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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皑擎走出房间,有些寒的冷风瞬间吹了过来,吹动了他的发丝,老陈走了过来,“少爷,老太爷让您回去一趟。”
白皑擎敛下了眼帘,许久之后才点了下头。看来又有戏看了。
老陈走了,白皑擎转身看了眼这间空荡荡的房间,每每过年,他都没有过年的感觉,总觉日子就是这样过,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但那一年心痛的感觉依然存在。
至今他都不承认他是白家人,可偏偏他就落在了白家之内,多可笑,如果知道如此,他绝对会选择不回来。
如果白皑擎不回来,那么章茹溪誓必再死一次,那么他们不会遇上,那么他不会相隔十几年之后再次尝到眼泪的味道。
出了门,街上四处都是过年的气氛,白皑擎却觉得清冷不己,完全感染不到一丝喜悦之气,除了冷,还是冷。
上了马车静静的待着,马车朝白家大宅院驶去。
下午三刻的时候到了。白皑擎冰着张脸下来,然后走进去。
“少爷。”门口的两名守门下人看到他回来,先是惊讶接着是恭敬的低头。
“回来了?”白深珲的声音自一边传来,身上还是穿着那身军装,看了看他的身后,没见有人了,又问,“怎么没带那位姑娘回来?老太爷想当面谢谢她。”
白皑擎冷冷的扯了下嘴唇,“当面谢?至于么他。”说完抬脚就越过花园走进了大厅内。
白深珲看着他走进去看冷硬背影,心头满是幽叹,虽然他们是朋友,但他却是白老太爷的忠实部下,服务于白老太爷。
那名姑娘,最好还是不要出现的好。但他们住在一起也是不对的,虽然说人家管不着,但不应该是那种身份才对。
白皑擎走入大厅内,一下便看到了九大姑三大姨全都来了,在心里冷冷的笑着。
白老太爷见他回来了,心中甚是高兴,刚要开口,白皑擎冷然道,“叫我回来做什么?若是纯粹吃顿勾心斗角的饭那就不必了,这种戏演了那么多,你们不累么?”
在座的人听了之人其中他的一位大姨娘端起了架子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今天是年三十,当然是一家人高高兴兴吃顿团圆饭……”
“高高兴兴?你看到我高兴了么?我都想哭了我。团圆饭?哪里团圆了?”白皑擎反问着在座的人,视线一一扫过所有人的脸面,最后顿在白老太爷的脸上。
白老太爷是个身经百战退役的将军了,脸上的威严还是带着那么浓的色彩,立时喝道,“白皑擎,叫你回来是将你当成家里的一份子,不要太过份了!”
白皑擎冷嗤一声,“过份?一份子?什么时候你们将我当成一份子了?什么时候我比你们过份了?你们怎么不想想是谁做得最过份?嗯?有胆子就站起来说!”最后那句话他是一字一字的咬着牙冷挤出来,冷冽的目光再一次扫过在座的人。
在座的人都没有敢说话的,一个个都虚着心定定的坐着,想要上座的老太爷发话,可是老太爷也是一声未吭,那双满是威严的混浊老眼瞪着白皑擎。
“都心虚了?长了嘴巴都不会说了是不是,你们不是能说会道么!”白皑擎说着一脚踹向一边的桌椅,安静的大厅内立时碰碰响,除了白老太爷其余的人都吓得微跳了下。
“白皑擎,你发什么疯了你!”其中一名看起来像是姨丈的突然站起来朝他厉声怒道,眼中却底气不足。
白皑擎冷眼扫向他,他立时吓得退缩了下,想坐下又不敢坐,怕所有人都在心里鄙夷他胆小如鼠。
“我发的什么疯你们心里不是一清二楚么?”白皑擎的脸色都铁青了起来,视线扫向左边的膳厅,大步踏进去,扫了眼那些山珍海味,看着上面的菜色,冷冷一笑,“你们的大嫂,你的媳妇,我的娘可从来没吃过这些东西,你们真会享受啊!”说完脚下再一踹,整张餐桌碰碰响,桌上的菜全都倒于地上,破碎声响彻于大厅内。
闻声,所有人都将视线扫了过来,白老太爷霍的站了起来,指着他怒道,“白皑擎,别以为所有人都欠了你!我们白家没有欠你的,你这个逆子!”
“你们白家?”白皑擎瞬间火气全都压了下去,嘲弄的掀了掀唇,“对啊,你们白家,你们白家当然没有欠我,你们欠的是我娘,是我娘,听清楚了没有?!”
白老太爷气得指着他的手有些抖,血气瞬间上涌,两位姨娘赶紧上前扶他坐下,对白皑擎冷喝道,“你说够了没有?说够了可以滚了!”
白皑擎见他们全都拿他当一回事,还气得不轻,轻松的一耸肩,“我回来可不是专门吃饭。以后别有事没事就让人来传话,当没有白皑擎这个人也行,我完全不在意!”说完转身大步走出大厅。
“白皑擎!你给我站住!”白老太爷怒气叫住他,见他背着自己顿住了脚步,对他道,“不管你怎么想,你永远也抹不去你身体里流的是白家的血,你娘嫁的是白家。还有你们,谁要是敢再在我面对多说一个字,继承权全部没有!”
白老太爷话一出所有人的气焰全都没有了!
白皑擎讥讽的转回身,看着里面的所有人,轻飘飘的丢了句,“全都是白眼狼。”之后绝然离去。
白老太爷望着他远去的身影,纵然有再多的愧疚都己经无法弥补当年的过错,他知道他亏欠了他娘许多,知道他不会原谅他,但他只求他不要整天在外头一年不回来一次。
他有能力,他知道,所以他不强迫他回来继承家业,但有件事他不得不遵从他的安排!
白皑擎淡漠的离开了白家大宅,老陈听他的吩咐离开。
晚上,章茹溪跟婶娘吃过饭,还跟堂妹聊了一阵之后,一个人会坐于属于她的那间小房间内发着呆,也不晓得她在想些什么,想得非常入神。
外面放着烟花碰碰响,她一点也没听到。
章母自外面推门进来,就见她这副样子,忍不住笑了下,走过去坐在她旁边,一手拨了拨她的秀发,“在想什么?”
听到她声音的章茹溪回过神来,才发现她进来了自己没发现,笑了笑,“没什么。”
“是不是有哪家的公子看上你了你不敢接受?傻孩子,如果好的话就别挑了,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别等到了人老花黄,到时候没人会看到你的好,就算看到了也会因为年纪的问题,女人啊,最怕的就是嫁错郎,只要选对了,苦一点也无所谓……”
“娘,我知道,不用操心这么多。”章茹溪现在没心思管自己的终身大事,她最想管的是娘的后半生,她想要娘过得好。
章母见她不想多说也就不说了,刚才自己进来想干嘛来着也忘了,只好道,“那早点睡,明天又大一岁了,不小了。”说着站起来走了出去,并替她关好门。
章母出去没多久,章茹溪走到窗外推开窗,想抬眼看夜空的烟花,却不料看到了个熟悉的高大身影。
那是……
“章茹溪。”
低沉带点淡漠的嗓音,是白皑擎。
章茹溪立时瞪大眼,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于是眨了眨了眼,还是他,又眨了眨眼。
白皑擎不知道在下面站了多久,本来想叫她的,但一想到可能会惊到别人,也就默默站着等,他不确定她会不会开窗,会不会看到他在这里,但他还是等了。
他从来都不是个愿意等人的人,但现在,他为了不想回去再那么孤单,他等了。
“你……”章茹溪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章茹溪住的是二楼,虽然她穷,但房子是祖宗留下来的,还算古扑。
“下来。”他只简单的说了两个字。
章茹溪犹豫了下,然后关好窗,出门,下楼,再打开大门,看到了他,走到了他面前,轻淡的问他,“怎么来了?”
“想来就来了。”白皑擎轻淡的回答她,眼睛看着她。
其实白皑擎来这里之前去看了白阿娘,有些远,绕了一圈之后来了这里。
然后又没话了,章茹溪不知道要说什么,她从来没想过他会来这里,这种地方应该不会是他这种人会来的,却没料到……
“我们在一起住了这么久,你有什么感觉没?”他突然问她,声音不温不淡。
嗯?章茹溪不明白的抬头看他,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见她一脸的迷惘,他轻淡的笑了下,又问了次,“你对我,有没有感觉。”
轰的一下子,章茹溪愣住了,完全没试想过他会问她这句话。
章茹溪没说话,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她从来没想过要喜欢他,也没想过自己的心伤没好再去爱上另一个男人,她没有那个能力。
看到那个伤她的男人,她总会自动躲开,不想与他直接碰面。
白皑擎也没想到她在他心里会占着这么重的份量,现在竟然连她不在了,他都不想回到那里去了,因为没有了她的气息,他会觉昨孤单。
既然对她有感觉,那就给自己一次机会,也给她一次机会吧,她的伤没好,他知道,那他来治,总有一天,会治好的。
见她不说话,他伸手牵着她的手,走出梧桐之外,看到了老陈,老陈看到他们出来,还牵着手,微愣,然后咧嘴笑得开怀,“少爷,小姐。”
章茹溪有些不好意思,想要挣开他的手,却被他抓得更紧了些,不让她抽开手。不算午皑。
他带着她来到了马车后面,借着夜空上面灿亮的烟火,打开马车门,将她拉至身前。
章茹溪瞬间瞪大眼,一手不敢置信的捂住了嘴巴!
马车内满满的都是花,而且全都是新鲜的。
这一刻,章茹溪的心被感动了,从来没有一个男人为她做过这些浪漫的举动,就算是生前,都没有过。
泪水,无声的滑落,虽然她不爱不喜欢这个男人,但她还是被他感动到了。其实凭良心说,她对他还是有好感的,只是因为自己的卑微的身份,还有不纯洁的身体……
白皑擎转过她的身体,见她哭了,对她道,“回去吧,没有你,我觉得空荡荡的,很不习惯。”要他说煽情的话他说不出口,但他这样说己经很明显了,不是么。
“我……”章茹溪哽咽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本来她己经打算不回去了,不会再回到那个有他的地方去了。
他暗叹了口气,可能是他之前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吧,以致于搞到现在这么麻烦,两手握着她的肩,“章茹溪。”
她稳了稳自己的情绪,抬眼看高出一个头的他,没想到黑影掠过眼前,嘴唇被两片温热的唇辨封住了,纤腰还被有力的双臂搂住。
没有过多的激情,没有热烈的回应,有的只是平淡的深吸彼此的气味,这个吻,己经说明了他的心意,她的决定。
夜空的烟花不停绽放,一闪一闪之间照亮了他们。
一吻作罢,章茹溪低着头,因为脸上滚烫不己,根本不敢看白皑擎。
“今天是年三十。不要让我等太久。”白皑擎低低的对她道,一手轻拍了拍她的头,温声道。
头顶上微沉的重量让她抬眼看他,正好撞入了他的轻淡的眸子中,然后别开眼,对他道,“我…我觉得我们不合适。”吻过了还说这话有些矫情了,但她是经过思考了才会说的,她不是小女孩,不会因为一个吻就失去思考能力,对于以后的人生,她很慎重。而且,找归宿不在她的计划当中。
“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