬第二口时,忽然发现自己的嘴合不起来了,似是有什么东西卡在牙关处,不硬,却咬不动……
“阮墨。”
“……嗯?”
单逸尘垂眸看着自己被她叼着不放的两指,那里面柔软的某物还不安分地胡乱舔舐,眉心皱得死紧,几乎是从牙缝挤出的话来:“给我松口。”
松口?松什么……
阮墨不明所以地掀眸看向他,再顺着他的手臂一路看下来……顿时双眸圆瞪,瞬间往后退了开去,直撞得木桌一声轻响,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她居然把他的手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