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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不知发生何事,等走进一看,差点岔过气去。
原先孟桐乏了,便和孟昶在一处安睡,沉香掩了门去取衣裳,怎料回来时,孟昶已经不知去处,和孟桐躺在一处的竟是衣裳凌乱的西门岸。而如何凑巧的是,竟被华太妃和离春撞见。
孟桐睡得沉,醒来仍是头重,云里雾里,只知道她和西门岸睡在一处叫太妃和离春撞见。她当即清醒了不少,低头望见自己不着寸缕的身子,当下明白过来。
她什么话也不没说,拥被坐起,看也没看西门岸一眼,清冷的目光落在远方,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太妃,你瞧瞧她,被捉奸在床,竟还是这副目中无人的模样。”离春气得跳脚,“王爷不在府中,她就借着弟弟的名义和西门先生厮混,真是恶习难改,早就听说孟家女公子在京城就不是守妇道的人,竟是这般秉性,枉费王爷以命相护。”
华太妃冷眼旁观,在最初的愤怒之后,竟然有些同情孟桐。早年在京城,孟桐是个清傲的闺秀,独来独往,唯与姚若水有些交情,而这也是因为她与姚若麟的婚约。她与谁都说不上交往过密,却也不轻易得罪人。太妃正是看中她这般性子,觉得她是薛隐的良配,来日定能为薛家执掌中馈。可薛隐偏偏看上姚若水,从而导致姚若水逃婚,孟桐受牵连,从此名声接连受损。祸不单行,她又被劫持,连女儿家的名节也一并毁了。这能怪谁,还是怪她自己。
太妃不是不知道,当初劫她之人就是薛隐。就在她被劫的前后几日,薛隐彻夜未归。依她对儿子的了解,应是有大事要办。果不其然,之后曝出孟桐被劫,她就猜到是薛隐做下的好事。
可即便如此,太妃也不会因为她所受的委屈,而让她成为长平王妃。因为今日局势不可与三年前相比,姚若水能成为薛隐的妻,是因为薛隐的一意孤行和今上的忌惮,而孟桐却不行。
她本该是妻凭夫贵的命,却落得今日的下场。这铁口神断袁益仁怕是知道孟桐今日的下场,也会后悔当初看走了眼。说什么帮父帮夫,到头来却是被捉奸在床。
“桐儿,我不与你为难,你仍是我的义女,但你不再是长平王的侍妾。今日之事,我不会声张,你携六郎还有两个丫鬟出府,我让人给你安排住处。”华太妃看着她木然的脸,心中的气须臾间全消了,“趁薛隐出征未归,你尽快离开,否则以他的性子,西门岸的另一条腿怕是难保,你的性命更不必说。”
华太妃走后,孟桐神情俱冷,目光仍是投向远处某一点,冷冷地低喝:“滚出去。”
西门岸羞愧难当,衣裳随意一裹,下了床榻,不敢再面对孟桐。
“我究竟做了什么,你要这么害我?”孟桐声音发颤,生平第一次感到恐慌和害怕,窗外的北风怒吼,前所未有的寒冷将她袭卷。
离开的那一日,寒冷更甚。
孟桐僵硬地走着,身上裹着黑色大氅,衬得她精致的小脸惨白如雪,她彻夜未眠,眼窝处一处青黑,没有上妆的她难掩一脸的倦容。有道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原想着薛隐是她全新的开始,没想到竟是终结。在这之后呢?她不敢想。
“二娘,我们真的要离开吗?”沉香义愤填膺,“这明显是栽赃陷害。”
孟桐冷笑,“那又如何?是我疏忽大意而让人有可乘之机。我应当庆幸,撞破之人不是薛隐,否则我早已身首异处。”
“王爷何至于如此昏庸?”松香也是气愤难平。
“没有哪个男人会对这种事情保持理智和冷静。”孟桐牵着孟昶,“倒是委屈了昶儿,跟着姐姐只怕是要过苦日子。”
孟昶紧紧拉着姐姐的手,“姐,我们可以去投奔五哥。”
“休得胡言。”孟桐喝止他,“你要记住,五哥姓姚,不姓孟。”
孟昶已经世事,不再是被她百般呵护的懵懂少年,“不管五哥姓什么,他总是我的五哥。姐,天无绝人之路。”
孟桐拖家带口,带同跟孟昶同来的于良,一共五人住进了太妃为她安排的宅子。宅子不大,远离尘嚣,甚是安静。
一行人刚安置妥当,苏浅就来了。
苏浅没有随军出征,被留下来保护孟桐。正巧前几日高岭和裴哲严回来,他便去了军营,同他们相聚叙话,少不得饮酒无度,夜不归宿,连日来都在营中与裴哲严商谈兵器之事。昨日事发之时,他不在王府,听闻此事连夜入府,却被太妃严禁他与孟桐相见。
“末将失职,请夫人责罚。”苏浅扑通一事跪地。
薛隐出征前,把孟桐交付给他,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他难辞其咎。
“你走吧,我和长平王府再无瓜葛。”孟桐将他拒之门外,任由他在寒风中跪了一整夜。
隔日,裴哲严和高岭来访。
高岭和孟桐交情不深,虽一路从京城到西南数月有余,但孟桐不喜与人交谈,而她那时也不满薛隐对孟桐的态度,故而二人一直都没有亲昵起来。
“我一直不知道为何男人都会对你死心塌地。”高岭对她仍是不喜,以前是因为薛隐,现下是因为姚若麟,“薛隐哥哥谁也不要,就要娶你。姚若麟谁都愿娶,只因他要护的人始终只有你一个。如今,又有一个西门岸。孟桐,你到底哪点值得这么多出色的男人为你始终如一。以前我不明白,如今我却是有点明白了。”
孟桐陪着笑,“姑娘这是看我笑话,特别地取笑我吗?始终如一这种事情,不是为你能做多少,而是始终能相信你才是真实的存在。”
“就是你这种性子,身处逆境都能随遇而安的性子。当然,这可能会让你看起来冷漠无情,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就像之前你同我说过的,你要的只是富贵荣华,衣食无忧的生活。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是如此势利,可现实如此残酷,容不得半点虚伪。”高岭不理会她的自嘲,“你很真实,真实得让人无法讨厌你。诚然,在此之前我非常的讨厌你,那是因为你说出了我心里的话,而我又偏偏不愿承认。”
孟桐但笑不语。
“高岭,你去看看孟昶,我和夫人有些事要谈。”裴哲严没有避讳地支开她,她也没有多说,起身就出去。
孟桐眨眼,心道果然是一物降一物,高岭的野性怕是只有裴哲严能驯。
“夫人之前送到京城的香品,都一一脱手,京中贵女圈很受欢迎。”裴哲严说。
孟桐微笑,“这是显而易见的。”
“可是这银子,是给王爷还是交由夫人你呢?”
“自然是给王爷。”孟桐无所谓地扬了扬眉,“朝廷的税赋还没有着落,我在这衣食无忧,有手有脚,还能饿死吗?”
裴哲严收起往日的风流倜傥,正色道:“夫人就不想洗清冤屈吗?”
“这种事谁能说得清楚,就算我能证明自己的清白,难保薛隐心中不留介蒂。他若是能信我,我何须证明。他若是不信,我又何必证明。”孟桐不是个纠缠不清的人,经历过一些人,懂得取舍,懂得退让,懂得让自己不受更多的伤害。说到底,她到底是一个自私的人。
“裴某一向敬佩夫人的风范,宠辱不惊,在京城的贵女圈中夫人倒是难得的异类。”
孟桐不以为然,“我只是比她们更早认清女人这一生的路,侍候夫君,传宗接代,方是女人的本分。那些多余的才华,只不过是让她们能卖个好价钱。而在当日,我已经有了最好的婚配,又何须点缀。”
“夫人心中敞亮,胸怀坦荡,却少了些防人之心,否则也不置于到了今日的下场。”
“裴老板如此相信孟桐,孟桐感激。”
裴哲严却摇头,唇边笑意尽起,“裴某只是相信,能为夫人舍命的,当今之世唯薛隐一人。有薛隐在前,西门岸又怎会入夫人的眼。”
裴高二人离开后,西门岸拖着瘸腿出现在孟桐的视线内,苏浅持刀拦在门口,被孟桐冷冷地喝开。
经过两日的冷静,孟桐的愤怒没有先前的强烈,却还是憋着一口气,无从宣泄。
她把西门岸请进屋,“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跟我走,我能予我正妻之位,能予你富贵荣华,能予你忠贞不二的爱。”西门岸动情地说,“我想娶你,不想看你在薛隐身边受苦。”
孟桐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很诱人,可是我拒绝。”
“我比薛隐更能给你安稳的日子。”西门岸涨红了脸,“他隐忍多年,来日必是要篡权夺位之人,一旦他兴兵谋反,就是乱臣贼子,这是要诛九族的大罪,你还如何保你孟家,保孟昶此生安稳,你连自己的性命都难保。可我不同,我西门氏一不入朝,二不为官,百年杏林置身世外,可保性命无虞。”
“西门先生,还记得你的发妻是怎么死的吗?”孟桐垂眸低笑,“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何谈将来?”
西门岸被激得脸色发白。
“你不是想娶你。你只是想证明,你比薛隐更强。你被他废了一条腿,你心怀怨恨,你家破人亡,把一切都归咎于薛隐,你从不曾正视自己的无能,一味把责任推到薛隐身上。他是年少气盛,不知轻重,可他知错能改。可你呢,从来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那日之后,西门岸收拾行囊,不知所踪。京城西门家派人来寻,只说他再也没有回家。
腊月刚至,出征的薛家军胜利班师,浩浩荡荡的战船满载而归,薛隐立在甲板上迫不及待地寻找着思念的人儿。
她说过,会等他回来。可却不见她的身影。
“王爷。”苏浅负荆请罪,直挺挺地跪在薛隐跟前,“末将失职。”
薛隐听罢眼神骤冷,甲胄未卸,直奔城西的宅子。
孟桐正和孟昶坐在檐下看书,一人一册,悠闲自在。
薛隐抬腿进屋,铠甲轻碰,铿锵有力,“你就是这么等我的吗?”
孟桐抬眸,眸中闪过一抹惊诧,心中的热切让她倏地起身,手中的书卷掉落在地,“你……回来了?”
“我要是不回来,你是不是准备在这里过一辈子?”薛隐走进,双手握住她单薄的肩膀,直视她的双眼,“告诉我,那不是真的。”
孟桐失望地别开脸,“真与假就那么重要吗?”
“只要你说,我就信。”
“那好。”孟桐迎向他如炬的目光,“你能否告诉我,当年劫我之人,到底是谁?”
“我……”薛隐迟疑,“若是我说了,你还会同我回去吗?”
孟桐没有退缩,“只要你能亲口说出来。”
薛隐仍是迟疑,“是……”
她在等待。
“是我……”
孟桐心中的石头落地,“果然是你。”
薛隐也不再隐瞒,“当日确实是我。个中原由再说也是多余,错已错了,我已自责多年,可又有什么用,不及我爱你。”
“若是真的与西门岸有私,你当如何?”
“杀了西门岸。”薛隐这回没有迟疑,“就算全天下都耻笑我,我也不会放开你。”
“那么,真与假又有什么关系?你能如此待我,我又有什么是放不开的。昨日种种已不可更改,对或错也无从考证。你能为我豁出性命,这些名节又算得上什么。不管你信不信我,你都肯与我纠缠一生,我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孟桐从肩上拿下他的手,与他十指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