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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是的,锦浔。求求你让我说完,当年的事不是那样的。当时我和你两情相悦,我父亲从来不知,偏你又有事回京,什么都没定下来……”
“不要说了,你放开我,放开我……”万俟锦浔抽身而去,可似乎被茹贵妃紧抓住不放。
“不,我要说出来,你以为这些年只你一个人苦吗?我心里的苦若都吐出来,十个皇宫也早淹成茫茫苦海了。我说了完这话,你若还说不再见面,我立时去死让你心里干净,你若真恨我,又怕什么?”
“茹澜……”
“你走后,那日家里只是来了位很平常的长者,父亲对他同往日那些文友没有丝毫不同,依旧命我们出来行礼见客,我瞧着那长者和你非常相像不由多看了两眼……只是多看了两眼……竟让我们……让我们到了这种绝境……”
茹贵妃的哭声回荡在空旷的雪地中,愈显凄惨悲恸,树丛后的我鼻子都忍不住泛酸,深深体会到了那与爱人错失的终身遗憾。难怪她会说,羡慕我,回头想想我和锦愁原来竟是如此幸运。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抗婚,为什么不把实情说出来?如果你说了,父皇就……”
“我不说是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那长者走后不几日,传旨的内侍和花轿一同到了家,我当时已经……异常焦虑,一听说是宫中来人,大喜过望全心以为是你禀明了皇上派人来接我进京的,根本顾不得细听内侍宣得是皇妃还是王妃,等被人抬进了行宫,认清撩开喜帕那张想念已久的脸不是你时,一切……一切都太晚了……”她这番话后,雪夜里的萧萧风语似乎都变成了呜咽低泣。
好一会儿,一声从万俟锦浔喉咙深处振荡出来的嘶哑长笑,在空旷的御花园中回荡开来。他混着悲愤心痛和更多复杂情绪的长笑窜进人耳朵,好似立刻化成了一滴饱含绝望的泪,苦的涩的让人的心狠狠一窒,生生疼出一道泪痕……
笑毕,他恨道:“你骗我。到现在了你还要骗我,你以为我会相信这个漏洞百出的故事吗?你想离间我们父子,你又想坐收渔人之利,你现在处心积虑就是想让你儿子登上帝位,你休想。只要我在一天,你绝不会让你和你们茹家人得逞。”
“锦浔,若恨我能令你好过些,你就恨吧。但十几年来,每见他一次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次,但我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刀一刀一刀刺过来,我只当我是最苦最可怜的。可原来我不是你才是,你胆小的看都不看一逃就是十年,如今,听也不敢信,你大可以再逃开,可以怨怪别人,你有什么错?可惜我找不着这么一个人恨,最后只好恨自己。”
“不要说了,也再不要编故事骗我了,更不要让我再看见你。在让我看见你这副楚楚可怜的假面具,不管是你还是你的宝贝儿子,我必杀之。”
这个男人疯了,被绝望逼疯了,他情愿恨一个人恨所有人,也不愿意接受一个没有人错过的悲剧,此刻,他的支柱便是能持续下去的恨,总该有人为他的不幸负责。到如今他已不在乎,那人是谁了?只顾疯狂的砍杀这个故事里的人,为他的幸福陪葬。
我理解又不解的兀自想着,耳畔是有人倒在雪地上的声音,猜茹贵妃被万俟锦浔推到了。
“不,不,你可以恨我,怎样对我都无所谓,但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恨锦愁。他其实……他是无辜的,而且他是你的……你的……你的兄弟。”茹贵妃断断续续艰难地说出来,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可能是抱着万俟锦浔的腿在哀求。
“别和我说兄弟二字……”茹贵妃那句话好像碰触到了万俟锦浔最敏感的神经,他疼痛着阻止了她的话,尖利的声音几乎能刺破人的耳膜。
又是一阵杂乱的声音,随即是快速离开的脚步声和匍匐在雪地里的茹贵妃不能扼制的抽泣声,我想万俟锦浔又逃跑了,不敢听不敢看的,又逃跑了……
我不知在雪地里站了多久,也不敢过去搀扶茹贵妃,最后只能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带着对两人的无限同情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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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夜后茹贵妃因为在外面受了风寒一病不起,御医天天来瞧,每日的汤药更是不断,但她的病却没有彻底好转,总是时好时坏反复不定。惹得皇上异常挂心,经常下了朝便过来探视查问,今日又换了什么药,进了多少膳。虽然三日最少来两次,可茹贵妃总是以病体不便侍驾为由,将皇上赶走,再没留宿过。
如此一来宫中渐渐起了传闻,议论说是茹贵妃这是故作矫情,在吊皇帝的胃口,实在是不争而争。我心里却明白她是受够了,再也不想违心地面对那张脸,那张让她又爱又恨的脸。
可我暗地里却担心,她的病如此一拖再拖的不见痊愈,也许身体上症结还在其次,恐怕真正的问题是她将积压了那么年的心事宣泄出来后,心中没感到轻松反而变得更加空虚,没有了遗憾,也没有了支柱。
最令我害怕的是,如果茹贵妃真有一日不在了,锦愁在宫中的地位将会有极大的转变,他会从皇帝膝下最受宠的幺儿,变成新皇眼里最容不得的沙子。
我所能做的也只是尽力劝茹贵妃放开胸怀,忘记那些前尘旧事,可又不敢吐露太多,一番努力却收效甚微。另一头锦愁的情绪也随着茹贵妃的病情变得时好时坏,常常出神发呆。
整个娉澜宫就如此在忧愁混乱中迎来了新年。在这不平凡的一年中也许因为经历了太多起伏变化,人们的热情已经耗尽,到了往常最热闹的新年时,众人反而表现地异常平静。
只有海陵王万俟锦浓添了一桩喜事,还没有迎娶正妃的他,把笑倾娶为了侧室。若在平时皇帝恐怕很难应允,但这阵子万俟锦浓举荐了多位能力卓著的贤才,再加上万俟穆的心思全在茹贵妃身上,也就由他去了。
可皇子不娶妻先娶名妓的事,一流入市井就成了最炙手可热的话题,一对佳人又成就了一段佳话。
皇家庆祝新春的夜宴因为茹贵妃的体力不支,和大家被一连几月大小宴会消磨掉的兴致而很快结束了。
一行人回了娉澜宫,我便回房整理锦愁这几日为新年新写的桃符,想着找出最好最吉利地贴出去,采个好意头,让娉澜宫的愁云早日消散。
正在低头找着,锦愁就兴冲冲推门进来了,他这两日因为茹贵妃身体有所好转情绪变好了,眼角眉梢带着喜色。
他进来就急急地道:“别弄了,我早挑好了,让她们挂上去了。”
“挂了!”那今夜真还就没有其它事好做了,无聊的新年呀。
他瞧见了我失望的神色,一脸神秘笑意地把头搭在了我肩上,轻轻在我腮边耳语:“叹什么气,快去换衣服,我们现在出宫到七哥那里看烟花去。”
“真的?”我兴奋得不得了地瞪圆眼睛瞧着他,有点儿不敢置信。
“当然是真的。我在父皇面前哀求了半天,父皇才点头应允的。还不快换衣服。”他说着已经自己动手找外套了。
七爷府邸我是早想去的,我真的很期待去瞧瞧他那样风雅的人的家会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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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琅嬛谶语
因为时值新春佳节各条街道都张灯结彩,整个京城都被装扮的喜气盈盈,往日卖小玩意的商家那肯放弃这大挣一票的机会,街上各色新奇的玩意比平日更多了些,看得我两个眼都快不够用了,乱七八糟扎了一大包,给宫里相好的姐妹。
我和锦愁共乘一骑,李师傅和几名侍卫跟在后面,就这么着明明从皇宫到海陵王府一盏茶的功夫,我们竟溜了小一个时辰。
马才转过街角我们就瞧见了海陵王府大门,虽然这朱色门楼修建得恢弘高大又不失典雅,但还是让我们又点儿失望。
我们满以为海陵王府此时张灯结彩不必说,各色烟花炮竹不映亮半个天,至少也要响彻整条街。谁知道到了一瞧,海陵王府门前甚是冷清,冷清得不像个王爷家门口,倒像个柴门小户人家。
也不知是七绝王近日是娶了媳妇年关闹饥荒,还是素来治府节俭,雕梁画栋描彩错金的红漆大门口只掌着两只素灯,一老一小两家丁守门,一眼看去实在瞧不出府里最近是又娶媳妇又过年的双喜临门。
说海陵王府冷清到不是说这里门可罗雀,相反这里人很多,有序地排着一条长队。排队的人是着着各色服饰的家丁,各家似乎都拿着礼单礼物等着进王府,上拜贴给海陵王拜年。但王府大门紧闭,所有人都默默等在外面,虽然时值新春可这些一声不敢啃的人们,反倒让海陵王府门前生出一种别样的凄冷来。
锦愁策马直到了正门口才勒住缰绳,王府的小家丁才要呵斥让我们下马,立刻被那个有些年纪的老内侍拦住,他跑了两步过来马前施礼道:“九皇子,您怎么来了?”
众人一听这话,立刻纷纷跪下行礼,锦愁一挥马鞭免了。
“我七哥可在?”
“王爷,正在后院呢?”
“好,你代我……”
一听说七绝王在这些立刻家丁都围拢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要求上拜贴。
老内侍一见他们截断了锦愁说话,眉目一横怒道:“贵琳王在此,你们这些狗奴才还敢造次。我们王爷早有言在先,你们主子的心意他领了,这礼物你们拿回去,你们不听在这里等也就算了,现在你们还要蹬鼻子上脸不成?”
“七哥身子不适吗?不然怎么把人拒之门外?”锦愁大抵是看着这些家丁都被冻得颤巍巍地心里生了怜惜之意,又觉得这与万俟锦浓平素的行为相异,才出声问道。
老内侍走近锦愁低语道:“贵琳王不知道,我们王爷说过这些人无非是来钻营谋官谋权的,所以海陵王府这门他们万万进不得。”
锦愁听了这话不由一笑,打算下马让老内侍领我们进去,没想到老内侍拦道:“贵琳王不必下马,我们王爷说过他这门槛没那么多讲究,上至皇家贵胄下至寒门俊杰,只要入了他的目马踏正门有什么。何况到王爷书房还要走一阵子。”
我和锦愁一听都不由笑了,心道七绝王不愧是当世异人。
老内侍回头对那个小家人吩咐了几句,才要走就抬头瞧见一个衣衫单薄瘦削的年轻人徘徊在王府门前,不由眯眼细看。那年轻人坚毅的目光与人一遇,便弱了下去,掉头就走。
老内侍一瞧他要走,马上快步赶了过去,拉住年轻人道:“沈公子莫走,我家王爷知道公子今夜定来走动,要小的们备下了水酒。请公子随我进府吧。”
那位沈公子听了这话脸色从刚刚的难堪窘迫,稍稍缓和下来,向锦愁施了礼无言地跟着老内侍同我们一起进了府门。
锦愁听了老内侍刚才的话笑道:“坊间只道我七哥是七绝王,我瞧他远不止七绝。今日就能看出他连星相术数都懂得,日后再会个掐决念咒也不稀奇!他识人辨人更是一绝,最近几个空缺的要职荐上去的才俊,父皇也都甚是合意。”
锦愁说到这里,马下走着的沈公子脸色微微一变,许是多心了,以为锦愁在暗指他也是来钻营的。
我正想换个话题,便听见咕噜咕噜的声音从马下传了上来。因为这声音响得奇怪,我们几人面面相觑。
“这什么声音?”锦愁笑着看着老内侍问,以为是他们府里的什么景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