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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折磨我已经不足以满足她的变态心理,她早就没兴趣了。找我来想知道什么内幕?快问,一会儿我还得回剧组。”
“影视城里最近有没有什么剧组拍古装戏,尤其是南北朝那个年代的古装戏?”
“有,上个月有,但是前几天已经杀青了。”
麦芃芃一阵失望,怪不得找不到呢,原来剧组杀青了。
“不过最近影视城里有新的古装剧组进来,哪个朝代的不知道,我得找他们副导演套套近乎问清楚。你们关心这个干嘛?”
麦芃芃故意神秘一笑,把身旁沉思的元洛北往前一推,“我想让他去做群众演员挣点钱花,你看这英俊的小脸,值多少钱?”
元洛北气结,一把拍掉她捏着他下巴的毛抓,麦芃芃没心没肺的笑,满脸不正经。
王丫丫扑哧一声也没忍住,“最近想做群众演员的帅哥真不少,前阵子剧组就来了一个,群演替身什么活儿都接,拼命三郎跟成龙似的不要命,不管多危险多高的楼都直接往下跳。”
元洛北眼睛突然一亮,想追问几句,丫丫的手机开始了连环夺命CALL,她点头哈腰的急匆匆跑了,连咖啡还没来得及喝。
日薄西山,天边晚霞绯红一片,望水街的灯鳞次栉比的亮起来。酒楼、古玩店、冷饮铺热闹兴旺,拥挤的人群笑意盈盈,元洛北很喜欢这种世间的喧嚣烟火。两人一前一后闲散的漫步,对面走来一个小乞丐拿着搪瓷茶缸乞讨,元洛北很自然的掏出几枚硬币放到茶缸里,过了一会儿,又走来一个小乞丐,元洛北还是同样施舍了几枚硬币。
“其实你不必给钱的,这些小孩都是骗子?”她有些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说。
“为何?”他皱眉问。
“这里很少有孩子吃不饱穿不暖的,这些小孩都是受不法分子控制出来乞讨的,是有组织的乞讨集团。”
“如果这些孩子要不到钱怎么办?”
“那估计会遭到一顿毒打吧。”
“所以,施舍还是很有必要的。我施舍了,孩子可以免于毒打,即便是被骗,于我何干?所谓成仁取义,为的不过是原则而已。”
麦芃芃知道争辩不过他,也不强辩。他是那样有原则有主见的一个人,除了最初装傻充愣稍稍对她有欺骗之嫌,一直都如翩翩君子,独守清高。他常说“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大概“君子”就是他做人的信条吧。
不过君子也有发怒的时候,比如今天上午,他不就是失控发飙了吗?哎呀呀,是我害的他失态了,罪大恶极罪大恶极啊!不过,这是不是能够证明他关心我,在乎我,中意我?真是不好意思,居然有男人会为我挺身而出抱打不平,还是这么英俊的男人,哎呀赚到了!
麦芃芃边想边偷笑,嘟嘟囔囔自娱自乐,以至于元洛北盯了她很久她都没发觉。
“你没生病吧?”他皱眉问。是不是早上受了惊吓受了刺激,不然她怎么会自言自语时而发呆时而发笑呢?在元洛北的印象中,只有服用了五食散的人才会如此颠三倒四放浪形骸。他不由的担心起来。
麦芃芃驰骋飘飞的思绪被他毫无情致的打断,意识到自己失神的她心里发虚,嘴上强硬,“没有啊,我很好,你还不走,发什么呆!”她倒打一耙的功夫见长,横着脖子赶紧往前走,生怕被他窥探到自己的怀春小心思。
女人!哼!元洛北对她的骄横嗤之以鼻,内心却不知为何,跃跃着,挡不住的欢欣。
夜幕降临这个世界,望水街繁华喧嚣。两人踏进家门,却发现家里漆黑一片,与往日大相径庭。
麦芃芃的心突然紧张了,不会这么倒霉吧!上午遇上色狼,晚上遇上贼?即便妈妈出去打麻将家里也会留一盏灯的,今天是怎么回事?
黑暗中她紧张的抱住元洛北的胳膊,元洛北的手臂触碰到她胸前的柔软,触电一般想躲开,麦芃芃却浑然不知,像抓住救星一样将他抱得更紧,他无奈,克制住自己愈跳愈烈的心,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别害怕,然后将她护到身后,自己在黑暗中摸索着聆听着是否有异样。
似乎有低低的呜咽声!元洛北警觉的停下来倾听,是女人的哭声!还有男人的声音!声音从一楼里屋传来,他俩轻声轻脚的走近,他猛然把灯打开,黑暗中隐藏的两个人被突如其来的光亮吓的失声尖叫。
☆、十、失而复得的老爸
洗衣间里,麦芃芃恶狠狠的揉搓着一件白衬衫,大汗淋漓,泪如雨下,目露凶光,咬牙切齿,地上早已堆着一摊被她搓坏的衣服。
“芃芃,你听我解释,你爸爸也是有苦衷的,你要原谅他。”麦菜西施在旁边手足无措的解释,眼巴巴无奈的望着她。
“是你说的我爸爸早就没了,我十二岁那年他去外地做生意,遇到海浪船翻了人没了,你当时不是报了失踪人口吗!现在怎么又说是有苦衷!”她一脸愤恨,恨不得把衣服当做麦坤良给撕烂了!
麦菜西施哭了,“是我错,是我好面子骗街坊骗你的,你要我怎么说,难道我要跟大家说我男人跑去照顾另外一个女人而抛妻弃女吗?!芃芃,这么多年你爸爸其实一直有照顾咱们,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借口!都是借口!你们两个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自私!你们都自私!”麦芃芃生气大吼,眼泪横流。
此刻,她真希望自己眼睛瞎了,耳朵聋了,或者干脆是个傻子,那样她就不会这么伤心这么痛苦。更可悲的是,这样的伤心痛哭,居然是她的亲生父母带来的!
打开灯的那一瞬,她看见妈妈正趴在一个中年男人怀里低声呜咽,那个男人眉目清晰,沧桑忧郁,面容曾无数次出现在她的梦里。她惊呆了!全身血液都僵住了!男人居然是她的爸爸!在她的世界中死去了十年的爸爸!
他的解释多么离奇多么无力啊!她怎么能相信怎么会相信呢!
他含泪说十年前对他有恩的初恋情人身患重病,他百般纠结最终为报恩抛妻弃女选择到她身边照顾她,直至十年后她去世,他熬不住对妻女的思念重新回到望水街。他记得女儿最爱吃他做的番茄牛腩面,于是带着初恋的儿子在这里开了面馆,希望有生之年能有所补偿。
妈妈的解释更让她感到天崩地裂!她居然为了面子骗自己说爸爸已经葬身大海,她说其实他十年来一直源源不断的寄钱来,她说她早已原谅了这个负心人负心人也一直爱着她,更气的是,让他们两个重聚打开心结的,居然是她带来的那封信!
他们分分合合其中的误会绝情藕断丝连再续前缘她不管,可他们到底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麦芃芃委屈极了,郁愤难平,有股想杀人的冲动!
她是最爱爸爸的,最崇拜爸爸的。他那么正直,那么英俊,那么有男子气,在她心中是巍峨的山,可那座山在一个突如其来黑暗的夜里沉入大海,将她的生活瞬间打入暗无天日的深渊。爸爸失踪后,她不敢在妈妈面前哭,每晚独自在被窝里悄悄流泪,大学毕业后她本来可以去外地有更好的工作更好的前途,也是因为不愿意妈妈独自一人孤苦才选择了留下来。可这一切,居然是阴谋是骗局!她怎能不恨!
麦菜西施嘤嘤哭泣,愧疚、痛苦、委屈,她疯狂、愤恨、悲痛,两个人互相对峙,谁也安慰不了谁。
元洛北远远的看着,心思翻江倒海,走过来轻轻拍拍麦菜西施的肩,她会意,擦着眼泪悄悄离开,把空间留给了他和她。
“我来问你几个问题,你想回答便回答,不想回答便不回答,但一定要用你的心真正的去想一想。”他说。
“第一,你希望他是生是死,第二,你希望你母亲快乐或者不快乐,第三,你已经度过了十年没有父亲的生活,日后是否希望有个父亲。”
她疯狂搓洗的手顿了顿,背对着他,他能感觉到她的眼泪掉线的玉珠一般滑落。他缓缓走过去,心疼的从背后轻轻环抱住她,用身体给她温暖给她力量给她安慰。
“如若今晚你无法面对,不防逃避一下躲起来,我会陪着你。”他在她耳边说。
寒夜如此寂静,能听见窗外树木被暴雪压弯发出的清脆破裂声,声音如此轻,在麦芃芃听来却如此惊心,在梦里她不禁微微颤抖,儿时的画面在梦里一幅一幅的滑过,有快乐,有痛苦,有思念,有惊悸。在梦里她看见爸爸仍是年轻英俊的模样,端着热腾腾的番茄牛腩面,一口一口的含笑喂她,彼时她是梳羊角辫的女童,坐在椅子上尚够不到桌沿,只能踮着脚站着,像小鸟一样张开嘴等着被喂食。长大后的她与年幼的她,出现在同一个画面里,她们互相指责互相谩骂。女童苦喊,“我要爸爸”,她生气的拒绝,“他是坏人,我不要他。”女童拿起石头狠砸过来,她躲闪不及,头破血流,眼泪成河。
睡在地板上的元洛北映着窗外的雪光起身走到床边,看到床上的女孩紧锁双眉眼角含泪,一丝心痛在深夜毫无征兆的袭击了他,让他喘不过气来。今夜她如同受伤的猫,无助无奈只想逃避,他让她睡在自己的床上,让她能够在安全的角落里得到安慰得以疗伤,这是他能为她做的全部。
她那么勇敢,若天明来临,她定可以重现风华,微笑以对这世间所有的风霜。
半醒半昧间,元洛北仿佛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猛然睁眼,眼前麦芃芃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出门。此时天色未亮,算算刚进卯时。
“去哪儿?”他起身问,声音紧张。
“饿了,想去吃碗面。”她低声说。
“我陪你去。”他竟然一刻都不想让她离开他的视线。
麦芃芃转身冲他一笑,红肿的双眼连眼镜都遮挡不住了。“我想自己去,真的是饿了,你放心。我想,去见见他。”
元洛北想上前抓住她,手伸出去又退回来,眼神担忧。
“你昨天的问题,我现在想回答下”,她说,“我想他还活着,希望妈妈快乐,我,也想有个爸爸。”她的声音很低,但在元洛北听来,却像窗外偶尔窜起的烟花,瞬间明亮璀璨。
“我等你。”他回报给她一个宽厚灿烂充满鼓励欣赏的微笑,为她打开房门,目送她走向她的世界。
清晨五点,望水街上的店铺大多还没开门迎客,唯有几家饭馆恍惚有灯光。天边星月稀疏,道路被昨晚的大雪覆盖,走起来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一路艰辛的走到西街,果不其然,芃心面馆的灯亮着,屋内身影晃动。推门进去,一股暖流带着面条的香气扑面而来。
麦芃芃此时是真有点饿了。
无敌逗比谯非抬眼看见她,满脸惊喜,“媳妇儿你终于来啦,老爸老爸,芃芃妹妹来了!”他欢呼着拉她坐下,摁住她,像是怕她转身就跑,冲着厨房内大喊大叫。
麦坤良来不及擦掉手上的面糊,闻讯从里屋瞬间跑出来,见她用红肿的双眼盯着自己,不禁心虚的低下头,激动的反而不知道说什么。
“来碗面,我饿了。”她扭过头不愿意看见他的窘迫,生硬的说。
在她的印象里,他不是这样唯唯诺诺欲言又止的人,他的爽朗直率去哪儿了?
“我去煮面!”谯非蹦起来一溜烟直奔后厨,把麦坤良拉到她对面坐下。
窗外冰天雪地,窗内相对无言,她已长大,他却老了,岁月就是这么不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