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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恐怕……
礼玳最亲近的人莫过于太后,这点连胤禛都不得不承认,胤禛想起之前说太后身体不好时礼玳担忧的神色,眉头又不住的皱起。
十三阿哥见胤禛久久未动,担心他思绪过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时一道闪电划过,众人一惊,十三感觉到手下肩膀也耸动了一下,正要嘲笑两句,胤禛突然不顾还在下着雨跑出檐下,众人讶异。
十三愣了愣,暗骂一声,拿起伞也冲了出去。还没走多远他突然停住了,那个大腹便便的女人不正是乌兰尔苏吗,她怎么过来了。
胤禛扶住礼玳,脸色不豫:“谁让你来的!”
屋内久久都没有声响,东珠心中七上八下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面前的门忽然被打开,礼玳双眼紧紧的盯着她,声音透着一丝沙哑:“你刚刚……说什么?”
一辆马车在街道上飞快的驶过,斜飞的雨水打湿了布料上好的绛红色车帘,车辙轧过的路面溅起一层层水花,但这些都无人顾及。
车内礼玳紧紧的裹着斗篷,明明几近三伏她却觉得寒冷刺骨,车内的颠簸丝毫吸引不了她的注意,她的思绪已经随着那个消息飞入那铺着琉璃瓦的深宫内。东珠但心礼玳的身子,一直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她想要安慰几句却发现在残酷的事实面前,任何语言都显得如此的苍白无力,以至于成了无法开口的哑巴。
很快就到宫门前,礼玳下了马车两人往里走了两步,便有侍卫拦下她们,东珠紧忙拿出令牌,侍卫看了一眼令牌,又扫了一眼礼玳,对着旁边的人耳语了几句。
礼玳瞧见不由得握紧了手,勉强笑道:“我能进去了吗?”
侍卫摇摇头:“不急,等一会儿。”
冰冷的雨水从伞边缘滑落,滴在礼玳脸侧,她随意擦了擦,继续道:“我急着进宫。”
侍卫:“知道你急,我已让人去抬了步辇,你怀着身孕坐那个轻松些。”
闻言礼玳怔了怔,她抬头向里面眺望,空荡荡的道上只有巡逻的侍卫。
她收回目光看向那人:“谢谢你的好意,但我真的很急,我自己可以走过去。”
侍卫见礼玳坚持,便移开了步子,唤来一位下属嘱咐着将人送到再回来。
礼玳冲侍卫点了点头,便匆匆往里赶。
太后住的永寿宫位于皇宫的左侧中间,颇有些路程,一路走过去连跟着的侍卫都有些气喘,更别说东珠了,但礼玳心中记挂着事歇也不歇的赶到了永寿宫。
一直到被胤禛扶住礼玳才擦了擦额头的汗,她急切问道:“玛姆呢”
胤禛:“……”
礼玳静静的看着他,浑身一下子便被泄了力气,眼眶倏地滑下泪。
胤禛为什么在这里,礼玳不用猜也知道,但这证明事情是真的,她抱有的那一点希望化为了灰烬。雨还在下伴随着雷声阵阵,礼玳觉得这时候下雨果然再不好不过,可以掩盖她的狼狈和痛苦的哭泣。
她像是个迷路的孩子,在朦胧的雨夜不知所措,唯有用哭泣一解迷茫。又像是在陌生的地方找到了依靠,因此纵容自己不在坚强,痛声哭泣。
胤禛把下巴压在她的头上,将她紧紧地搂进怀里:“别哭乌兰尔苏,别哭。”
康熙从永寿宫中出来,双眼红通通的像是才哭过,众人见了连忙安抚,让皇上保重龙体。
康熙无力的摆摆手,抬头间瞧见礼玳怔了怔,默然了片刻:“你也来了。”
礼玳:“皇阿玛,我能去看看玛姆吗?”
康熙看着她湿透的衣裳,细碎的头发凌乱的贴着额头正断断续续的滴着水:“太后已经殡天,你看与不看有什么区别。”
礼玳却执意如此:“求皇阿玛成全。”
一直不吭声的胤禛也道:“求父皇成全,乌兰尔苏从府中过来就是想再看太后一眼,父皇就全了她这个心愿吧。”
康熙看了一眼永寿宫,叹了口气:“罢了,你去吧。”说完好似用尽最后一份力气,步履蹒跚的离开。
礼玳迫不及待的想进去,却被胤禛拉到了一边,他直视着礼玳:“我向父皇请求让你进去,是不想这件事成为你的心结,你可以哭爷知道你忍不住,但是出来后爷希望看到的是一个恢复元气的乌兰尔苏。”
礼玳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胤禛:“答应我……好吗。”
那一双眸中不见丝毫的冰冷,不加掩饰的担忧如同初日带着温暖却又不灼热,她似乎汲取到了勇气颤抖着嘴唇道:“我答应。”
胤禛赞许的拨弄了一下她的头发,对东珠嘱咐要照看好礼玳,东珠连连点头。
看着朱红的大门,礼玳深吸了一口气踏进去,礼玳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肯定能够平稳的对玛姆说些体己话,说说自己肚子里她还没有来得及看的孩子,说着自己对她的期盼,说说元寿多么懂事,说……说自己还打算过几天来看她,甚至对于胤禛认为自己会哭的稀里哗啦也觉得不可能,一直到她看到那个和蔼的老人一动也不动的躺在装饰富丽的拔歩床上,白色的纱帐如同萦绕的烟雾将她笼罩在那方寸之地,绣着富贵花开的云锦盖在那人身上,繁复的花瓣将它层层簇拥艳丽的花朵就绽放在她的脸庞,可那脸庞却不似那花朵娇艳,透着一抹青色嘴唇泛白丝毫血色也没有,只冷冰冰的躺在那里。
这一刻礼玳什么话都不说出来,她的身体仿佛有千斤重,不但压得她只能待在原地,还压得她簌簌落泪,连心都难以忍耐的疼痛起来。
如同老婆子一般叮嘱了一番的胤禛看着礼玳缓慢走进去,心中却已经开始担心起来。
担心她受不了这个刺激,担心自己做了个错误的决定,反而让她伤害了自己,胤禛突然想起很多年前贵妃去世时的自己,很痛苦,很孤单,只想找个地方将自己藏起来,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胤禛心想。
礼玳并没有让胤禛等很久,在身边的阿哥们三三两两开始离开的时候她出来了,带着水肿一般的眼睛,本就大腹便便的她更加显得难看,但胤禛牵起她的手轻声道:“我们回家吧。”
太后出殡那天雨依旧没有停,但数千人的送葬队伍很是声势浩大,随行的和尚大声诵念着经文,道士手执法器一路吹奏,而礼玳站在京城中最高的楼上,透过层层的雨幕看向她。耳边依稀响起她年迈的声音:“我这一生享尽荣华,活到如今……足够了。”她扯起嘴角似乎想笑,最终却露出一个怪异的表情:“玛姆……一路走好。”
礼玳在楼上站了很久,直到都看不见了才下楼,车夫瞧见连忙放下矮凳打起车帘,礼玳钻进车厢,坐着呆愣了一会儿,桌上一个小巧的暖炉正散发着怡人的温度,礼玳忍不住将手放了上去。
回到水榭,礼玳梳洗完毕疲惫的睡下,闭眼前她看了一眼窗外,雨夜自然不会有月亮,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明天……雨该歇了吧。
☆、第 103 章
第二天,礼玳醒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窗户打开,树木雨后重生,向外伸展的枝叶尚带着晶莹的水珠犹如碧玉,远处白云闲适的飘荡,橙黄的日头缓缓上升,风拂过那些似玉做的枝叶吹起她凌乱的长发,礼玳愣愣的站着,这风吹的好舒服连身体不适都感觉好了些,她忍不住多站了一会儿。
天气也很好,乌云都已经散去,天晴了呢。
东珠进来见窗户打开,礼玳过腰的长发扬起了大半,连忙过去将窗户关上:“好主子,您忘了您还发着热呢,吃了两服药您觉得好些了吗。”
那日急着去皇宫后来又拉着胤禛大哭了一场,回来就发起热来,好在大夫说不严重,开了方子,说是吃两服就好。
礼玳点点头:“好了不少,去叫元寿来用早饭。”
礼玳才坐下不过片刻元寿便走了进来,礼玳吃了一惊:“怎么走这般快,担心摔着。”
元寿笑道:“额娘放心,孩儿本就在路上这才比往常快些。”
礼玳瞧见他腰上系着的荷包,又见他眉飞色舞的不由的笑了笑:“这就奇怪了,你平日都是准时来,今日有什么开心的事吗。”
元寿睁大了眼睛:“孩儿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礼玳更加乐了:“就差一笔一划的写在脸上了。”
元寿有些不高兴,揉了揉脸没说话。
礼玳道:“这样不好吗,省的跟你阿玛一样。”
无辜的胤禛:“……”
元寿鼓起嘴:“我就要像阿玛一样,别人都不敢欺负我,作真正的巴图鲁。”
礼玳奇怪问道:“你阿玛跟你说的。”
元寿摇摇头:“《心术》中说: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敌。”
“额。”礼玳有些哑然,“还是说说你为什么那么高兴吧。”
说起这个元寿又开始高兴起来,礼玳只用眼睛便能看的出来,心中默默笑了一番。
元寿:“我今天要去学堂上学。”
礼玳惊讶:“你阿玛知道?”
元寿点头:“是阿玛让我去的,阿玛说既然我喜欢不如让我早些时候就去学堂。”
礼玳想了想:“恩……到了学堂肯定会认识很多学子。”
元寿点头,这是当然。
礼玳接着道:“若是他们看到你板着个脸,定会觉得你不好相处,说不定连话都不同你说。”
元寿面露担忧,好似很苦恼。
礼玳满意的笑了笑,脸面找回来了:“所以你看,‘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也不定是好的。”
元寿小小的脸皱了起来:“可是阿玛。”
礼玳摆摆手:“你阿玛已成了定性,改也改不了,好在总有些人是不怕他的冷脸,不嫌弃他的。”
书房里的胤禛抬起头揉了揉鼻子,怎么总有要打喷嚏的感觉,难不成他也燃上风寒了?
这边元寿点点头:“孩儿受教了,若是孩儿去了学堂就不能陪额娘了,额娘莫生气,孩儿会带四喜阁的糕点给额娘还有妹妹吃,等妹妹出来了我就教她读书写字。”
他说的一本正经,仿佛要增加这份话的分量还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礼玳伸手想摸摸他的头,但想起自己还有风寒便硬生生收了回来转为摸自己的肚子:“好孩子,额娘等着呢。”
用过饭,元寿早早的收拾了东西去学堂,礼玳起先还有些担心,送他时见身边的侍从多了好几个,大概是胤禛吩咐了,她见那几个人行走稳健迅速,身材虽不至于魁梧但也孔武有力,这才放下心。
目送元寿离开,大雨之后青石小道上光亮如新,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天气虽没有凉下来,但树木被冲刷的碧绿,她这小小的院子都变了一番光景不知花园又会是怎样,闲来无事礼玳准备去花园逛逛。
披了一件斗篷在路上缓慢踱步,满眼的碧绿清新扑面也让礼玳心情舒畅了些,来到花园却很是失望,院中虽没有落了满地的残花败叶但也没见姹紫嫣红的花,唯独几个还是焉了的,好在绿叶之下还有挂着水珠的花骨朵儿,俏生生的给了礼玳几分安慰。转了几圈也没什么好看的便打道回府。
回到院子礼玳觉得有些疲乏,本想在榻上歇一会儿,没想到一歪便睡着了,再醒来已经是午时,双手撑着从床上坐起,礼玳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睡在床上。
听见动静东珠走进来笑着道:“主子越来越嗜睡了,午时都快过了现在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