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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三生虽然猜测到问得是自己，却仍是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声慕离。
“她会不会因为我不辞而别紧张呢？或者会生气？”慕离好似没有听到她的话，目光渐渐黯淡了下来，有些失神，继续喃喃着：“真可笑……我连她真正的名字都不知道。她会叫秋涟吗？为什么我感觉，不会？”
三生看着他，不觉心里叹息，自己不告诉他，真的好吗？
夜晚，三生看着慕离睡着，却舍不得离开这里。便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岁月静好，她有些希望时间就这样一直流逝到她结束了此生，这一生中，能够一直看着慕离，就这样便好了。渐渐地，她感觉视线越来越混沌，趴在床上熟睡了。
此刻，床上的慕离缓缓张开了眸，看着三生，眼中不知流淌着什么情绪。他轻轻拥她入怀，将她放置床内，自己靠外，就这样静静抱着她。
“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就是她呢？可你总是不承认……”慕离看着三生，轻声喃喃道。三生在睡梦中扁了扁小嘴，眼角溢出了几滴泪珠，小声地念着什么，可惜他听的不清楚。慕离靠近她，隐隐约约，似乎听到她在喃喃自己的名字。
“三生……”他低吟她的名字，好似这个名字自己念了很久，并不是念了几个月而是念了好几年，是如此的顺口。
“唔……”三生动了动身子，似是觉得慕离处温暖，便伸出手来环住了慕离的腰，头贴着他的胸膛，沉沉地睡着。看着如此可爱的她，慕离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眼中那温柔的流光。
第二日早上，三生伸了个懒腰，醒了过来，却是发现自己躺在慕离的床上。连忙坐起来，耳边响起了一个略有慵懒的声音：“你睡得还真是像个小猪。”
三生闻声，生气地看向慕离，只见他薄唇勾住一丝笑意，衣衫略有凌乱，发也垂在身上未曾束住，一双好看的眼睛带着些许温和些许倦懒，手里拿着一杯茶水。三生见这副俊秀的容颜不觉愣了愣，脸上也漫上几许粉红。
慕离转过头，不再看她。而是抬起手来，将茶杯的杯沿放至略无血色的唇边，一口饮尽。
“你，你怎么不整理好衣服，不束好头发？”三生下了床，支支吾吾地问他。
“一向都是你伺候我的，”慕离抬起好看的眼眸，似乎能够将三生的魂吸进去似的，脸上的笑意不减，“自己弄便有些别扭了。”
☆、第四十六章 三生忘川，一世迷离（46）
三生顿时石化，什么跟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好啦好啦，你看你这副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三生说完，便欲言又止了。
“还以为什么？”慕离又笑了，温润的声音让三生听得恍惚迷离。她总觉得没有遇到慕离包括他这几世之前，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
“没……没什么。”三生帮慕离整理着衣衫，不觉想起那夜在山洞中缠｜绵后的早上，他也似这个模样，衣衫凌乱，发也未曾束住，紧紧地抱着自己。想到这里，三生不觉脸更红了起来，想要赶紧扑灭脑子里那场艳丽景色。
“你的脸怎么红了？”慕离见她红扑扑的小脸儿，不觉打趣道。
“哪……哪里红了！你，你胡说！”三生抿了抿唇，支支吾吾地反驳道，没有丝毫的杀伤力。慕离忽然伸手将三生抱在怀里，下巴枕在她的头顶，轻声地说：“你就是她，对不对？”
三生身子一僵，呆愣地坐在他的大腿上，让他抱着自己，随后猛地挣脱开。摇了摇头说道：“是姑爷你认错人了。”她突然变得陌生的称谓让慕离不觉身子一僵，狭长的凤目顿时危险地半眯了起来，一双英气的剑眉微微皱了起来，整个人都让人感觉压抑锐利了起来。这让三生不觉打了个抖。
“不许叫我姑爷，她们都可以叫，唯独你不行。”慕离猛地站起来，将三生拥入怀里噙住了她的唇，无论三生怎么挣扎他也不放开她，反而吻得更是深入，由亲吻渐渐变成了湿吻，他缓缓闭上了眼眸，恍若面前的人就是救他的、令他贪恋的那个女子。
三生想要推开他，但是手放在他的胸膛上，却变的软麻麻的，没了力气。只能任凭他吻着自己。
渐渐地，二人似乎都要窒息了，才停了下来。慕离睁开眼，入了眼帘的便是三生水雾朦胧的一双好看的眼睛。他莫名有些慌了，伸出手轻轻抚去她眼角的泪珠，拥她入怀里，轻声温柔地哄着她：“不哭，不哭，我下次再也不会这么鲁莽了。”
“呜，你还知道你鲁莽？”三生声音带着哭腔，趴在他的怀里，语气很是委屈。只是，她这样趴在他的怀里，竟是有一种想要在他怀里待一辈子的感觉。慕离，这一辈子我们要是能在一起多好……相守一生一世，白头偕老。
“好了，都已经很亮了。我快帮你整理好。”三生轻轻说着，慕离便松开了她。她为慕离整理好了衣裳，轻轻踮起脚尖，用梳子为他梳顺了头发，慕离看她费力的模样，不觉笑了：“你让我坐下不就好了？”慕离坐在梳妆台前，三生为他轻轻梳顺着头发，周围静静的，却带着几分温馨。
收拾好后，几个小丫鬟刚好端着饭菜走了进来。慕离素来不喜欢去正厅和秦秋涟一起吃饭，秦秋涟也不勉强，便让丫鬟按时送饭给他。
“怎么不吃？”慕离抬头看着站在身边一动不动的三生，略有疑惑地问道。
“额，我，我还不饿。”三生摇了摇头，支支吾吾地说着。
☆、第四十七章 三生忘川，一世迷离（47）
“不能不吃早饭。”慕离一把拉住三生，迫使她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夹了一筷子的青菜便塞入了三生的嘴里。三生还来不及反应什么，就被填了满口的菜，也只好乖乖地吃掉了。在慕离怀里的三生，小心肝不停地砰砰作响，慕离却是面不改色地抱着她，很是从容。
“我怎么听到了怦怦的声音？”慕离唇角含笑，下巴枕在三生的肩膀上，在她耳边兰气轻呵，让她不觉心跳更加快了起来。
“哪……哪里有！你，你听错了！”三生小脸一红，嗫嚅着说道。
“明明有……”慕离低沉的声音让三生的脸更红了起来，“好像是心跳声呢……”
“才，才没有！我说没有！就……就是没有！”三生的头越来越低了下来，如果看到了三生的脸，肯定要以为红得滴血了。
“我在说自己的心跳。”慕离一挑眉，笑着看着三生，三生怔了一怔，脸也不觉更是通红了起来。忽然，她觉得有些泛呕起来，慕离似乎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儿，蹙起眉来，问她怎么了？三生想说话，却仍是止不住的干呕。
慕离搭上她的脉，手猛地僵了住。三生只觉得被慕离抱得更紧了起来，慕离轻声对她说：“你就是她对不对？”几个月前……几个月前……日子刚刚好，只有她有可能是山洞中的那个女子。
“你，你说什么！放开我！”三生挣扎出来，慕离怕伤了她，也松开了手。“什么人？我之前，之前……纵然认识你，可……”她说不出慌来，支支吾吾只觉得自己这样更容易暴露，便直接转身摔门离去。慕离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更是肯定，她就是那个人，一定是。
突然，幻境猛地破了，颜卿捂着心口咳了起来，咳出了一大口的血来，众精灵也是受了些许轻伤，却仍是担心地围在颜卿身边问她怎么了。这个时候，一道真气打来，助颜卿又吐出了一口淤血来，真气在她体内自动运行疏通，让她的气息渐渐平缓了下来。
她抬眸一看，却惊了一下。随后却不可抑止地流露出了笑意：“你终究修成了龙。”
“自然。”那坐在她身旁的男子可不就是佘寸萧！
“当初，我离开后，还发生了什么？”颜卿转眸，静静看着面无表情的佘寸萧，缓缓开口。
“石磊去了，曦灵去了，凤娘……也去了。”佘寸萧看着颜卿，缓缓开口，提到凤娘的时候，眸光止不住地暗了一下。“我来找慕离的，你记得我，就应当记得他。”
“这里只有玉清风，没有慕离。”颜卿淡淡开口，唇角一直带着笑。
佘寸萧看着颜卿，沉吟少顷：“你该和他在一起的。”
“谁？”颜卿转眸看着佘寸萧，唇角勾起一丝轻笑来。“和他在一起，是我的执念也是个妄念。然而，我现在却发现，这执念对我二人都不好。”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佘寸萧挑眉，看着颜卿。
“你还记得，三生镜吗？”
☆、第四十八章 三生忘川，一世迷离（48）
颜卿看着佘寸萧开口说道：“其实，我和他，已经可以说，相识了好几世了，从弑天与羲月那一世开始。”
佘寸萧静静地看着颜卿，静静地听着。
“那一次，我神魂俱散，需要千年乃至万年才可以重聚。然而，重聚之后，苏醒来的弑天想要用禁术让我重生。”颜卿的手指下意识地拨动了两下琴弦，唇角一直留着淡淡的轻笑，眼里却是淡漠，“禁术便是禁术，自然要遭天谴。可谓天外有天，纵然是仙，纵然是神，注定也逃不过这天命。
也因此，我们受了诅咒？或许可以这么说，我们注定每一世都有缘无份。
但是，我们终归还是相守过一世的，在幽幽竹林之中，我在竹林深处等他回来。他回来了，与我共话桑麻度过下半余生。但是很幸福。
只是，那也只是我们唯一一次的机会。黄泉路，忘川河，我不知为何有一天竟然不想要投胎了，留在忘川河畔，一直等着他。或许，我早就该料到了，如果我不等他，不会有下一世的缘分？我又哪里明白呢。
这种缘逃也逃不掉，这种份想要也要不到。本以为，相濡以沫便好，却不想，过了这么久，在这辈子恢复了全部的记忆，竟是发现，果然是应了那一句——”颜卿苦笑，“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那个样子，最起码有一个人不会痛。这样子生生世世的爱，生生世世的生离死别，我感觉，倒不如，有一个人死去，有一个可以之后得到幸福。”
“你是说这个咒……”佘寸萧听到这里皱了眉，“只要有一个人死去便可以破解？”
“对，”颜卿缓缓闭上了眼，感受着微风拂面，“否则，我们只能生生世世牵绊着，不是单恋便是相爱，总归有一个人得不到好的结局。若是单恋还好，若是相爱，两个人更是痛苦。”
“会有办法的。”佘寸萧看着颜卿，“这个咒我也曾听过，有办法解决的，你该放心。”
“希望吧。”颜卿抬起头对佘寸萧轻松地笑了笑，“凤娘她，你们最后……”
“青鸾她啊……”佘寸萧面露出了几分苦涩，“她离开了，因为那个毒。我曾许诺过她的，待我他日修成应龙，便娶她。可惜，待我修成应龙，她的身影早就没了踪迹。”
“你放下秦秋漪了？”颜卿又垂下头，抚弄这琴弦，淡淡开口。她清楚说这个不好，但是她更想要清楚，佘寸萧究竟是爱谁，凤娘，究竟值不值得。他的爱又价值多少。
“秋漪对于我而言已经是过去了。”佘寸萧言语间几分释然几分轻松。“人妖本是殊途，更何况……”
“更何况，你轻薄了凤娘。”颜卿猛地站起身，拿起了地上的琴，给佘寸萧留下一个淡漠的背影。“你究竟是爱她还是爱谁？我怕，你自己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