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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婶子在船尾撑着船,十分豪气地笑了几声,就说,“好咧。”
于是她唱起了湖中渔民喜欢唱的渔歌,声音悠扬里带着婉转,就像是湖中之水一般明澈又毫无做作。
乔婉拿出自己的短笛出来,附和着刘婶子的歌声开始吹奏,她坐在船舷上,衣摆甚至有点掉进了水中,随着风,她耳畔的发丝拂动着,白玉一般明净的脸,在太阳下,泛着盈盈的光。
顾骁看着她,又不大敢看她,她不像个只有十二岁的姑娘,但是,又比他以前所见的十二岁的姑娘还要来得单纯而明净。
乔婉手里的曲子只吹了一半,她突然将笛子递到了乔璟的手里,说,“不好了,水开了。”
乔璟和顾骁刚才还陷在阳春白雪的高雅笛声里,突然之间又被打入了泥土一般。
乔璟怔怔接了手里的笛子,只见乔婉已经飞快地跑到了船尾去,简直像是一只飞速跑动的小兔子,乔璟哭笑不得,顾骁则说,“婉儿真是个真性情的人。”
乔璟听他对乔婉的称呼,从婉儿世妹,到世妹,到婉儿,不由有些惊讶,自然也知道,顾骁是真对乔婉感觉不错的。
乔婉用茶壶泡了一壶茶,给刘婶子倒了一杯给她喝了,才在湖水里直接洗了杯子,提着茶壶来给乔璟和顾骁倒茶。
茶壶和茶杯都放在了船头的一张小桌子上,乔婉说,“你们自给自足吧,我去钓鱼了,你们要钓鱼吗。”
顾骁十分感兴趣地说,“有鱼竿吗,我会钓。”
乔婉头上戴了渔船上的帽子,和乔璟顾骁坐成了一排,开始钓鱼。
刘婶子唱的歌已经转了很多个调子,又对乔婉说,“婉儿姑娘,前面有艘船,看样子是大顺家的,看他们船上有没有你要的鳜鱼。”
高邮水产丰富,鱼的品种十分之多,但是名贵的鱼,诸如鳜鱼者,在这里也是少的。
听刘婶子说“鳜鱼”,顾骁就来了兴致,问,“是唐人张志和词里的鳜鱼吗。”
刘婶子可不知道什么张志和,就只是笑。
乔婉应了刘婶子一声后,心想顾骁果真是个书生,认为高邮的鸭子去了别的地方必定也生双黄蛋就罢了,说起鳜鱼,也要扯出唐人来,她笑了笑,就对顾骁说,“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今日却是没有这样的意境的,现在是夏天了,没有桃花,也没有细雨。不过,虽然没有这些,鳜鱼还是好吃的。一会儿咱们直接用鳜鱼熬汤吃。想来顾哥哥你以前是吃过鳜鱼的,但是这样在船上吃,趣味却不同一般。”
顾骁兴趣盎然地道,“要是不上学,做一个渔夫也不错。”
乔璟道,“那你就太大材小用了。”
顾骁却不以为然,“我哪里有大才呢,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尚且不可得罢了。”
乔璟道,“你这样,倒让我们这等人如何作想。”
顾骁还要再说,乔婉就道,“你们别闲扯那些了,我钓上了一条鱼,你们的怎么还没有动静。”
顾骁和乔璟都看到乔婉果真扯上来了一条不小的鱼,两人便都郁闷上了。再看自己的鱼竿,是真的毫无动静。
与另一条船擦身而过时,刘婶子吆喝着,果真从另外一条船上买了好几尾好鱼,乔婉就不再钓鱼,开始用炉子熬鱼汤,刘婶子也不撑船了,非常熟练地处理了鱼,就看乔婉熬鱼。
鱼汤熬了一阵,顾骁和乔璟都不得不被船尾吸引了注意力,乔璟说,“怎么这么香。”
乔婉笑道,“我做的,自然不同一般。”
等鱼汤熬好了,她将锅端到船头去,乔璟先起身过去看鱼汤,顾骁好歹还是坐着的,但是也是一脸好奇,乔婉放了锅后,过来看到顾骁的鱼线在被鱼挣动,就赶紧说,“顾哥哥,你的鱼线动了。”
顾骁赶紧要去拉钓竿,因为他是盘腿坐着的,不得不起身来,因为腿盘得太久而麻木了,起身时直接就要站不稳,乔婉看他歪歪扭扭的,顺手就伸手去扶他,没想到顾骁十分在意男女之别,就要避开一些,乔婉没他那心思,又要去扶,顾骁没地儿可躲了,歪歪扭扭就要摔,乔婉赶紧拉扯住他,顾骁一时没撑住,连带着乔婉一起,两人砰嗵两声,都摔进了湖水里去。
乔璟听到声音,吓了一大跳,转身过来看,只见两人都落了水,他不得不惊道,“婉儿,西卿?”
☆、第六十一章(上)落水
第六十一章
顾骁在船头没站稳,为了避让乔婉还摔下了水,而且还顾此失彼将乔婉也给莫名其妙地拉下了水。
顾骁根本不会游水,掉进水里就被呛了几大口水,好在他是个十分冷静的人,没有当即就胡乱扑腾,还很想保持镇定,但是,在这深深的湖水里,他不识水性,想要保持镇定何其之难,所以在一两秒钟之后,他还是开始胡乱扑腾了。
乔婉被莫名其妙带下了水后,受了惊吓慌乱了有一秒钟,但是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几乎是本能地瞬间就让自己在水里保持了平衡,然后去找顾骁。
顾骁已经要往水下沉了,她赶紧伸手抓住了他的手,并且将他往自己身边拉。
这时候,船上的乔璟才非常慌乱地叫喊起来,“他们落水了,救人啦!”
他不会水,所以也没有逞能下水救人,只是赶紧拿了船上的一根竹竿,伸过去要乔婉抓住。
刘婶子也看清楚情况了,飞快地跑了过来,一下子就跳下了水,将乔婉和顾骁一把托住,顾骁被乔婉抓住后已经镇定了下来,之前所谓的男女授受不亲,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他自然是没能再去想了,所以几乎是被乔婉搂住了,将他往船边拉。
顾骁是第一个被乔璟拉上去的,然后乔婉才上去了,刘婶子自己攀着船舷爬了上去。
顾骁趴在船上不断咳水,乔璟赶紧过去拍他的背,让他把水咳出来,乔婉也呛了有两口水,不过她深吸了几口气,也就好了过来,只是全身湿哒哒,彻底成了落汤鸡。
她看向同样一身水的刘婶子,说,“婶子,真是谢谢你啦。”
刘婶子十分豪放地将上衣给脱了,拧着衣裳上的水,说,“这不算什么事。只是你们怎么就掉进水里了。”
乔婉看刘婶子就这样在光天化日之下袒/胸露/乳,顿觉十分不妥,结结巴巴道,“就是……就是不小心掉下去的……那个……婶子啊……”
她想说让她注意一下,但是又不大说得出口,这些在船上讨生活的女人,根本就不在乎裸/露身体的,乔婉也曾经在运河岸上看到拉纤的妇人,混在男人里,只穿着一个裤衩,挽着被太阳晒得枯黄的头发,就在烈日下一步一步的向前,哺乳过孩子的乳/房,就那么袒/露出来。
似乎对她们来说,这些并没有什么要紧,在残酷的生活面前,根本就没有性别之分,也没有女性的娇弱和羞耻。
乔婉最终也没有说出口,刘婶子将衣裳上的水给拧干了,就直接挂在了船上的竹竿上,又来探问顾骁的情况,她说,“顾少爷是不是呛了很多水,这样咳可不是办法。”
乔婉也看向了顾骁,很是担忧,赶紧询问,“婶子,那要怎么办?”
刘婶子走过去,将瘦高的乔璟往旁边挤了挤,乔璟一侧头看到没有穿上衣的刘婶子,不由一愣,瞬间就脸红了,瞠目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赶紧将脸转到了一边。
乔婉看到她哥这个表现,突然觉得挺好玩,赶紧忍住要爆发出来的笑,走到顾骁身边去,问,“顾哥哥,你怎么样?”
顾骁整个人萎顿在船上,还在垂着头咳,刘婶子跪在了他的身边,他一抬起头来,就对上了刘婶子的大胸脯,他的反应比乔璟还大,乔璟只是强作镇定地转开了脸,他则是像是受到了大惊吓一般,眼睛瞪得老大,飞快地要往后退,但是还没能动,就被刘婶子一双有力的大手将他给提溜了起来,然后将他翻了身,让他趴在了自己的膝盖上,对着他的背,就是几大巴掌,将顾骁打得将呛进去的水都咳了出来。
刘婶子看他将水咳出得差不多了,这才将他放了下去,刘婶子将头发上的木头簪子拔了,披散了一头有些凌乱的头发,说道,“这样就没什么了。”
一向矜贵非常的贵公子,在她的眼里,也只是个小子罢了。
顾骁整个人扑在船上,脑子里还是晕乎乎的,又不敢抬起头来,怕一抬起来就又对上刘婶子一对大大的被晒得带浅棕色的奶/子。
说实在的,这对一向注重礼节的顾骁来说,刺激太大了些。
刘婶子却没有这些顾忌,已经又对乔璟说,“乔少爷,你给顾少爷要脱了上衣晒干了再穿才是,虽然现在天气已经这么热了,但是穿着湿衣裳,对身体总归是不好的。”
乔璟也不敢看她,露着上半身的女人,虽然是个四十多岁的没有姿色的妇人,但是对他来说,似乎也比猛虎更让人心惊。
他诺诺地应了,上前去照顾顾骁,顾骁已经对他说道,“子徽,不用了,我不用脱上衣晒干。”
刘婶子看他那样,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对乔婉道,“姑娘,你要来船尾上晒一晒衣裳吗。”
乔婉也赶紧摇了头,但她好歹比乔璟和顾骁接受能力强很多,对刘婶子笑了笑,才说,“谢谢婶子你,但是不用了,就这样在太阳下晒晒,很快衣裳就干了。”
刘婶子应该也知道了小姑娘家的害羞和名节问题,就没再言语,她人往船尾走去,说,“这好好的,就掉下了水。赶紧喝点热鱼汤也好。”
乔婉全身都是湿的,她坐到一边将身上的衣裳一点点地拧水,庆幸自己身上穿的是乔璟之前的棉麻料子的衣裳,打湿了虽然是黏在了身上,但是到底不像白色的丝绸衣裳会透。
而顾骁那身衣裳,因是丝绸的,而且轻薄,所以湿透了就透了。
好在是男孩子,也不会那么忌讳。
☆、第六十一章(下)落水
乔婉大约拧干了身上的衣裳,就又解开了头上的发带和布巾,将一头乌黑如缎子的青丝给放了下来,将头发也一点点地拧水。
顾骁总算是从落水的惊慌和被刘婶子刺激的惊骇里回过了神,他刚才就像是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大猫,萎顿成了一团,此时才坐起了身来,整理了表情,清了清喉咙,对一直在照顾他的乔璟道,“子徽,我没什么事了。”
乔璟看他好多了,这才松了口气,道,“一眨眼就掉进了水里去,我看你们的衣裳晒干了,咱们就回去吧。”
顾骁根本就不敢朝船尾看,应该是怕看到了毫无顾忌的刘婶子,只朝乔婉瞄了一眼,只见乔婉披散了一头头发,从水里起来的她,面颊雪白,眉目却更加乌黑,嘴唇也没有之前那么红润。
虽然这已经是盛夏时节,但刚才入了水的顾骁也知道水中还是挺冷的,他觉得乔婉是受了冷,所以才面色发白,就觉得很愧疚,想要关心她几句,话还没出口,又看到了乔婉身上的衣裳因为湿透了而黏在了身上,身体曲线毕露,其实乔婉才十二岁,根本没有太发育,但顾骁还是觉得非礼勿视,就赶紧转开了眼,想说的话,也没有说出口,只是回答乔璟道,“嗯,好。”
乔婉发现头发和衣裳并不是那么一会儿就干,就不再一味收拾它们,反而去拿了碗舀鱼汤喝,给刘婶子舀了一碗后,就又舀了两碗端着,走到船头上来,将其中一碗递给了乔璟,另一碗递给顾骁,说,“鱼汤熬好了就不要浪费了,喝汤吧,正好也压压惊。”
顾骁将那碗鱼汤接了过去,不敢多看乔婉,镇定地道谢道,“多谢世妹。”
乔婉则多瞄了顾骁两眼,顾骁也只有十几岁,轻薄湿透的衣裳黏在他的身上,依稀可见他还单薄的肩膀和胸膛。
乔婉去给自己舀了一碗汤,坐到了另一边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