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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远听出她话里的一丝为难,“姑娘……可是有什么顾虑?”
温华叹了口气,“他既然见了你们,若放了他,他回去定然是要把这边的情形说出去的,可是若不放他,却也没有地方安置他,毕竟总关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儿,何况这韩有桂若是失踪了,岂不是直接告诉他们,他们的疑虑确有根据么?收拾掉一个韩有桂,还有李有桂,赵有桂……总之,这事儿得办得周全些。”
“这人心思狡诈,若放了他,定要惹出祸事!”
温华观看秦远神色,心知他必有对策,便直言相告,“我也是有这顾虑,放或不放都麻烦。大管家您怎么想?”
“其实……这事儿说起来还需稳中求,姑娘您如今的户籍不是在邓家么?能拖一时是一时。就像您说的,四老爷那边先寻人去探探底,却不是只为了六姑娘和七姑娘——看看能不能从商行那边找找路子,让他无暇顾及这边,等八月办了喜事,他就是想做什么也要有所顾忌。”
温华明白他所说的,只是心里并不确定,“如今我虽然在户籍上是邓家的女儿,可他们若一口咬死了说我是被拐带的……你也知道那些人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秦远略微思索,“既然只是派人过来找寻,便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姑娘的真正行踪,这些日子姑娘在家里且忍一忍,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吧?再说他们即便找上门来,咱们咬死不松口,他们也没别的法子,在这京都首善之地,他们必不敢轻易动手,不过是惊弓之鸟罢了,惟恐咱们这边儿翻旧帐,所以才想要先下手为强。”
这话说得有理,温华暗暗点头,“那就有劳大管家了,”她停了停,又道,“六姑娘和七姑娘的事不急,先打听打听她们的景况,若真是过得不好再做对策,跟在自己的母亲身边,总比依靠我这个素不相识的姐姐要强些……韩有桂么,就先关起来吧。”
秦远见她面露怅然,以为她于心不忍,便道,“这韩有桂不过是个小卒子,姑娘慈心,倒也不难安排,不妨先把他送到庄子上,着人守着他,不让他跑了就是,等事情过去了再看怎么安排他,您看如何?”
温华点点头,忽然想起来什么,微微放松向后靠了靠,道,“幸亏这院子当初买下来的时候契约上写的三哥的名字,不然到了这会儿可就是一个大疏漏。”
秦远捋了捋自己灰白的胡子,道,“四老爷那边儿说不准还真要去官府动动手脚,要从这宅子上头查却是白费力气的,只要拿不到实据,他们也不好轻举妄动,然而官府那边咱们还是要有所准备。”
温华点点头,“的确是这样。再问问那个韩有桂,四老爷如今都和什么人来往,在京里做生意总要有所仰仗,知道他的靠山是谁,能绕便绕开,绕不开的也不至于得罪。”说到这儿,她又叹了口气,“这样纠缠不休,实在令人生厌。城北的庄子上有消息么?颜先生还没回书院?”
这件事不是秦远管着的,因此他叫来了候在外面的管事。
管事算了算日子,“城北的庄子上每五天来报一次信儿,下回再来是后天,今儿派人去问也是一样的。”
温华沉吟不语,突然道,“东边儿隔墙那座宅院还没人买是吧?”
“是,听说他家出的价偏高,只是那宅子年头多了,都是旧房子了,再加上没有井水,因此来看的不少,却一直没卖出去。”
“你去看看,商量下价钱,合适的话就买下来。”
管事应下了,正打算退下去办事,温华笑了笑,又说道,“尽快找人在东墙上做一道门,连通两边的院子,做得隐蔽些,别让人轻易看出来。另外安排下去,我今天下午出城。”
秦远瞅着温华没有说话,待管事离开了,才开口,“姑娘?这是……?”
温华道,“先找人收拾收拾,大管家,委屈您暂时搬过去住两天,我院子里有个丫头,面貌有几分像我,个头儿身条儿也都相仿,让她住在后边,四房的若是再找上门来,您就说那是您孙女,让那丫头半遮着面说两句,只是别让他们看得太清楚,也别让他们察觉出这两边儿院子是一家。我去城北的庄子上待两天,尽量快去快回,你让人把挨着我的院子收拾出来,兴许能请回来一位贵客呢。”
秦远明白了。
终见心上人
事不凑巧,温华赶到城北的庄子上才得知元真带着颜家五姑娘去了鸿泉女书院,要过几日才会回来。
元真在庄子上踏踏实实地养了一个冬天,身体好了许多,只是大夫仍坚持让她再调养一段时间好却掉病根儿,否则病情反复只会愈发的不好治,元真思虑再三,接纳了大夫的建议。
温华也不清楚元真得的到底是什么病,私下里问过大夫确定不会传染后她便不再多问,只是每隔些时日便带着补品亲自过去探望,而她不再去书院的决定也是问过元真之后才确定的。
听元真手下留在庄子上的管事说,临近开学,她不放心五姑娘,便亲自领着五姑娘去书院了,想来总要两三天后才能回来。
温华失望之余,只得将庄子上的事情简单梳理了一番便打道回府了,并没有在庄子上过夜,只是嘱咐管事等颜先生一回来便派人给自己送信。
回城的路上,看着道路两旁的农田,她暗暗琢磨秦家四房,对方明显是不肯善罢甘休的,只是不知道对方下一步会怎么安排,她找的替身不过是一时之策……其实,想一想,请求元真帮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虽然以后她要嫁入颜家,可这么一个把柄握在别人手里,尤其元真和颜家的当家主母关系并不融洽,处理不好容易埋下隐患……真是愁人。
不过这一时半会儿找不着元真,倒也断了她的念想。
一路无话,眼见着永宁坊就在眼前,她多了个心眼儿,提前遣了两个机灵的媳妇子先去家门口探探情形,若是一切如常再进家门也不迟。
然而幸亏她有此安排,未几,便见先前派去的两人步履匆匆的回来了,滴珠传话让那两人靠近车前回话。
这两个媳妇子原本就是在秦家大房做事的家生子,长大后仍然嫁在秦家,爹娘公婆也都是从晋州走出来的老一辈儿的家生子,自然和后来买来的那些仆婢不同,因此温华每次出门,多是安排这些人跟随她侍候。
这两个素来是极伶俐的,其中一个穿着绿袄的道,“家里大门前围了好些人吵吵嚷嚷,我们拐到后门去瞧了,也有六七个守在那里,凶神恶煞的,好不吓人。”
温华眼中怒色一闪,微微掀开帘子,问道,“可看清楚了么?是什么人在闹?”
“一开始并没有看清楚,只三台轿子停在门前,轿子里的人没有出来,两旁不少男女伺候着,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在门口和秦二管事、曹管事说话,强横得很呢!周遭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后来曹管事家的瞧见我们,便遣人将我们领到了后街的饭馆里,她是家里的老人了,从前在老宅的时候亦识得不少人,她说来的那几台轿子蹊跷得很,尤其围着中间轿子的两个媳妇子忒眼熟,像是原先伺候过苗姨娘的两个,曹管事家的说他们一过午就来了,纠缠着非要见咱家管事的,原本周围并没有什么人,只是后来不知怎的竟有那么多人围观。偏偏大管家出门办事去了,那些坐轿子来的便非要见主子,说要是主子不在,就让大管事出来回话。”
温华皱起眉来,对方的动作好快!
“他们没道明身份么?还说了什么?”
另一个细眉细眼的媳妇子见同伴面露怯意,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他们倒是送上了拜帖,说是四老爷家的女眷……”
说着又瞄了一眼同伴,那绿袄的媳妇补充道,“至于究竟来做什么,倒让人看不明白了,并没有一般客人那般和和气气的样子。”
一时间车厢里静悄悄的,回话的媳妇子有些不安的挪了挪脚尖,往旁边儿同伴那里飞快地看了一眼,见对方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的不动如山,便也长吸了一口气,继续垂首立在车前。
温华终于开了口,“我有些乏了,就近找个清静地方歇息一下吧。”
一行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在自家宅院附近找了座茶馆,要了个包间,令人守在外面,温华便带着几个丫鬟进去歇息了。
当然,她也没有忘记再派人前去探听,然而带回来的却不是什么好消息——围在前后门的那些家伙依然没有离开。
温华心里恼得不行,渐渐烦躁起来——有家归不得,真是莫名其妙!
她心里着急,面上却不显,习惯性的一搭手,摸了摸指间那枚点翠的金指环,心里一动,找店家借了纸笔写了张短笺,招呼滴珠过来交代了几句,又打发了两个人跟着她一起出门了。
她耐着性子等了半个多时辰,直到又换了一壶茶水,才听到包间外传来男子的说话声和叩门声。
手脚麻利的将头顶的细纱烟水盖头放下来,挡住额头和眼睛,她挺直了腰背,调整好呼吸,嗓音清亮不失柔润,“请进。”
颜恕的脚步有些匆忙,打从一进门便专心留意包间里唯一坐着的那个姑娘,他走了两步站定了,隔着一张八仙桌细细瞧着温华,虽然看不到她的神色,但从她柔和的唇角来看似乎情况还好,于是紧绷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再打量了一眼,便定住了视线——今日温华一身葱绿配鹅黄的装扮,衬着她象牙般的肌肤娇娇嫩嫩的好似能掐出水来,尤其搭在桌边的那只手掌,白生生的肥而不胖,丰腴有度,尖尖的指端留了不长的指甲,指甲染了淡淡的胭脂色,只在小指上套了枚细细小小的点翠金指环,那翠色虽只有米粒大小,却绿的恰到好处。
只这一眼,颜恕便挪不开眼了,瞧着那只手似乎只有一瞬,又仿佛过了万年,心里只觉得一片酸软,视线慢慢上移,瞧见那粉粉的唇羞涩地抿了抿,立时恨不得将她额上盖着的细纱盖头扯开来细细观瞧,可是一想到这屋里还有别人,便又觉得那细纱盖头委实太短了些。
温华被他这样盯着,竟觉得有些脸热,掩饰的低了低头,随即站起身来,大大方方的福身道,“春泽哥哥,有礼了。”
听见温华软软的声音叫自己“春泽哥哥”,颜恕心里那块儿酸酸软软的地方便涌进一片欢喜,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通通通”的跳着,跳得那么有力,几乎快要跳出来了,他强忍住激动,低声回道,“温华妹妹有礼了。”
这一张口,却不再是童声,沉郁的音色仿佛丝绸划过肌肤,温华被他变声后的声音吓了一跳,心里一哆嗦,捂着心口闭了闭眼,暗道,真是妖孽,没事儿生得这般的好嗓子作甚?
“咳——!咳——!”
不等颜恕还礼,他肩膀上方突然露出一柄折扇,向下轻击两下,转出个人来,挑眉拍拍他的肩膀,朝着温华粲然一笑,“邓家妹妹,别来无恙?”
温华一愣,见这少年眉目如画,衣饰华丽,通身的气派,却是三哥提起过的那“瓷猫儿”楚濂,因从未正式介绍过,他又是这般突然冒出来的,温华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称呼他,便只笑着福身道了个万福,又请二人坐下,抬头见滴珠跟在后头进来将门轻轻虚掩上,便转而看向颜恕。
“这家茶楼的茶水不算顶好的,茶具却有些意趣……”说着,她咬着下唇,眼角瞄了瞄楚濂,为难于不知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