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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叫柏舟的宫女知道宁王曾将穆将军的遗物交给惠妃,知道惠妃打开了那锦盒,看了其中的书信还流下了眼泪。在皇上面前汇报惠妃与太子日常的她无意中提了一句此事,却不知为何引起皇上那番激动的样子。
第二日便让她将锦盒偷出,交于陛下。
云远则看完了那封信后,第一次失控的掀翻了御书房的桌子。
他如何能想到,自己遵循着南风的遗愿,代替他作为兄长,一直捧在手里疼着宠着的妹妹竟然是南风心中真正的所爱!
怒火与恨意弥漫了他的内心,他随即派柏舟于第二日在穆橙铃午后喝下的茶水中加了迷药,锁住寝宫。并且派了自己身边武功最高的几个暗卫将鸾光宫中的宫人悉数杀尽,洒酒放火。只是他没有想到,在同一日,他的弟弟与儿子竟然联手将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那一刻他只想笑出声来。
鸾光宫走水的消息让他那个儿子转身就离开了大殿,一个能为女人如此的人如何能做好皇帝?
“虽然知道这些事情都早已注定,但是我怎么还是这么讨厌你呢。”他看着自己的皇弟面无表情的对他说完这句话,就一剑刺穿了他的胸膛。
可怜他一生算计,到头来竟被一时的情感与恨意冲昏了头脑,麻痹大意,落此下场。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半生运筹帷幄,奈何万事一场空。
泪湿春衫袖
亲生母亲被亲生父亲亲手杀死的那一日,云君墨一滴眼泪都没落过,大家都说太子殿下是不会哭的,自他三岁以后就再没人见他哭过。
他们不知道,太子殿下当然哭过。
云君墨这一生只落过两次泪,第一次是八岁时面对着那一碗寿面时落下的,第二次便是他临死前抱着自己最心爱女人的尸体流下的。
他这一生仅有得了两次泪,都给了同一个女人。
☆、第36章 江湖夜雨十年灯 一
桃红的花瓣纷纷落下,好像美丽的花雨,这场景本极是浪漫,可站在树下的穆橙铃却无心欣赏只是深深叹了一口气,眉宇间皆是忧愁。铮的一声长剑出鞘,穆橙铃挽了一个剑花直直的刺将出去,生生的穿过一片悠然飘下的花瓣,直接将其分为两半。她穿着月白色的束腰广袖襦裙在一片花雨中舞起剑来,那剑法飘逸灵动,伴随着她轻盈的身形和飞扬的纱裙,竟像是在跳舞一般,只是那剑意确是越来越凌厉,好似这样就能发泄一下她心中的不快一般。
当真是不痛快!
回想进入这书中的过去三年里,天知道她为了努力让白初影爱上她到底付出了多少艰辛,若是有原著,恐怕她这个角色一定是个可怜女配,丝毫的主角运气都没有,能有今天,其中的一点一滴都是她用汗水和鲜血换来的,为了任务她也是蛮拼的。唯一的金手指可能就是她继承了原本这具身体的武功,一招一式好似已练过千万次,随心所欲的便能施展出来。
白初影此人当真是面如皎月,目如桃花,一颦一笑皆是风情,他的长相当真十分符合魔教教主这一职位的设定,十分妖娆,穆橙铃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其实也略有些心动,暗自窃喜他就是她的攻略对象。因白初影生的俊美,即使身为魔教教主,也丝毫不影响他红颜知己遍天下,身边多是各种妖媚国色的女子。虽然穆橙铃本身长的就不差,但是放在一群沉鱼落雁的美女中间还真是没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只能另辟蹊径,在一片妖冶魅惑中扮成一朵清新脱俗的白莲花……
当初为了接近他当真费了好一番心思,她把节操都吃掉了,穿着白衣整天飘来飘去的装仙女。她是白道之首云仙斋的圣女,职责本来就是要和身为魔教教主的白初影势不两立,奈何现在她想要追他,这尴尬的身份当真让人汗颜,她就只能扮成名不见经传的江湖侠女,没节操的号称自己师承古墓派,整天围着白初影就不走了,上演了一出渣男贱女的虐心大戏,为他争风吃醋,为他洗手做羹,为他通风报信,甚至为他以身挡剑,反正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直到他承认爱上她的那天,她长时间憋在心中的一口闷气终于得到了舒缓,心中只剩下一句,好累,感觉不会再爱了……
自此只要看见白初影,她想到的唯有虐心二字,即使他现在对她再好,也万万生不出其他绮念了。
可是就在这虐心虐肺的三年以后,白初影终于爱上了她,整天对她好的不得了,恨不得把她宠上天,她却要不得不开始思考怎样能让已经爱她如命的白初影把她给杀掉,一番努力的结果连享受几天都不行,还得在一年之内上赶着让白初影弄死她,是个人这心里能痛快的了嘛!
而最让她不痛快的就是白初影根本就不会杀她,让他动手简直就跟天方夜谭一般。
从前她一直认为花心的男人永远都是花心的,可是他让她明白了世界上确实是有一种男人,他风流不羁,处处留情,但是一旦献出了自己的心,那便是你要他将命献你,他的眉头都不会皱一下,那情至纯至真,简直可以毁天灭地。
说多都是泪,为了任务,她什么作死的事情都做过,现在却依然毫发无伤的在这里舞剑,依旧是那江湖传说中魔教教主心尖尖上的存在。她把魔教的炼丹室中各种珍贵药材和丹丸全部都砸烂毁掉,他一句重话都没说还拉着她去砸古董;她在魔教中放了一把大火,他也只是云淡风轻的吩咐人去灭火还怕她被呛到;甚至她动手杀了他麾下最受器重的,传说中与他有兄弟之谊的魔教右护法,他却连眉头都没皱过一下……
最后她真的是心力交瘁,花样作死法一点用都没有,白初影连生气都不生气,别说对她生出杀念来了,想到这里她十分不爽的扔下了手中的剑,赌气般的坐在了树下的石桌旁。
“这是怎么了?又有谁惹我们小铃儿不开心了?来来来,跟我说说,我给你报仇去。”白初影身形快如魅影,突然出现在了穆橙铃的身后,一伸手便拥住了她,穆橙铃稍稍一转头便能看见他宽大的衣袖,上好的紫色锦缎,绣着精致的暗纹。
“还不就是你!”穆橙铃在他怀里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呐,这个给你。”白初影轻笑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外形精致的匕首,递了过去,“本座说话算话,用这个往我身上捅,哪里都行,别气坏了身子。”
她是想让他捅她不是她捅他好不好!穆橙铃看着那把递过来的匕首,十分泄气的说:“你还是用它捅死我吧……”
“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的。”白初影见她没有拿过的意思于是把匕首又收了起来,语气里充满了笑意,似乎还嫌不够,最后又强调了一遍:“永远不会。”
听到此话,穆橙铃简直更加泄气了,最后一下死不瞑目的挣扎着挑衅道:“没错,这次就是我通风报信,就是我把你的行踪告诉那些武林白道让他们来杀你的。白初影,我是卧底,你懂吗?卧底!我以前天天缠着你,爱你爱的死去活来什么的都是演戏!是潜伏在你身边一直伺机而动想要一举攻破魔教!”
白初影定定的看着她,好似审视,眼睛里都是严肃和认真,穆橙铃被他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心中突然燃起了熊熊希望,说不定这次真能成了!只见他薄唇轻启,然后伸手摸了摸她的长发说了句:“乖,别闹。”
掀桌!!!
我就知道是这样!!!
穆橙铃觉得一口气梗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差一点憋死。
“那些小喽啰皆已被本座解决,小铃儿不必担心。”
根本就没在担心,好吗!?
“下次别在如此调皮了。”白初影笑意盈盈的点了点穆橙铃的鼻头,温柔道。
教主大人,你竟然管这叫调皮?!
穆橙铃已经无力吐槽,又一次体会到:好累,感觉不会再爱了……
白初影看见穆橙铃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感觉有些好笑,于是开口哄道:“前几天不是嫌无聊想回圣教了吗,明个就带你回去好不好?瞧这小嘴嘟的都能挂油瓶了。”白初影看见穆橙铃毫不客气的白眼再一次开心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春日游,碧江画舫乘风流。
近了便能看到那铺张的雕梁画柱,缀着描金画凤的宫灯,装饰华丽无比,静静的行驶在江上,碧波两岸若不是青山远树,桃李缤纷,就是繁华的城镇,多是青楼赌坊客栈酒楼,也不乏小贩叫卖声声,热闹非凡。歌台上水袖翩翩,咿咿呀呀唱着融融春光,茶楼里醒木一声响,引得说书人合扇说江湖。
此时正是煮酒温茶,结伴泛舟的最好时节,春光无限,群莺乱飞。画舫一路驶来,很是引人注目,更何况此刻那画舫之上正传出一阵动人的琴声,正是有美姬助兴。只可惜此时这美姬无人怜,曲亦无人赏。白初影看着坐在身边的穆橙铃微微皱了皱眉头,放下手中盛着美酒的琉璃盏,拾起原本放于圆桌中心的白玉公筷,为她布起菜来,白糯新鲜的鱼肉,鲜脆的藕片,红艳飘香的鸡块,都是平素橙铃爱吃的菜,可如今她却一点胃口都无。
白初影见她仍无进食的意思,开口道:“小铃儿,最近这是怎么了?可是这厨子做的不合口味?”他看了看桌上所摆的二十六道精致菜肴,凤眼微眯,接着提议道,“那我们把他杀了好不好?再换个新的。”
穆橙铃原本是因想到,离让白初影杀自己的最后期限只剩下了半月,试问对一个生命已经开始倒计时的人来说此刻怎么还能吃的下饭呢,她无比烦恼着如何让白初影动手,哪里还能有胃口。听到白初影的话才猛地回过神来,见他说要杀人就像掰个萝卜一样,依然有些不太适应,厨子至少不是那些杀人无数的江湖人士,这样无辜躺枪是有多冤枉啊,于是连忙摆了摆手道:“没有没有,这菜做的很好吃,只是我心情不好才没有什么胃口。”
“那怎么样才能让我们铃儿心情好起来?你最近好像胃口越来越差了,总这样不好好吃饭身子怎么受得了,乖,强忍着也吃一点好吗?”说着白初影又往她得小碟中夹入了一个鱼丸,耐心的哄着。
穆橙铃见他平素里总是似笑非笑的脸上现在却隐约带着几分忧虑,于是心下一颤,垂下了睫毛,也没多说什么,听话的将他夹到碟中菜慢慢地吃掉。这时白初影眼中的担忧才淡了几分,备受鼓励的又夹了很多她爱吃的菜到她面前的碗碟中。
画舫在江上行了六日,第七日终于抵达了魔教总部。说是魔教,不过是江湖上行走之人多数的叫法,魔教人自己可不会这样称呼自己,他们通常称之为圣教,圣教教徒多数擅长蛊术毒术,行事大多是随心所欲,率性而为,若被人犯,想杀便杀,是以被那些自诩正义的武林人士称为魔教。
穆橙铃却一直觉得那些所谓正派的武林白道甚是虚伪,虽然她以前也是其中的一份子。她不明白,同样是杀人,为什么那些武林白道就是替天行道,铲奸除恶,而魔教就是滥杀无辜,十恶不赦。杀人本就是错的,只不过那些正义之士杀人之前会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简直虚伪至极,她觉得还不如那些魔教人士呢。
白初影知道穆橙铃最近精神都不太好,这几日乘船赶路也有些累,便又把慕阁堂的堂主莺留派去给她当丫鬟,让莺留好好照顾她去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