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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缓缓走进了天阙第五层烈山韬平日呆得时间最长的地方,才屈膝行礼,膝盖处就疼得低叫出声。原来刚才我一急追许舟下去把膝盖不能弯的事抛在了脑后,此刻膝上的痂都已挣开,丝丝裂裂牵着新长出的嫩肉。
虽然膝上的疼让我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但也让我冷静了下来,自觉刚才对烈山韬实在有失恭敬,他留下我,八成是又要报复了。经过了和他那么多次的较量后,我真的开始从心里畏惧他,尽管知道他一般不会伤我,但他每次都能用其它办法让我对自己的行为悔不当初,相信这次也不例外。
行过了那变形的宫廷礼节后烈山韬也不理我,而是挥手叫内侍取了些酒来,然后便把内侍打发了出去,空荡荡的天阙中便只剩了我们两人。
“过来。”他招手叫我。
干什么?
我睁圆眼睛看着他不肯动,他却拍了拍身旁的地方,“坐下。”
我无奈一点点儿挪了过去,僵硬地坐下了,这功夫他倒了杯酒递给我命令道:“喝了。”
我把杯子端到了唇边就是不肯喝,只是看着他想从他眼中看出他究竟要怎样惩罚我?最后他烦了,干脆手一抬把酒推进了我口中。
也不管我怎样摇头拒绝,他连贯了我五六杯才算完。
“晕吗?”
“嗯。”我虽然头晕但还算清醒,两只眼睛瞪到一般大得瞧着他下步行动。
万没想到他竟抓住了我的一只脚撸起了裤管,拿起酒壶把酒浇了下去……
“烈山--”钻心得疼让我的痛叫响彻了整个天阙,原本攥紧的手更是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眼泪哗哗掉下来。
“别动。”我腿才一弯,又被他抻了回去。
“求求你……别别浇了,我在也不敢了……”我结结巴巴地抓着他的袖子求他,实在太疼了。
“不敢什么?”他佯装着不明白我话中的意思,侧头问我。
“不……不敢顶撞你……”
“朕当你早已不敢了呢?原来不是……”他说着酒又浇了下来,这次我拼命掰开了他的手,一瘸一拐朝距他最远的地方跑。
“过来。”他放下酒壶朝我招手。
鬼才会过去!我使劲摇头拒绝。
他眉头一皱从地上起身冲我走了过来,“膝伤要好只能如此,原本是应该用盐巴的。”
什么!盐巴!撒在我的伤口上吗?他怎么连这种法子也能想到。
“只有每日用盐巴敷在伤口上或用烈酒浇,你的膝盖才能早日复原。”他一边不紧不慢地朝我走,一边解释。
“不不必了,奴婢回去慢慢养好了。”少来假好心,他分明是在变相惩罚我,我贴着天阙的八面墙壁躲他,可他还是越来越近了。
“朕从不做半途而废之事,朕要你早日好,你就必须早日好。”他不容拒绝地说着,人已经到了我面前。
我本能地朝后一靠,没想到后面竟是两扇向外的门,我的身子一下闪了出去,身不由己地退了两步,靠到了外面眺望观景的凭栏上。
感到腰被栏杆一撞挡住的我,不由回身一望这才深刻体会到他为什么称这幢塔楼为天阙。它虽为五层,但和一般的现代五层民楼绝不可同日而语,再加上高高的基座,少说有五十米,一眼望下去周边景色一览无余,当真有掬云于掌,举臂触天的感觉。
可才一望让已经习惯生活在平地上的我,立刻有点儿晕,两手紧扒着栏杆不敢再看,有心退回去烈山韬又挡在门口,这才领悟到什么是后无退路,前有追兵。
他见我畏高,有些恼了剑眉一挑道:“既然怕还不过来。”
“那你别用酒在浇我的伤口。”我站在原地讨价还价。
这次他只字未吐,只是向我伸出了手。
我天真地以为不说话便是默认,谁知才过去就被他一把抓住,拉回去了继续浇酒。
他一手按住我的腿,一手拿着酒壶倒酒,越是血肉模糊的地方倒得越多,我疼得对他又拍又打,他像没感觉一样,继续把我的腿当花浇。
“太疼的话,人也是会疼死的。”我用哭哑了的声音低声和他嚷,还尽力保持一个使女的谦卑态度。
“你刚刚说过什么?”他偏头瞧着我问。
“说过什么?”我说了那么多,他指那一句。
“再不顶撞朕。”
“我这不是顶撞,是……”
“是要挟。”
“不是要……”话未说完我念头一转,就是要挟你了,怎样?随即脖子一挺道:“如果陛下这是携私报复,那奴婢这便是要挟。”他既然因我刚刚的有失恭敬心存不满趁机报复,那我也不怕承认要挟他,反正和他扯破脸也不是一次了。
“携私?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于朕无私无公。”
“所以陛下要我的腿好,我就必须好,要我怎样养,我就要怎样养?”
“对。”
我嘴角轻轻牵起,努力拢住一缕讥笑不让它在脸上扩大。原来当了皇帝的人都会自恋的以为天下是他的,天下的人是他的,所有所有一切都是他们的。但如果烈山韬曾目睹过万俟穆临死前的一幕,他就会明白拥有了一切,也就意味着他什么也没有,连一个心爱女人的真心都得不到。
大概是懒得和我在针锋相对激辩,他另挑了一个话头道:“许舟曾做过万俟七皇子的食客。”
“不错。海陵王对他另眼相待一直伺机在皇帝架前举荐,但他却因一时受辱志不能伸,投敌叛国。去年深秋,陛下在树林中相约畅饮的人,便是他吧。”想我那日虽没看清那人的容貌,但按结巴跛脚的特点看,就是此人无疑。
“是。你怨不得他,就算是万俟家有人赏识,但终究还是埋没了他。大丈夫在世为人,岂能因滴水恩情,枉费一生?”
“那样就能对恩人反戈一击吗?”
“他怀的是治世之才,不为万俟所用便是万俟敌手,你要怪就怪万俟穆和那几个皇子有眼无珠,不明白不为我用,便应诛灭免留后患的道理。”他说着开始给我的伤口敷了药,一副行家里手的样子。
“没想到那样的戚戚小人竟令陛下如此赏识,难道陛下没想过小人终归是小人。既然能枉顾万俟锦浓的知遇之情,那对陛下恐怕也未必真的竭力报效,也许不知那日又成了他人的鹰犬。”
烈山韬抬眼看着我眉头一拧,“你说朕该把你这番话当是担君之忧,还是挑拨我们君臣关系?”
“陛下安泰关乎天下,奴婢怎么能不挂心。”眼下咱们的情形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一条绳上栓仨蚂蚱,跑不了你,也蹦不了锦愁和我呀。
“当真?”他又用一贯的审视眼神看着我,手下却也没闲着把包扎我膝盖的布条在收尾处,又紧了紧,只瞧见我疼得咧嘴才彻底系好。
“千真万确。”你个小人,我理好裙子形象甚糗地爬了起来打算施礼退下,但转头一想我呲牙咧嘴地好不容易上来,在呲牙咧嘴的下去,难道就是为了给烈山韬虐待一番的?
我正愣着,就听见啜饮着壶中残酒的烈山韬道:“从今日开始朕每日派人去用酒给你冲洗伤口,以便你双腿早日复原。”
“多谢陛下,奴婢这小伤自己慢慢调养就好。”
他也不理我,自顾自道:“你若不喜欢酒,那便每日派人去给你敷盐好了。”
“不不不还是酒吧。”
“那便依你之意。”
我忍不住翻了白眼,这分明是他强行的?怎么变成依我之意了?
“待你伤好起来后,便可以整理东西了。”
“为什么整理东西?”
“因为要搬家。”他抬眼看着我道。
我正愣着想自己来天阙有什么事,就听见啜饮着壶中残酒的烈山韬道:“从今日开始朕每日派人去用酒给你冲洗伤口,以便你双腿早日复原。”
“多谢陛下,奴婢的皮肉小伤自己慢慢调养就好,不需浪费陛下的……”
他也不听我说什么,自顾自道:“你若不喜欢酒,那便每日派人去给你敷盐好了。”
“不不不还是酒吧。”
“那便依你之意。”
咦?怎么变成依我之意了?
“如此待你伤好之后,便可以整理东西了。”
“为什么要整理东西?”
“因为要搬家。”他抬眼看着我道。
对了搬家,这才是我来天阙要同他说的事,居然因为看见那个忘恩负义的跛子一时急火攻心忘了个一干二净。
我对着烈山韬郑重道:“陛下,奴婢正是为此事来奏请陛下的。”
“你要奏请何事?”
“自奴婢在芄兰殿面见过太皇太后后,便每日为我王安危担忧。太皇太后和娇若公主对奴婢和乐王误解甚深,恐非一日能解。乐王虽得陛下庇佑,但终归常居于宫中又懵懂无措,恐怕那日公主和太皇太后再次发难,到时真若万中有失,便是悔之晚矣……”
我话还未说完就被烈山韬打断了,大概是挺烦了我这曲曲绕绕的话,一脸不耐烦地道:“少冠冕堂皇了,你想要怎样?说来朕听听。”
“奴婢愚见以为若陛下能在宫外给乐王另赐府邸圈禁,即可免陛下与太皇太后为乐王再起冲突不快,又可令乐王安危不在成陛下心头之忧,若消息传到江南,奴婢想乐朝旧民也定会称颂陛下之仁善,忠心臣服……”
“好了。你从那里学得和那些大臣一般又光又滑又弯又绕的话。”烈山韬按着头竟嚷了起来。
又光又滑,又弯又绕?从我走进乐朝皇宫那天起,听见的便都是这样的话啊!怎么唯独他有意见?我有点儿懵地看着他。
“那陛下喜欢听什么话?”只要让我们出宫居住,你划个道儿来我就走。
“只要你不学那些文绉绉让人头疼的大臣腔便可。”烈山韬一脸早烦透了的神情。
这个好办,他不就是喜欢有话直说嘛。我清了清嗓子直言道:“奴婢的意思是恳请陛下赐乐王出宫居住。”
“不行。”
啊?这还不够直吗?那就再直点儿,“我们要出宫。”
“不行。”
“这还不行?”我眨着眼瞧他,真不知道这话还能怎么再简单。
“朕是说搬出宫不行。平时很机灵,有时候还真笨。”
“为什么不行?”
“朕说过你们必须在朕的眼皮底下过活。”
“可你那个奶奶和妹妹是不会放过我们的,难道陛下真能把我们时刻放在眼皮底下吗?”
“过来。”他招手要我到他的几案后,我自知不会有什么好事,钉住脚硬是没动。
他放下酒杯自己走了过来,自上而下地看着我道:“朕不要你和朕说话拐弯抹角,不代表你可以不用敬语,更不代表你可以质疑朕的话。”
“陛下不喜欢敬而远,又不能容忍平心相待,依奴婢所知凡事都是难以两全的。”我看着脚下的一方地板道,打心眼里不信他对我们安危这事有什么两全齐美的好办法。
“朕说可以便可以。”他说着牵我走到他日常办公的几案旁,伸手推开了两扇门。
因为天阙是八角宝塔形建筑,东南西北四方都设计有两扇可以通向外面的观景凭栏的门,其它四方则是设计了镂花的大窗,只要门窗打开,整体天阙就通透的像座亭子。
烈山韬把正东的门打开指着远处御花园中水面甚宽的湖道:“这湖太宗皇帝赐名天心湖,看到湖中那个翠色掩映的岛子了吗?那是湖水经年流动冲击而成的沙洲,朕要你们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