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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丈从胸口掏出一枚铜牌交给娃娃:“这是擎天盟的令牌,现在的门主是我弟弟,他叫冷浩然,今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找他吧。不过,你贵为相府千金,恐怕不一定稀罕此物。”
“谁说的?”娃娃马上藏好令牌,好像怕被抢回似的,口里念念有词:“擎天盟呢,门下从杀手到餐饮,只要能挣钱的买卖都涉足,可有钱哩!姑丈,这令牌让他们做什么都行吗?”
姑丈点头:“只要力所能及的,尽管要求。”
娃娃一时高兴得意忘形起来,鬼鬼的问道:“姑丈啊,您是不是打算用侄女我教您的方法收服姑姑啦?这令牌是您给我的报酬,对吗?”
姑丈板起脸,教训道:“没上没下,胡说八道个什么?你既然叫我一声姑丈,做姑丈的总要给份见面礼吧,再油嘴滑舌,令牌还来。”
娃娃一听,跳离三步远,连声讨饶道:“再不敢了,再不敢了,姑丈大人不计小人过吧。”
姑父转身正要离开,娃娃突然想到什么,出声叫道:“姑丈且慢。”
姑丈回身等她讲话,一向厚脸皮的娃娃竟有些难以启齿,吞吞吐吐道:“姑丈,您,您知道该怎么做的吧?您要是不懂,可以到集市买本‘春……”
话未说完,就被姑丈隔空点穴,再也吐不出象牙来了,可怜巴巴的看着姑丈。姑丈冷冷道:“看在你姑姑面上,恕你童言无忌,哑穴半个时辰后自会解开。”话音未消,人已没了踪影。
娃娃气的直跳脚,她是鸡婆了些,可那还不是为了姑姑将来的幸福嘛,你要真那么厉害,怎么还会等到十五年后我来指点?这过河拆桥的家伙,有种你就别用我的法子,哼!
回到留仙阁,娃娃的哑穴正好自动解开了,琼儿追问小姐事情原委,娃娃靠在贵妃椅上懒洋洋反问道:“琼儿,昨夜是谁说离开那个是非地后,就再不提此事啦?”
琼儿受挫,撅着嘴为小姐打点洗澡水去了。
由于一夜地铺睡得都不踏实,娃娃擦干湿发便开始补觉,还不忘嘱咐琼儿也回她隔壁小屋小憩片刻。
可是因青儿是不是就是姑姑的孩子这个疑问困扰,没睡多久就待不住了,索性去看望小意青顺便探探伯母的口风。昨日几次张口想问姑姑孩子的事,又怕惹她伤心便硬是忍下了。
意青见是姐姐来了,高兴的扑了过去,挂在姐姐身上不肯下来了,他娘亲笑着要抱他下来,小家伙嚷嚷着不要。娃娃笑对伯母说不打紧,搂着胸前的小袋鼠坐到他之前躺着的卧榻上,问弟弟:“在玩什么呢?”
他娘亲脸上笑着,嘴上却抱怨着:“这孩子顽皮的紧,一时半刻都消停不下来,还爱捉弄人,昨儿竟将一条毛毛虫塞进了瞌睡中的先生鼻孔里。先生气的甩袖离去,今儿也没来上课,只打发个下人来说身体不适要告假。唉!想必又得换夫子了。”
娃娃忙安慰道:“这也未必是坏事,我看那夫子成天打瞌睡,早该换下了。”
伯母一听也觉有理,可转念一想,神色黯淡下来,心酸道:“看着这调皮的小子,总让我想起他哥哥小时候,青儿多乖啊,安安静静的从不让人操心……”说到这里,声音开始哽咽了,娃娃忙柔声安慰伯母。
小意青也知道自己惹娘亲伤心了,老实安静下来放开姐姐,跑到娘亲怀里奶声奶气道:“娘亲不哭,不哭……”
此情此景,娃娃实在不忍心趁机打探青儿的事,软声细语宽慰好伯母便告辞了。
次日清晨,娃娃故意打扮的更像姑姑,去祖母处请安,祖母拉过孙女细细打量,感叹道:“几日不见个儿又长了好些,像个大姑娘了,也越来越像……唉,吃过东西没?”
娃娃见祖母转了口风,也不急躁,回答吃过了,接着故意连打三个哈欠。祖母笑话道:“大清早恁般犯困,昨夜没睡好?”
娃娃迷茫答道:“嗯,昨晚做了个奇怪的梦,醒后再没睡好。”
祖母皱眉关心道:“什么样的梦?若是恶梦需得请个神婆来,帮你压压惊。”
娃娃摇头道:“祖母放心,也不算是恶梦,我在梦中见到一个跟孙女很像,但比孙女年纪大些的女子,也不知是不是将来的芙蓉。”
祖母肃容问道:“多大年纪?”
娃娃歪着脑袋想了很久,迟疑道:“大约十六七的光景,孙女也不大确定,看不真切。”
祖母捧心喃喃道:“为何我老太婆没梦到?”
娃娃笑:“祖母,您说笑的吧?人怎能梦到和别人相同的梦呢?”
祖母拉起娃娃的小手问的有些急切:“告诉祖母,你都梦到什么了?”
娃娃为难道:“祖母,芙蓉记不清了呢,只依稀记得好像抱着个孩子坐在房中。”
祖母闻言哽咽道:“是了,是她……。”
见祖母失态,娃娃有些被吓到,正要出去喊人,祖母对她摇头表示无妨。娃娃止步,追问怎么回事?
祖母抽出锦帕拭去混浊泪珠,戚戚道:“那是你姑姑,呜呜呜……”
娃娃大惊失色:“祖母您糊涂啦,芙蓉只有一个大伯,哪来的姑姑啊?祖母您醒醒,别吓孙女啊!”
祖母抱住孙女哭道:“芙蓉莫怕,祖母没事,只是想起了你的姑……姑……”说着竟有些气喘起来,吓得娃娃急忙拍她后背。祖母顺顺气对孙女道:“芙蓉,我的宝贝啊,你其实还有一个姑姑的。”
娃娃困惑道:“可我从没听说过啊?”
祖母点头,带着哭腔道:“那是因为她死了,大家怕我老婆子伤心不敢提罢了,旧人不提,新人不知,这事恐怕连你娘亲都不知道呢。”
然后祖母向娃娃详细讲起了她姑姑的故事,具体到姑姑小时候爱吃什么菜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连续讲了一个时辰也没见停。娃娃也认真听着,后来的事讲的跟姑姑说的差不多,只是祖母口中的结局是姑姑产后体虚,留下尚在襁褓的二皇子便撒手人寰。
娃娃仔细观察祖母的神情,相信祖母没有骗她,看来祖父并没有告诉她实情。她不知道姑姑未死,也不知道姑姑其实留下的是一对双生子。
第51节:美人救书生(2)
娃娃不想祖母太沉浸在过去的伤痛中,便岔开话题道:“怪不得呢,那二皇子跟青儿哥哥那么像,原来是姑表兄弟呀。”
祖母感慨道:“是呀,前年宫宴祖母第一次见到他,也很吃惊,没想到这对表兄弟那般相像呢。”
娃娃又问祖母,为什么皇帝那些儿子们从不公开露脸,好像只有二皇子出现过一次?祖母也不大清除,只说好像后有刺客还未抓住,为了皇子们的安全,皇帝下令功夫未学成之前不得私自“出关”。那次皇帝生辰宴会,那些小皇子们都还在苦练不得外出,只有二皇子正好功成出关,所以赶来为父皇祝寿。而大皇子据说从小体弱多病,没有习武,所以没能出现。
这倒是有可能的,据娃娃所知,确实有刺客外逃,至少她遇到过的三个都仍在“逍遥法外”呢。如此说来,青儿自进宫后没再出现过的原因,从理论上倒也说得通。只是,青儿到底是陪着皇子闭关练武呢,还是他本来就是二皇子或是他的孪生兄弟?
满腹心事的娃娃回房路过一个三岔入口,左拐是回她的留仙阁的,右拐是通往大伯房的,直走是去爹娘那儿的。娃娃想着心事没留神,便忘了打弯,待反应过来已走了十来步远了,本来大可回头多走十步路就回到岔路口,再回房的。可是今日不知怎的,竟懒得不愿多走那十步路,干脆错到底,往爹娘处去了。
爹爹不在屋内,娘亲高兴的拉过女儿,见她翘着嘴,担心的问道:“怎么啦,受什么委屈了?”
娃娃将走错路的事告诉母亲,娘亲听完,伸出食指戳了下女儿的脑门笑斥道:“越活越回去了,不就是为那十步路嘛,再说了,来看看娘有什么不对?人家的女儿都贴心着呢,就我命苦,生了个野丫头,整日里不知都跑哪儿去了,三天两头见不着人影儿。难得来一回,竟告诉娘来一趟是那般不情不愿,你存心来气娘的是不?”
娃娃扑到娘亲怀里撒娇道:“谁说才十步的?一来一回就是二十步了啦…。。”还想撒娇,那边弟弟见娘亲被姐姐霸占了,不满的哭闹了起来。
娃娃皱眉离开娘亲怀抱,跺到床前,恶狠狠的瞪着弟弟,弟弟缩缩脖子对着娘亲哭的更凶。娘亲上前要抱,娃娃赌气拦住不让,说不能再惯他了,自己坐在床沿上跟才十五的月大的弟弟耗上了,她倒要看看他能哭多久。
弟弟哭了一阵儿没等来娘亲,从指缝里偷看,发现娘亲趟在卧榻上绣花,而姐姐却坐在自己边上瞧好戏。也不哭了,自己玩起拨浪鼓了,娃娃收回目光,又胡思乱想起来。
正出神呢,脑门一痛,居然是弟弟揪她头发,见姐姐吃痛,乐得咯咯笑。娃娃怒,要教训他,娘亲忙跑来阻止道:“算啦,他才多大?他又不懂,你跟他计较个什么,当真越活越回去了?”
见弟弟得意的样子,娃娃敢打包票,他绝对知道抓头发会痛才那么干的。娃娃猛的扑过去拽着弟弟的头发,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然后扔下惨哭的弟弟,对娘亲笑道:“现在,他就懂了。”
娃娃受不了弟弟的哭声跑回自己的留仙阁,换掉那身模仿姑姑的装扮,溜出府散心去也。街上依旧是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娃娃走在人群中没被淹没,反显得更出众了。
此时正是柳暗花明的三月天,春风暖暖却仍夹着丝冷意,娃娃一身简雅绿罗裙,粉颈上围着条雪白的狐裘,衬得她面靥更是娇美如花,凡路过者不论男女竟不去看那明媚晴光,成行花柳的春景,皆频频回顾娃娃。
途径一家药店,见那边人声喧哗有不少人围观,好奇心起,便上前看看是何事。只见一个公子哥模样的人正指挥两个药店伙计驾着个落魄书生将他扔出门外,嘴里还骂骂咧咧:“上次的药钱还欠着呢,还敢来赊,告诉你,若三日之内不还钱,本少爷就上门砸了你家铁锅。你个穷酸秀才,没钱还敢来丢人现眼…。。”
娃娃看那书生,鼻青脸肿,身上旧衣被撕破好多处露出瘀青,却仍然倔强的马上站起来,双目死瞪着伙计,看样子还想讲理。那伙计见他如此,提拳还想再揍。
娃娃认出这就是上次那个迂腐书生,便出声娇喝道:“住手。”
“是谁敢管大爷……”原来是个俏生生的小美人,恍惚间好似见到那天上嫦娥离玉阙,神魂飘荡,陡起淫心。那店主人变脸速度奇快,诞笑道:“小姐有何贵干哪?本店货品齐全价格公道,小生是这儿的少东家,我可以给您打八折。”见娃娃绷着脸,咬牙改口道:“打六折。”
娃娃暗恼无赖对她起色心,打定主意要教训一下他,便眼波流转,斜睨着他,娇笑道:“奴家确实要来买药的,可是一时走急了,竟忘了拿银子了,这可如何是好……”
不等娃娃说完,那无赖少爷便故作大方道:“想来小娘子也是急着用药,不如这样吧,小生好人做到底,戴上药随小娘子走一趟吧。”
娃娃笑的更加花枝乱颤,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