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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思乱想,是不是真的很担心他?”
麦芃芃默默点头,她的爱人如今深陷囹圄,如何能不忧心?
“好。”沐亦朗望着她若有所思,拍拍她的手,“你放心,元洛北肯定会没事,我们现在就去五丁岭。”
收拾帐篷熄灭火堆,越野车在几乎被白雪覆盖的山路上左拐右拐,却十分安稳,他们彼此间都保持沉默,终于在天亮之时到达赵荣凡的家。
麦芃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贫穷糟乱的家。两间破旧的石头房子,黑乎乎的烟熏痕迹,坑坑洼洼的泥土地面,人畜共处一室,散发着动物的臭气。赵荣凡一瘸一拐的拖着病病歪歪的身体,面色焦黄,满眼戒备。
望水街麦元雅集内,吴诩焦急的等待着麦芃芃与沐亦朗。早上得到他们的好消息,说是已经找到干洗店老板陷害元洛北的证据后,他便马不停蹄的赶来,已经足足等了几个小时。
“吴少爷,不然你先吃点东西吧,芃芃他们还需要点时间才能回来呢。”依丽见他愁眉不展的焦急,几次欲言又止,最终是没忍住。
“吃不下。你说,怎么这世风日下,这么多人见不得别人好呢,难道他自己不幸就不允许别人风光?”吴诩忿忿不平,对赵荣仁哥俩恨得要命。麦芃芃已经把真相告诉他。赵荣凡与元洛北竟然真是有过几面之缘,只不过被解救后各自的命运大不相同,元洛北一路风光,赵荣凡却因腿伤失去了劳动能力,靠着政府微薄的救济度日,年近四十没有老婆,竟还染上了毒瘾,恰好赵荣仁又偶遇元洛北,哥俩儿竟对他起了歹心,这才有了这场无妄之灾。
人心竟然歹毒至此,虽然看惯了这世间的千奇百怪,吴诩依然是忍不住心寒。
“幸好有沐老板在,不然元老板这次可麻烦了。”依丽说。
“幸好店里还有你在,多亏了你,芃芃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呢。”
“我很羡慕芃芃,有这么多人愿意帮她。”依丽感叹一声,一向平静的表情充满了羡慕。
吴诩笑了,“这就叫傻人有傻福呢,不过你放心,如果有一天你遇到麻烦,我也会全力帮忙的。只是我可不希望你遇到什么麻烦。”
依丽经不住他那温暖的笑,禁不住也笑了,眼神忍不住往他身上多瞄了几眼,心跳忍不住加快。
虽然找到了新证据,但事情也并非顺利。待到麦芃芃与沐亦朗匆匆赶回,警局那边传来消息,赵荣仁竟然连夜失踪了,凭空消失一般无影无踪。真正的罪犯无法抓住,警局恐怕还要大费周折,不过这些麦芃芃都毫不关心,重要的是,有了人证证明元洛北的清白,各种物证又疑点太多,警局也顺水推舟,乐得让大明星赶紧回家。小粉丝警察听闻偶像被洗刷了嫌疑,顿时惊喜的一蹦三尺高,等不及怕他走的太快,拿出一大堆照片签字本请求偶像签字,元洛北哭笑不得,但也颇骄傲,恐怕有生之年在看守所里给粉丝签字,也是不会再有了吧。
警局外,麦芃芃紧紧抱着元洛北哇哇大哭,只不过是一天一夜没见而已,他的下巴一片乌青,貌似憔悴了许多。
“元洛北,我再也不放你走了。我是你的女神,离开我你就会出事的!”她鼻涕一把泪一把,就差把他捆起来折上塞进肚子里。
“你是不是受苦了?他们打你了?骂你了?是不是没给你饭吃?”她嘴里喋喋不休,捧着他的脸左看右看,眼泪汪汪到处检查。
元洛北无奈的拿下她的手,恐怕真正受苦的是她吧,怎么这么短的时间,她圆嘟嘟的脸都有了尖下巴了呢。“这里又不是奥斯维辛集中营,不会受苦的。你呢,是不是被吓到了?有没有哭?”
麦芃芃使劲摇头,忘了自己曾经是怎样的嚎啕大哭。
远处,黑色越野车旁风衣飘飘,元洛北的眼神越过她的头望过去,沐亦朗正嘴角噙笑,玩味的望着自己。
“沐老板这次真是费心了。”待到沐亦朗走近,元洛北报以同样的微笑,只是这笑容里,跟寒冬的风一般,刺骨而凛冽。
“是啊是啊,这次多亏了沐亦朗才能找到赵荣凡,你才能这么快的出来呢。”麦芃芃急忙汇报着他的功劳,恐怕两个人因误会再起冲突。
“应该的。元老板是小麦芽的朋友,我自然会多关心一些。”沐亦朗回应到。
朋友?元洛北敏锐的听出他的弦外之音。“看沐老板的模样,想必最近是劳心劳力,很疲惫吧。”
“不碍事,只要有效果,无论是劳心还是劳力,我都心甘情愿。元老板刚刚经历无妄之灾,还是赶紧回家休息吧,改日我们再约。”
元洛北点头,“那是自然,我一定,会好好答谢沐老板。”
所谓无妄,势必有因。元洛北暗自心生愤怒,沐亦朗,本王必将会这一切原原本本的还给你!
☆、九、你是谁
重获自由的元洛北历经一场无妄风波之后,身价竟然出人意料的直线飙升,一夜之间成为全城最受瞩目最炙手可热明星,在媒体的口中,他是光华万丈高贵出尘的男子,即便无辜蒙冤仍难抵风华,如今藏毒案水落石出,他的形象非但不曾有半点损伤,反而博得了更多的好感,获得更多的青睐,电视台电台纷至沓来,各种代言邀约不断,元宝们的队伍如同吹起的气球一般急剧壮大,一发不可收拾。
可元洛北似乎高山之巅的白雪一般平静如常,既没有因诬陷而耿耿于怀惴惴不安,也不曾因身价水涨船高而流露出半点欣喜骄矜,被麦芃芃强留在麦家几日之后,他便坚持回到了郦园。麦芃芃虽百般不舍,但也不得不由着他。因为,因为有他在,望水街实在是不得安宁,粉丝媒体日日夜夜围追堵截,整条街的邻居都不堪其扰。
人前的风光亮丽,与背后的苦楚,大概就是被瞩目的滋味。麦芃芃的情绪忽起忽落,这几日风波太盛,她似乎都有些承受不住了。
而元洛北其实是另有打算。或许,与沐亦朗的这笔账,已经到了该好好算一算的地步了。
孰料,几日之后,他最先接到了沐亦朗的邀请。
城外五里,菀彼青青客栈的顶层玻璃天台,黑漆方桌,两只蒲团,沐亦朗与元洛北相对而坐,茶气氤氲,含笑不语。
“菀彼青青,想不到沐老板的客栈如此风雅,实在是与沐老板的气质不相符。”元洛北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是好茶,对面的人,却绝非善类。
“元老板见笑了。我母亲十分喜欢读《诗经》,所以小时候的我,是耳濡目染。不过,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自从父亲去世,她太过伤心,不久之后便悄无声息远走他乡了。”沐亦朗扭头望向远方,声音轻柔,似是无限的回忆伤感。
“沐老板也是有故事的人。”
“故事,谁没有呢?你,小麦芽,还有这世间的所有人,恐怕都是有故事的人。”
元洛北点头,顺着他眼神的方向望过去,郁郁葱葱的树林此刻被残雪覆盖,在阳光下光光点点,有种不真实的亮,“想必你的父亲,是埋在那里的公墓吧。”
“想不到你的洞察力这么敏锐,他在那里已经十多年了。”沐亦朗收回略显怅然的目光,深深望了他一眼,一丝笑容浮现在嘴角。他笑起来,总是有种淡淡的邪气,却又不是让人生厌的邪。
元洛北不置可否的摇头,“是你不经意流露的感情太过于明显,想必将客栈建在这里,搭起的这个玻璃天台,也都是为了能够经常望见你的父亲吧。”
沐亦朗深抿一口茶,“想不到,你竟是我的知音。只可惜……”
“只可惜,你想要的太多。”
“多吗?我只不多是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争取我爱的人,这算得上贪婪吗?”
“拿回属于你的,争取你所爱的,无需编织这么多的阴谋,你大可正大光明的去拿去争取。你的行为,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君子?”沐亦朗玩转着手里的茶杯,禁不住冷笑,那笑容有些惨然,“不是所有的黑暗,都可以正大光明来化解,你可知道,有些事情,必须要用些手段。”
“就像你故意陷害我一样?沐老板,为何你对我,总有这么强烈的敌意?”元洛北挑眉直言,探身凝眉询问。
他摆摆手,“你错了,我对你没有半分敌意。我沐亦朗是恩怨分明的人,你没有害过我半分,我对你,也只是嫉妒而已。”
他嫉妒他可以君子坦荡在胸光明穿行在世,嫉妒他身边有宛若阳光的女孩深爱牵念,而这一些,正是他不曾拥有的。
“干洗店的赵荣仁,是被你收买的吧,也是你提前安排他连夜逃跑,至今不能落网。我不明白,既然你苦心筹谋,又为何主动查找真相为我洗脱嫌疑,难道……”元洛北皱皱眼睛,心中惊诧,“难道你真的就是为了,获取芃芃对你的信任和好感?”
沐亦朗耸肩叹气,“有何不可?”
“那么,芃芃糟绑架,密洞里的哑巴也是你?!”
沐亦朗依旧耸肩叹气,“这也瞒不过你。”
元洛北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语气低沉下来,“你竟然对芃芃用情如此之深。那么,你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伤害她,你只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我,对吗?”
“正是如此。”
“那试探的结果呢?”
“元老板,”沐亦朗正色的望着他,“我知道你不是个简单的人,马鹿玉在你身上,不管你是如何得到的,我都希望你能让给我。”
“我说过了,玉佩我已经送人了。”
“送给谁,难道是……”
元洛北扬眉点头,“就是在她那里,你可以去抢去偷,千方百计用尽你所有的阴谋诡计。”
沐亦朗一声长叹,“你够狠,明知道我唯独不会对她耍手段,偏偏来将我一军。”
“那又如何?”
“那么,我希望你离开小麦芽!”
“你这两全其美的主意,未免打的太好。别忘了,你行事多年斑斑罪行未必没有蛛丝马迹,如果我说我有证据想必你也不会怀疑,何况,我也有人证。”
“人证?是与我一起设计你的肖琦儿,还是消失的赵荣仁?”他轻蔑的嘲笑着元洛北,丝毫不在意。
“如果都不是呢,你在麦元雅集安插的人,你自己不会忘了吧。”元洛北紧盯着他逐渐变色的脸,一丝笑意带着寒冷。
“元洛北,你身怀武艺,我自认不是你的对手,但论心机,我不输你。你虽然知道我的秘密,但我知道你更大的秘密!”他的脸慢慢靠近他,瞳孔的黑色光圈如同黑洞。
“什么秘密?”他的周身被骤然升腾的寒气笼罩,密不透风。
“曾经在矿洞里,我遇到过一个叫元喜柱的人,他因塌方当场身亡,我曾亲见到那血肉模糊的场景。如果真正的元喜柱,已经死了,那么站在我面前的你,又将是谁?”
他是谁?他究竟是在大魏叱咤风云的洛北王拓跋尊玉,还是今世风光无限聚光灯下熠熠生辉的元洛北,这样的身世奇局,竟然如此难解,是,又不是,而不是,又全是。然而面对沐亦朗的咄咄追问,元洛北却仿若突然被卷进巨波漩涡,世界之大,忽觉无处可容身,大梦初醒,一生如此荒唐。
而自觉世事离奇的,又岂止他一人?表面稳如泰山气定神闲内心却内心激流奔涌的沐亦朗,又何尝不是早已神思震撼?
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