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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哟喝着下令,命女兵用竹舀子给自己盛了满满一大碗酒,捧着拿起来就咕嘟咕嘟的灌下去了。其它的臣子们见了皇上都喝了,她们岂敢不喝?
楚千枫和慕容秋涟眼瞧着女皇一碗碗的酒水接连喝下,俨然已是醉到了梦里水乡的模样,哪还有心思去吃饭?只能陪在旁边静静的守着,偶尔女皇清醒了,会夹了一个两个的饺子递到两位男主子的面前,两位男主子纵然再不情愿,也得配合的张开了口,不好驳了女皇的好意。
酒过三旬,菜过五味。
喝了一夜的宿醉,女皇躺在塌上头痛的厉害。
“千枫,给朕揉揉额头好不好?朕有些头痛!”
迷糊的意识里,女皇感觉头脑像是炸开似的难受。
营帐里静静的,静的仿佛不曾有人存在。
“千枫?”
女皇伸手探探塌内,没有熟悉的体香,没有暖暖的身体温度,指尖传来凉凉的触感,女皇醉的迷糊的意识清醒了几分。
“泠绾?”
睁开眼眸,女皇在帐阵找了一周圈,还是不见帐里有人影出现。连总是守候在帐内不离的泠绾都不见了踪影。
桌案上,昨夜与白慕三他们商订好的赏银表单还放在原处,说明白慕三他们并没有去派点银饷。
那营帐里,怎么会这么静呢?
☆、男人也是有第六感
“人,都去了哪里?”
女军的兵营里,没有传来女军清早的兵练声音,都去过大年初一了?
女皇心底生疑,摇摇晃晃的下了塌,披了狐裘斗蓬掀开帐帘,依次巡视过女军的兵帐之后,嗬!女皇算是震撼住了。
这满营的女军竟然都没了踪影?
不仅是女兵将士们,包括她们的兵器,战马,攻城的撞墙木,全都消失不见了。
是谁领了女兵去打仗?去攻打暄昭?是慕容秋涟的主意,还是苏子曦的主义?
会是楚千枫的主意?
女皇记得楚千枫似乎很想暄昭之阵仗可以快些打完,他要回天浱雪涯。会是他么?女皇的怀疑止于此处,身后一道男子着急的话语,打破了女皇对楚千枫的猜想。
“烟儿,怎么出帐来了?早晨下了雪,外面天凉,冻到怎么办?快回去!”
找到女皇的身影,楚千枫匆忙赶了过来,一把搂住女皇靠在怀里暖了小会,扯着女皇的手走回营帐。
“千枫,他们人呢?”
营帐内,鹒儿重置了新的火炭,炭火烧燃,帐内的温度提高了不少。
女皇裹了被子在身坐在炭炉旁边,望着炉子里烧燃跳跃的水蓝色火苗,轻问。
“谁?”
楚千枫听到女皇的问话,言语一停,反问着。
“子曦,秋涟,泠绾,朕的十三影,秋涟的两千多名苏家护卫,还有整整三十多万的凰女军,都去了哪里?”
一夜之间,三十几万人不见了,怎么得了?
女皇心中大概猜出事情的发展方向,很想从楚千枫的口里得到亲自的证实。
“烟儿,你凶我!”
楚千枫见到女人盯着火炉子的目光动也不动,晓得女人是被女军的动向所困扰。
可是。。
楚千枫答应过慕容秋涟和苏子曦,不管女人怎样逼问,都不能说出事实,只能一忍再忍,一拖再拖,忍女人的怒火,把时间拖到慕容秋涟他们回来。
慕容秋涟的意思是,四阁相承是他一手调教出来,四阁相承喜欢玩什么把戏他是最清楚的,如果能诱杀四阁相承成功,再以女军攻之,那取下贵安,指日可待。
“朕哪有凶你?不要乱想,朕是有点心烦,觉得哪里不太妥当。女军营这么寂静,朕有些不适应。可能和你说话的态度严肃了,不要生气!”
在火炉前烤得身体暖了,女皇喝了楚千枫递过来的醒清暖胃姜汤,缓缓体内过于寒至的酒气。
“烟儿,你。。是不是每次打仗之前都会预知点什么?”
埋藏心中已久的问题,是为何女人打过的仗虽然辛苦,却总能赢?
总能让所有的人都不受伤害的安然渡过?
在攻打西领的时候,遇见苏子荨在女人的预料之内,收服苏子曦也在女人的预料之内,上官临玥躲过雪梅的那一劫,还有苒轻尘?
太多的事情,太多的巧合,楚千枫难以想通,世上赶得着寸劲的事情,都那么惨哉的让女人给碰上了?
是她的运气太好?还是她有可能是提前知道些什么?
“千枫,你怎么了?谁和你说了什么吗?”
端着姜汤辞碗的手在楚千枫看不到的角度抖闪一下,女皇望向楚千枫的目光,淡定而迷惑,佯装不知楚千枫所问何事。
“没有。”
楚千枫摇摇头,继而说道:“烟儿,可能是我多想了,我总觉得,烟儿好像把包括我们在内的每一个人都算得分寸很得当,每次的事情都是在最后的关头被紧急化解。烟儿,我总觉得怪怪的,哪里怪说不上来。”
“是这次来见朕时有的感触?”
女皇一直只当女人有第六感,想不到原来男人也是有第六感的?
走到楚千枫的身后,拦腰环住,女皇的下巴抵在楚千枫的肩头,轻轻的摩挲着。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嗯。烟儿打仗向来领兵有方,运筹帷幄,在千枫的记忆里,烟儿似乎从没打过败仗。除了八年前被西领的人追杀中了返童草,和这次马桥守城的危难,烟儿是神么?出了奇的厉害。”
女人许是宿醉未醒,粘在楚千枫的身上柔软的像只无骨的小猫,楚千枫伸手把女人拽到怀里,没有安全感的搂住,内心总是不太踏实。
女人真的没有瞒骗自己什么吗?
“唉!朕若是真的出了奇的厉害,会失算至此么?”
环住楚千枫的手臂松开,女人走到屏风后换了一件适合打仗的黑色紧身衣裙,摸出藏在枕下的匕首放到楚千枫的手里,一张酒后略显苍白的丽质面孔上现出少许无奈。
“烟儿是什么意思?”
手中的匕首,传递着女人握过的余温,楚千枫感受着从女人肢体上染过的温度,不解的问道。
“傻千枫,平时挺聪明的脑袋,怎么这会儿笨着了?四阁相承是秋涟带出的兵,秋涟的性子他们摸不到十分也能摸去五分。秋涟想领兵攻破暄昭替朕一洗马桥守城之耻的心意,朕完全能够理解并感激。但是,四阁相承会坐以待毙么?如若朕料得不错,四阁相承的兵马很快就要把女军营包围了。”
女军攻打暄昭,几乎带走全部的兵力,大凰兵营内的守军不足两万,四阁相承如果带了超过十万的兵力,那女军只好再来次把命赔进去的惨烈战争了。
慕容秋涟呐,你是真会给朕惹事啊!
早膳在桌子上摆好,女皇拿起一个馒头点了糖砂放在口里慢慢嚼着,不禁摇首叹息。
聪明的男人一多了,真不是什么太好的事情,会很乱。
他们凑在一起商量事情,压根就没把她这个女皇放在眼里。
这回好了吧?
数量上的积累达到了质的飞跃,聪明反被聪明误是什么意思?负负得正是什么意思?
都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意思。
女皇实在不想去怀疑她的几位夫君到底有没有学过兵书,兵书上所谓围魏救赵的典例很少吗?
“怎么会?女军不是紧守城防关卡的?四阁相承不可能短时间内调集大批人马啊!”
楚千枫知道女军的守敌政策,若是有大批人马‘强行出城,为什么没有女军前来报禀?
“呵呵,过来陪朕用膳,不吃得多一点,等下怎么和朕逃命去?”
伸手拉了楚千枫坐在身边,女皇把膳盘里的馒头送到楚千枫面前,楚千枫没有胃口的推开餐盘,不想吃东西。
“不吃?难道要朕喂你?”
大敌当前,女皇没有楚千枫想象中的那般严肃郑重,见到楚千枫不愿食膳,便含了馒头的小片,按着楚千枫的后脑强行喂到楚千枫的嘴里。
“烟儿,你变坏了。真的不担心吗?”
女皇的主动,吓了楚千枫一跳。
女皇的言语,让楚千枫很是担忧。
楚千枫咬着甜甜的馒头片,心里跟着酿起一股甜甜的味道。
“担心什么?朕不会死的。有朕的宝贝千枫在,朕哪舍得死?再吃一点,自己吃?还是朕喂你吃?”
事到如今,女皇已然将名誉置之度外。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能跑多远跑多远!保命要紧!
“我自己吃!”
女人身上受得伤,行军几个月赶在年前的时候刚得好转。
楚千枫几个月没碰女人的身子,很容易一染就着火。
☆、谣言的传开,总不会是空穴来风
“呵呵,多吃些!养足了体力就和朕跑路!”
女皇食毕放下碗筷,含了盐水漱口。
想着这几天做的事情,挖下的陷阱,没料着竟把自己套在里面了。
四阁相承的敌军是女皇故意命人放行的,女皇的本意是想借着四阁相承想要刺杀自己的心态,除掉四阁相承手中的暗军势力,没想到除夕一夜,倒误了大事。
慕容秋涟不知女皇的伏敌计划,领军攻取贵安城,正好称了敌军的意,把女皇置之到一个逃不出,躲不开的情境里,只有被逼挨打的份了。
但是也不对啊!
白慕三和傅儒雅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她们人在哪里?
没理由明知事情是个陷阱,而不来报禀的啊!
思及至此,女皇望向鹒儿问道,“白将军和傅文承在哪里?”
“回皇上,昨夜酒醉,尚未醒来!鹒儿这就去唤白将军和傅文承!”
鹒儿候在一旁听到女皇和自己主子说的话,知道现在是危急时刻,不能掉意轻心,女皇问到的事情或是人,肯定是有用得到的。
快步走出帐篷,鹒儿没走出多远就和匆匆忙忙赶来的白慕三和傅儒雅碰个照面。
白慕三和傅儒雅两人一看就是刚从醉梦里醒来的,衣衫没换,发丝未束,傅儒雅的身后还跟着五名男子,五名女子,十二个人走得速度很急。
“坏了,坏了!贪杯误了大事怎么办?女军都被别人拐跑了,皇上现在该怎么办?”
傅儒雅两只袖子抱在一起,冻得哆哆嗦嗦的念叨了满路。等到进了女皇的营帐了,傅儒雅和白慕三齐齐跪地,扣请女皇赐失责之罪。
“禀皇上,据臣的护卫探得,四阁相承动用了皇室破狼军来围攻吾之兵营,不出半个时辰,十万破狼军就会齐‘结营外,快要杀进来了。臣,傅儒雅领兵不力,求皇上赐予死罪。”
傅儒雅跪在地上向女皇呈报新得到的消息,顺道表情相当悲切的表达了自己的悔意。
“行了行了,起来吧!别跪着了,都没吃早膳呢吧!桌上还有些未动的干粮,快些卷到包袱里去,朕带着你们玩把猫和老鼠的游戏!”
在傅儒雅向女皇千次请罪,万次讨饶的时候,女皇早已取来贵安城郊的守防图,发现距女营边侧有一面巨大的湖泊河道,沿着贵安的守城外道三百米处有处山头岛屿,名日凤来山。暄昭是男主国家,男人谓之以龙,女人谓之以凤,女皇暗自思忖过,这座所谓‘凤来山’,难不成是指‘有凤来栖’的意思么?
大凰有凤来栖?是不是太让人惊喜了点?
此处会是女军今日能搏得活命的唯一机会?
抱着心中微浅渺茫的希望,女皇责令白慕三和傅儒雅把布图仔细看过,认真商讨着事情的可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