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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耘。”孙聚堂果然再度出声喝止唐羿耘,转而向郦天霄微微颔首,略表歉意,“阿耘言辞虽激动,却也是老朽心中所想。老朽的确不愿见到这儿血流成河,尸积如山,倘若可以,老朽愿意花一切代价来换取谷中安宁。可凡事皆有底线,倘若是为了那件物事,老朽也只好誓死捍卫了。”
凌书南只觉得怀里有如千斤重,下意识抬起头偷偷望了孙聚堂一样,他要是知道他最在乎的赤龙珠已经被她换成了面粉瓶加小石子,不知道会不会晕死过去。
郦天霄一听孙聚堂表完立场,便连忙接话,“孙将军的意思,小王十分明白。小王一向敬重孙将军,老实说,倘若小王能做主,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外头那些混人到此处骚扰孙将军,更不会由着他们打着小王的旗号,来逼迫将军交出宝物!”
他说得颇为忿忿,倒好像真的一副不甘被人利用的样子。若非凌书南已经看透了他的真实嘴脸,也要被他骗了。
郦天霄见孙聚堂额头稍稍松弛了些,便进言道:“小王倒是有一个法子,既不用孙将军交出宝物,也能保孙将军部下家人平安……只不过,不知孙将军是否愿意……”
他的吞吐丝毫没有影响孙聚堂的兴趣,说到底,这就是孙聚堂唯一关心的问题,竟能有两全之法?他如何不心动?“哦?还请太子爷明示!”
“既然狍家军以救我为名围困孙将军,倘若小王称孙将军并非掳走小王,而是有意投靠我曾国,外头那些人便没有了出兵的借口,又怎敢再围困山寨?”
“我们凭什么要投靠曾国?”唐羿耘立马便反对道。这一次,孙聚堂非但没有阻止,反而还斩钉截铁道,“不错,倘若投诚,岂非数典忘祖?”他本是吴国位高权重,手握重兵的藩王,那曾国的开国皇帝也不过是吴国旧臣,他又怎么可能屈膝向他称臣?
“且待小王说完。”郦天霄不慌不忙道,“小王知孙将军心意,并非要孙将军真投诚。而是小王与孙将军合演一出戏,戏名叫做夫差退兵。”吴王夫差与勾践的故事,世人皆知。夫差为父报仇,围越王勾践于会稽山,勾践假意投诚,并甘愿到吴国为奴,才换得夫差退兵。
“孙将军,换做你是我叔父,知晓孙将军的大队人马驻扎于此,可得安寝?孙将军的山寨已经暴露,就算此次狍家军被我劝回,用不着多久,也会再度合围。这山谷风景是好,却是易攻难守,难道孙将军愿意见到这美好家园毁于一旦?”郦天霄一出口便插中孙聚堂死穴,“但是,若孙将军假意投诚,情况便截然不同了。孙将军不比那孙玉钦,不过是丧家之犬。若是孙将军肯归顺我朝,便是我曾国天大的荣幸。我叔王欣喜还来不及,又怎好意思迫孙将军交出宝物?”
“笑话!太子殿下说得好听,难不成要让我义父也同那勾践一样,前去为质,受尽折辱?”唐羿耘尚未说完,郦天霄便朗声打断道:“有小王一日,又岂会让孙将军受辱?小王回京,定当联合大臣说服叔王,为孙将军讨个邻近的封地,留守于此。孙将军可遣五千将士随我一同入京。一来,叔王见孙将军如此大义,定然信任将军;二来,若是孙将军发现小王不尽不实,这五千将士还可擒了小王为质。不知孙将军意下如何?”
第十六章 幽谷座上宾(3)
眼见孙聚堂沉吟不语,凌书南忽然间明白过来郦天霄的意图了。这次他盘算的并非龙珠而已,他盘算的是孙聚堂的军队!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飞快出现,她一咬牙,突然间“哎哟”一声叫了起来,惹得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自己。
“书南,你怎么了?”唐羿耘抢至她身旁,关切道。
“像是毒又发作了。唐大哥,你能不能送我回去,我把药落在房里了。”凌书南捂着胸口向唐羿耘道。
“可是……”此时正是关乎山寨存亡之刻,唐羿耘哪想离开,“我让他们送……”话未说完,就被凌书南掩住口,“唐大哥,我只信你。而且我胸口伤又没好,倘若是别人抱,我怕没你那般细致……”她娇弱可怜地望着唐羿耘,她的手触碰到他的唇,那温润竟让他一时间说不出拒接的话。
他想,反正他脚程快,快去快回就是。“也好。”他将凌书南拦腰抱起,一面朝孙聚堂道,“义父,我去去就回。”
孙聚堂轻轻点了点头。
一旁的郦天霄却皱了皱眉,眼见凌书南歪着头靠在唐羿耘的肩头,他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女人居然如此放浪形骸地撒娇,真是恬不知耻!
………
唐羿耘抱着凌书南一出小楼,拔腿便跑,没跑两步,怀里的凌书南便“扑哧”一声笑了。唐羿耘纳闷地看着她,“书南,你笑什么?”
“我笑唐大哥真是关心则乱,唐大哥忘记了,方才书南随你前来时,是大步走来的。”她一提,唐羿耘立马想起来了,不禁停住脚步,“那你胸口的伤?”
“我的伤早被那神医治好了。我是骗你的呢!”她娇俏一笑,日光下格外动人明媚,可唐羿耘却无心与她玩笑,他将她放下,说道:“书南,如今谖草谷情势危急,我实在没心情与你闹着玩……”
“书南并非闹着玩,而是有要紧话告诉唐大哥,只是不方便在里头说。”她看了看小楼方向,“书南怀疑,围困山寨的并非三万狍家军!”
“什么?!”唐羿耘眼睛瞪得更圆了,“你何出此言?”
“唐大哥你有所不知,曾国皇帝任命沈鹿暂代狍家军元帅一职,可沈鹿已经远赴京师,狍家军根本就没有主帅,又岂会擅自出兵?”
“可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曾国太子被掳,说不定曾帝临时任命其他人接管狍家军呢?”
“那就更不可能了。据我所知,曾国皇帝与太子关系并不好,他只怕巴不得太子被掳,一了百了,又怎么会花大力气来找他?更蹊跷的是,何以一夜之间,那些狍家军突然就找上门来?若是因为昨夜的大火,他们才发现山寨,可他们又凭什么认定太子殿下就一定是被你们掳来的?难道唐大哥就不觉得奇怪?不觉得这整件事都太巧了吗?”
唐羿耘倒吸了一口凉气,瞳孔在眼眶里乱撞了两圈,终于笃定道:“这其中定有猫腻!”
“唐大哥何不偷偷带上人去山谷外探探究竟?倘若真的是三万精兵,再回来商议大事不迟。可若不是的话,也省得孙伯伯白白被人愚弄!”
唐羿耘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我这就去瞧瞧。”他扭身便走,回转头眼见凌书南还立在原地,又走回来感激地搂了搂她的肩膀,“书南,我代义父多谢你。”
凌书南在他耳畔轻声道:“不论结果如何,还望唐大哥不要提及我,毕竟我家公子如今已是曾国人臣……”
唐羿耘点头答应,连忙去了。
凌书南满怀期待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笑意渐渐浮上来。她的解药还在郦天霄手中呢,她当然不能轻易暴露,只好把孙玉钦拿出来当挡箭牌了。她虽然对这世界并不熟悉,可对他郦天霄的伎俩却是再熟悉不过了。当初他和沈鹿密谋假扮狍家军谋夺碧海神珠,这次自然能再使诡计欺骗孙聚堂。只不过这一次他要谋夺的并非赤龙珠,而是孙聚堂的红袖军吧!
她可不会让他这么轻易如愿,她倒要瞧瞧,当孙聚堂与唐羿耘发现郦天霄真面目时,可还会将他奉为上宾?
………
第十七章 流连温柔乡(1)
孙聚堂在堂中假寐,以假意投诚换取山寨上下的安宁是否可行,这实在需要细细斟酌。郦天霄知孙聚堂是有主意之人,既然已经点到,便不再赘言,一个人枯坐在一旁。
他喝着茶,只听见茶碗与茶盖轻碰以及他啜饮的声音,不知为何有些心中烦躁。怎么唐羿耘不是将她送回房就该过来的吗?竟然去了这么久都没有回?他等了好久也不见他出现,实在忍不住出言讥讽道:“看来孙将军的义子在温柔乡中有些流连忘返了。”
温柔乡?哼,到底是乡野之人,居然会被那样姿色的女子迷得团团转,更何况此刻还肿得跟个猪头一样,这人也是一样饥不择食,果然跟那个女人是一路货色。
他砰地一声将茶碗重重搁下,望了望天色,轻描淡写却又绵里藏针地提醒孙聚堂道:“太阳都要落山了,不知外头那些人可有什么动静了?”
话音刚落,一道银光直冲郦天霄而来,风声凌厉。郦天霄下意识地便把头偏了偏,只听“钉”地一声,一枚银针已经插入其身后的木柱。
“太子殿下若想知道其他人有何动静,不如让他们亲自告知殿下好了!”唐羿耘的声音从外边传来,洪亮如钟,中气十足。
孙聚堂这才睁开眼,朝风尘仆仆赶来的唐羿耘道:“这么长时间,你去哪里了?凌姑娘可有大碍?”
“书南她没事。”唐羿耘面朝郦天霄,“不过,我刚才去同狍家军交了下手。”
“什么?!你怎地如此胡闹?”孙聚堂大惊,一口气差点没噎过去。
“义父莫急,阿耘早把那些人打得落花流水,还缚了上千将士回来给义父看呢!”他笑着说,孙聚堂还未反应过来,他已将手中几面旗子和长帚扔在地上。
“阿耘,你这是何意?”
“义父,这可不就是那上千兵马么?”唐羿耘冷笑道,“根本就没有多少兵马,不过是有人学那淝水之战,在林中不停地来回穿插走动,插旗扬灰,来个草木皆兵!好教我等以为是大军来袭。阿耘已经命人去了,恐怕不出一个时辰,就能将山谷外的人全部拿下!”
情势逆转得太突然,孙聚堂一时间竟有些没有明白过来。不一时,已有大汉兴高采烈地闯了进来,朗声道:“寨主,大哥,我们刚刚生擒了上百人,他们招认,围困山谷的狍家军统共只有五百人,为首的是一名叫君由绛的曾国东宫侍卫。”
唐羿耘绕到郦天霄的身后,将深陷柱中的银针一把取了出来,“原来太子殿下身手如此敏捷,连这么细小的银针都能轻松避过,想必昨天夜里,在下留着几人守护太子安全,也是多余吧?”
“义父,恩公说了,昨夜林中发火,人为的几率有九成。”唐羿耘只略提一句,孙聚堂便彻底地觉悟过来,答案已经不言而喻。郦天霄假意被俘,实则趁夜逃出山洞,又是纵火,又是出了山谷布局,命君由绛带着五百狍家军来,假扮三万精兵,引军入瓮,不过是想趁机讹诈。
“好一个深藏不露的太子殿下啊!”孙聚堂猛地站起了身,“老朽险些就上了当!”
郦天霄见事情败露,却也只好承认,“孙将军息怒,小王如此做,确有不妥,小王一早便打算向孙将军赔礼道歉,还望将军宽宥。”
“哼!那便拿你的血来宽宥吧!”唐羿耘叱道,拎起铜锤便向郦天霄直扑而去。
……
凌书南在外边听得打斗声起,不禁心下大慰。双拳难敌四手,就算郦天霄武功再高,难道能就这样闯出谷去?作为曾国太子,孙聚堂自然不会杀了他,可他如此布局,孙聚堂无论如何不会轻易放他走了。当他再度沦为阶下囚后,便是再没有人肯来救他了,除了她!
第十七章 流连温柔乡(2)
经此事后,唐羿耘定然对她深信不疑,到时候她便可以拿郦天霄的性命反要挟他,迫他拿出解药。这样,她就既能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