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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私奔?那是什么?温华你又打断我说话!——听说不光是小阳春,好些戏班里的人要是看见有漂亮的小孩子就拐了偷偷卖掉!县大老爷打了小阳春好几十棍,他才招了,听说光是被他拐卖了的小孩子就有十好几呢!”小欣有些沮丧,“我娘听了我姨的话,说是以后再不许我去看戏了……”
温华瞅了她一眼,挑了挑眉,“你娘是为了你好啊,男女七岁不同席,你都八岁了,还整天跟人挤着去看戏,将来会不好嫁的。”
小欣涨红了脸,睨了她一眼,“呸呸呸!温华你才多大就说这种事情羞不羞!”
温华一脸的无辜,“我说什么啦?实话嘛。反正你不能为了看戏就什么也不顾了呀——”
“我哪有——”小欣嘟了嘟嘴,“可我就是喜欢嘛——温华,你说话就像我姐姐似的,老是训我!”
温华放下笔,笑了笑,捅捅她的胳膊,换来她的嗔视。
“你去问一百个人,一百个人都会这么说。我可不是在训你,咱们乡下虽然不像城里规矩那么严,但是小姑娘若整天到处跑,也会被别人说闲话的,你看……你看那个金枝,她的名声不好固然是因为脾气坏,可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整天一点顾忌也没有的到处串门子,什么脾气秉性都让人摸了个透,别人自然不稀罕她,要说她不好。可若是她不爱出门,哪怕她的脾气再坏,也只有她家里人知道,别人是不会知道的,自然就好嫁了。”
听了这话,小欣想了一会,摸摸脸,有些担忧的问道,“温华,我不会那样吧?”
闻言温华咯咯笑了起来,搂住了她,“小欣,你真可爱——!”
小欣白了她一眼,挪了挪被温华搂得死紧的胳膊,“对了,你刚才说的那个……‘四本’是什么意思啊?”
“呃——”温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想了一会儿,“好像是……把人家大姑娘给拐跑了,就叫‘私奔’。”
“为什么?大姑娘更值钱么?我姨说他们卖小孩子能得很多钱呢!”
温华嘴角抽了抽,“不知道。”
小欣叹了口气,抚着脸,“看来以后还真不能去看戏了呢,要是被人‘私奔’了,我娘不是要伤心死了?”
温华再也忍不住了,趴在被子上狂笑起来。
“温华!”小欣恼羞的扑了上去……
当晚邓知仁果真拿回来两只山鸡,宋氏将鸡宰了,炒了半锅鸡肉,分别给邓五爷家和朝英家送去了一盘,自己留下的装了两盘。
也不过是一刻钟的工夫,先上桌的那盘鸡肉就见底了,连菜汤都没了,宋氏看着一大两小三个孩子仍然意犹未尽的模样,觉得好笑又心疼,最近自家饭桌上少见荤腥,都是为了省钱给知仁办婚事,倒忽略了孩子们……她起身把另外一盘也端了出来摆在桌子上。
温华和平羽互相看了一眼,没有再动筷子,倒是邓知仁摸摸耳朵,挑了两块鸡腿肉放到宋氏的碗里,“娘,你吃。”
宋氏笑笑,倒没拒绝儿子的孝心,她用勺子盛了些菜汤和在粥里拌了拌,喂给元元,元元原本吃的没啥滋味,这会儿拌了菜汤,立刻就爱吃起来,吃了半碗以后还要再吃,宋氏怕她撑着了,抱她回了里屋,恰好温华已经吃完了,就立刻和宋氏换班,让她好去吃饭。
她找了张用废的硬纸叠了个小青蛙,还在上面点了一双眼睛,和元元一起看着青蛙跳啊跳,喜得元元直拍手。
外面传来宋氏和邓知仁的说话声,温华不由分了几分注意力,支起了耳朵——
“今天做豆腐么?”这是宋氏的声音。
“做,明天开始上午卖豆腐,下午去林子里,我和小四他们说好了,一起布置陷阱,不管抓到了多少都平分。”
宋氏明显有些心疼了,“那你上午少走两个庄子吧,其实……家里少吃一顿肉又不能怎么样,不要累着了。”
邓知仁应了两声,“没事儿,以前走镖的时候比这累得多……反正习惯了倒也不觉得多累,娘,其实现在虽然挣钱少,可是心里踏实,不像以前那样,每次出发之前都在想着是不是最后一次,总担心再也不能孝敬您……”
金枝再上门
这一天和往常的每一天相比并没有什么不同,吃了早饭就各干各的活儿,快到中午的时候温华下厨做好了午饭等着二哥、平羽还有朝益回来。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邓家小院在家家冒起炊烟的时候闯入了几位不速之客。
一对中年夫妻,男的看上去四十多岁,头发已经成了灰白色,女的也是四十多岁,身材瘦削,鼻尖和下巴都是尖尖的,细眉细眼,一副刻薄相,他们身后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蓝色葛布衣衫,还有一个少女打扮的女子,温华唯一认得的就是这女子——白金枝。
俗话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温华自是不能免俗,这几个人招呼也不打就闯进了院子,明显是来者不善,她转身就回屋告诉了宋氏。
宋氏一听是白金枝来了,不敢大意,把元元交给平羽守着,带了温华就出来了。
那中年妇人在客座上首坐下,先开了口,“我夫家姓白,娘家姓郑,别人都叫我郑大嫂,今后咱们就是亲家了,你也不用客气,叫我一声大姐就行了。”
宋氏冷冷道,“不知你是哪位?我们家的亲家一位在京城做官,另一位在郑集。小儿要娶的是郑集梁家的姑娘,金贵着呢。不知你家女儿是谁?”
郑氏眼里透出狡诈,轻轻一笑,“怎么?你们家敢做不敢认?”
宋氏心中一凛,淡然道,“不知做了何事,又认什么呢?”
“娘——我回来了!”
邓知仁挑着担子一进院子就觉察出不对劲了,以往他回来只要招呼一声,家里立即就有人回应,今儿静悄悄的,不知怎么回事。进厨房卸下担子,擦了把汗,才留意到堂屋里似乎是有人。
他越走近堂屋就越觉得眼前的人眼熟,待白金枝转过身来朝他轻轻一笑,他立时就从门边抄起一把扫帚甩过去了。
白金枝惊叫一声往旁边闪躲,将将躲过扫帚尾,她因为往前趴得太用力,于是直接扑到了郑氏的身上,郑氏“哎呦”一声与金枝狼狈的跌作了一团。
两人整理起身,金枝娘郑氏气哼哼的道,“你家还真是好规矩啊,怎么,欺负了我女儿就不想认了?”
邓知仁还以为自个儿听错了,他疑惑道,“你说什么?”
郑氏指指自己女儿,道,“不是你昨天把我女儿欺负了?别以为装蒜就能不认了!”她朝丈夫使了个眼色,白四关立即就抓了茶壶往屋外扔去,“嘭”的一生,茶壶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郑氏亮开了嗓子,“如今我女儿也算是你的人了!你若是不认,我就让这全邓家村的人都知道,你邓知仁是个什么玩意儿!”
宋氏拉住要发飙的邓知仁,冷静问道,“不知这是昨天什么时候的事?”
郑氏道,“昨天中午过后。”
“中午过后?过后多久?”
郑氏有些不耐烦的看了宋氏一眼,朝自家女儿努了努嘴。
白金枝往前蹭了两小步,眼睛直往邓知仁身上打量,“是昨天申时的时候,在林子里。”
宋氏冷冷一笑,道,“白姑娘弄岔了吧?昨儿申时前后我家儿子还在山上打猎呢,这可是有邻里同去的人为证的!”
白金枝一听这话,立即就哭了起来,金枝娘郑氏也跑到院子里大呼小叫着,里外的意思就是邓知仁做了对不起她女儿的事,如今来讨个说法,却被人怀疑她别有居心,实在是太冤枉了。
白四关和那青年也在屋里和院子里转来转去,来回的骂。
宋氏被这一家无耻之徒气得说不出话来,然而她稳定了心神,死死的拽住了邓知仁,对身旁的温华低声说道,“你去找你五奶奶,把他们二老都请来,就说有人欺负到咱们头上了,实在不能再忍,另外——把元元送到朝英家里去,让你大伯娘帮着照看照看。”
温华点点头,进屋喊了平羽抱着元元,趁着宋氏和二哥与那几个人纠缠的时候躲了出来。
她出了门,看见附近已经开始有人探头探脑的观瞧,她知道一定要抓紧时间了,不能让整个村子的人都来看热闹,处理这事一定要及早!她拿出藏在袖子里的姜往眼皮上抹了抹,眼泪唰的就流了下来,嘱咐了平羽几句,就加快脚步往邓五爷家赶去。
跑到邓五爷家里,温华在门口喊了两声,听见有人叫她,立刻就扑了进去,“五爷爷!五奶奶!白家那帮人上我们家闹去了!呜呜呜——”
邓五奶奶吓了一跳,见温华哭的凄惨,平羽抱着元元在一旁板着脸生气,忙问:“这是怎么了?别哭别哭,慢慢说!”
“他们诬赖我二哥,非让我们家娶她!把我娘和二哥堵在家里不让出来,我二哥才不喜欢她呢!”
邓五奶奶听得头晕,“你慢些说,这个‘她’和‘他们’都是谁?怎么回事?”
温华擦擦脸上的泪,可眼泪还是继续往外流,“刚才白庄的金枝和她老子娘还有一个哥哥来了我们家……他们一来就说我二哥昨天欺负了金枝,要我二哥娶她……我二哥说没有,又对了时间和地方,都不对……昨天申时的时候我二哥根本就不在林子里,而是在山上……有一起打猎的可以作证,可白家的那个金枝非说是二哥欺负了她……白家的人就在我们家闹了起来,我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有了看热闹的了……”
邓五奶奶和邓五爷相互看了一眼,道,“好孩子,你别哭了,来,擦擦泪,咱们先把元元送到你大伯娘家,再去你家。”
邓五爷和邓五奶奶来到了宋氏家里,白家母女正在吵闹。
白金枝在屋里捂着脸,也不知是真哭还是假哭,郑氏盘腿坐在院子里的石碾盘上,手里挥舞着一条翠色的帕子,指天咒地的谩骂。
五奶奶上前介绍了自己的身份,才换来郑氏轻轻一瞥,五奶奶劝郑氏道,“金枝她娘,你就不要闹了,不管这事儿是不是真的,你这样闹,金枝的名声不坏也得坏了——”
不待五奶奶说完,郑氏又是一阵哭号,“我可怜的女儿啊——你怎么就那么让人欺负去了呀——”
五奶奶有些焦急的看看院外墙头上晃动的人影,这事情看来无论如何也遮不住了……
“温华!温华——”
温华抬起红肿的双眼,看见对门的小欣朝她招手,她来到院子门口,小欣拉着她的双手轻轻问道,“金枝说你二哥欺负她是昨天的事?”
温华点点头,看着她不说话。
小欣见她眼红红的的,连忙说,“我姐姐让我告诉你,前天金枝一大早就来了,在素娘家待了好久,我姐下午给素娘送鞋样子的时候还看见她呢。你可别说是我们家说的,素娘她哥凶得狠。”
温华吸了吸鼻子,“知道了,谢谢你,你快回去吧,当心连你也被她们骂。”
“哎——”小欣既想留下,又怕真的被那几个状若癫狂的疯子骂道,略微一犹豫,便对温华嘱咐道,“你也要小心些,离她们远些。”说罢就回了自家院子。
这么一会儿功夫,昨天和邓知仁一起去打猎的众人都被找来了,都道昨天邓知仁是和他们待了一下午,从中午开始直到日薄西山一直没有分开过。
然而郑氏却几次打断了他们的话,哭闹不休,只道要邓知仁负责。
众人被她弄得恼火,摩拳擦掌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