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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精,同体如水晶般剔透,剑身绯红,在蒙昧的雨丝夜色中,流转着清冷孤傲的幽光。
这绯红,衬得郁骥此刻鬼魅般苍白的脸色,也有了三分血色。
步莲华一手握着剑鞘,另一只手已经空空如也——剑,已经被郁骥夺去。
她是输了。
然而输赢并不能影响她的心情。
“郁骥,我们回去罢。”
她与他面对面,站在那棵老树上,雨丝渐渐打湿了二人的衣衫。
她第一次喊出了他的名字。
是的,是的,那才是郁骥的脾气。
那样骄傲,那样冷淡,宁愿是死,也不可以被人看轻一丝一毫,他从不求助于人。
可他为什么要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呢?步莲华美丽的眼睛里,有一种迷茫和痛苦纠结。
郁骥依旧保持着一开始的姿势,一张脸透着大病之人才会呈现的青白色,咬牙怒道:“你先回去!”
她讪讪,不知如何是好,这一场比试,本就来得蹊跷。
现在想来,倒仿佛是郁骥,为了打消她心中的疑虑和担忧,而故意提议的。
一向在郁骥面前乖巧柔弱的少女,咬紧了下唇,眼中似有光芒隐动。
“我们回去吧……”
雨幕中,一道如血的火光从眼前炸起,带动着逼人的剑风向她袭来!
恍惚之间,她竟然忘记了躲开。
其实,就算她想躲,她又如何避得开郁骥的剑?
快!疾!猛烈!
剑尖之上,似乎涌动着一簇火球儿,在她未看清之前,已经抵上她的左肩。
顺着那细长的剑身往上看去,郁骥脸色依旧苍白,神色安然,若非嘴角上一丝触目蜿蜒的血迹,那安详寂静之态,叫她以为,他是在教她剑招。
“走,还是不走?”
他的剑逼在她的肩角,因为动怒,而满脸煞气。
在他的周围,似乎形成了一个圆罩,雨丝落下,便纷纷弹开,偶尔有躲闪不及的雨滴,一沾到他的衣角,便顿时凝结成为透明的冰粒儿!
联想起他的脉象,步莲华终于反应过来,他这是寒毒。
郁骥执剑的手,在隐隐颤抖,那彻骨的寒,从尾椎处一寸寸升上来,沿着骨缝儿,一点点吞噬着他。
“走!”
他大喝一声,目眦欲裂,那破空的声音震得满树的残叶簌簌落下。
头顶上,赫然是一轮满月!
今天,是十五……
郁骥的胸腔里,沸腾起一种渴望,一种对于温热的血的渴望。
发寒的身体仿佛死去一样无法动弹,然而神智却比平日更加敏捷,他盯着面前宛若一朵蓓蕾的少女,他能看见她脸上的细小茸毛,像是颗鲜嫩的蜜桃。
手一抖,那锋利无比的剑尖,挑破她肩头单薄的衣衫。
新鲜的血的味道,在雨的催化下,迅速地蔓延开来。
第193章 主仆有别难诉情
步莲华惊愕,她不想,他竟真的下得去手。
她蓦地愣住,看着郁骥变得有些狰狞的脸,那样原本俊秀而淡定的眼眸,此刻只是充满了沸腾的杀气和欲孽。
闻到一直渴望的味道,他抽动了两下鼻子,面上满是奇异的笑容,见她不动,他森森地咧开嘴,冷笑道:“那就不要走了!”
两个人,俱被雨水打湿衣衫,步莲华尚好,郁骥却甚是狼狈,收回内力后,雨滴落入身上,便凝结成一层厚厚的白色冰渣。
熬药的段媚娘听到声响,循着声音进来房间,正看见郁骥将抱在怀中的步莲华摔在地上。
“段媚娘,去准备热水!”
他咬紧牙关,刚一开口,丝丝的凉气就从口中冒出。
段媚娘被眼前的景象骇到,她的脚像是在地上生了根儿一样,一向伶俐的口齿也斯艾起来。
“主上……今儿是十五……要不要……要不要……”
她瞟了一眼从地上慢慢坐起的步莲华,心里急若擂鼓。
方才段媚娘熬好药,已经唤来了一个姿色不错的女人,打算稍后“伺候”郁骥的,现在那女人就候在外面,还做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
“哦?”
郁骥漂亮逼人的瞳孔忽然凝聚,一个上挑的尾音,吓得段媚娘噤声。
她跌跌撞撞跑过来,跪倒在他脚下,踉跄着抓住他的靴,“主上……求求您……不要叫莲儿留下……”
弃命山庄里,除了她段媚娘,再没有活人,能出得去庄主郁骥的寝房。
沉默许久,郁骥没有说话,只是用冷锐的眼睛打量着跪在一边的段媚娘,唇角露出一丝刺骨的笑意。
“你还是去准备吧,太冷了……我要热水……”
四方的大理石,生生凿出个室内的浴池来,缭绕的热气,山庄里的仆人鱼贯而入,人人挑着两个硕大的木桶,桶内盛着滚烫的水,依次倒入池中。
身着锦衣的听雨楼小丫鬟们窃窃私语着,边把手中的花瓣投入水中,低声讨论着,这个月能入住听雨楼的,是哪个好命的姑娘。
那姹紫嫣红的各色花瓣,纷纷扬扬落入水中,飘荡在水面,在高温的升腾下,散发出一阵阵清丽的幽香。
郁骥已经换下了湿透的,冻得冷硬的一身衣服,仅着贴身衣物走进来,那修长的身躯,俊美的容颜,令一众丫鬟纷纷低下头颅,娇羞不已。
他扬了一下手,那些下人得了指令,齐齐退下。
“把她带过来!”
他冲着段媚娘喊了一声,然后不等她回应,缓缓脱掉自己的衣物。
衣衫脱落,露出他精壮的身躯,骨节均匀,偏瘦削,却不单薄。
只是,那原本白皙的肤色,此刻却好像是受了冻一般,露出可怖的青紫色,显出一种像是被酷寒冻伤的痕迹来。
一股若隐若现的蓝色光,在他不着衣物的身躯上不停流窜着。
他好像很冷,在这偌大的浴室里,明明热气沸腾,那缭绕的热气,几乎要把人催晕,可他好冷。
薄薄的唇抿紧,不断轻颤着,郁骥终于捱不过去,大步迈入水中。
刚一进水,只听得一阵“滋滋”的响声,那是冰冷的皮肤,乍一遇见高温的水,所散发出的声音。
郁骥只觉得被那热气一烘,胸口撕心裂肺的疼,虽然极力压住了咳嗽的声音,可那无声的咳却依然带出了一口口的血。
他狠命地压下去,那血便重新滑入喉咙,带起满腔的血腥味道。
段媚娘解开步莲华身上的穴道,她方才试图与郁骥动手,被他快了一步,牵制住穴道。
“他呢?”
她忽略了段媚娘眼中的盈盈水意,一把握住段媚娘来不及收回的手。
段媚娘动了动唇,却是说不出话来,她见识过郁骥发病时的阴狠,岂止是六亲不认,简直就是地狱恶鬼。
步莲华愣了一下,忽然笑了起来,那样的笑容出现在一个少女的脸上,叫人心惊,也叫人惊艳。
“不会很痛苦的,不是么,他是当今世上,绝顶的高手。”
她望着段媚娘远去的身影,那厚重的门,终于一寸一分地紧紧合上,最后,惊起地上的粒粒尘埃。
她熟练地剥除自己的衣衫,小心翼翼地踏入池中。
被寒冷侵入过的身子浸入滚热的水中,白皙肌肤上顿时显出细密的小疙瘩,浑身的毛孔都被熨帖地张开,水纹荡漾在她纤秾有致的躯体上,立时蒸发出红艳艳的颜色。
抬眼望去,浴室不大,池子是人工凿开的,在最里面有隐蔽的通道,连着山上的河水。
下人刚才抬来的水,不过是为了填满池底,而更多的源源不断的热水,从池中涌上来,保持着温度和水量。
闭着眼的郁骥,如一尊上好的雕像,那水涌到他身边,就像是遇到一个漩涡,旋转着陷下去。
他察觉到她探寻和夹杂着关心的视线,体内的寒气彷佛又重了一分。
浑身的乏,似乎都被热水冲散,她不由自主地低低叹了一声。
听到身边的娇弱声音,郁骥猛地睁开眼,原本漆黑的眼睛似乎添了种海水一般的深蓝色。
“过来。”
他拼尽全力,才咬紧牙,发出两个单调的音节。
步莲华颤了一下,从池边摸到了准备好的巾帕,慢慢挪蹭过去。
被水浸泡过的瑰色花瓣儿,黏黏地粘在她的白玉般无暇的皮肤上。
这一片,那一片,宛若朵朵腊梅盛放在雪地之上,点点红,似情人泪。
郁骥看着她向自己这边游来,瞳孔缩了一下。
“你看了大夫?他说的泡热水,便能解毒?”
步莲华拿起巾帕,撩起热水往郁骥身上浇去,低声问着。
她的软软的小手,擦过他骤然紧绷的身子,那略显僵硬的身体,浸泡在如此热的水中,果然还是如一块千年寒冰一般。
她全身都已被熏得发红,灿若三月桃花。
落入他的眼底,令他心中一痛,
少女泪眼朦胧,满面难以置信,用颤抖的指尖指着他,声音已然哽咽。
“你对我可曾真心?”
男子轻笑,云淡风轻。
“从未。”
然后看着她,如一片轻薄的柳絮,从那遥遥处落下。
艳如烟火,转瞬即逝。
往昔的回忆将他的心都冻起来,感受到有轻柔的手指擦拭着自己的背脊,郁骥猛地擒住步莲华的手。
“为什么不害怕?”
为什么,不害怕。
因为我爱你啊。
从我懵懂的时候。
从我还记不得自己是谁的时候。
从你对摔倒的我伸出手指,对我笑的时候。
从你喂我吃下灵丹,为我输送真气,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的时候。
满心满怀汹涌的情思,被她的理智给压下,步莲华垂下眼睫,掩住哀戚。
现在的她,不能说,因为早已不配拥有。
“我害怕啊,可是我不想看着你死。”
她眼神有些涣散,喃喃自语,连带着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闻言一怔,郁骥再也忍不住,欺身过来,冰冷的气息,将尚不自知危险的步莲华,牢牢地包裹起来。
郁骥一伸手,将身边的步莲华整个人提起来,叫她面向自己,跨坐在他身上。
娇小的女体,被他牢牢圈住,因为惊到,那胸前的一双白玉般的酥胸,惊慌失措地跳动了几下,尽落他深蓝色的眼底。
她的雪肌,在那夜和郁骐、郁骁的忘情厮磨下,早已布满了指痕与吻痕,此刻虽然已经变淡,在摇曳的烛火下,依旧闪着淫靡的淡淡色泽。
“是他们两个?”
冰冷的手指,滑过那滑腻无暇的肌肤,流连在那带着淡淡樱色的痕迹上,停住不动了。
步莲华原本温热的身子,忽然微冷。
她老老实实地坐在他的小腹上,直觉感到他凉得可怕,就连那逐渐昂扬起来的某一处,也是凉凉的。
大手环过腰际,贴在她平坦的小腹上,不动。
“若是怀了孩子,你当如何?”
郁骥面无表情,刚刚静止的手,再次温柔地抚弄着她的小腹,另一只手,搂紧了她的身体,肆意撩拨着她。
“孩子?”
步莲华下意识地重复着,对他忽然而至的缱绻感到担忧,待听清他的问话,却是一愣。
孩子?
她从未想过,会有孩子!
她与云翳、郁骐和郁骁都曾云雨过,一直没想到这一层。
看出她的惊骇,郁骥阴恻一笑,手上忽然加重了力道,在她耳边低语道:“你若是怀了他二人的孩子,我便杀了你……”
她被他可怖的语气给吓到,惊恐的大眼对上面前男人幽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