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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官上任三把火,把几个怠慢工务、克扣用度的奴才、官员拎出来,杀鸡儆猴,嫤瑜做起来,丝毫不手软。当然,不看别的,就光是瞅一眼嫤瑜身后的大靠山——太子殿下,谁还敢胡乱蹦跶呢!
后宫的事务不在胤礽与嫤瑜的职权内,但对胤禌的关注私底下却不曾停止。鉴于胤禛的莽撞,再者流言传得蹊跷,胤礽便不再多向胤禛透露自己的最新进展,而是对嫤瑜和盘托出,夫妻俩倒是为这事忙活起来。
胤礽找到胤禌的水灯,悄悄带回了撷芳殿。水灯中心底部剩余一些凝固的红蜡,棉芯已经烧尽,留微许黑色米分末。凑近闻嗅,居然尚能闻到似有似无的酒香。
胤礽由此断定,问题出在棉芯,一旦点燃蜡烛,这股酒气浓郁散发,浸入胤禌的身体,才会让他失去知觉。而如果对方的目标其实是七公主,那么此人肯定与德妃有过节。后宫女人的明争暗斗,无不是一曲伤魂断魄,谁害了谁,谁又暗藏复仇的火焰,故事大同小异,不过方式有所差异而已。
胤礽与嫤瑜商议后,胤礽负责找出这种酒气的来源,以及解毒的方法。而嫤瑜从旁观察,看看能否找出下毒之人的蛛丝马迹,并旁敲侧击护住七公主。
仅凭这一缕缥缈的气味就要辨别出是何种□□,真是大海捞针。宫里宫外被召集而来的太医、名医各持己见,始终不得定论,而胤禌的身体每况愈下,日渐衰退。
有时候,老天开眼时,就是那么让人不可思议。嫤瑜最先闻到这股气味时,第一反应是,似曾相识,可就是毫无头绪,便不敢妄自猜测。
一次,内务府为几位老嫔妃置办家具,需嫤瑜过目、拿主意。嫤瑜在木材鉴别方面尚有欠缺,可又不好露怯,免得让人瞧出,趁机钻空子。于是便召进庆征,给自己补习知识,顺便一同过去验看。
恰逢胤礽有空,也随去一旁听着。石华善这一家男丁,就属庆征对打战兵略是门外汉,可一摸上木料,谈及珠玉摆件,那就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当值的几位小官吏以及太监,起初也没把年纪轻轻的庆征看在眼里,只不过看在胤礽夫妇面上陪着笑脸。可当庆征细细挨个评价后,小吏们默默抹了把冷汗。还以为都是些老妇的用具,能糊弄就糊弄,捞上一笔,这下可好,太子殿下脸色很凝重。
圆满解决了嫤瑜的事务,胤礽不仅对庆征刮目相看,心里还对庆征有了新的盘算。倒是嫤瑜突然想到庆征也爱摆弄各种灯具,便把胤禌水灯烛芯的黑末拿给庆征,看他能不能闻出来。
庆征定下心来研究后,就好像掉进了新奇的世界,久久难以自拔。胤礽本也不对庆征抱任何希望,嫤瑜倒还有些期待,毕竟一同长大的兄妹,总还是了解的。
日落西山,聚精会神琢磨了两个时辰的庆征舒展开眉头,走出小屋,来到胤礽夫妇跟前。若不是嫤瑜已嫁为人妻,庆征差点又像从前那样弹一下小妹的额头,不过嘴上就没饶过嫤瑜。
“都是当额涅的人了,脑袋还是那么不灵光,说得那么玄,害我走了一大截弯路。”
不是有句俗话:一孕傻三年,胤礽含笑瞥了一眼嫤瑜。不过傻归傻,到底是堂堂的太子妃,胤礽故作严肃提醒庆征不得放肆。
“禀殿下,”庆征恭顺举止,“这种花木北方没有,两广地区与福建有栽种。初夏开花,初开时白色,渐渐泛出象牙黄,边缘有紫晕,香气如味厚浓醇。”
胤礽惊喜交集,“叫什么?”
庆征抬眸看向嫤瑜,言笑晏晏,“太子妃可还记得,咱们在福建府中后院也种有两株,你还说过,花开时节,你从那儿走过,浓郁的酒香扑来,你差点就醉倒。”
☆、第89章 云迷雾罩
“南国名花,向人无语长含笑。缘香囊小,不肯全开了。花笑何人,鹤相诗词好。须知道,一经品藻,又压前诗倒。”
经庆征这么一提醒,嫤瑜恍然大悟,随即徐徐念起这首词。
胤礽未曾去过南方,只是合眼沉吟,细细品味诗词,再联系自己所知。猛然睁开眼,转向嫤瑜,胤礽的眸心星光闪烁,“莫非是含笑花?”
嫤瑜清亮的眸子浮动涟漪,声慢慢,“又名酒醉花。”
握住嫤瑜的手,胤礽长吁一口气,“难怪每次去看望十一弟,虽酣睡沉沉,却总觉着他在笑,我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找到导致昏迷的元凶,太医就有了努力的方向,配置解药自然就事半功倍。为了保证胤禌的绝对安全,胤礽下令,太医每天给胤禌喂下的解药依然对外宣称是续命的补药。
毕竟昏睡了很长时间,解药一时半会儿没有让胤禌立刻苏醒过来,但是胤禌已经有了知觉。太医的针扎向胤禌的某些穴位时,胤禌要么是眉头颤一下,要么嘴角抽动,有时是指尖收缩片刻。轻微到不易察觉的反应,太医却喜出望外,秘密禀报胤礽时,已是胸有成竹地保证,胤禌近几日肯定会睁开眼醒过来。
事情进展顺利,胤礽与嫤瑜心头悬着的重石也能放下。甭管弟弟们往后会站到不同的阵营与自己敌对相向,但至少他们现在还是孩子,胤礽做不到见死不救。
但是后宫这边,事情的发展愈发风高浪急,让人猝不及防。
尽管胤禟之前向母妃请安,都是散漫对待,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自从胤禌昏迷后,胤禟只要在宫里,就没有中断每日上翊坤宫问安,一是看望弟弟,二则安慰宜妃。
从前胤祺因为太后的关系,刻意疏远宜妃,可这半年来,也是同胤禟一样,风雨无阻地出现在翊坤宫。太后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多加过问。
两个儿子健健康康站在宜妃跟前,可宜妃的眼里只有胤禌。或许母亲的爱在这时候,格外偏重最脆弱的那一位。
胤祺大婚,太后亲自张罗,给与了胤祺最大的恩宠。而此时的宜妃,再不会跳出来跟太后争儿子,整日里口呆目钝,胤祺的婚礼不参加,就连胤祺带着新婚妻子瓜尔佳氏来给她敬茶,她也是不理不睬。
如果把胤禌形容成躺着的活死人,那么宜妃就是走动的活死人。但突然有一天,后宫里有关七公主的传言像一碗鲜活的鸡血灌进宜妃口中,她的四肢百脉瞬时涨满愤怒,二话不说,直冲永和宫。
永和宫后院,七公主约了六公主与八公主坐在龙爪槐下,正在做簪发的绢花。翠绿的槐叶风中攒动,黄莺立在枝头叽叽咋咋,公主们说说笑笑,好不欢快。
宜妃冲过来时,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众人都没反应过来,宜妃出手一耳光甩在七公主脸上。七公主嫩滑的小脸立刻就红成一片,疼得她泪珠子直在眼眶里打转。
宜妃可没有就此作罢,一手揪住七公主的头发,一手拉住七公主胳膊,提拽着七公主往水井方向过去。六公主与八公主何曾见过如此惊心骇目的场景,当即吓得尖声尖叫。
在场的宫女们终于晃过神来,冲上去阻止宜妃。可宜妃就像是集聚了超乎寻常的力量,几人上来都扯不开她的禁锢。永和宫里住着的其她庶妃闻声纷纷出来,可一个个都不敢轻举妄动,俱被宜妃的气势吓得不轻。
宜妃把七公主及阻止的几人一串连拉带拽到了井边,狰狞的笑容在脸上癫狂,口里兴奋地喊着:“妖孽,你给我死去,把胤禌的魂魄还回来,把我的儿子还给我。”
七公主耷拉着脑袋任由宜妃作打,心悸发作的她意识逐渐浑浑噩噩。幸而,德妃刚好回宫,招呼来几名太监,这才生拉硬扯分开了宜妃与七公主。
德妃再顾不上体面,就地坐下,让女儿躺在自己怀里,太医未赶到之前不能随意挪动。抬头看向被太监架住的宜妃,德妃戟指怒目,“皇上的水灯也是小七所制,皇上不是好好的吗?你个浑妇,我女儿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势要你赔命。”
两臂受制于人的宜妃好似方才的一阵闹腾中用光了气力,这会子连站立都显得吃力,想要瘫坐地上。德妃看出,严令太监架稳披头散发的宜妃,要她接着勉力支撑。
宜妃咬住下唇,身体本就虚软的她目光却是火焰涌动,牢牢盯住德妃,“皇上是真龙天子,你那个妖孽女儿自然吸不走皇上的魂魄。”
德妃的手颤抖着抚向七公主被打的脸庞,倏地回头冷眼对灼宜妃,“皇上的骨血可是龙子,什么邪也奈何不得,你确定他是龙子?”
“你,你?”宜妃喘着粗气,气得七窍生烟,接不上话。
“德妃娘娘,请自重,口下留德。”胤祺喊出这句话时,人已经奔到宜妃跟前,拳打脚踢格开永和宫的太监,自己扶住母妃。紧跟而来的胤禟也立刻搭把手,兄弟俩把宜妃护得牢靠。
书房下课,胤祺与胤禟正打算一起去翊坤宫,这时有奴才来报,宜妃跑到永和宫闹事,兄弟俩立刻就赶了过来。当然,书房里还有十四胤祯,他则是直奔德妃而来。
十四冲进永和宫时,令他十分意外的是,四哥胤禛居然早就来到永和宫,可他就只是站在不远处默默看着。眼见五哥和九哥打翻永和宫的人护住宜妃,四哥还是无动于衷,十四失望透顶地跑过去站在德妃与七公主前面,张开双臂,稚亮的嗓音响起。
“别以为你们人多,又都是哥哥,不准欺负我的母妃和姐姐。”
胤祺的秉性自是不会动手,看着地上昏昏沉沉的七妹,又想到自己的十一弟,胤祺回看胤禛。胤禛双目空洞,好似什么也没看见。胤禟则扭头斜向天空,翻出一个大大的白眼。
胤禛并非从书院而来,福晋生下嫡子,他进宫报喜。从宁寿宫出来后,他先去储秀宫告知悫嫔,听过悫嫔一番宫中女人互相陷害的戏码后,他来到永和宫。真是凑巧,就在他眼前活生生上演了这一幕,他整个人定住,像一尊石像。
嫤瑜与五公主带着宁寿宫的太监赶来时,太医与她们同步进院。太医火速给七公主扎针护住心脉,稳住呼吸,待她的心跳稍微有起色,太医招呼大家把七公主平抬送回公主屋里。
五公主抬手止住,她要求把妹妹抬到宁寿宫,与她一同住。理由很简单,她来保护妹妹,谅谁也不敢去宁寿宫闹事。
德妃喝住五公主,“回宁寿宫去,我的女儿我自己照顾。”
五公主一听,犹如被尖刺戳中,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落下,抽泣声扔过一句,“都是你害的”。转过身,哭着跑出了永和宫。
德妃正眼都没看一眼五公主,立刻招呼永和宫的人抬七公主回屋。十四急急上手帮忙,可他终究是孩子,使不上劲儿。
嫤瑜叫开十四,自己上前托向七公主的腰臀部。同时,招呼着上手抬人的几位分工平托公主的不同部位,喊着口令,轻缓适中地迈开脚步,把七公主抬回了屋。
太医在屋里继续给七公主救治,嫤瑜走出,站在龙爪槐下。胤祺与胤禟已经把宜妃带走,永和宫的几位庶妃站立院中,等着德妃发话,没敢回屋。嫤瑜仰望长空,余光却逐一扫过诸位庶妃,把自己暗中调查的信息与站立的真人一一对号入座。脑海中留下印象后,嫤瑜又在某一人身上多偷觑了两眼。
再要往七公主屋里去时,十四从姐姐屋里出来,跑向胤禛。他还是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十四推搡着胤禛,让他离开,说他不是他们的哥哥。胤禛虽脚步往后趔趄两步,但他没被十四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