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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这孩子的生父另有其人。李小姐情深义重,宽厚仁慈,若您品行不端,那世间就没有好女人了。李小姐,为何,你不肯要奴家?哪怕奴家不顾脸面苦苦纠缠,您仍然无动于衷。奴家究竟比这孩子的生父差在哪里?”
“公子知书达理聪颖善良,又有好出身,想嫁个有权有势的好女人为正夫非常容易。何苦执着在我身上?”李霄雪明言道,“你不是差,是我自己觉得配不上你。秋怜公子,请断了要嫁给我这种荒唐的念头吧。”
秋怜脸上的泪水成串滴落,模糊了妆容,他没有擦,只哽咽道:“李小姐,你嘴上越是这样说,奴家越是不信。也罢,奴家已经这样努力,还不能得小姐眷顾,奴家若是再纠缠,便是不识好歹,会让您更加嫌弃吧。”
“秋怜公子,你……”李霄雪想劝,却不知该说些什么。爱情最是难懂,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好在哪里,让秋怜这般喜欢。可她毕竟不是大周的女人,学不会在肚子里怀着一个男人的孩子的时候,还能从容自若与另一个男人谈情。
秋怜不容她继续说,央求道:“李小姐,您不喜欢,奴家下次就不再说类似的荒唐言语。不过请您容许奴家每晚来您这里陪您聊天解闷,弹琴下棋如何?”
“到了京城,秋怜公子也要回家了。”
秋怜破涕为笑,笑容苍白幽怨:“是啊,若真是被母亲接回家中,恐怕再也见不到李小姐。所以这几晚,还求您不要吝啬。”
李霄雪忍不住这种恳求,终于将秋怜留下。
秋怜又学了几首新曲,一一奏来,他知道她最爱听的还是那首《爱》,他却偏偏不弹。因为听那首曲子的时候,她的眼神会飘向远方,那不是因为乐声悠扬,而是她陷入了对寒尘的思念之中。
寒尘,一个容貌有缺的死契奴隶,他为什么能得到李小姐的心?在李小姐将他租借给旁人之后,还念念不忘。甚至李小姐百般遮掩着,留下了与他的孩子。
为什么?他究竟好在哪里?
夜已深,秋怜恋恋不舍,他真的想一直留在心爱的女人身边,能与她同床共枕。他甚至已经决定,如果她肯娶他,哪怕不给名分,他也愿意。如果她不希望孩子生下来有个死契奴隶的父亲,那么他宁愿认下孩子,宁愿让旁人以为他不守礼法,在婚前就与她私定终身。
可是她不要他。
心像是被掏空了一样,他唯有咬牙离去。到了京城,认祖归宗,他恐怕是真的再也见不到她了。从未有过的伤感,弥漫在全身。他不知道为何会痛,痛彻心扉。难道这就是爱的滋味?爹爹当年被母亲休弃,离开家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痛?
女人果然都是如此凉薄么?
一夜之间,秋怜仿佛长大了,心也冷了。
进京,被母亲派来的人接回家中,见了久别的一众亲人,一切一切预想中的欣喜都没有让秋怜感觉快乐。
他由着旁人妆扮,由着旁人带领指引,严格遵循着礼法规矩,经历了一道道仪式,终于能回到自己的房间。
这里原本是爹爹被休之前曾经住过的院落,布置清雅,他还能记得小时候在床榻上与姐姐玩闹的情形。十多年,仿佛眨眼一瞬,现在物是人非,他的心已沧海桑田。
姐姐与他容貌十分相似,以至于不用介绍他就能一眼认出。姐姐也激动地搂着他哭泣,回忆着爹爹在世时的点滴。而母亲,看似慈爱,将他的生活起居安排的井井有条,给了他一般庶子不可能有的体贴照顾,不过他能看到母亲眼中另外一层意思。
他的这种猜测,很快得到证实。
母亲找人验了他的守宫砂,证实他仍为完璧之身,那会儿的欣喜之色比他能归家更胜几分。母亲说会送他入宫选秀,说会想尽办法让他能得到圣上垂爱。他今后将锦衣玉食,奴仆如云,过上寻常男儿想象不到的尊贵生活。
像笼子里的金丝雀那样,此生都被禁锢在后宫么?
三宫六院七十二侍君,圣上的男人多得数不过来,他也要成为其中一员,整日想着与别的男人争宠,勾心斗角盼着圣上的眷顾么?
那就是他今后的生活了么?那样的生活真的能幸福么?
不过男人生而为奴,在家从母,母死从姐妹,嫁人从妻主,妻死从女,万般不由自己。他即使不甘不愿又能如何?
正月最后一日,朝廷正式颁发选秀诏书。大周凡七品以上官员,家中有十四岁至十八岁未嫁未许的子弟,均需参加选秀。
梁丞相寻回了失散多年的长子梁秋怜,也应诏入选。经过层层筛验考核,梁秋怜以姿容秀美品行端庄贤良淑德位居前列,被封为秋侍君。
同年,二月初六科举大比,圣上亲自主持殿试。二月十八放榜。
不出所料,梁丞相门生张梓萱高居榜首,成为大周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状元。此前,被誉为京城四大才女之一的梁丞相长女梁春满,位居榜眼。另有一干青年才俊纷纷崭露头角。大家已经看出,此番取才,圣上更偏重年轻人,前十二名里竟没有一个年过三十的。这让那些高龄举人无不感叹,恐怕以后官场将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锦绣山庄少庄主如愿以偿高中状元,在京城立刻购置了一处宅院,安顿下来。随后等着封官授命,走动同僚,应酬的事情还多着呢。张梓萱的一些同乡朋友,也纷纷慕名而来,有的是投靠有的是巴结,总之这状元府门口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雪后初晴。
今日正逢张梓萱小登科的喜事,迎娶京中某位高官的庶子为侧夫。虽说侧夫婚礼不必大办,但张梓萱还是礼仪周全,认真筹备了一番。往来道贺的人在前面厅堂里吃酒看戏,后面新房里布置的喜气洋洋,就等着入夜洞房花烛。
李霄雪在前面陪着应酬了一阵,便以有孕在身为由溜回自己的院子散步养胎。孩子五个月大了,她的母性也因着身体的变化不断高涨。她现在的生活完全以孩子为重心,吃的喝的都不敢马虎,冷热也格外注意,早睡晚起三餐规律,坚持锻炼,劳逸结合。
张梓萱体谅她是初次怀孕,不计较她怠工偷懒,还隔三差五送着送那百般照顾。
溜达了一阵,李霄雪觉得天色暗了,寒风有些凉,便回到房内。刚刚坐下,却见披红挂绿的张梓萱推门而入。
李霄雪诧异道:“新娘官莫非是走错了?我这里可不是洞房。”
张梓萱虽是一身酒气,精神却正好。她笑嘻嘻道:“李姐姐,外面那些俗人我可是不想陪了,留下管家应酬就是。好不容易借着婚娶得点空闲,能来陪陪姐姐,还望姐姐不要嫌弃。”
“少庄主折杀我了。”李霄雪颇有些不好意道,“我自从怀孕之后一路跟着你蹭吃蹭喝,也不曾帮你什么,实在是惭愧。”
“姐姐这是说哪里话?这一路我遇到那些疑难问题都是与姐姐商讨才能解决,没有姐姐,怎会如此顺利。没有姐姐劝说鼓励,秋怜怕是也不敢吐露身世。这回好了,梁丞相对我赞赏信任,秋怜也被选入后宫,姐姐功不可没。”张梓萱此言非虚,是真诚感谢。她想过倘若当初李霄雪见色起心,纳秋怜为房里人,或者是把持不住与秋怜私定终身,事情恐怕就不会如现在这般顺利。如今秋怜以完璧之身入选后宫,使得梁丞相的势力更加稳固,绝对是最佳结果。
“姐姐,莫非你当初就算到了秋怜有此福分,他能成圣上的男人,才不肯要他么?”张梓萱将忍了许久的问题问出口。
李霄雪心中苦笑不敢讲真实原因,只好顺水推舟承认道:“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命数,我的确是看出秋怜非比寻常才不敢轻薄。少庄主也是人中龙凤,他日定有一番大作为。”
“有姐姐在,我自然能有大作为。”张梓萱信心满满。
李霄雪却正色道:“少庄主现在的成绩都是你自己努力才能获得,我帮的实在有限。你可千万不要过分迷信我,否则将来吃亏不要怨我。”
“姐姐是我的福星,这点从第一次见面我就有感觉了。”张梓萱因喜事连连,又喝了酒兴致正高,说完这套又扯开别的话题,“姐姐,这些日子别家送来的那些个公子的画卷你看了没有?当真没有一个能入眼的?妹妹都娶了侧夫,姐姐也该考虑娶纳个男人成家了,毕竟孩子生出来总要有个像样的男人教养。”
“那些画卷都是京中官宦家里的子弟,专门送来给你看的。我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草民,哪家肯将儿子嫁给我?”李霄雪没有直接推辞,只是一如既往委婉谢绝少庄主说亲的好意。
张梓萱这次竟格外认真地劝道:“姐姐,你的孩子生出来不能没有父亲。你若真的放不下寒尘,为何又将他租借给旁人?我的身世你最清楚,现在这些严苛的国法律条不是那么快就能变的了,我可不愿意再见你也经历那样的伤痛。所以至少要为孩子遮掩一下,早点选个良家男子娶了,无非是权宜之计。你如果一直不成家,身边独独留个死契奴隶,总归会有人怀疑。”
李霄雪这一路所见所闻更加深了对大周的认识,女尊男卑深入人心,死契奴隶等同牲畜算不得人,这也是毫无疑问的常识。她现在还无力改变环境,那么是否要屈服于社会主流,暂时先掩藏自己的真性情呢?若是特立独行,恐怕会为自己招惹麻烦,也会影响了张梓萱的前程。
李霄雪思量片刻,口头松动道:“娶夫之事是要提上日程了,官宦子弟我是不敢高攀,妹妹如果有心,不妨帮我物色商家之子,容貌年岁都不重要,性格开朗读过书的最好。”
张梓萱没料到这一次李霄雪能答应下来。
李霄雪却是缓兵之计,打算挑挑拣拣再拖一拖,耗到半年之期,等见了寒尘再商议终身大事。
张梓萱得寸进尺道:“姐姐放心,京城商贾云集,我定然为你好好挑个称心的。对了,之前我替你选的那两个侍人还满意么?可惜他们两个年岁小了一些,等过两年长开了,应该都是美人,你不妨也留着自己收用。”
李霄雪当初也是被软磨硬泡才答应买侍人,毕竟孕妇诸多不便,生活上许多琐碎事情还需旁人帮衬。不过她特意叮嘱买两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虽说是童工用起来不忍心,那也好过如花似玉娇滴滴的伪娘在眼前乱转。
还是棱角分明高大俊朗的寒尘看着舒服。
寒尘。
李霄雪在心底默默念着这个名字,相思之情不由自主弥散开来。五个月过去了,杳无音讯,他现在还好么?为何她忘不掉他?为何她依然这样执着坚定,满怀期盼地要生下他的孩子?
64禁宫迷影
“秋侍君这边请。”一个宫装男子前面引路,手里的宫灯在夜色中闪耀不定。
转过墙角的一瞬,似乎映出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秋怜急忙揉了揉眼,那人影却已经被黑暗遮没,只依稀能听见铁链哗啦哗啦的响动。秋怜心头疑惑,忍不住轻声问了一句:“这位哥哥,刚才夹道那边好像有个人,你看到了没有?”
带路的宫装男子不以为然道:“这么晚了,除非是巡逻的卫队还有晚打扫的那些个贱奴,旁人都不得随意走动,各个宫院管的严着呢。快走吧,免得让贵君大人久等。”
秋怜应了一声收回了四顾的目光,不敢耽搁,跟着宫人又拐了几道弯,进了一处富丽堂皇的院落。
三宫六院之中,贵君位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