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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朝堂相逼的,那个摒弃承诺的,那个另娶她人的,好像都不是你。
那个讨我欢心的,那个笑我痴傻的,那个给我安慰的,那个带我戏耍的,那个驱我孤寂的,才该是你本来的模样。
可惜,是你变了。
“娘亲,你怎么不高兴呢?”
她一时出神,竟没注意到夜雨泽进了院子来。
自己这是怎么了,陈年旧事,还忆它作甚。该断不断,反受其乱,个中道理自己不是早已明白吗?
“泽儿怎么来了?”
一提及此,夜雨泽就想到了兴事。
“我回院子见到娘亲送我的竹马了。好漂亮,好神气。泽儿好喜欢,谢谢娘亲。”
见他兴奋的比划着,凤倾月也跟着开心起来。至少她的付出,还有人惦念着不是。
“泽儿喜欢就好。”
夜雨泽本来很是高兴,不一会儿却是想到了什么,垂下了脑袋。
“怎么了?谁招惹我们泽儿生气了?”
他失落的摇摇头。“爹爹说要离开一段时日,叫泽儿好好念书。可是爹爹从来没离开过泽儿,爹爹走了,娘亲也会走吗?谁来陪着泽儿呢?”
他一股子委屈,揉得她心都要碎了。忙将他拥入怀中,轻抚他的头。
“傻泽儿,娘亲才不舍得离开泽儿呢。”
好不容易安抚好了泽儿,命了奶娘将其送回院子。就来了人请她去夜离轩那里。
该是提他要走之事吧。他那里也没个动静,若不是泽儿相告,自己还什么都不晓得。突然要走,难道是昨日入宫皇上下的旨意?
“夫君。”
这次与他会面,夜离轩也不摆架子了,把她请坐在一旁,开了贵口。
“皇上命我微服私访一遭,约莫一月之期。泽儿尚且年幼,不宜跋山涉水,我现把他交托于你,望你好生待着。”
这夜离轩还真是个明白人。若换了以前,还不得叫她一声公主摆个脸面才好。现下有求于人,虽不见得多有尊重,这明面上的态度倒是转变了许多。
“夫君放心,妾身自当照顾好泽儿。”
夜离轩便是不说,她也会好生照顾泽儿。不过他愿意开这个口,她自然就乐得做个顺水人情,缓和两人关系。
“你明面上还是我府里的主子,用不着向一些无干紧要的委曲求全,切莫让人折辱了去。”
“是。”
他这话说得,让她心里有些忐忑,像认准了要生事一般。不过她踏上了这条船,也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小心应付着了。
“得,天色已晚,早些回了吧。外面冷风刺骨,这莲蓬衣你披上回去,抵御些寒气。”
他为她系上莲蓬大衣,温热的鼻息晕染了她俏红的脸庞。
回房路上,她将颈边的丝带来回打着圈。出神想着他为何如此,却是半点摸不准他的意思。
若是以前,夜离轩定不放心让夜雨泽留在皇城。现下多了个凤倾月,虽不知她是真心还是假意,但她会护好泽儿无疑。
她足够强势,他足够放任,便已足矣。
☆、第三十章 承诺
夜离轩那日交待凤倾月一番,连夜离了去。
夜雨泽起初还有些许郁郁不乐,却因凤倾月的陪伴快活起来。有时想念夜离轩,就会道出他的种种温情。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直叫凤倾月诧异于他的柔情似水。
本觉得同满贯难有期再见,夜雨泽却是记得承诺,说要带她去见满姨。反正也有带着小主子出去玩玩的说头,便是出去走了几遭。
若夜离轩在,她断然不敢前来请命的。夜离轩一走,这府里算得上她只手遮天了。便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出去了也不过两三回,不知是她想着夜离轩的话多疑,还是其他怎么的。总是心绪不宁的,感觉有一双眼在暗中窥视一般,咋咋忽忽的。细下留神,却是没什么不对劲的。
小心使得万年船,再说夜离轩那语气,认定了要出事似的。她就想着安心待在家里,不再出去。
可夜雨泽这厢玩得高兴了,便是想出去得很,满满都是急切。
“娘亲,我们快些去找满姨吧。满姨说今天送我水上漂行的大船呢。”
夜雨泽出去几遭,钱满贯快将他宠上了天去,送了他不少奇特的东西。
现下一颗心全系在钱满贯身上,就期待着每次的惊喜了。
凤倾月不想让夜雨泽失望,便下了令让人准备着出府去。心想着这次给满贯说说,让她别再弄些新奇玩意逗弄泽儿了。
“哇,好棒啊!”
夜雨泽看到东西,开心极了,抱着那艘大船就不愿意撒手。
这大船做工精湛,上面的小人神情俱现,船身图文清晰,犹如一艘缩小了的帆船。便是长期放在水里,怕也不会沉了去。
夜雨泽一旁玩得高兴,凤倾月和钱满贯便闲了下来,在一旁喝茶聊天笑看着他。
“你说有人在暗处注意着你?谁人胆大包天敢打皇室中人的主意?兴许是你多心了吧。你且放宽心,不会有人这般不怕事的。这皇城里的,没人敢欺到三皇子头上。”
要说起三皇子的狠戾,皇城里哪个不晓得,比七皇子的凶闻都要来得大。京都之人没上过战场,自然眼见为实,先就怕上夜离轩几分。
听她这么一说,好像也有几分道理。“兴许你说得对,是我多心了。”
凤倾月转头示意玲珑呈上备好的礼盒,放在桌面上。
“这《幽兰序》是我刻意找来送你的,你素爱收藏这些名帖字画,这东西你定然喜欢。”
以前从来不见她每日待在店里,在应天书院的时日恐怕比家中都来得多。莫不是跟苏子逸闹了脾气,才一直没拉下脸过去?
希望送她这东西,能帮她一把吧。
钱满贯接过东西,笑得欢喜。“你既然割爱于我,我可就不跟你客气了。”
大概是觉得满贯不对劲的念头先入为主,总感觉她笑得不甚真实,有些遮掩。
不过两人间的相处之道,自己也琢磨不透,只能是帮她到这了。
待泽儿戏耍够了,便告别满贯离了去。
回府之时,凤倾月一路观察着周遭动静,却是不同于往日,半点不对也没觉察得出。
兴许真是自己太过紧张了。被满贯一说,便是稳定了心神,不再一惊一乍的了。
夜雨泽一回府,就急匆匆的带着凤倾月赶回自己的小院。
他将钱满贯送他的一套彩人拿了出来,认真挑选了许久,总算选中了三个满意的。
他挑中了东西,不忘叫人抱着帆船跟上他,又是拉着凤倾月至了小池边。
凤倾月不明所以的跟着他东跑西跑的,不知他何故这般兴奋。
他小心翼翼的,将手里的小人靠在那帆船的船舱上。
“快把船放到水里去,可别弄倒了我的小人,不然打你板子。”
他人不大点儿,却是威风得很,跟他爹爹一个习性。
那帆船入水,果然没有沉了下去。清风徐来,便是游开了去。
“娘亲你看,大人是你和爹爹,小人是我。我们一起坐船出游咯。”
听到他欢快的声音,凤倾月不由得眼睛一酸。
上次他缠着她讲杂文趣记,说了一则刻舟求剑的事给他听。本是笑书中之人痴傻,他注重的却是有东西能在水上行走一事。
他问她坐过小船没有,再是问了许多关于船的问题。
满贯问他想要什么,他说最想要一条小船。还以为他是对船有兴趣,不曾想他将她没坐过船的事记上了心,要带着她一同游山玩水呢。
凤倾月拿出丝绢,擦拭着他汗津津的小手,笑看着他。
“若有机会,娘亲一定带你坐船游玩去。”
“泽儿相信娘亲。”
他笃定的样子,倒是比她还认真几分。
☆、第三十一章 入宫
在府里安生了几日,夜雨泽的心思又是活络了起来。
去外面多有意思,有得玩还有得拿。在府里只能整天听着太傅上课,没劲得很。
想到就做,便是缠着凤倾月带他出去戏耍。
拉扯之间,正巧宫里来了太监传他入宫。他立马苦下小脸,说是浑身不舒服,不想出府了。
他突然转变,令凤倾月好生奇怪。不是想出去玩吗?怎么放过大好的机会。
从满贯那里知晓,这皇德妃乃是夜离轩的母妃。按理说她对泽儿该是心疼爱护着的,两人应很是亲近。怎的泽儿不待见她?
上次宫宴,她也没什么心思去注意其他妃嫔,是以不知道皇德妃是个哪样的人。不过能入宫为妃,想来模样也不是个吓人的。难道是她太过严厉,以致泽儿不喜?
奶娘也在一旁提议着婉拒了皇德妃,更是让凤倾月疑惑了。
这小孩子不通礼数就罢了,可奶娘也这般作态,就有些值得琢磨了。不过泽儿不想去,她自然不会为难了他。
“去打发了来人,就说泽儿感染了风寒,在家养病。”
“誒。”
奶娘得了指令,忙是跑出去了。没多时,又愁眉苦脸的回了来。
“那裴公公说皇德妃知道小主子身子抱恙,特地让他请了人去宫里,找个太医给好生瞧瞧。”
这裴公公好像一早就备好了说辞,非得让泽儿入宫不可。
为何一定要泽儿进宫?因为太过想念吗?这般赶鸭子上架,实在让人心里厌烦。
话到了这份上,不去也是不行。
“泽儿乖,娘亲陪你入宫一趟好不好?”有她在身边跟着,总不会出了差错去。
“不去不行吗?”夜雨泽还是有些抵触。
她轻声安慰着。“怕是不行,娘亲在泽儿还不放心?”
“那娘亲一定不要离开泽儿。”
她应承了下来,夜雨泽还是再三确认着。
他向来信任她,现下却反复要她肯定。看来是真心不喜这皇德妃了。
她领着泽儿出门。那太监一看她也准备跟着,忙是阻止。
“皇德妃思念小皇孙,只请了小皇孙一人进宫,皇子妃没得指令无故前去怕是不好。”
泽儿一听此话,捏紧了她的手,很是慌张。她低头对他一笑,将他护在身后。同他承诺好了的事,她岂会食言。
“哦?公公你说,我的泽儿去了皇宫,再遇上几个不像话的,又弄得满身是伤的回来。公公怎么给我交代?我怎么给三皇子交代?再说泽儿没了我哪也不去,公公难不成要强行绑了人去?公公见三皇子远行,就欺我府上无人了?”
夜离轩临行说了,让她不必委曲求全。她也不怕使了皇子妃的架子,压压这些人的威风,反正有夜离轩顶着不是。
这皇子妃倒是什么都敢说,激得裴公公没了法子。“奴才自然不敢,皇子妃便是一同入宫吧。”
“奶娘也跟着一起吧,免得我不会照顾人,让泽儿磕碰着了。”
她在宫里人生地不熟的,这奶娘跟着泽儿常去国子监,宫中人事总会有些熟悉。
见那裴公公又欲出声阻止,凤倾月直接冷眼以待,吓得他憋了话回去。
这两头都不好得罪,让他夹在中间怎好做人?
进宫路上,凤倾月越想越觉不对。
为何泽儿怕入宫见皇德妃?裴公公为何不想她一同入宫?再联系夜离轩之前的话,她越是心生警惕。
他认定要发生的事,难道跟宫中有关?
入宫路过御花园德安殿,几个太监正陪着个小孩玩蹴鞠。便绕开了圈子,免得碰撞。
那球却是直直飞了过来,差点就撞上了凤倾月。
夜雨泽本就心中不安,见那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