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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小二打探消息的男子听了,看他一眼,不耐烦道,“做奴才的就这样,赶紧办完事回去。”帝都的戏班里新来了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娘子,他才刚看上,谁料就被派了出来,不知道等他回去后,那个小娘子还在不在了,保不准就被哪个老爷们给看上了。
几人歇了一小会儿,便上马往宝应县去了。
入了宝应县后,又打探了一下,来到李氏胭脂铺,这胭脂铺的老板娘约莫三十来岁,生着一双吊梢眼,面上涂着厚厚的□□,见了他们这一行中年男人,脸上堆笑迎上来,“几位客官,可是要给府上的娘子买点什么呀?”
这一行人看着面生,一看就是外地人!而且看穿着打扮也不是什么小气之人,路过的话肯定要给府上的姨娘带点胭脂水粉什么的吧。
果然,这一行人爽快地买了不少胭脂水粉,又向这老板娘打探道:“听闻你们这有一个妇人,面上生过一块大胎斑,后来又治好了?”
这老板娘眼珠子转了几转,笑道:“客官还真巧,这个妇人便是我姑子呢!她先前可是在帝都过的日子,后来回了我们这儿呀,就是涂了我们铺子里的美容膏!”她说着从架子上拿了一罐膏药下来,“这一瓶我原本是卖二两银子的,你们若是要得多,算你们一瓶一两……”
“那问下,您姑子家怎么走?”稍胖的中年男子打断了她的话,见状,那原先打探消息的人连忙解释道,“我们没有别的想法,就是想和您姑子请教一下。因为我的女儿也是自小便带了胎斑,如今已经及笄数年了,却因面上的胎斑嫁不出去。”
“这个……”老板娘故作为难。
这男子见状,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给我来十瓶。”
老板娘眉开眼笑接过,这才给他们指了路。
待他们到了花茶馆的时候,已是申时过半了,可阳光仍有些灼人,而且,这花茶馆大白日就关着门,不做生意了不成?
又看了一眼隔壁的长风镖局,大门是打开着的。
“泉哥,要不去这长风镖局探一下?”
“不必,别打草惊蛇,我们先去安顿一下,晚上天黑了再来。”
夜幕降临后,大街小巷一片寂静。小县城里的人入睡得早,很快便是一片阒黑。
有黑影在花茶馆附近晃动起来,很快,几个黑影便先后入了那花茶馆,又空手而出,聚在深巷尽头窃窃私语。
“如何?”
“屋内只有一个婆娘和两个小孩。”
“就那姐弟俩?”
“是。”
“那怎么不把他们带走!”
“不妥,我看镖局那些人武功都不低,还是别惊扰了他们。”今日在客栈的时候他们打探到了镖局里有人从帝都过来了,“还是等他们走后,我们再动手。”
“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走!”
“不会太久,顶多耽搁几日。若你连这几日都等不了,那你先行回去便是!”黑衣人警告道。
这蒙面的汉子听了,虽不服气,却也无话可说。
很快,他们便散开,先后回了客栈。
而镖局里,地下的密室里却有一伙人商谈到了半夜。
直到天微光,田熊光才回了茶馆。
“回来了?”李氏听到声音,嘟喃问了一句。
“嗯。”田熊光闷闷应了一声。
“你们这酒喝得有够久的,都喝了大半夜了!”李氏抱怨着,又翻了个身。
“你昨晚动这窗子了?”田熊光问道,他在窗上撒了一些面粉,怎么这面粉都去了大半了,凌乱得看不出任何痕迹。
“啥窗子?”李氏半起了身子,看了一眼,又躺下去,“阿满在那窗子玩了一下,都不知道是不是这墙掉灰了,刚洗完澡又弄得一身白!”
“知道了。”
“你还不睡?天都快亮了。”
“好。”
“对了,”田熊光一躺下,李氏就翻了个身子对着他,“大智大勇他们真要走呀?”昨天镖局几位当家的一来,就说着要回去,咋弄得这么急。
“嗯,他们是做大事的人,怎能在这小地方呆着。”顿了一顿,他又道,“我可能也得走。”
他此言一出,李氏像弹簧一样坐了起来,“你走啥?”
田熊光也坐了起来,“他们有门路,我想着去做一些买卖。”
“做啥买卖呀?”李氏一听,稍微放了些心,她还以为田熊光要跟着他们走镖去了,毕竟田熊光这壮实的体型,是很适合出镖的。“可是,咱不缺银子。大福走前给咱留了这么多银子,阿光,你就别去了,你去了我一个妇人,怎么拉扯阿满和喜儿。咱不缺银子。”李氏劝说道。
“我去帝都看一下,顺便看一下大福。”
“那、那你去看一下大福就好,看完就回来呀,别去弄那啥子买卖了。这些银子真够了,阿满娶媳妇,喜儿的嫁妆,咱都不缺。”
“我知道,你去收拾一下,我眯一会儿,有啥东西我捎给大福,我们今日申时就走。”
“咋那么急呐!”李氏大惊。
“他们镖局有事,我得顺着他们的时间。不然他们走了我一人上路?”田熊光瞪着眼睛。
“知道了知道了!”李氏连忙起身,这就去给他收拾行李。他行李倒是不多,夏日衣裳轻便,也就两件换洗的,没一会儿便收拾好了,紧接着她又跑地窖去了。
大福爱吃这些萝卜干鸭蛋什么的,夏日天气闷热,路上怕闷坏了,她又撒了不少粗盐进去。
☆、第104章 大快人心
李氏在忙活这些的时候,丝毫没有注意到楼上的双喜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偷偷钻进了阿满房间。见阿满在床上睡得正香,双喜轻轻推搡了他几下,“阿满,快起来呀。”
“怎么啦?”阿满揉了揉惺忪的眼。
“你想不想去帝都?”
“去帝都做什么?”
“见阿兄啊!”
“阿兄?”阿满一听,立刻精神地爬了起来,“要!”
“我和你说,阿爹要和大智哥哥他们一起去帝都探望阿兄了!你快点起来收拾东西,晚点我们和阿爹一起去帝都!”
“好!”阿满连忙爬起来,却是抱了一堆木玩具。这些玩具,都是他爹做给他的,他平日里最爱的。
“抱这些做什么!重又碍地方!不能拿,你带衣服就行了!”
“可是……”
“可是什么!你东西带太多,大智哥哥他们不带你的!”
“这……”阿满一下子有些急了,想放下又舍不得,一下子尿意涌了上来,急得夹紧了双腿,赶紧找夜壶去。
双喜颇埋怨地看了他一眼,连忙动起手来帮他收了几套新做的衣裳。
吃早饭的时候,田熊光说了他要去帝都的事,双喜和满儿二人也嚷嚷着要去,可是却被田熊光斥了一顿,最后两个人一抹眼泪跑回房了。
田熊光临走之前,上了二楼,姐弟二人将自己琐在房里,任他怎么敲也不开门。无奈之下,田熊光只能跟上长风镖局的人先行离去了。
送走田熊光后,李氏伤感地上了二楼,敲了几下门,劝说了几句,又听得里面不太对劲,推开门后,便见里面空无一人了!
糟了,这姐弟俩想是偷偷跟着跑了!
李氏又惊又急,连忙拨腿就往楼下跑,可是直到天黑,镖局里剩下的伙计们都找到了县城外,也没见这姐弟俩的踪影。
李氏一抹眼泪,只盼望着这姐弟俩是追着田熊光走的,千万别被那人贩子给拐了。被拐了之后,若能给大户人家收养还好,就算是为奴为婢也行,千万别卖到什么下作地方去,尤其喜儿一个女孩子。
这一日,李氏彻夜未眠。
宝应县外三里之地,阿满和喜儿正在马车里吃着香喷喷的肉包子。喜儿又有些担忧,吃了一口问阿满,“你说我们这样走了娘不会担心吧?”
“不会呀。”阿满又看向马车上一个一脸憨厚的男子,“泉叔,你不是说你派人去和我娘说了吗?”
“这是当然了。”被唤作泉叔的男子笑道,“你们放心。”
正说着,马车外便有人跟了上来,骑着马在车外并行道:“我和你们娘说了,你们娘骂了你们一顿呢,我估计你们回去少不了挨打了。”
“不是吧?”双喜和满儿仿佛看到了那细长的去了叶的柳枝条儿扬起一个弧度,紧接着又“啪”地一声落了下来,二人只觉得屁股一阵阵地抽疼了起来。
“所以呀,你们还是先在外面呆在一阵子,”泉叔笑道,“等你们娘气消了,她想你们了,你们再回去,保证她不打你们了。”
“说的也是。”双喜点头道,又问,“我们阿兄真的在你们那里赚了很多银子吗?”
“这是当然了。我和你们说,大福掌柜在帝都里开了好多个花茶馆呢,每一间都比你们现在的茶馆大好几倍!”泉叔笑眯眯的,又朝外面赶车的微胖男子催促道:“快点!不然天黑赶不上客栈了。”
“知道了!”微胖男子应了声,又加快了鞭子。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没想到这姐弟俩自个儿送上门来了,倒省了他们不少力气。
帝都,右相府。
陶织沫无聊地托腮沉思着。这阵子,实在是太无聊了,花茶她也没心思去研制了。花茶馆的事她根本就插不上手,什么都有人搞定了,她又不能光明正大地出府去。距离上次入宫,已过了近个把月,现在呢,府中没人敢找她麻烦了,那些丫环家丁,见了她都诚惶诚恐的。
市井里,虽然那些人都恨她恨得牙痒痒的,可都在传说她这个白眼狼有王妃命,成不了雍王妃,就是楼兰王妃。
呸!传说能信吗?上辈子她可是沦为一个贱妾,最后又死得……
陶织沫又摸了摸肚子,前世一尸两命。若那时不是听到阿难自尽的消息,她或许还不会那般绝望。那可是她的孩子呀,她怎么下得了手。
没有了阿难,想必她在府中也生不下那个孩子。与其等孩子月份大了再失去,还不如……趁它……
陶织沫闭目,不想再回想起。
她此生,真的真的很想找南宫辞弥补回之前的遗憾。她想,给他生个孩子。等等,她怎么会有这么羞人的想法!陶织沫一下子又抓狂起来。
可是南宫辞呢,她想尽办法见他,可他总是想尽办法地对她避而不见,就好像当她瘟神似地躲着。
“小姐,”蝴蝶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你还没给二当家回信呢。”上次,收到二当家的信已是半月前,以往她收到信当天便会回,最多也就拖到第二天。可是这次,见她提了几次笔都没有写一个字。
今天收到了二当家的飞鸽传书,在催问她的回信了……
“我……”陶织沫有些犹豫,“我和你们二当家没什么好说的了。”陶织沫挠头,非要写的话,也只能与他写些花茶馆的事了,私事,她已不想与他多说。每次她写完信,总会很期待他的回信,收到信后又雀跃不已,心中如同收到情书一般。她不能再这般沦陷下去了。以至于,连莫其妙她都不想见到了,见到莫其妙,仿佛就见到了莫忘南,她总想抱抱它。
蝴蝶抿唇,将怀中的几本账本掏了出来,“这是这个月的,小姐你过目下,您可以和二当家报一下这个月的盈利。”为了这个账本,花茶馆里的几位账房先生可是累了一夜赶出来的。
“这么快就出来了。”陶织沫接过翻阅了起来,她记得账本是要十五或者十六才出的,今日才十三呢。
“嗯,这个月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