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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不要无辜的人代替我去死!”裴斯妍暴怒,愈加无法忍受现在的状况,“你们现在还喊我一声小姐的话,就乖乖的听我的命令,远远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天涯海角永远不要回来!”
“小姐!”云琦忽然跪下,目光哀求,“请您让奴婢代您去死,这是奴婢心甘情愿的!”
“云琦,”裴斯妍伸手想扶她起身,无奈自己趴在马背上动弹不得,“你年纪不大,还有更美好的未来等待你,何苦要代替我命赴黄泉呢?纵然你曾是我的侍女,但是你没有属于自己的愿望与梦想吗?”
“奴婢的梦想便是小姐能好好的活下去!”云琦大声说道。
面对固执的离轻染和云琦,裴斯妍不知道要用什么话来劝阻他们愚蠢的念头,她宁愿去死也不想看到别人做出这样的事情!
“小姐,请您答应云琦吧!”
“我不能答应你。”裴斯妍摇头,喉咙里像堵了一块东西似的很难受。
“小姐,这一年来,您待奴婢如同家人一般,云琦想报答您,”云琦哽咽道,眼中蒙上一层朦胧的水汽,“小时候,小姐虽然不苟言笑,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是待奴婢和奴婢的家人也非常好,如果不是小姐,奴婢的家人早已死在灾荒瘟疫中。所以,小姐,请您答应奴婢吧!”
裴斯妍吼道:“我不是澹台妍!”
“您受小姐之托,是小姐的恩人,也就是奴婢的恩人。”
裴斯妍攥紧缰绳,望着目光坚定不移的云琦,缓缓的摇头,“追兵想必快要到了,你们快走吧!”
云琦低下头,重新抬起头时望向的却是离轻染。
离轻染神色黯淡无奈,足尖点地纵身飞起,一个手刀击中马上的女子,裴斯妍无声无息的晕过去,瘫软在马背上。
云琦站起身,说道:“离大人,请您带着小姐快走吧!我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云琦,”离轻染亦有不忍,“你真的打算这样做吗?或许我们还可以想其他办法避开追捕,二小姐或许有办法阻止皇上迁怒于澹台家的人。”
“离大人,看吧,您都说了或许,”云琦尖锐的指出,“事情有可能不会按照我们所想的发展。离大人,请您好好照顾小姐,让她今后至少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活下去。快走吧,追兵说不定快要来了。”
“云琦……”离轻染还想说什么。
云琦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说:“吃了这颗药,任何痛苦我都不会感觉到,能代替小姐死,算是我报答她对我的恩情,我心甘情愿,毫无怨言。”
风送来细微而杂乱的声响,离轻染敏锐的觉察到追兵正在慢慢的接近这里,他郑重的向云琦一抱拳:“云琦,你多保重,我走了!”
“嗯。”云琦微笑着点点头,看着离轻染重新骑上马,目送他们渐渐远去,身影消失在树林深处。然后她从随身的包袱里拿出早就准备的易容需要的东西……
深夜,凉风阵阵,夹杂着血腥的气味,久久无法散去。风的声音像极了无法解脱的幽灵在半空中盘旋哀嚎,令人感到由心而生的恐惧。
刑台的木架上悬挂着一具支离破碎的尸体,身上几乎没有一片完好的皮肤,白骨隐约可见,一颗头颅被人放在木架前的小石台上,沾染了鲜血的长发乱糟糟的披散下来,眼睛紧闭,若是没有满脸的鲜血,看似只是安静的睡着了。在惨淡的火光下,刑台上的这副惨象,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它的恐怖。
十几个身穿黑色长袍的男女默默的聚集在刑场,看着刑台上死去的女子,想表露出心中的哀伤,但是看到附近的负责看守的官员和侍卫,只好硬生生的将眼泪和叹息忍回去。
谁都不能想像到,这是事实。
刚从外地巡查回来的族长原本还在花园中喝茶谈笑,却在短短几日后,他们只能看到残破的尸体。
“怎么会这样,姑姑……”澹台其蕴捂着嘴巴,眼泪忍不住簌簌的往下落。
他的父亲澹台洵无奈的搂住他,想安慰些什么,可以悲伤堵塞在喉咙里,不能发出一点声音。
其余族人不满的望向走在最后的澹台湛,这个家伙居然暗中投靠澹台姒,出卖族长,共同编造出子虚乌有的罪名。
澹台璋恼怒的用手杖敲打地面,痛心疾首,三房之中居然出了这么一个逆子!澹台沅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父亲,低声安慰着。
澹台湛面无表情的站着,仿佛没看到族人们怨恨的目光。
根据蓝国的律例,犯下十恶不赦大罪者,尸身最后要被挫骨扬灰,不能让家人带回去。澹台家众人悄悄的向死去的族长表示哀悼后,无奈的返回府邸。
夜色下的皇宫一片宁静,宫人们静静的站在养心殿外,听着里面隐约传出的呻吟和喘息声,不由得面红耳赤。
晃动的烛光在明黄色的纱帐上映出两个交缠在一起的身影,空气中弥漫着一抹暧昧的情/欲,驱散走深秋时节的寒意。
一番云雨缱绻,澹台姒依偎在蓝暄的臂弯中,纤长的手指轻轻地滑过这位绝色帝王的脸庞,最后停留在他漂亮的眼帘,细长的睫毛仿佛蝶翼般轻颤。
“皇上,我爱你。”她慵懒的说道。
“嗯。”蓝暄漫不经心的应道。
澹台姒见他这副样子,不禁有些生气,声音中透出寒意:“皇上,澹台妍死了,您高兴吗?以后我会一直陪伴在您身边,您高兴吗?您会册立我为皇后吗?”
蓝暄握住澹台姒的手,眼中掠过不屑,“希望你比澹台妍更有能为,千万不要让朕失望了。朕高不高兴,全要看你做的如何。至于册立皇后,不是朕一言便能决定的事情。”
“皇上!”澹台姒娇嗔道:“难道以我巫盼的身份,以及帮助您做了这么多事情的份上,还不够资格成为皇后吗?”
“澹台姒,”蓝暄轻轻一吻掌中白皙的美人手背,“朕不想在床上谈这些事情。不过……”他坐起身子,笑容中带有帝王的威严,顿时让澹台姒紧张起来,“你要记得,如果你今后比不上澹台妍的话,朕会毫不留情的舍弃你。”
澹台姒心中一紧,终于感受到了深秋的寒冷。
第七十五章 心意
竹林深处,青翠苍茫,白烟袅绕,溪水潺潺之声从远处传来,如同一曲天籁之音,宁静温馨好似远离人间凡尘的世外桃源之地。
一座精致的竹屋坐落于此,屋边种满茉莉,虽然时节已近初冬,但茉莉和竹子依然郁郁葱葱,平添几分超然出尘之意。
裴斯妍静坐在窗边的床上,望着窗外绿意,无声无息。
当她醒来,看到离轻染时,清楚云琦已代自己前往刑场,命赴黄泉,无法再挽回。
她无奈苦笑,之后感到深深的倦意,心中五味陈杂。
一世繁华沧桑,尽头却不是执手笑看红尘的坦然,而是对从前的过往与未来的迷茫。,以及抛却一切后的疲倦与孤独。
裴斯妍看看自己布满伤痕的掌心。
到最后,手中什么都没能抓住,无论是曾经手中已有的,还是志在必得的,全都没有了。
原本,以为一死可以解脱,但是她现在连选择死亡的权利都没有。
想起离轻染的眼神,裴斯妍眸子的颜色更深了。
这时,竹屋的门开了,离轻染手中拎着一只小包袱走进来,对上裴斯妍的眸子时,一直以来淡漠冰冷的目光在一瞬间变得柔和起来。
他走到桌边,摊开手中的包袱,里面是一些小瓷瓶和用纸包裹整齐的药材,以及几件女子的衣裳。
“小姐……”离轻染喊道。
裴斯妍沉默片刻方才开口:“不要喊我小姐,我不再是你的主子。”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叫我,小……”仿佛是触及到心中的伤口,痛的无法再说下去。
屋内陷入沉默,屋外微风穿过林间,簌簌作响,不知遥远寥落滋味有多少。
“叫我斯妍吧。”
“好。”离轻染拿起瓷瓶和纱布,走到床前,“我来为你上药。”
望着离轻染柔和的眼神,裴斯妍感到很陌生,但是却莫名的喜欢,在深陷寒冬风雪的人生之路上,这样的目光仿佛一股吹散万里冰雪的春风。
她的心中一动,感受到暖意。
裴斯妍迟疑了一小会儿,低下头,解开黑色披风,露出满身伤痕,离轻染拿来干净的帕子,细心的一点点擦拭血肉模糊的伤口。
钻心的疼痛通过神经传遍全身,裴斯妍皱眉倒吸一口冷气。
离轻染满怀歉意的说道:“对不起,我下手太重了。”说着,他手中的力道又轻柔了许多,好像在料理一样最珍贵的宝物。
裴斯妍看着他认真的眼神,无声的叹息。
“小……”离轻染仍然有些不习惯喊那个陌生的名字,停顿一下,生硬的说道:“斯,斯妍,你不恨我让云琦代你去刑场吗?”
“现在再说又有何用?”裴斯妍轻声说道,声音中略带悲伤之意,“既然事情已经无法挽回,那我一定要按照云琦的心愿,好好的活下去,不能让她在天之灵不得安宁。轻染,今后我们该怎么办?”
离轻染一边用纱布将伤口包扎起来,一边说道:“不会有人能找到这里,我们可以安心的生活在这里。”
“我们?”裴斯妍重复道。
离轻染没有回答。
安静令裴斯妍感到害怕,于是随便找着话题,“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与我母亲曾经居住过的地方,沿着东边的那条河要走很久才能寻到人烟,”离轻染说,无意的回想起许多往事,那些悲欢离合犹如前世或是一场虚无的梦,如此遥远而不真实,“是澹台大人替我们母子安排的,非常安全,没有人指引,是无法穿过犹如迷宫般的竹林,找到这里。”
“你的母亲喜欢茉莉花?”裴斯妍又问道。
“曾经她喜欢的不是茉莉,只是在失去一些东西后,她将无法实现的愿望寄托在了花上。”
裴斯妍好奇道:“愿望?”以离轻染的身世来看,寄托在洁白花朵上的会是怎样一个愿望呢?
对于从前过往,离轻染不愿再多说下去。
见这副情形,裴斯妍后悔自己太多言了,于是握住离轻染的手,他的手很温暖,因为常年练武而有些粗糙的老茧,摸上去让人产生一种安全感,“轻染,谢谢你一直陪伴在我身边。”
离轻染依然沉默,不过手中的活计没有停下。
“真的庆幸上天还是眷顾于我,在绝境中没有夺走我身边的一切,”裴斯妍继续说道,眼中积蓄起泪水几乎快要夺眶而出,“身边至少还有你。但是……”
她的话语再次停下,感觉到离轻染的手猛得颤抖一下。
“轻染,你应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下去,如此一来,到达生命终点之际才不会有太多的后悔。你陪伴在我身边,会失去多少?能够随心所欲的生活吗?我说过,你该有一个温暖的家庭,一个在家中等你回来的体贴妻子,以后还有孩子,享受天伦之乐。虽然我的双腿不能走路,但是不代表我什么都做不了,你可以不必陪着我,浪费你的生命。”
“轻染……去追求真正属于你自己的幸福吧。”
“真正属于我的幸福……”离轻染抬起头,瞳孔中只有裴斯妍的身影,“已经近在我的眼前,但是我不知道眼前人是否明白的我的心意。”
两行泪水从裴斯妍的眼睛里滑落而出,落在离轻染的手背上。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