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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权无势,敌得过几番勾心斗角?或许老死深宫,便是最好的下场了。与其凄惨度日,还不如以身殉国,至少还有一番壮烈。
可能心里这番原由,不过是在安慰自己罢了。她没有想象中的那般英勇,也是个贪生怕死之辈。
只是她能与谁诉说呢?对着欧阳冥,只能但笑不语。
“能不能求欧阳公子一件事?”
她现在唯一惦念的,也只有这一事了。
“哦?这次又是以何理由?”
凤倾月料准了他不会轻易帮她,可他果真这么不通人情,她却不知该怎么应对了。
楚云辞用的是他替欧阳冥解毒的恩情,欧阳冥才堪堪应下了此事。
自己又能拿得出什么呢?第一次求欧阳冥,就花了好大的价钱。现下身上仅存些许盘缠,又怎能打动得了他?
罢了,反正她是女子,犯不着顶天立地,便是耍些小聪明又如何。
“便看在我送你救治的份上如何?”
“你们这算盘倒是打得精明,救我一次还得分两次算。得,算我欠你的,有什么便说吧。”
欧阳冥也没打算为难凤倾月,只不过是想要个拉下身段的理由。若平白受个女子使唤,实在有失尊严。
见欧阳冥应承下来,凤倾月心中愉悦,嫣然一笑。
“那就多谢欧阳公子了。你只要前往三皇子府,带个口信给我那叫玲珑的丫鬟就成。就跟她说,海阔凭鱼跃,天空任鸟飞。勿念,望安。”
凤倾月在西夜这段日子多有乐事,也有留恋之人。可惜世事无常,只得说是缘分尽了。
只是对不住玲珑,她义无反顾的跟着自己去了西夜,现下却留了她孤单影只。
凤倾月无力给玲珑找个可交托之人,只能放她自由,望她一世安好。
“怎么,生无可恋了?”
听欧阳冥此问,凤倾月心里一触动,便是出声回道:“只是找不到生的理由罢了。”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改朝换代皆是常理之事。败了就败了,认命便是,何苦一条道走到黑?败,不等于亡。”
欧阳冥手下亡魂无数,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大发善心,劝人安生。
凤倾月听他一番规劝之话,惊异大过认同。他能说出这般头头是道的话来,倒不是个只知以武斗狠的莽汉。
欧阳冥说的无一不对,这些凤倾月也都明白。可她也有她的无奈,就如他先前所说一般,一个女子,何以干政?
她不顾一切的回到凤央,就已是这一生最大的放肆了。
或许她可以放肆到底,可世事变幻莫测,谁也不可预知以后之事。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但求老天怜悯,给她指一方明路。
☆、第七十二章 恼怒
两人一番对话后,沉寂了许久。实在没什么可说的,两相对着又是只剩尴尬。
看着凤倾月面带疲倦,却呆坐着不肯入睡,欧阳冥终是屈服了。
得,他出去守夜总行了吧。他岂会是那种趁人之危的小人?
凤倾月倘若知晓他心中所想,定要直呼冤枉。他虽是心狠手辣,但凤倾月还是敬重于他的,断不会于心中诋毁。
此番强打着精神久久入睡,纯粹是不甚适应且心有所想罢了。
欧阳冥扔了一把短匕给凤倾月,说是让她绑在腿上防身,兴许有用得着的一日。也不管她愿意收下与否,径直出了洞去。
凤倾月看着怀里的短匕,醒了神。前几日欧阳冥在兵器铺里精挑细选了许久,才看中了这把短匕。
他试刀之时甚是血腥残忍,生生将马儿活剥了一块皮下来。
此匕甚为锋利,他该很是满意的。怎会赠与了她呢?
她不会武,拿着这把匕首并无大用。宝刀配英雄,他自个儿用才合适些。不过他既留给她做防身之用,她也不能断然绝了他的好意。
欧阳冥一个狂傲随性之人,能有此番心细已是极好的了。虽是小小恩情,也值得她心中感念了。万一有朝一日用得上它,那便是感激不尽了。
凤倾月用丝绢将短匕缠在了腿上。放下衣裙,正好遮挡得严严实实的。
匕首长短适宜,半点不妨碍行动。凤倾月起身走了一个来回,挺是满意。
兴许它于她没多大的用处,却是莫名的带给了她些许安稳之感。
今日马儿惊慌而逃,上面捆着的包袱也被带走了。凤倾月只好倚着洞中石壁,身子蜷缩着安睡。
洞中大火熊熊,倒不让人觉得冷。就是不知欧阳冥在洞外吹着山中寒风,是个怎般模样?
两人这厢安稳度日,倒不曾想过另一厢的百般焦急。
话说夜离轩班师回朝,路经落周山。心中自然惦念夜雨泽,便是带了一队人马寻人而去。
一行人赶到落周山,正是夜深人静之时。楚云辞命下人备足酒菜招待了夜离轩,替他安排了厢房,便是回房歇息。
楚云辞在房内刚准备脱衣就寝,夜离轩就闯了过来。
见他怒气冲冲,楚云辞就暗道遭了。本想着能躲一天是一天,他却不给自己睡个安稳觉的机会。
“这大半夜的你来我府上,我供你吃供你睡的,还有何不妥?”
楚云辞对着夜离轩打了个呵欠,笑得一脸的无辜。
“凤倾月这么大的活人交给你,你可莫给我说走丢了!”
夜离轩才不管他故作无辜,提着他的衣领,气势汹汹。
“这倒不至于。”
楚云辞卖好一笑,轻拍了一下夜离轩的手。
听他这么说,夜离轩便是松开了手去。不过气势仍是不减,细耳听他后话。
“只是她一心要回凤央,我没拦得住。”
夜离轩听到此话,立马变了神色,一掌横劈向楚云辞。
楚云辞早有准备,伸手拦下他一掌,急道:“哎,君子动口不动手。”
“她有什么本事我还不清楚?你跟我说你拦不住她?”
若不得楚云辞相助,她连下山都是难事。这混小子竟好意思跟他说拦不住!
夜离轩心头不爽快,又是一掌劈了过去。
“你倒是先听我说啊。”
夜离轩哪肯听他那一套一套的。他堪堪躲过一掌,又是另一掌袭面而来。
两人你来我往了几招,楚云辞始终居于下风,心头甚是憋屈。得,自作孽不可活,大爷认命了。
楚云辞心头无奈,转身现了后背,生生受了一掌让夜离轩解气。
夜离轩出了气,一副老太爷的模样,怡然坐在那太师椅上。
“得,你说吧。”
“我。”见夜离轩如此理所当然,楚云辞一阵气结,指着他直翻白眼。
“白眼狼,白眼狼。本公子又是照顾你那一家子,又是费尽心思替你儿子解毒。现下却被当成活靶子,真是好人没好报!”
夜离轩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他这皮相伎俩,不当个戏子委实是可惜了人才。
“你也配叫好人?少给我装腔作势的。快些说,就她一人,怎么能回凤央?”
“谁跟你说就她一人的?”
楚云辞笑得一脸的高深莫测,惹得夜离轩很是不耐。
“嗯?”一双凶目,一声冷哼,楚云辞顿感周遭冷气。
本想捉弄夜离轩一番,可见他如此凶神恶煞的,楚云辞还是认了败,老实做了交代。
“你让个男子同她一起上路?好!好得很!”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夜离轩光想想就觉急火攻心,满腔火气无处可发。
“江湖上的谁人不知欧阳冥是个武痴,各色娇花都入不得眼。他这人不说正气凌然,但为人绝对正直,你就放心吧。”
楚云辞这混账,真当不是自己的肉,就不怕放在别人嘴里去。
“他们走了多久?”
“若是快的话,差不多该到边界之地了。”
这么算来,少说也有二十日了。他却半点消息都没透露出来,当真是好得很!
“为何不通知我?”
若不是楚云辞拦着,连翘定会传出消息。他究竟意欲何为?
“你知道了又能怎样?难不成还会送她回去?”
“你为何执意送走她?她是我的人,哪轮得到你放跑了去!”
真是奇了怪了,他楚云辞什么时候有这等闲心,操心起别人的家事了。难不成他对凤倾月有了非分之想?
眼看着夜离轩一阵怀疑打量,楚云辞忙是解释道:“她现下不回去,等一切尘埃落定那可就晚了。”
晚?西夜和凤央的战事还能由她左右不成。
“她就一个柔弱女子,你还想她有指点江山,扭转乾坤之能不成?”
“若她能劝解凤央不战而降,这功劳还不是记在你的头上。”
哼,原来他打的是这般主意!
“你倒是看得起她。”
夜离轩从没有过利用凤倾月的打算,哪用得着他楚云辞来多管闲事,自作主张!
夜离轩心里一番焦急恼恨,狠瞪着楚云辞,怒声将泽儿交托给了他。之后便出了房门,带着人连夜下山去了。
楚云辞见他着急成此番模样,心中大为爽快。他果真对凤倾月上心得很,准备去寻她了。
有些东西,该是到放下的时候了。既然你看不透,我帮你一把又如何?
☆、第七十三章 坚定
凤倾月天未亮时便清醒了。原是洞里的火堆熄灭,被冷风给激醒的。
洞内漆黑一片,凤倾月腿脚僵直麻痹又不便走动。自个儿摸索着揉捏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她静坐在黑暗里,很是迷茫。想到欧阳冥昨日的问话,不由得再问问自己的心,当真生无可恋了吗?
逼不得已远嫁西夜,是无奈,是解脱。是对凤央的救赎,也是对自己的救赎。
她不觉自己无私高尚,也不觉心里委屈。只明白身份使然,她理当如此。
本以为嫁往西夜,便是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了。却没想到机缘巧合,撞开了一段段缘分。得了钱满贯这么个知心好友,和泽儿那般乖巧听话的孩子。
她这一生,能称之为友的,兴许就满贯一人了。
洛风弃她而去,皇亲国戚中与她身份比肩的那几人,都是身份使然才使得大家做了同路人。
一番回想,不在乎各自身份而真心相待之人,也只有满贯了。
至于泽儿,她是真心疼惜的。他同她一样,也是自小没了娘亲,孤零零的长大。
可他遭的罪却多了,同等的身份,她得尽万千宠爱,他却是遭自己的皇祖母多番陷害。他这么个小小人儿,什么都不懂得,何至于遭几多劫难呢?
小孩子的心思纯净无暇,做不得假。他明明白白的喜欢着她。缠着她,依赖她。她所能回应的,也只有疼他,爱他,护他了。
不知道她此番离去,这小家伙会不会哭鼻子,偶尔想念起她来?
他还年幼,兴许过段时日就将她忘了吧。
凤倾月念及两人,就不由得想到了夜离轩。不禁嘴角微翘,满面含羞。可惜此等娇俏却是无人得赏。
对夜离轩,凤倾月说不上好坏。她一生中接触的男子也就那么三两个,怎能做比?
夜离轩作为夫君,没什么好挑剔的。他相信她,尊重爱护于她,便是足够。
与他在一起,不说多有亲近,但心里总归是暗喜微甜的。
她也不明白怎会蹿生出这种感觉,莫名其妙,却不觉得坏。
不得不认,她对西夜还留有牵挂。不仅仅是一星半点,是好多好多。多得她快沉浸于其中无法自拔。自己都无法相信,心里装下了这般多的美好。
兴许她远嫁之时,就该放弃凤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