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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凤霄护在身后,凤瑶一双黑白分明的美目上下打量着我,我清楚地从她的眼中看到了惊骇,尽管脸色苍白但她还是强作镇定气势不弱地和我对视着。
我们两人就这么眼神不错地互看着,朝堂内安静得几乎连每个人呼吸声粗细都可分辨出来。
“瑶,她是凤惜,这个巫婆子她又活了,她又活了,她是来杀我的,杀我的……”这阵死般的寂静中凤霄终于受不了了,他竟拉着凤瑶的衣袖惊恐地低叫着。
我冷冷地看着他那恶心猥琐如鬼般的丑态,心中不由泛起一丝畅快。想到残忍冷酷连弑父都毫无愧疚的凤霄竟也会心虚胆寒,看看天理昭昭,果然是报应不爽啊。
我正思虑着,却没想到近在咫尺的凤瑶轻启朱唇声音柔柔地道:“凤梧,多年不见你还好吗?”
凤瑶的话并没让我有多惊讶,毕竟我不是我娘的事并瞒不了他们太久,揭穿是早晚的事,但凤瑶如此快的反应,还是让我真切地了解到她早已不是当年瑶台里那个幼稚天真的女孩了。
我看着她浅浅一笑,“好,当然很好了。”没有当年的出走苗王寨我怎么会遇见锦愁,怎么会认识那么多可歌可泣的人,又怎么会错爱上烈山呢!
“看来你真的是蝶女的女儿。”凤瑶细瞧着我感叹道。
“我还是你父亲的女儿呢?”我盯着她,不容她的眼神有一丝回避地盯着。
“那你为什么还……”听了我的话她从容的神色陡变道,可她话还未完就被凤霄打断了。
“原来你不是凤惜那个妖女!你是她的孽种。”知道我不是我娘后凤霄的心神渐渐恢复了些,摇晃着残躯横到了我和凤瑶中间。
我立起凤目瞪向他:“世子,来时我娘让我代她问你,父王那柄宝剑你用的可顺手?”
我此话一出,凤霄整个人都像被雷击住般战栗了一下,那支只有三根手指的右手在衣袖里晃得尤为厉害。
震惊中的凤霄眼神变得越发血腥骇人,似乎这些年所受的蛊毒之苦都涌上了心头,“你说那巫婆子在哪儿?她到底给我下了什么毒?”他说着猛然向前一步伸手就向抓来。
我急退了一步,手腕虽没被他抓住,但袖子还是被他扯住了。
“她到底在哪儿?让她给本王解药,快给本王解药。”
过近的距离让他身上那股腐烂的气息窜进了我的鼻孔,我抑制不住的反胃想吐,忙用手捂住了口鼻,却忘了后退避开他。
大概是高高在上的烈山见了这副情景怕我吃亏,在宝座上朗声道:“苗王还不接旨。”
凤霄对周围早已充耳不闻,但没想到凤瑶竟能听懂汉话,一把拉住兄长道:“王兄快接旨啊。”
凤瑶连说了两遍,凤霄才放开我,我因为干呕得实在难受再没力气和他们纠缠,将旨意交给凤瑶后就快步走回了位子。
烈山韬和满朝文武虽然都听不懂我们用苗语说了什么,但光看我们三人僵持了那么久也知道,其中另有蹊跷,苗王借兵一事恐怕有变。再加上烈山韬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无人再敢出声,朝会就此便草草结束。
我一见众臣都散去了,立刻起身向后殿后走去,想出去呼吸些新鲜空气压住不断涌上来的恶心。
可没想到才走出几步,烈山韬就在后面抓住了我,冷声道:“你想去哪儿?”他那犀利逼人的目光明显是在警告我,休想逃跑,今日之事一定要给他交代清楚。
我实在忍不住了,也不答话推开他就朝殿外走,他以为我想避开他,立刻恼了,几步赶上来,再次紧抓住我的手臂。
“你放开我。”我强忍着道,可话一说完就忍不住了,一下下干呕起来。
“你怎么了?”烈山韬愣愣地看着我,又是心疼又是恼火,我也不理他小跑出去,扶着外面的廊柱呕,可因为一天没吃东西什么也吐不出来,最后只是扶着柱子大口喘着气。
烈山韬出来扶着我急道:“叫你留在宫中等御医,你为什么来武英殿?”
我呕了半天实在没劲了,靠着柱子道:“你是怪我没乖乖等御医?还是怪我不该去武英殿?”
他不愿直接回答,岔开话题道:“你和苗王兄妹说了什么?”
“没什么。”
“没什么?你不要以为朕不懂苗语,就可以把朕当傻子骗,朕知道你和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也是弑父杀母的仇人,但朕的魏周朝堂不是你报私仇的地方。”他说着一下甩了扶我的手。
“把你当傻子?到底谁是傻子?既然陛下明知道他是我弑父杀母的仇人,为什么不告诉我苗王兄妹来朝?为什么不说陛下要纳凤瑶为妃。”
我说到此处,烈山韬一贯犀利的眼神竟然一闪,长吸了口气道:“你知道了又能怎样。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那为了我,你别纳凤瑶为妃。”我拉住他口气近乎哀求。
他有多少妃子我都不在乎,但凤瑶不行,只要凤瑶在宫中我就永远无法忘记当年苗疆发生的一切,而且我不能忍受和自己的妹妹共有一夫,这简直是对我这个现代灵魂道德底线的挑战。
听到此话烈山韬愣了下,道:“让她入宫不过是招抚苗王之策。”
“那就是说凤瑶入宫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那如果我求你?求你别要她。”
“凤梧,朕保证她在这宫和一件摆设没区别。”
“那就是你不答应我了?”
“凤梧……”他用一种看无理取闹怨妇的眼神瞧着我。
“算了。我凤梧不过是这宫里一个小小婢女,不过是陛下从乐王那里拿来的另一件摆设,提此要求实在是过分妄为了。”我说罢放开他大步朝前走去。
“你回来。”烈山韬在后面吼着,我像听不到般径直向前。最后他真的恼了几步追上来,抓住我吼道:“朕郑重告诉你,在我眼中你不是什么小小婢女,更不是什么摆设。”
我一言不发仍是抽手要走,他再压不住火气了,一把把我拉近他声音极冷地恐吓道道:“你若执意要轻贱自己,那你就该知道婢女的本分。现在朕要你到莫守宫侍候更衣。”他说完一下把我推到一旁。
我目送他带着众随侍离开,一下觉得没了力气站都站不稳,而且小腹似乎也在隐隐作痛,等好不容易走到御花园就再也走不动了,更不知道该往哪儿走,只好找了块平坦的假石坐下。
休息片刻后,不仅没觉得体力恢复,反而腹痛越来越剧烈,最后额头竟疼出了汗珠。
望着空荡无人的御花园,我竟不知该向哪里呼救,该向哪里去?心中正涌起一片凄凉时,竟有人将我横抱了起来。
我吃惊看着那人,讷讷道:“怎么会是你?”
他叹了口气,笑道:“是不是你做梦都想不到是我?”
第三十三章 心泊何处(上)
“贵胄千金,大家闺秀日夜思念王爷的大有人在,王爷哪有功夫在我个小小婢女梦里现身啊?”
从年夜时我拒绝和他出宫到现在已经有几个月了,我以为他真生了我的气,侧面问过烈山韬,他却避而不谈。看这样子他是不气了。
“小小婢女?你知道这几个月外面怎么传你?”他说时唇角勾起露出一丝耐人寒意。
他们好像啊!怎么长得如此之像呢?我如此难过时,他又在哪儿呢?我呆呆看着烈山诺,不由出了神。
他见我没回答,便自顾道:“现在外面已经风传你是乐王效仿当年勾践安插在陛下身边祸乱天下的妖女,宫里人也都暗地里议论你如今已经是无冕之后了。”
“无冕之后?”前面那些我没听清,只有这四个字格外刺耳。
“不是吗?”他凝着我神情中七分谐谑三分认真,可那三分认真背后似乎还有些别的。
“如果是,王爷知道轻薄皇后是个什么罪名?还不放我下来。”皇后,你见过哪个皇后像我这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说完,他立刻狡黠一笑道:“抱个小小婢女,谁能把我怎样?”
烈山诺从来都很明白如何运用他王爷的头衔,甚至非常喜欢用此挑衅他老哥。我想笑可肚子实在很痛,脸都皱成了一团。
“你哪里难过?是要去御医苑,还是回天心居?”他瞧着我关切道。
我看着烈山诺不由再次失神,脑海里不断讷讷自问,怎么不是他!他在哪儿?他知道我现在有难过?身上的?心里的?他对我的爱就不能纵容我这一次……
“诶,你再看着我想他,我就把你扔出去?”烈山诺极不高兴地警告我。
原来他看出来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把头撇向别处说:“你把我放下吧,我自己能回去。”
“你走得动吗?再说你要回哪儿去?”
“我……”是啊,我回哪儿去啊?在我把自己交给烈山韬的那一刻起,我除了他,就在没有可以去的地方了。思及此,我眼睛有些发涩。
烈山诺此时也不理我的意见,大步朝御医苑方向走去,见我半晌无言,突然出声道:“我们到底有几成相像?”
“九成还要多。”如果烈山韬能将微皱的眉头展平,他们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了。
“是吗?我怎么觉得我比较帅一点儿!”
我笑而不语。
“怎么你不信?真的小时候喜欢我的宫女就比他多,后来我们同时喜欢上那家千金,那千金也一定钟情于我。”
“那是他太冷了,喜欢他太累了。”我不禁替烈山韬辩护。
“你就不会觉得累吗?”他出其不意道,我竟不知如何回答,两人就此沉默下去,直到了御医苑。
御医苑掌院李御医是我师傅,医术已入化境,我才进门他眉头便蹙紧了。
给我切过脉后,李御医看看我,又瞧了瞧烈山诺,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烈山诺识趣找了借口就出去了,他才走过屏风,李御医便道:“凤姑娘,你日后要格外注意自己的身子了啊?”
我不解地看着他,点点头道:“嗯,我有几餐饭没吃,但是那是因为实在吃不下去,总是想呕,等胃口好些了会按时吃的。”难道我是胃溃疡了?
听我一说,他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有些愠怒道:“你随我学医为时已不短,怎么连自己有了身孕也不知道?从脉象看,这些天你不吃东西还不算什么,你怎么还在替乐王试药。你可知道自己体内积了多少药毒。这些都会……都会……”
孩子?我有了孩子?
这个消息让我震惊异常,刚刚和烈山韬同房时我曾担心过此事,但几个月过去都没变化后就不在上心了。一面想是这些年屡遭劫难身心俱疲,能否受孕都是未知;另一面烈山韬曾说过他已不需子嗣,想他可能给我吃了什么药,但我对孩子也并十分渴望,所以从未追问过。
欲言又止的李御医见我确实不知,一边面银针替我疏通凝滞的气血,一面道:“你回去速速把这事禀告陛下,不然老朽就自己去了。”
“不要师傅。我自己去说。”我一急拉住他,银针走偏,我疼得汗又冒了出来。
老头疑惑地看着我,最后无奈地嘱咐道:“你一定要好好调养身体,再不可随意用药,不然不只肚里的孩子,连你自己的小命堪忧了。”
我还在巨大的震惊中没有缓过神来,不管他说什么都只顾点头,在御医苑歇了会儿,走时才有人告诉我苍梧王人早已走了,我才想起他来。
第三十三章 心泊何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