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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话
红袖当然不愿留下来面对将要进来的几个女人,太后一直为她不喜,烟烟公主是个极品,秦如玉与她相克,木婉清,木婉清本与她交好,此刻身份尴尬,总之,她无法出现在人前,何况表面上她还是个生死未卜的遇难者。
原来她混了这么多年,居然混到如此落魄的地步,黑户!简直太丢人了。她郁闷地对安少君道:“你也别死了,一死就成了黑户,象我这样,连人都见不得,真让人不爽。”
安少君道:“黑户?呵,这样形容咱们以后的日子倒也形象。若不是你担心的事太多,咱们也用不着把事做得如此周全,当初你若直接做我的王妃,也许事情会简单的多。”
他说的没错,她担忧的事太多,一会儿是这个,一会儿是那个,永远顾此失彼,倒不如痛痛快快地率性一回。
“啊,差点被你绕了过去,这么说来你如今这些不得已还都是为了我?若不是当初有人放火烧了原园想要害我,我哪会跑得远远的?到现在也没个结果,成了桩无头公案。”说完红袖瞄他一眼,背过身去给自己易容,她还得回去露露脸,不然药叟会当她是失踪人口。
一说起这事她就恨恨的,就是从那以后两人变得聚少离多,一直以来,她对安少君的能力都很佩服,在这件事上却很失望。她本想问是否他将原园复建,可建得和原貌一样又能如何?那些火难的记忆不会为此消失。
安少君走到她的身边,眼带歉意地道:“我都明白,故而从未放弃过追查此事,前些日子才有一点眉目,你没来之前我以为没有机会告诉你了呢。”
她没有为有结果而开心,咬着牙问:“结果如何?”
此时外间太后等人又唤人来催报,等候太久,已有不耐。
他只得轻吻她一下:“都说了才有眉目,晚上细细讲给你听,容我见一见母后,好不好?”
她没兴趣听母子二人演戏,便拽拽地道:“批准了。”
说完忍耐着好奇心,回自己的房间去。
林桑却等在她的房间,一见就跳上来:“冷公子,你去哪了?我师父开了药方,正和那些御医们在研究,还说要见太后。”
这小子不去药叟身边呆着,老粘着她做什么?
“王宫就是不错啊,景致风流,空气清新……”
林桑无比羡慕她:“早饭你也没吃就去转?我也想去,不过师父不让我乱跑。”
“你说师父他开了药方?”安少君又没病,开了方子又有何用?如果依他的计划,那么药叟不是很无辜,还得担责任?看来得提前安置好这二位。
在她吃饭的档儿,林桑眼巴巴地看着她,半天和她商量:“冷公子,我也想去转转,带我一起去吧!”
林桑是个可爱的小孩,她不介意带着他游玩一下王宫,昨晚没怎么睡,她也不觉得累,左右无事,她现在就开始王宫一日游吧。
她后悔没向安少君要个腰牌通行证什么的,王宫不是能随意走动的,未出万朝殿的范围,二人便在一条回廊前被禁卫拦下盘问,正与禁卫纠缠时,木婉清与秦如玉一前一后从回廊那头走了过来。
木婉清在前疾走,秦如玉急行两步追上前去,拦住她道:“木妹妹,你不能走,王上他病重在身,你要体谅他,待会儿太后出来……”
木婉清扯掉她紧抓自己衣衫的手,低头道:“别说了,我要回去了。”
“待会儿太后出来,王上一定会见我们的。那个烟烟公主不是也没有进去吗,你别生气。”
原来安少君只见了太后一人,其他女人都被挡在外面。红袖听了暗暗发笑,正盘问她们的禁卫也停止问话,几个人不约而同地看着她二人。
木婉清扭身欲走却看到有人,一时更是下不来台,红着脸道:“秦姐姐,有人呢。”
秦如玉气不打一处来,冲着几人道:“看什么看,你们几个哪来的?”
禁卫们估计认得这个大小姐,低下头不敢言语,红袖不欲和她正面打交道,也别开眼光。只有林桑,他因为昨天就见识过秦大小姐的威风,所以一见她便躲在红袖身后,偷偷地探出一点头。
秦如玉怒气未消,见林桑躲她便指着他道:“我见过你们,昨天不是在那堆大夫里吗?哦,原来昨天王上留下的大夫便是你们,不给王上好好治病,在这里干什么?见了我又躲什么?”
一个禁卫上前禀道:“他们便是昨日王上留下的大夫的徒弟,适才是想要离开万朝殿,我等正在盘查。”
“知不知道你们以为自己是什么身份,敢在王宫里面随意乱走?”
红袖就知道,这个秦如玉是个被人惯坏的大小姐,出口便伤人。
木婉清劝道:“咱们还是走吧,茑儿还在宫外等我,秦姐姐,我知你是好意,可是万事莫强求。”
秦如玉很生气,也带着些无力伤心,无论她怎么努力,父亲都不愿意送她入宫,还让她看清楚木婉清的下场,说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女儿守活寡。可她不是木婉清,若那时是她做七王妃,那么现在一定会入主王宫,而不是现在打着帮姐妹的名号才能进宫。她日日陷在极度煎熬中,有时厌倦自己无休止地爱着无望的人,转身又为了能见到王上一小会儿而兴奋好几日。
“木妹妹,我们回去,王上说不定已经见完太后……”
木婉清彻底无语,秦如玉的心思她明白,当初与七王子成亲时,定州无数少女芳心破碎,秦如玉最受打击,几乎没与她断绝来往。到后来看她并不受宠,甚至是遭遇冷藏,秦如玉才又与她回复了邦交。她充其量只是冷静之余有些小小的幻想才会跟着来,眼前的这个秦如玉却是完全沉浸在幻想之中无法自拔,还当是个没有人知道的秘密。
木婉清看着秦如玉也有种怒其不争的感觉,究竟怎么了,都要去喜欢一个不可能的人,她与秦如玉有何区别,不过是她自视清醒而已,可真的清醒又怎会愿意为之付出这么多?
拉扯半天,她只得硬着心肠道:“秦姐姐,过几天我就要走了,离开这里,到时就不跟姐姐作别了。”
秦如玉愣在当场:“你说什么?”
“我要到边关去,那儿才是我真正长大的地方,京都居,大不易,父亲他老人家也已同意。”正因为如此,她今日才会一时冲动想要见到安少君,不能与他在一起,那么起码告个别,她从来不想给他添麻烦,不过就这么点愿望看来也不行呵。
秦如玉接受不了这个消息的打击,她要走了?怎么可能?“王上他还在病中,你怎可以走,应该陪在他身边啊!”
“秦姐姐,王上的病拖到如此地步是为了谁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妹妹这一去不知何时才会回返,你要保重。”
说完趁着秦如玉呆愣之际,她快速离去。
红袖在旁边看得入神,林桑问道:“刚才走的那位小姐她哭什么?”
“哭了吗,女人真是可怜。”她看着木婉清离去的方向叹息,也不知道安少君当初是如何对她说的,居然让这个女人甘愿自毁名节,要知道,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光明正大的嫁人了。
那边秦如玉已经缓过劲来,听到她说可怜,马上冷声问道:“你说谁可怜?!”
红袖只得指指木婉清的离支的方向,自从昨日安少君说从声音上听出来是她后,她就在想以后扮男装时少开口,免得被人认出来。
秦如玉没打算放过她,逼问道:“你一个小小大夫,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可怜,叫什么名字说来听听。”
糟,这位大小姐可是知道冷少言是何人,怎么办,她说些什么好?但见秦如玉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便低眉顺眼地拱一拱手,粗声大气地道:“在下林少言。”
刚听到林少言这个名字的时候秦如玉有点恍惚,差点听成冷少言,不由又想起了害王上生病的赵红袖。这人姓林,叫什么不好,偏偏叫少言,狠狠剜了红袖两眼,发现他的长相有些说不出来的熟悉,仔细看又觉得不象。木婉清已经走了,她再留下来也是无事,只得跟在木婉清后面离去。
送走这么一座尊神,红袖长长出了口气,什么王宫一日游再也顾不得,带着林桑返回住处,一路胡诌为何自己说姓林而不说姓冷,去看药叟和御医们商量得如何。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还没等她摸去万朝殿,安少君已到她的住处来。明亮的月光下,他露齿而笑的样子要多迷人有多迷人,她歪着头上下打量了一遍才道:“这么帅的男人居然是我的,唉,以后我要小心天怒人怨才行。”
安少君差点跌倒,搞不懂她在想些什么古怪念头。不过她说他是她的,这种话怪是怪了点,还是蛮顺耳顺嘴的。
“来,带你去一个地方。”
“哪儿?说起来你该给我个腰牌什么的信物,白天可以在宫内畅通无阻,今天我去外面转悠的时候,居然连万朝殿都出不去,没劲。”她说着说着抱怨不已。
他为她披上件外衣,拉起她的手,带她跃上重重宫殿,向远处掠去,在风中他的声音传来:“宫里有什么好玩的,呆会儿咱们去的地方你一定喜欢。”
瞧这方向,竟是往原园走呢。越往前走,红袖越敢肯定,远远地能看到那坐后来堆起的假山坡。
站在新原园的墙外,安少君看着她,有丝期待,期待能看到她惊喜的表情。
她摸了摸围墙,没有什么大的反应,惊喜感觉早就过了,今晚他带她来,也说明自己没有猜错,确是他将原园重建。
“看来你不是很喜欢。”安少君有些明了,一定是她早知原园重建,不然依她的性子,怕早就叫起来。
两人进了园子,慢慢走在其中,过了一会儿红袖才谓叹道:“不是不喜欢,可以说很喜欢,不过喜欢的比较复杂而已,能重建固然高兴,可也忘不了这里曾经因为我死去的十几个人。”
“那晚的事不光你会痛,我也会,重建这里,也是努力想补偿那晚没陪在你身边的遗憾,不过看来没多大用处。”
她依偎在他的身旁,道:“有时候我能体谅你的处境,有时候又不能原谅,人本身就是很矛盾的。对了,不是已查到些眉目吗?”
安少君道:“不知该如何对你说才好,还是同我的家人有关,那些迷药就是四哥提供的,而母后又推波助澜地挑起某个人心底的剌,然后那个人用钱买通你的管家挑起些争端,本意是给你些教训,谁知道后来事态发展失控,莫名其妙变成了大火。”
“什么某个人那个人,谁啊?”
“你猜一猜。”
“我哪知道,嫉妒我的人很多的,定州城上上下下的大小女人多了去了。”她斜睨着他,意有所指。
“是秦如玉,四哥说药是装作无意间让她得到的,然后就是她自己发挥。”看着她吃惊的表情,他点头再次确定,想当初四哥告诉他的时候,他也是没想到,不由长长地叹口气。
红袖不服地道:“你凭什么叹气,要叹也是我叹,你没有资格,你自己惹的风流债,还敢跟我叹气。然后呢,就查到这里?那女人现在没一点事啊。”
怪不得,怪不得当初在皋溪一见面就被自己吓晕过去,还说什么有鬼,原来是她心中有鬼。
他无奈道:“冤枉啊,我从没惹过风流债。她现在没事,是因为我还没查清后来怎么发展成大火的,按说她没那胆,暂时没有动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