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段却不容小觑,更别说段元杰自小混迹军中,将那些刑讯逼供、顺蔓摸瓜的手段学得十成十。
那清瘦男子虽然嘴硬,抵不过两人合力折腾,最终虽未和盘托出,却也在昏迷诱问中吐出了点东西。段元杰当即顺着细查,才发现他是朱镛麾下的人,只是身份隐蔽,从未见光。
毕竟不是漠北的地盘,加上清瘦男子被捉后打草惊蛇,后面要查起来并非易事,目下还没有更多的结果。但此人出自朱家,这点确信无疑。
徐朗这回南下,明面上带着崔十三、段元杰、蔺通和易安四个人,随身的暗卫却也有三四个。当时逃跑的那俩山匪是徐朗故意放脱,派了两名暗卫尾随查探,那两人七弯八绕的一顿躲藏逃跑,最终却跑到了隔壁衍州的一处山头。
那地方距淮阳城有几百里的路,因为地方贫瘠些,这两年山匪闹得厉害。徐朗派人跟过去的那伙山匪在当地势力不小,聚集了不下千人在那里,这原也不奇怪,叫人意外的是,那些山匪虽然形貌粗陋,修山筑屋却有法度,其中人员往来,据说齐整严肃,比寻常的军队差不了多少。
山下原本是个采矿的地方,如今也都荒芜了,任匪类横行。
那两个山匪似乎并不属于那伙人,在门前被拦着盘问了许久,最后各自拿出个小小的令牌,才被人放进去。跟过去的两名暗卫觉得山里其实有不少古怪,只是不能孤身涉入打草惊蛇,便也作罢。
琳琅对这些不大通,听完了却也觉得奇怪。乱世之中的山匪很多,但很难有齐整严肃的阵仗,这地方却与别处不同,或许是跟军中有牵系?前世朱家能够迅速占领南方各处,靠的不止是手里的军队,恐怕这些流窜各处的山匪也都出了力吧?
乱世之中,对这些散落的匪类镇压未必有用,安抚收容有时却有奇效,朱家难道是已经有了此心?若真如此,那牵系可就大了。
单凭徐朗一人之力,轻易涉入其中就跟鸡蛋碰石头似的,恐怕到头来连怎么死的都没法知道。掌管衍州的节度使是出了名的缩头将军,否则也不会放任山匪横行,何况难保他跟朱家没有勾结,自然是不能指望的。
秦家虽然势大,但管的是民生民计,这等事上很难插手。若当真要查,恐怕也得上达天听才行,可那又谈何容易?且不论那木匠皇帝未必有能力查清此事,就是徐朗当真禀报上去,无凭无据的皇帝能轻易相信?
不由叹了口气。世道如此,皇帝若没有作为,臣子再怎么尽力都难阻颓势,更别说她一个闺中的小姑娘,就算想做点什么都是有心无力。
庆幸的是徐朗发现了这件事情,哪怕不能去深查,漠北军队有了准备,到时候也不至于被动了。
徐朗却没她这么多想头,毕竟不知道朱家会趁乱谋反的事情,如今也只是心里存了疑影儿,晓得自身力量有限,没打算深查。
琳琅却还是好奇,“那俩人身上有令牌,送到官府的那些人应该也有吧?”
“原本应该有,只是现在恐怕也没了。”
“为什么?”琳琅脱口问道,徐朗含笑瞧着她不说话,倒有点考她的意思。琳琅到底不是十岁的小姑娘,虽然对这些政客的手段不算狠清楚,却也能大概猜到,“如果这些人当真跟朱家有关,朱镛插手此事的时候,恐怕已经将牌子都毁了?”
“六妹妹果然冰雪聪明!”徐朗语带笑意,带着些微调侃的意思。
琳琅也不在意,皱着眉头道:“那可怎么办。”
“这事原本就查不出结果,否则朱夫人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官府那边定然查不出任何东西。”徐朗屈指扣着桌面,“不过能让你的舅父舅母心存疑虑,对朱家更增戒心,也是好事。”
琳琅有点振奋,也有点失望,趴在桌上喃喃道:“真头疼。”
“六妹妹。”徐朗忍不住伸手捋着她的额发,“这些事交给我就是了,你晓得其中利害就成,不用操心。”这样漂亮可人的小姑娘,原该无忧无虑的被宠着啊。
琳琅振作不起来,只管拈了蜜饯慢慢咬着。抱厦外传来崔十三有事禀报的声音,徐朗叫她先看风景,他出去一趟。
回来的时候琳琅已然趴在桌上睡着了,脑袋搁在胳膊上,也不怕压麻了。旁边就有小憩用的短榻,徐朗想了想,躬身将她抱起,想要挪过去。
小姑娘的娇躯入怀,他却舍不得放下了。她的脑袋这会儿就乖乖贴在他胸前,如同那天从百花山赶往淮阳城,是亲密无间的姿势。浓密的睫毛小扇般修长微翘,粉腮嫩唇,漂亮得不像话。
虽然琳琅每隔五日都来停云居诊病,徐朗还是觉得相处的时间实在太少。这会儿难得没有人,心里忽然生出贪恋,想要抱着她不松开,仿佛这亲昵的时间全都是偷来的,弥足珍贵。
在漠北的时候想着保卫家国,纵横沙场时豪气万丈,从未想过儿女私情。唯有对着她,柔柔软软的小姑娘触在心坎上,仿佛无形中牵了红线,让他流连呵宠。他想保卫这广袤的家园,更想保护这个娇嫩的小姑娘。
她渐渐的,成了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鬼使神差的,徐朗低头,在那漂亮的脸蛋上亲了一下。
和想象中一样柔软。他微微勾唇。
小姑娘睡得很乖,睫毛颤了颤,呼吸匀称清浅。
快长大吧六妹妹,长大了我就娶你,一辈子护着你宠着你,再不叫你受委屈。心里倏然变得柔软,徐朗再次亲她的脸蛋,轻轻的停留,舍不得挪开。
忽然察觉有点不对劲,他眼角余光扫过,便见琳琅不知是何时睁开了眼,定定的将他看着。徐朗这是生平头一次亲姑娘,还是趁着人家睡着时偷亲,如今被抓了个现行,当即心里一慌,想要找个由头掩饰一下。但他怀里抱着人家小姑娘还偷亲,这个怎么都抵赖不掉,总不能说脸上沾了东西,他想用嘴唇蹭掉吧?
心里慌乱到了极致,却还是要故作镇定。实在想不出掩饰的话语,他只能闭嘴,手臂有些僵,这会儿竟觉得无所适从。
还是琳琅先开口,“徐二哥,你放我下来。”她的声音和往常的分别不大,意料之外的镇定。
徐朗仿佛找回了主心骨,当即道:“怕你压了胳膊,想让你到榻上睡着。”便挪步过去,将她轻轻放下。
琳琅“哦”了一声,抱膝坐在那里。她其实也没想到这情形,原本就睡得不沉,觉得脸上有些痒痒就睁开了眼,谁知道一眼就瞧见徐朗的脸近在眼前。一个少年郎偷亲小姑娘,这举动是什么意思她再清楚不过,瞬时有些懵了。
不过她终究是经历过一世的人,行事虽然未必有徐朗沉稳,却不像徐朗是情窦初开,一懵过后反应过来如今这姿势委实暧昧不妥,先坐回榻上要紧。
徐朗瞧着抱膝坐着的小姑娘,心里虽然为情慌乱,却也不至于手足无措。他既然已明了自身心事,原本是怕小姑娘不能接受,才刻意隐藏,这会儿被发现了,反倒觉得坦然。
多年来的习惯使然,徐朗心里越慌乱行为就越镇定,当即拿了小杌子坐在她旁边,开口道:“六妹妹……”
“徐二哥。”琳琅猛然开口拦住他,心里不知怎么的就有些发慌,生怕他说出什么来。上一世识人不明为情所苦,那时候对感情早已心如死灰。重生之后考虑过将来的事,知道年纪大了嫁人不可避免,但在她的预期里,那也该是十四五岁时的事情了,到时候能避则避,若不能避,总还有四五年的时间来想对策。
来到江南后重会君煦,她也是抱着逃避的心思,想要尽早斩断瓜葛。对君煦她确实留意疏远着了,可千防万防,她怎么都没想到徐朗竟也存了这样的心思。
前世他确实也待她很好,只是她到江南后刻意疏远,渐渐就没了各自的音信。哪怕后来徐朗闯宫,她也觉得那是为了贺家和自小相交的情分,想不到别的上头。可是而今,徐朗竟然偷亲她?
从小拿徐朗当哥哥待,他在她心里跟贺卫玠并没多少差别,所以下江南的路上敢放心大胆的撒娇耍赖,情势所迫被他背着或是抱在怀里的时候也没多想,谁知道……原本还无知无觉,在发现徐朗偷亲她的那瞬间却如醍醐灌顶——
他对她的种种照拂纵容,可以视为兄长对幼妹的感情,却也可以解释为少年郎对心上姑娘的举动吧?那么前世,他也曾对她动过心思么?
仿佛有些事情瞬间颠覆,琳琅甚至不敢去相信。
也许他就只是一时兴起,并不是真的喜欢她呢?琳琅自欺欺人的想。
她对感情的事向来迟钝,前世因为恋慕朱成钰的风姿,所以能看得出他的情思,君煦那头却是后来他说清楚了才明白过来的,否则怕是会永远蒙在鼓里。
这会儿心里乱的很,比当时君煦向她表白心意时震惊几十倍。她下意识的阻止徐朗说下去,仿佛他不说,这件事就不存在一样。
可徐朗既然已决定挑明,哪里能容她逃避?算起年纪,一两年后琳琅也该开始挑婆家了,这会儿也不算太早,他自己又是十六岁的年纪,有了心上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当即握住琳琅的手,道:“六妹妹。”
琳琅若是个如假包换的十岁小姑娘,这会儿或许还能捂着耳朵喊两句“我不要听”含糊逃避过去,甚至装糊涂都行。可这会儿实在做不出这等情态,把心一横,便也看向徐朗。
四目相对,一个炙热,一个闪躲。
“六妹妹,刚才你也瞧见了,我喜欢你。”徐朗说得直白,因为声音低沉,倒也好听得很,“原本想等你长大些再告诉你,可实在藏不住……”
“徐二哥。”琳琅再次打断他,“你都说了我年纪小,这些话就别说了。”手指无意识的绞着衣襟,她的眼神里有一瞬的慌乱,随即垂下眼脸仿佛逃避,喃喃道:“我现在才十岁。”
徐朗一怔,小姑娘的反应出乎意料,不是羞涩、不是恼怒,却仿佛……伤怀躲避?这感觉一闪即逝,徐朗听了后半句,便柔声道:“我会等你长大,三年五年都行。”瞧她小兔子一样缩成一团,到底不忍心说太多,点到即止,免得吓着她,或是逼得太紧叫她难堪。
虽然无可避免的有点失落,心意已然剖白,感觉却轻松了许多。她目下对他肯定没有男女之情,他不在乎,可以慢慢等,就像等她长大一样,等她情窦开蒙时能喜欢上他。他将她珍宝一样放在心上,全心全意,坦坦荡荡,哪怕将来她看上了旁的男子,他也不至于后悔当时的隐藏。
琳琅低着头没有说话,徐朗便笑了笑,宽慰道:“瞧把你吓得,我又不是老虎会吃了你。”
“他们都说你是虎将,可不就是老虎。”
若在平时,徐朗兴许会随口说一句“那也不舍得吃你”,可目下这情形显然不合适,再单独相处下去恐怕会令她更加不舒服,徐朗虽然流连,却还是起身道:“时候也不早了,咱们下去吧。”为着缓和气氛,努力往正经严肃的话题上引,“山匪那边我会盯着,你放心。”
提起这个,琳琅那边的紧张缓和了不少,努力赶跑那些剪之不断理之还乱的心思,道:“那你要小心,朱家那里不是闹着玩的。”想了想还是决定提个醒,“总觉得朱家不□□分,徐二哥留心些。”
徐朗点头称是。
琳琅跟着他缓缓步下台阶,手指还在绞弄着衣衫,猛然想起今儿还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