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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蓝替他检查了半天,可是查不出冷凕渊突然晕过去的原因
“脉息都很正常,除了血气稍微虚弱了一点,其他的并无大碍,可是这也不会晕倒啊”
冷凕渊的呼吸平顺,神色没有一点难受的样子,但偏偏脸色越来越苍白,不断的冒着虚汗。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天朝皇帝坐在祭台上,头发的黑色一点点褪去,转眼间竟成了满头的银丝。
巫牙收回巫符,额头的汗水滑落,神色却是松了口气。
皇帝慢慢睁开眼睛,看向巫牙“他会好好的活着,是不是?”
巫牙点头“是的皇上,您可以放心了”
看着长长的白发,皇帝笑着“那就好,只要渊儿好,就好”
那种突然被抽离的力气一点点回落,冷凕渊慢慢醒了过来,白延风握着他的手
“沧澜,你怎么样?身体哪里难受?怎么突然晕倒呢”
冷凕渊微微蹙眉“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一下失去了知觉”
白延风轻轻的用湿帕子给他擦着汗水“身体哪里不对劲?不要瞒着我,一定要跟我说,看到你就这么晕过去了,我都被你吓死了”
冷凕渊还是觉得头晕的厉害,可是晕倒的时候看到的画面让他想不通
“延风,我好像看到父皇了,可是”
白延风将他的头发拨开,语气温柔带着些轻哄
“怎么了,是不是想他了,那我陪你回去看看他好不好”
冷凕渊轻轻摇了摇头“我看到他头发全部都白了,但模样还是那个样子,没有变老,你说这是梦还是真的?”
白延风轻轻的笑了“傻瓜,当然是做梦啊,哪有人头发白了却没有变老的,你要是想他了,我们就找时间回去看看他,现在别想了,好好休息”
冷凕渊叹了口气,一闭上眼睛,那个满头白发的皇帝就对他笑的格外温柔。
看着他那样的笑,心里却止不住的发疼。
胡思乱想之中,冷凕渊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自从那日从悬崖跳下去之后,冷凕渊就再也没有做过梦了。
当他再次看到一幕幕熟悉的场景,却有种没由来的陌生。
这种感觉让他恐慌,好像有种很重要很重的东西,慢慢从他的生命里流失掉。
他看到房里的人,看到曾经的自己躺在床上。
而硕坐在床边,嘴巴动着,像是在说话,可是说什么却听不见。
冷凕渊想要走近一点,能够听清他在说什么。
可是脚步却定在原地动弹不得,那是他从来就没有见过的硕。
一向温柔的面容透着冰冷,低垂的眸子看不清眼里的情绪,可是整个人都让人有种凉意。
他不停的在对着睡着的人说这话,冷凕渊想要上前,可是潜意识里却想要逃离。
就在他挣扎的时候,心脏一股绞痛将他从梦境里拉扯回来。
一睁开眼睛就看到白延风红着双眼,神情憔悴,黯淡的眼神瞬间有了光芒。
看到这样的白延风,梦境里硕给他的寒意一点点的被驱散了。
伸出手想要摸摸他,却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白延风连忙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沧澜,你终于醒了,身子是不是很难受?饿不饿,吃点东西好不好?”
冷凕渊无力的摇头“我不饿,好累,我想睡一会儿”
白延风用帕子给他慢慢的擦脸“你睡了很久,沧澜,别睡好不好,我陪你说话啊,你不是说想看看化雪吗,我们出去看好不好”
冷凕渊难受的蹙眉,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明明就什么都没做,却总是累得要命。
一个不专心,就能睡过去。
幼蓝和少贞无措的站在一边,红肿的眼睛应该哭了很久。
这一切都太突然了,突然的晕倒,然后昏迷不醒,脉息也越来越弱。
前几天还好生生的人,一下子就像是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一样。
什么法子都用过了,东方鸢已经急忙的赶回来了,可是照这样下去,恐怕连等他回来都等不了了。
冷凕渊也觉得很奇怪,身体仿佛油尽灯枯了一般,虽然自己也很莫名其妙,可是还是挡不住一次次的困倦袭来。
每次睡着都会做梦,梦中的场景却是不断的变换。
但总有相同的地方,那就是他和硕。
他就那么睡着,硕就会坐在一边对他说着话,却总也无法听到说的是什么。
但是硕周身的气息却是那么冷,好像充满了怨恨。
他不知道为什么,硕在恨什么,难道是恨自己变了心。
他多想走近一点,多想抱着那个冰冷又寂寞的男人,告诉他,在自己心里,他是无人可以取代的。
总是这么睡睡醒醒,每次醒过来看到的只有白延风。
看到他就会想到梦里的硕,就会没由来的愧疚和心疼。
再次陷入梦里,这次却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长一些。
这次他看的清楚了一点,硕的表情,不是冰冷,而是阴冷。
他被震在当场,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这不是他的硕,硕永远都是温柔的,带着淡淡的忧伤令人心疼。
他走近他,就算听不见,走近一点,看着唇形也能大概的猜到他在说什么。
他刚刚抬起脚步,就好像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他管不了了,现在只想知道硕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会是这种表情。
越来越近了,光线也越来越亮了,硕的唇形也慢慢的清晰起来。
就差一点点了,就那么一点点,就好像能够解开一件可怕的真相。
可是偏偏这个时候,那个叫他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悲伤绝望。
只不过是稍微分心的瞬间,冷凕渊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拉回了现实。
白延风满脸泪水,眼里还有来不及散去的恐惧和后怕。
冷凕渊微微蹙眉“你好吵,再一下下,一下下我就能找出答案了,为什么不再给我多一点的时间就把我叫醒了”
白延风声音嘶哑,即便努力的装着平静温柔,还是掩不住轻颤
“你要找什么答案,我陪你找好不好,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不管你去哪里找答案,我陪你”
隐忍的啜泣声传来,冷凕渊这才发现屋子里都是人。
连煦日和星夜都回来了,一个个都成了泪人,脸色都白卡卡的。
冷凕渊收回目光“怎么了?干嘛都围着我,你们怎么都哭了?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不许胡说!沧澜,你睡的够久了,每天那么多药给你补着,你该起来活动活动了,别睡了好不好,外面太阳很大,晒的很舒服,我们出去晒晒太阳好不好”
冷凕渊笑了笑,似乎又疲惫的想要睡去
“延风,好累,我想休息一会儿,让我睡一下,睡醒了,再陪你晒太阳”
白延风握着冷凕渊的手,忍着心口的窒息,故作平静道
“好,那你再睡一会儿,睡醒了,我们就出去晒太阳”
一个家丁抱着一个木盒子跑到门口,星夜走到门口,声音嘶哑的厉害
“何事?”
家丁将盒子递给他“这是刚刚送来的,说是巫牙大祭司命人送来的”
星夜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串晶莹的玉石珠子。
每一颗大小都差不多类似,但并不是一模一样大。
珠子的质地都是相同的,但是上面的纹路和颜色都各有些不一样。
白延风看冷凕渊又睡了过去,他觉得再也留不住他了。
星夜将盒子拿给白延风“这是大祭司巫牙让人送来的,不知是何意”
白延风看了看,将那串珠子拿起来。
坠红尘 四、前世今生
指尖触碰到玉石的感觉居然没有一点冰凉,好像带着淡淡的温度,就这么拿在手里就觉得身体的浮躁都沉淀了下来。
白延风给冷凕渊戴上“沧澜,这应该是你父皇让人送来的,有好多人都关心你,沧澜,别这么狠心丢下我们好不好”
冷凕渊没有再做梦,而是实实沉沉的睡了一觉,好像要把这几日的疲惫全部都睡回来一样。
冷凕渊醒过来的时候,白延风正趴在床边睡着,透过薄纱还能看见幼蓝和少贞睡在屋外。
冷凕渊坐起来,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子,看到白延风因自己的动作惊醒然后惊愣的看着自己,轻轻笑了
“怎么了?好像不认识我了一样,你怎么睡床边不睡上来,延风赶紧给我捏捏,我怎么感觉腰酸背疼的”
幼蓝和少贞听到声音连忙跑了进来,那表情跟白延风有一拼
“少主…少主您醒了…”
看她们那样子,好像自己醒过来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似的,冷凕渊笑了笑
“嗯,睡醒了,去备膳吧”
少贞仿佛如梦初醒似的,几乎是跌跌撞撞的跑出去的。
白延风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沧澜,你…你还想睡吗?”
冷凕渊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睡醒了干嘛还睡,你不是说要我陪你晒太阳吗,吃了早膳我们就去晒太阳”
白延风一听,脸色都白了,也许这是老人常说回光返照。
冷凕渊奇怪的看着他“延风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怎么发冷汗了?”
白延风压下心里的恐慌,笑了笑,拿起衣服轻柔的给他穿戴起来
“没事,沧澜,待会儿想去哪里玩,想去哪里我就陪你去哪里”
所有人都惶恐的伺候着,不管怎么掩饰,眼里的不安却越来越深。
冷凕渊知道他们在恐惧什么,他自己也说不上来怎么睡了一觉一切都好了,甚至连他自己都怀疑是不是回光返照。
但每天他都照样的吃睡,然后精神也很好,甚至连胸口是不是的发闷都没有了。
看着冷凕渊每天都很有精神的样子,他们起先是恐慌,然后是欣喜。
一定是那串珠子,一定是大祭司将冷凕渊的命保住了。
银白的世界有了复苏的迹象,不少树枝冒着绿芽,让人看着有种新生的喜悦之情。
冷凕渊趴在窗户边,一伸手就能接住从树枝上滴落的雪水。
白延风坐在他身上让他靠着自己,拿着白家堡送来的账本细细的看着。
屋里的铜造的镂空的香炉缓缓升着白烟,带着一丝清淡的香气,闻着能令人心气平和。
这种香膏是白延风特意让人从很远的沿海地带找来的,心脏不好的人最忌讳情绪起伏的波动,所以这种令人心情平静的香膏格外的稀有珍贵。
太阳晒在身上暖暖的,化了的雪水一滩滩的堆积在地上,被阳光照射的泛着晶莹的波光,射进屋里更加亮堂起来。
冷凕渊趴累了,就这么顺着身体倒下去枕在了白延风的腿上。
白延风放下账本将冷凕渊抱着躺高了一点“困了?”
冷凕渊轻嗯了一声,闭着眼睛就这么躺着。
其实也不困,只是无事可做就让人习惯的想要睡觉。
白延风扯过一旁的狐白裘盖在他身上,手一下一下轻轻的拍在他身上。
两人这种生活方式早已习惯了,什么都不说,就这么互相的依偎着,陪伴着。
只要看到彼此,就能感觉到安心。
时间好像也因这平静的生活变得缓慢起来,这样的相处,夜里也只是抱着入睡,什么都不做,却让人觉得一个不小心,就能相伴白头。
白延风抱着怀里的温软舍不得起身,冷凕渊的身子很不容易暖起来,常常要手脚并用的将他抱着暖着,他才会睡的舒服。
看着身边睡的脸蛋泛着红晕的人,白延风轻轻的亲了一下,依依不舍的起床了。
冷凕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