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张宗衡麾下东直门外的明军此时几乎全部聚集于郑嵎山上,无数明军残余的大炮上上下下布满了各处要地,连绵千米的郑嵎山上,明军防线右翼剩余的三万大军密密麻麻覆盖了山上的高地。
济尔哈朗眯着眼睛,除了几个昂邦章京领着几支别军卡住了郑嵎山其他的下山要道之外,他的大军主力已经卡住了郑嵎山与北京德胜门之间的道路清河村,此时,他的骑兵整部排列在了山前道路较为宽广之处,自渝河往南至清河村,这片片的山岭全然被大金军队均拿了下,这便是扬扬的战绩,这便是战无不胜!此时此刻,整支后金部队寂静于不久之前所向披靡的辉煌之中,他们正面对着渐渐西去的阳光,惬意地享受着这片刻的得意和精神得到休憩的满足。他们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正在临近。
与此同时,数十员大小将官正在郑嵎山东面收拢之前的各处山岭上溃败的残兵败将。
一支一支成建制的军队终于又再次拼凑了出来,一点一点,仿佛泥巴一样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捏出了方圆。
第一百七十二章 大胜
郑嵎山上,站在张宗衡身后的夏第望了望时辰,又像远处望了望若有如无隐约可见的两军大致战事,他朝前头的张宗衡跨上一步,躬身拱拳道:“大人,时候到了。”
张宗衡点了点头,胜败--在此一举!他老张的性命--也看此刻了!
罢了罢了,都如此时候了,还感叹个什么劲,三分靠人,七分看天吧!
“点火!”
一员接到命令的小将即刻朝左右数百健壮汉子大喝一声,立刻,几百把火把被点了起来,随即,他们大步朝一处走去。
几百条深深的细窄的壕沟密密麻麻部于一处,其前端露出于地上,使得人眼可见--每条壕沟里头,各自放置着一条浸透了火油的麻绳或是棉布拧成的极长的绳线。
每条壕沟从此处源头向各处通去,往前出了此地,其上被一些较为牢固的的隔空之物遮掩,再上面便是土壤覆盖。几百条物什,当真是精致活啊!
“嗞”
冒着火花的麻绳棉布线一下着了起来,然后其上的火速快速地朝前奔去。几百条火线就这样一下子从这里发射,然后长跑了一段之后便又疾速窜入了别处的土壤之间。
心卡到了嗓子里。
如此办法,也不知能否成功。
一炷香的时辰,那边似乎仍旧毫无动静。
面上依旧毫无表情,然而手心里全是汗。
大明--胜败全在此!
“轰”
一下,他炸的天翻地动。
“响了响了!成功了!”
山岭上无数明军纷纷振臂高呼,他们或许之前什么也不知道,然而胜利的气氛便如病毒一般,他迅速传遍了剩余的明军之中。
后金兵目瞪口呆,在那一霎那间天空中溅起的人头和血肉仿佛不是他们的袍泽,而是敌人一般竟让其无动于衷。呆了,完全呆住了。
“轰”
“轰”
一连窜的火药大爆炸炸的后金兵人仰马翻,后金兵人马惊惧,这来自地底的爆炸使其感到无限的恐惧,天知道明军是何时将这么多的炸药买到了自己的马蹄之下,其到底埋了多少?怎么连绵不断,还没完了这都?
百余声后,后金军原本严整的阵型终于崩溃,便是济尔哈朗自己,在此刻脚下全是危险之时,也是吓得魂飞魄散,尽管他知道阵型大乱的危险性,然而后金兵若是停在原地,岂非仍旧是找死?倒不如跑的远些,想来以明军的战力,便是我大金军阵型乱了也非是他们可以打败的。
良久,爆炸的震耳欲聋终于停顿了下来。济尔哈朗闭着眼睛长舒了口气,随即,他栗然睁开了双眼,朝左右厉声喝道:“还不速速列阵,哪个最慢的,看老子的刀锋不锋利。”
然而便在这时候,斜刺里冲出了一股骑兵来。
“踏踏踏”
齐整的马步,一声声踏在了两军将士的心房上。
后金兵目瞪口呆,这这哪来的这是!
左旗--解难军骁骑,右旗--辽东梁!
来了!来了!
山上,明军大声欢呼,是辽东援军!
来了!你们终于来了!
来了!
来了!
唯有夏第,一脸苦笑,原本若是此刻靠着那支勉强聚拢起来的残破的步卒,也不知有几分胜算,然而此刻--有了这支精骑,那一切就都不同了!他的眼神陡然一下起来,胜利,胜利!
骁骑营骑兵仿佛一把尖利的刀子,一下将后金散沙的阵型给撕了开来。他们犹如一匹狼,其锋利的牙齿,一下给猎物来了个开膛破肚。
济尔哈朗背后冷汗直流,竟然--辽东解难铁骑竟然还藏着这么一支精锐!坏了,我大金中了埋伏。
郑嵎山西面,此刻也涌出了大批因为援军到来而士气高昂的明军步卒,其大呼而来,丝毫不见之前大败的阴影,因为--他们的援军是威震天下的解难军骑兵。
“杀!”郑嵎山上,夏第拔出腰间佩剑,朝左右厉声喝道:“传梁督师令,诸军将士当奋勇杀奴,有敢退者,本督军可先斩后奏!”
“先斩后奏!”夏第身后数百解难军精兵纷纷朗声朝天大呼。
众将凛然,随即犹如猛虎扑食一般,纷纷领着各部杀下山去,一时间,除了炮兵依旧紧守着阵地之外,其他各军纷纷向各处道路上的建奴杀去。
“杀!”
“杀!”
建奴兵大惧,他们的阵型原本便四散如同散沙,单枪匹马的骑兵便是打起齐阵前行的步卒尚且吃力,那此刻如何能够挡住如狼似虎一拥而上占有局部兵力优势的骁骑营精锐?
何况,其背后还安插着两支探头探脑的明军步卒。
“报…”一骑遥来,“督师大人令--我中军大胜建奴,即刻,闻此令者,及全军出击,若有将闻令不动,斩其将,若有卒闻令不动,灭其族!”
“我中军大胜!大胜!”
“大胜!”
中军有没有胜,两翼的普通士卒不会知道,便是统兵一处的总兵大将们也不可能及时得知,然而此时此刻,他们需要一股信仰,需要一股斗志,更需要有人告诉他们--我们还是有胜利的指望的,我们的伤亡并不是没有收获的。虽然许多人可能仍旧半信半疑,但这不妨碍官方的表态,梁涛的传讯兵一路奔驰而来,他们便带来了一股胜利的希望。
中军--毕竟小胜了一场,然后需要有人充分利用这么一似是而非的一小场,来换取建奴更大的伤亡。
全军沸腾了,胜了,胜了,中军竟然胜了!
“杀!”
“杀!”
建奴兵不信,我泱泱大金如何会败?若说以往或许会让明军占上一阵便宜,然而此次,我大金可是带了那三千虎士来,如何会败?
会败么?不知道!谁也不可能心中有底!毕竟这时候没有电话,大战之中,乱军之内,如何能求证数十里之外的事儿?
明军开始反击,其实反击已经开始了--当骁骑营开始动作的时候,明军右翼便占了极大的胜算,若是皇太极无法及时摆出援军来,全歼不可能,但勉力击溃还是可能的。
然而皇太极的援军呢?
第一百七十三章 虎狼撤
此刻,天似乎阴了。
至少这位后金天子的脸--阴了。
然而也或许只是天色渐暗的自然征兆而已。
皇太极的身旁,此时竟然多了个人,这人,乃是--爱新觉罗?叶布舒,皇太极的四子。他满脸大汗,显然是匆忙而来。
叶布舒望着听讯以后仍旧面无表情的皇太极,他不禁心中暗急,叶布舒纵马上前一些,他低声道:“阿玛,此时该当如何是好?您倒是快些拿个主意啊,儿臣来时大叔父那--快顶不住了!”
皇太极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叶布舒一缩脑袋,背上的冷汗当即流了下来。
“唉!”皇太极暗叹了口气,今日--功败垂成啊!
“鸣金!”
两旁后金将领纷纷大吃一惊,如今两翼形势大好,虽然中军前部遇上些许麻烦,然而我大金兵众,此时尚有中部一旗人马万余尚未出击,这些许麻烦岂能螳臂当车?
然而一瞅皇太极阴的快要下雨的神色,人人怕自己触了那霉头。再加上四皇子叶布舒千里而来,怕是出了什么大事。
片刻,鸣金的大声响顿时传遍整个中京畿上空,东起渝河西至石景山,全都是后金退兵的号角。
愕然!
大愕然!
是哪家军队的鸣金之声?
“胜了!定是我中军胜了!建奴的鸣金败退之声!”
两翼明军纷纷放声高呼,人人喜不自禁,反之原本便疑神疑鬼的后金兵却是面如土色。
之前,皇太极根本没想到,梁涛竟然只是小小的冲击了后金中军前部主力了一把,只是些许小胜,他竟然通报全军--全军大声,他至今未见如此下作之事,所以他根本不知道他一下鸣金之声,便给全军--特别是两翼军心并不牢固的蒙古兵和汉兵造成了无尽的心理恐慌,便是原本疑神疑鬼的八旗主力,也在此时彻底丢掉了自信心。
当然那不是说梁涛料事如神,他事先知道皇太极要撤兵,他不过是想鼓舞些许士气好振奋军心,以期做那最后一搏,好多拿下些建奴的性命而已。但是没想到,谁都没想到,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却造成了战争的巨大差异。
原本八旗兵便是撤退也是秩序井然之师,然而此刻,竟然在后金君臣的目瞪口呆之下演变成了一场大溃败。先是后金左翼,济尔哈朗的大军本便败势已现,如今掉头便跑,连带着德胜门边上的一些建奴兵也不明就里的跟着跑。其后,玉泉山和石景山上的曹文昭三人在闻令全军出击之后,原本还有些犹豫,然而一闻建奴鸣金,当即毫不犹豫三支昔日的关宁铁骑旧部从山间开出,原本在他们面前便是属于战力极弱的蒙古骑兵,心里头自认为确信了己方确实败了,当即便崩溃,向后四处逃命。
皇太极一招不胜,满盘皆输,兵败的颓势一下燃烧了起来。
“杀奴!”
“杀奴!”
士气在此刻,上升到了最高点。明军疯了一般全部冲出了壕沟,便是许多自持勇武的明人百姓,也在此刻拾起了地上的刀剑,冲了上去和建奴搏命。
皇太极的脸色,此时已然铁青。没想到,真是没想到,竟然--竟然乱了!
两军交战,乱即为败!
不至于啊,左右两翼必然是中了明军的埋伏,这人--好生有心计,竟还在各处掩藏精锐。他宁愿自己冲上前去不要命的和我大金打,也不可提前暴露伏兵,直至现在。皇太极如是想到,此人,辽东梁--为我大金悍敌啊!
天色渐暗,虽然明军表面上击退了建奴,然而毕竟是奋战了一日,体力依然严重透支,当皇太极摆出最后的精锐殿后拦截的时候,梁涛当即亦是下令收兵休整。
后金经此一战损失惨重,丢下了两万具尸体,其中以汉兵和蒙古人居多,之后不得不连退十余里退到沙河店驻扎休整。明军总体伤亡比之后金更甚,左翼战死了万人,右翼死人少些,大概有六七千的样子,中军秦良玉部阵亡四千,梁涛麾下大同、宣府、辽东三路骑兵阵亡近六千,其余各路兵士人人带伤。
当然,有不少明军士卒在战争之中当了逃兵,这部分也被算入了阵亡人数之中,总体上明军伤亡十分之重。
北京城里,喜气洋洋。
不管明军如何伤亡惨重,对于京里面的人来讲,一个‘胜’字,便是他们的全部。
奉天殿,虽是晚上,却是灯火朱明,满朝文武齐聚一堂,晚间大朝。
“宣--蓟辽督师、都督各路京外兵马梁涛觐见!”曹化淳已经很久没有细着嗓子如此宣朝了,他如今身份尊贵,亦算得上是朝廷大员,原本如此宣朝之琐事是无论如何也不该他来的,但是也只有他这个太监之中身份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