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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有点吃惊,这个女孩子总和别人想得不一样,又问:“为何会到处走?”
红袖没有看他,对着远方笑了,仿佛已经去向很远,她说:“可能是为了各地好吃的好玩的,也可能是为了找一条没有方向的路,没有理由。家里头肯定不会同意,但是我会让他们同意的。”
“一个人吗?”
“如果能有人陪着当然最好,我也想要有人给我打点好住宿、吃饭、赶车这样的事,能舒舒服服地出游最好不过了。”
“你说的是奴仆,我说的是朋友,一个人出游会寂寞。”
“哪有这样的人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责任,志同道合的人不好找,不过我会常常去看你们这些朋友,这样寂寞也有休息的时候。”红袖笑嘻嘻地看着安少君,道:“到时候你们管我吃管我住,陪我玩,谁也跑不了。”
安少君也笑了,到底是小孩子,只会想着玩,看来她刚才说的只是小女孩子胡思乱想,便道:“不用你到时来看我,现在你就在苍宋,放假时我陪你到处看一看,也会有更好看的焰火。”
“好啊,反正这两年都不能回家,放假的时候就去找你们。”
“我们?”
“慧恩和花灵啊,她们家也在定州,你不是从前就认得花灵吗?对了,你为什么总问花灵叫灵姑娘?”
“我们的父母是旧识,故此见过几面。”不知道为什么,红袖觉得他的声音变得又淡而有礼了,难道他和花家有过节?不会吧,花灵对他的样子蛮有好感的。
“到时候大家一起去玩,人多热闹点。”
“再说吧。不是要下山吗,该走了。”
“好吧。”
红袖和安少君一起练武的时候发现他严重地表里不一,看起来谦谦如玉的小君子,竟然武艺高超,出手一点都不含糊。自己正式开始由封夫子传授剑法,得知自己根骨不差,但是因为半路学武,可能终生无法达到最高境界,她也不难过,照样学的有滋有味,心平气和地,一天天地进步,到入了冬,已可以和其他师姐一相高下。
心有思
怀玉学府的书阁阁主叫林润之,在当世人眼里就是个异类,从小就表现出了对书籍的狂热,进了怀玉学府求学后就再也离不开了,做学子满十年打破了怀玉学子求学最长年限纪录,最后又留任怀玉做了夫子,可又不传授学子功课,只是守在书阁,恨不能把全部藏书都熟记于心,几年下来,倒成了最有资格做书阁阁主之人。所以当红袖偷书偷得正溜的时候,林润之也逐渐发觉自己的宝贝好像隔三差五地会出现错位现象,某一日他正坐在三楼窗下苦思为何书籍会变乱这个问题时,红袖恰好翻窗进来,没想到窗下会有人,一脚踩在他身上,一大一小同时哀叫,看到被绊倒的红袖掉下来的《神女列传》,林润之几月来的疑问也有了答案。
什么都顾不上的林润之最先做的事就是把书捡起来,抱在了怀里,仿若至宝,看书没有什么损伤,才问红袖:“这位学子,你是哪位夫子的学生?怎么如此莽撞,偷书看不要紧,把书搞坏了怎么办?”
红袖打量了林润之一下,气质如水,一身夫子白衣,衬得分外良善,听他言语,也并不怎么责怪自己偷书之事,看来也是来借书的一般夫子,先行了礼,便求道:“夫子,我只是想多看看书而已,求夫子不要声张。”
林润之爱书,对喜欢看书之人也多有宽容,见她不想说,也不强迫,道:“学府的规矩你也知道,以后不可如此,你也太顽皮了,这是三楼,你怎么上来的?”
红袖不忿:“为什么只准夫子来看书,难道学子有好学之心也不行吗?这规矩是谁定下来的?”要不然自己也不会被逼成了小偷,不对,小偷太难听,应该说是雅贼。
林润之抚平手中书页一角,想起自己当初也是万分不平于此例,笑道:“其实各夫子授课之余会把相关的书籍分发给各学子观阅,不允许学子私自来书阁,是怕阁中杂书太多,学子们会心有旁骛,不能专习求学。你如真想来书阁借阅,得让院长同意才行。”
有门,走后门。红袖心中一喜,这夫子人挺好,挺上道,对他说:“谢夫子指点。”便又翻窗而下,把林润之吓了一跳,从窗户上往下看她有否受伤,只见红袖已如飞鸟穿花而去。
这便是轻功吗?难道,会是她的弟子?不会,她的弟子怎么会来看书,她是最不爱看书的啊……林润之思绪飘开来去,忽然想起刚才那女娃说谢谢自己的指点,他有指点她吗?
红袖走在学府正中的大路上,来回走了几趟,一直下不了决心去找院长,来怀玉大半年,一直没有再见过那个老院长,听说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游历,只有现在,也就是冬天才会回来苍宋,外面的冬天都不如苍宋暖和。
不知道院长还记不记得她,应该记得吧,赵掌柜不是说爷爷认识他嘛,还和他通过信的。不过为了看几本书就去走后门太小题大做了吧,算了,以后还是偷偷去看吧,大不了不看。
当红袖再次翻窗去书阁时,又遇到了林润之,不如说林润之是有心在那里等着的,除此之外没有再遇到别的夫子,不过林润之没说自己就是阁主,红袖自然从没有注意过书阁阁主的名字,只以为林润之是个一般夫子,没办法,学府这么大,能记住自己这一届的夫子姓名就差不多了。林润之倒是从她身上问出了教授武功的是封柔雨,不禁惊喜,他惊喜的表情让红袖猜到了一些事情,故此也不怕林润之会把自己偷书看的事情泄露,更放心大胆地继续拿书看了。
于是,两人渐渐熟识起来,红袖不客气地问他叫林书呆,因为他每次都只会问红袖“你的夫子好吗?”这之类的话,喜欢人家干嘛不去追,在这里呆相思有什么用,林书呆只说:“你太小,不要胡说。”有次被红袖缠不过,讲了为什么会在意封柔雨,竟然很简单的一件事,有次他偶然到后山去,碰到封柔雨在林中练剑,长年在书堆中浸泡的他,哪见过那样的风姿,呆愣之余,居然一脚踩空,差点从山坡上滚下去,在惊呼中被封柔雨提气飞身过来救起,至此为佳人沦陷,但佳人在救起他后说的一句话让他沮丧不已:“看来读书多了并没什么用处。”
这确实象是封夫子会说的话,一语中的啊。
红袖认为这两人不太般配,封柔雨名字柔弱,实则刚强,林润之一个书生,他们要是在一起,那是谁照顾谁?古人就是因为平时见识少,所以会发生一见钟情的事,哪象现代世界,人口爆炸,一天要见上万把人,早看花眼了,一见钟情这种事发生的机率几乎为零。不过林润之看在封柔雨的面子上对红袖偷拿书看不管不问,这个福利红袖还是要的。
在红袖学武偷书期间,其他几人也没闲着,柳慧恩已成这届女学子中最为出色的一个,学有专攻,诗文考校次次为优,甚至已超上届女学子。花灵小小年纪,已是乐府堂堂主孟丝丝入室弟子,孟丝丝就是入学考校时那个美女。李妍馨体弱,常缺课,但心思巧慧,已少有人能敌。卫妍的菜做得是越来越好,红袖最亲近与她。莫语冰受平日红袖异想天开启发,开始设计起服饰来,因是冬日,红袖最近又讲了手套的样子,莫语冰又给每人做了一副棉手套,并用兔毛装饰边口,可爱又实用,实验成功,红袖又让她多做了几副,选了相衬的颜色送给关系好的几位女夫子,封夫子倒是为了这副手套放了她几天假。看来无论何时,给领导上货都是行之有效的啊。
苍宋冬日再不冷,也很有冬天的气氛,这一日天很阴,象是要变天,上完主课,红袖的脸也随着天气开始阴了起来。梁老夫子最近尤其来历,难道是怕年假前的考校成绩不好丢他的人吗,干嘛总是挑人毛病,成天死背人总有烦的一天,红袖觉得自己的耐性快到头了。阴着脸去吃饭,连安少君叫她都没听见。回到寑房想睡一会儿,隔壁花灵却开始弹起幽怨的琴声,她只好起身告诉花灵那是怨妇的专利,提醒她才十三岁,没事不要把自己搞得跟提前进入更年期一样。花灵没听懂她说的希奇古怪的词,不过也懂她的意思,哇的一声哭了,反把红袖吓一跳。
“好了花妹妹,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刚才被梁老头训了一顿有点烦想睡觉,真不是嫌弃你的琴声,别哭了,我错了还不行?”
柳慧恩几人也听到声音,纷纷过来查看,听这意思象是红袖不知怎么得罪了花灵,都劝慰于她,问起情由,花灵抽抽答答地说:“红袖姐姐,我不是怪你,我……我就是想不通,少君他……安少君他为何一直不怎么理我,明明,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他对着红袖姐姐就好好的,对我就冷淡淡地,我不知哪里错了。呜……”
原来这样。
红袖无语,她也不知道啊,那个少年看起来恬淡无害,可是挺深沉的,安慰花灵说:“可能他就是这样的人吧,我们是因为常在一起习武,所以打交道多,我看他也不常跟别人说话的。”
“不是的,以前他会叫我灵儿妹妹,还带我去玩儿,没有人比他对我更好,可现在他一口一个灵姑娘,哇……”
“不就是个称呼吗,有我们几个人叫你灵儿妹妹,稀罕他嘛?他不理你,你也不要理她,这样吧,年假的时候我天天带你去玩,还穿男装,行不行?”红袖赶紧承诺。
“是啊,灵儿妹妹,咱们几个都陪你去。”花灵年纪最小,确实被几人一直当妹妹来保护的,小美人梨花带雨,感激地望着她们:“真的可以穿男装吗?”
“当然能,保证你有不一样的快乐感觉。”
花灵擦擦眼泪,抽泣着:“那好吧,不过我现在有点饿了。”
柳慧恩把她扶起来,替她整整衣服,怜惜地说:“以后别这样了,这么小年纪想这么多干嘛,你想吃什么,让卫妍帮你弄点好吃的。”
红袖插嘴:“闹了半天,我也饿了,我中午光顾着生气,没吃饱。”
卫妍笑道:“就你爱吃,说吧,你们想吃什么,说得出我就做得到!”
“这么自信?”
“放马过来。”
红袖想了想,说:“我想吃火锅,而且要鸳鸯的,最好是芝麻酱调味,有鱼有虾,肥羊肥牛切片,素菜要鲜,果汁果盘。”
卫妍一愣,什么东西?
红袖只好再翻译一下:“就是你们高唐说的打边炉,中间一个锅子,人都围着锅子坐,涮肉吃。”她在书阁里看到过高唐的风俗介绍,看到那里人吃这个早就惦记着了,冬天吃火锅,真是爽啊,好几年没吃过了。
“那什么是鸳鸯的?”
“锅子里分两格,一格辣,一格不辣啊。”
“就你会搞怪。”
“就说做不做得出吧。”
“现在吃肯定是来不及了,光准备材料就得半天,你和灵儿现在只能随便吃点垫垫,还有你说的鱼啊虾的这里恐怕不好找,学府里哪会有这么全,鸳鸯的也做不成,咱们几个人有几个吃辣椒的?”
“不辣也成,那就晚上吧,我快等不及了。”
“最后一点,你得来帮忙,想要吃好的,也得付出代价。”
“没问题,咱们都上。”
太好了,晚上吃更有气氛啊。
花灵这时怯怯地说:“我可不可以多请一个人?”
不用说出来大家都知道要请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