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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摇摇头,不愿意再说下去。
遇到那个人,就可以解脱了吗?
我仰望天际,唇角扯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没能笑出来。
心中染起了希望,我急切的盼望着能尽快的找到容貌与我相像的女子,我派人在整个蓝国寻找,却一无所获。
我有时候在疑惑,那个老头是在骗我吗?
疑惑过后,我仍然坚信,命运一定会让我们遇见,如今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父亲的身体一直硬朗,我以为还要过许多年,我才会继承那该死的位子,不,甚至不是由我来继承,在那之前,那位宿命中的女子一定会代替我的,代替我成为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女子,代替我守护好这个让我又爱又恨的家。
尽管自小家人间的关系看似近其实很疏远,但是我和他们一样姓澹台,他们从小呵护着我长大,我的身体里流着和他们一样的血,血脉的关系让我知道——至少要守护好家人,唯一能与我亲近的,只有他们。
可是,父亲外出巡视的时候,遇到意外,去世了。
母亲听闻噩耗的时候,当即昏死过去,一夜之间白了头。两天后,追随父亲去了。
澹台家一片缟素,白晃晃地让我心生恐惧。
我躲在写秋轩里,不敢出去,陪伴我的是惟有泪水。哭到眼睛干涩,嗓子沙哑,但是我依然想哭,不停的哭。
不仅是为了父母,还有未来的路,我要如何走下去?
我的神情有些恍惚,听着偌大府邸里挥之不去的哭声,我仓皇地躲避开忙于丧事的离轻染,走出了让我压抑的家。
在跨过门槛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了希望。
脚步不由自主地带着我出了城门,来到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阳光被茂密的枝叶遮挡了大半,在铺满枯叶的地上留下班驳的光点,四周一片昏暗,恐怖而诡异。
我一点都不觉得害怕,继续向树林深出走去。
什么东西划破空气,急速刺来的尖利声音将我从恍惚中惊醒,我抬头看到一支利箭呼啸而来。
我无力躲避,它刺穿了我的胸口,血发了疯似的喷涌,黑色的长裙遮盖住血的颜色。
我听到有人似乎向这边过来,连忙忍着痛楚躲避,就在这时,我看到了那个人——老者的话实现了!
她的容貌与我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毫无差别,她身上穿着奇怪的衣服……
不容多想,我拖着她躲避到了附近的破旧茅草屋里,拿出药丸给自己和她服下,然后在脑海中编织起谎言以应付她醒过来之后所要发生的事情。
我不是为了救她而身受重伤,我只是想让她代替我回去,代替我守护澹台家……
这是我活了二十年,撒的第一个谎言,也是最后一个。
她为了报恩,答应了。
我很欣慰,血不断的从伤口涌出,我不需要她救治,我只想解脱,只想……
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而遥远,惟有黄泉之路和那个人的身影越来越清晰,他笑得如画般令人痴醉,如冬日里的阳光让人心中温暖。
临死前,我恍然明白——
我是爱着沈叔策的,深深的爱着他。
嘴角上扬,我终于笑出来,终于知道笑是什么了。
生无可恋,死又何妨?
叔策,我终于可以来见你了……
卷三 风雨未停
第五十五章 妹妹
七月,盛夏酷暑,令人烦躁的知了叫声一刻也不停歇,阳光火辣辣的炙烤着大地,大街上行人寥寥,商贩们躲在阴凉处,不停的扇着扇子。
裴斯妍坐在花园的凉亭里,惬意的喝着冰镇酸梅汤。她向蓝暄请了半个月的病假,寸步不离澹台府,打算好好的休息,再这么折腾下去,她觉得自己离过劳死也不远了。
自从蓝暄登基后,进一步打压冯太师和对自己不利的残余势力,将有才能的人才网罗为心腹,并且一再提拔澹台家的人入朝为官,使得澹台家一跃成为朝中一股最为强大的拥护新帝的势力,无人再能和澹台家对抗。
而朝中对新帝的一项项偏向澹台家的任命,不约而同的保持沉默,官员们都还记得曾太傅宣读诏书那天,巫盼大人是第一个站出来表示支持的,对新帝和巫盼大人之间是何种关系,大家也都心照不宣了。
裴斯妍对于蓝暄的信守承诺相当满意,也稍稍放低了对他的戒心。但是,事事不可能皆是顺利的,让她唯一不满意的在于连杀了冯太师的余党和二房的人后,市井间仍有对她不利的各种传言和唾骂,而蓝暄却不急着昭告天下澄清事实,总是以刚刚登基事务繁重为理由,无限期拖后。
声誉对于一个清白的人来说有何等的重要!特别是一想到墨宣,裴斯妍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绪又被搅乱了,她想让墨家的人不带任何偏见的接受自己。
墨宣还没从江南回来,也不知道事情如何。
如今,有大大小小的官员来澹台府拜访,奉上价值连城的各色礼物,表面上说是同朝为官礼尚往来,实际上不过是奉承巴结,希望巫盼大人能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升官发财罢了。
裴斯妍一概来者不拒,统统收下。不过她让离轻染将送礼者的名字和礼物数目全部记下来,然后将财宝捐送给了半年多前饱受大旱之苦的灾区百姓。
如此一来,她既不会因为收受礼物落人口舌,又可照顾百姓,重新树立起良好形象。
还有一件事令裴斯妍在意——她没想到日子竟然过的如此飞快,转眼间她来到灵渊大陆已经整整一年了!想想一年前的自己还是个一事无成的失业女青年,可一年后她完成了梦想,事业圆满顺利,成为蓝国的权臣,守护好了澹台家。
果真是世事沧桑难料,变化多端。
几天前,她还带着澹台家各房的族长和族人们去了城外的燕景山,祭拜去世整整一年的前任族长澹台瑜和夫人。她在心中告诉他们还有埋葬在更远处的澹台妍,一切风波皆已过去,凶手归案伏法,澹台家重振辉煌,他们可以安息了。
而她会继续走下去,好好的守护澹台家,直到生命的终结。
想到这里,裴斯妍微微一笑,喝光了碗里的酸梅汤,清凉酸甜的味道驱散了身体的燥热,舒服而惬意。她眯起眼睛,伸了一懒腰,准备找块荫凉的地方睡午觉。
离轻染脚步匆匆,在凉亭外停下脚步,呈上一封信,“小姐,汪大人来信。”
云琦接过信转交给裴斯妍,她连忙拆开来看,眉头渐渐皱起。
虽然苍山西道节度使已是位高权重、治理一方疆土的大官员,但是汪见山对此并不满意,他最终的目的是回到帝都出任更高的官职。毕竟苍山西道位于边境,凶险贫瘠,也无法及时向新帝表达自己的忠心,以及了解到帝都内的情况。
尽管汪见山大人有恩于自己,可是裴斯妍从未打算过要让汪大人回到帝都——汪见山大人是未来发生凶险时,自己唯一的退路!
蓝暄对她再好也难保未来有变,她必须为自己安排好一切,就算站在颠峰的时候被人推进了深渊,也要有一棵生长在悬崖绝壁上的树枝拖住自己。
“该如何打消汪大人的念头呢?”裴斯妍的脑袋又痛了起来,万一处理不好,被骂作忘恩负义可不是她希望看到的事情。那样比起调汪见山来帝都任职是更加危险,毕竟帝都风云难测,蓝暄日后是否会变心还是一个未知数。
离轻染说道:“不如向汪大人稿知小姐您心中的担忧,属下想汪大人他会理解的。”
裴斯妍迟疑道:“告诉他的话……”
“小妍,小妍!”一声欢呼打断裴斯妍的话,寻声望去,是悦兮夫人提着裙裾急急忙忙地奔来,美艳的脸庞上满是喜悦之色。
裴斯妍站起身,迎上前去,“姑母,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妍!”悦兮夫人抓住裴斯妍的手臂,高兴的叫道:“小姒回来了!”
“小……小姒?”裴斯妍对这个名字感到非常的陌生,却又觉得似乎在哪里看到过。
“是啊,”悦兮夫人沉浸在兴奋之中,完全没有觉察到裴斯妍的异样,“小姒她活着回来了,终于活着回来!若是哥哥能看到,那给多好啊!”说着,她抹去眼角的泪水,牵起裴斯妍的手,“小姒在正厅等着呢,我们快过去吧。”
裴斯妍猛然想起来——澹台姒,比澹台妍小两岁的亲妹妹,在五年前突然失踪,杳无音讯,澹台家的人都以为她出了意外,客死异乡。
没想到,被全家人当作死人的妹妹,居然活着回来了?
裴斯妍有些不安的看向离轻染,姐妹是最亲密的关系,万一澹台姒看出“姐姐”与以前的不同该如何是好?虽然五年过去,人会有很多的变化,但是亲姐妹间的感觉是不会变的。
离轻染微微向裴斯妍颔首示意,让她不要紧张担心。
裴斯妍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转念一想自己现在已经被整个澹台家所接受与承认,在朝堂上又是呼风唤雨的地位,被看出来又如何?会有人相信吗?
那不过是长久未见面所产生的陌生与疏离罢了!
四人来到正厅,已经有不少族人聚集于此,高兴而欣慰的将一位美貌清丽的女子包围在中间,大声的谈论着什么。
裴斯妍走上前去,没有先开口,微笑着静静的看着那女子。
“姐姐。”澹台姒甜甜的叫道。
“小姒,”裴斯妍拉住她的手,将她拥入怀中,“能见到你回来,姐姐真高兴。”
姐妹俩拥抱了许久才分开,众人想起一年前去世前任族长夫妇,不禁又伤心起来,若是老族长能看到小女儿的归来那该多好。
可惜终究是迟了一年,物是人非。
澹台沅问道:“小姒,这几年你都去了哪里?自从你五年前失踪,大家都担心不已。”
澹台姒的笑容凝固了,她低下头,沉默了良久,才用低到需要旁人努力倾听的声音说道:“对不起,让大家担心了,我对不起爹娘,对不起诸位……”
“小姒,来,先给你爹娘磕头,报一声平安,他们在天之灵看见了,定会高兴的。”悦兮夫人拉起澹台姒的手,将她带到前任族长的肖像前,有侍女拿来软垫放在地上。
“嗯。”澹台姒抹去眼角的泪水,跪在软垫上,双手何十于胸前,仰望着爹娘的画像,略略带着哭腔说道:“爹,娘,女儿不孝,竟未能见你们最后一面,送你们一程。女儿今日平安归来,一切安好,请爹娘放心。女儿今后会好好的侍奉长辈,与姐姐、堂表兄弟姐妹们好好相处,再也不离开家门一步了!”
说到最后,澹台姒低头痛哭。她的哭声感染到了其他族人的情绪,正厅里的气氛一度陷入压抑之中。
裴斯妍的眼睛有些酸疼,来灵渊大陆的一年她很少想起自己远在另一个时空的家人,可是现在眼见如此场景,让她不由地分外想念他们。但是,自己离开已经一年了,家人们也像几年前的澹台家一样把自家的女儿当作死在外面了吧?
“姐姐。”裴斯妍正想着心事,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缓过神来发现澹台姒又回到了自己面前,两只眼睛红通通的像只兔子似的。
“小姒。”裴斯妍伸手替妹妹理顺了额前的一屡乱发。
“五年前,我听说帝都里来了一个有名的杂耍班子,所以偷偷溜出府去看,不想……”知道家人们都好奇她这五年都去了哪里,澹台姒缓缓道来:“半路上遇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