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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下屋檐,不是不慎,只是因为他看到了地上尚未被埋下的尸体——不是人的尸体,是猫的尸体。
多少年了,他总是忘不了那只被他害得剜去双眼的猫,无数个夜里,那只猫扬起头,转向他,空洞洞的眼眶,不住的涌出鲜红的液体。
呕吐,止不住的呕吐。
他痛得泪水都流了下来——
杀人,可以不眨眼,却无论如何看不了动物惨死。
“呦,我说这是谁啊,竟然是我们尊贵的少主人啊!”唾弃的声音从他的头上方传来。
不用抬头,他就知道是谁在用着这种挑衅的语气对他说话。
可恶,刚刚的脚步声,他没有在意!
身着华服的美妇人面带鄙色,不屑的看向他,道,“没料到我们杀人不眨眼的少主人竟会怕这些死了的畜生!真是稀奇啊!”
“别……挡路。”咬紧了牙,水澈慢慢挤出几个字。
还是恶心的想吐,想要把胃都吐出来。
“哼,现在杀你简直易如反掌,你还有什么好神气的!跟畜生一样长着那样的眼睛,生你的那个贱女人活该被烧死!”
谣水澈猛地抬头,冰冷的目光射向面前*的妇人,仿佛一把剑狠狠的将她的身体刺穿!
那冰冷的如同野兽一般的目光让她的心在霎那间封入了冰窖,但死亡的恐惧却掩不住用语言羞辱敌人的那种快意,看着蜷缩在地上痛苦万分的少年,嫉妒的火焰将她的心燃烧殆尽。
如果不是那个女人,如果不是那个下贱的胡姬,她又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只因为生了个长着猫眼的儿子,就可以骑到她的头上了吗?什么“天命眼”,什么星辰之尊,不过是算命的瞎子胡诌的,却让她在一夜之间就被打入冷宫,连儿子也要一起遭人的白眼!他们娘俩算什么东西!她郝琪才是谣家正统的夫人!
“你一定不知道烧死你母亲的那场火是怎么燃起来的吧……”女人的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笑,用力板起少年的下巴,长长的指甲划破了他颈上的白嫩皮肤,“看你这么可怜,我就把这个秘密告诉你好啦,那火是我放的,只是实在可惜啊——你怎么没有被烧死呢!”
没有她预料的愤怒与仇恨,少年的脸木然而呆滞,仿佛她刚刚说了什么与他无关的事。
母亲……谣水澈的眼前微微的恍惚……是那个每晚唱歌哄他入睡的金发碧眼的女子吗?是那个日日亲吻他双眸的女子吗?是那个在大火中拼了命也要将他护在身下的女子吗?
无论怎么回想,都只是有那么一个淡淡的身影停留在他的记忆里,多少个无眠的夜里,她的身影与姐姐重合在了一起,陪他入梦。
爹爹曾说他在六岁时高烧不退,直到请来了寺里法术高超的老和尚,才免去了他这一劫,可,从那以后,六岁前的事情他全然不再记得,而更为奇怪的是,就在他看着哥哥们一天天长大,变老的时候,他却没有多少变化,依旧保持着幼年的模样。本来,也又几个哥哥对他好的,可,一天天过去,他们也远离了他,抛弃了他,就连仆人们也一面恭敬他,一面惧怕他。他已习惯了,习惯了被疏离被丢弃被嘲笑被惧怕。只有,只有姐姐,谣司姐姐!只有她不怕他,不丢开他,真心的对他好,真心的爱他!
有了她,就足够了。
看着少年没有血色的脸渐渐流露出的笑意时,郝琪夫人愤怒的扇了他一巴掌,苍白的脸上赫然一个红丹丹的掌印。
“打够了么?够了,就让开吧。”毫不躲闪,只是满脸的冷漠。不是不敢顶撞她,只是毕竟她的儿子谣靡曾不忍看他被打,向爹爹求过情。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所以,他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耐她。
“哈哈,果然是不知好歹的小崽子!”对她不恭不敬,还敢顶撞她,当她郝琪是好欺负的吗!
“哼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谣司那个小贱人的龌龊事……”一想到刚刚从影舞堂几个心腹影那里得来的消息,她不禁面露嗤笑,一字一顿的道,“你那个小情人都快不知廉耻的生出孩子来了,你还不知么?”
“闭、上、嘴。”听得这样一番话,极力克制的谣水澈再也忍不住,就像偶然听到那两个丫头诬陷姐姐时一般血气上涌,身形一转,手中之物已出,亮晶晶的球体顺着郝琪妇人的脖颈擦了过去,穿过支撑亭廊的红色石柱,硬生生的穿出一个细长的洞来。
那是他的绝技——瞬杀。
死者除了身上有一个被小球穿过的细小洞口外几乎找不到其他伤口。而至今为止,见过它的不过三人,也只有郝琪夫人还活生生的站在那里,捂着血流不止的雪白颈子。
“你杀了我啊,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我告诉你,谣司那个小贱人死定了!没有完成任务反而怀上了别人的孩子,哼,你休想要救她!”
“那么想死么?”谣水澈突然露出如同鬼魅一般的笑容,“那就死吧。”
话未说完,随手抓起的树枝已****她的心脏,快的没有一滴血流出。再也不会有一句话从她嘴里吐出来了。毕竟,只有死人,才是值得信任的。
姐姐的事,谁知道,谁就该死。
只是,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笑着看他的少年,那个曾经不惧怕他对他好为他求情的少年,即使后来离开了他,可他终究对他好过——谣靡,哥哥,对不起。
但是,我别无选择。
几乎杀了所有的影,直到他握着匕首的手再也没办法不偏不倚的刺中对方的心脏,影舞堂中的其他杀手表情错愕的看着孩童般的少主人一拐一拐的走出大门,屋内,堆积了太多的死尸,恐怕就连死去的影都弄不明白自己为何死去。可是,毕竟他们已经被杀死了,谣水澈就这样以孩童的解决方式结束了他们的生命。
当这个消息传到谣詪耳中时,他却毫无惊异之色,淡淡道,杀手在杀人时就应该抱着必死的心,少主人乐意就随他好了,反正影还会再有的。
的确,谣家就是谣家,死了多少影,再买回来就是了。
杀手在杀人时就应该抱着必死的心。
……
去看看阿司吧,她应该回来了。
慈祥的苍老的沙哑的声音久久回荡在谣水澈的耳边。
那绝不是什么善意的话语,水澈的脸上流露出冷漠的神情,爹爹,他绝对不会毫无目的毫无指向的说出一句话。
而,那句话的意思就是要对姐姐下手了吧。从不容许失败的爹爹,是绝对不会原谅第一次任务就失败的姐姐的。只要一想到晕倒在爹爹鞭下的姐姐,浑身鲜血的姐姐,他的心就开始抽痛,即使,让他来代替姐姐也无所谓,即使让他去死也无所谓,只是他不要爹爹伤害那个温柔的姐姐,那个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破碎的瓷娃。
你那个小情人都快不知廉耻的生出孩子来了,你还不知么?
他明白郝琪夫人的意思,纵然还是孩童的模样,却并不影响他心智的成熟,姐姐的确是变了,从那个时候,拭擦他身上的伤口的时候,他便看出来了。姐姐从前是从不忌讳的,可今天竟然发觉他是男孩子而想要闪躲了,还有那时她脸上泛起的红晕,不必再言说什么,他已懂得。只是,他不要自己的姐姐被别人抢走,姐姐是他的,是他唯一的所有,他不要姐姐离开他!
他只有杀了那个人!
让南宫赦从这个世界消失掉!
唯此,他才不会失去她,失去他唯一的珍宝。
墙角的稚菊已长出了花苞,阳光下淡淡的微笑。
等我回来,姐姐,等我回来就让你看看稚儿发现的花儿是多么的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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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去的过往(谣水澈回忆篇3)
江南多雨,几天里飘飘洒洒的一直下,即使是停了,也过不了半天。河旁的垂柳在微风下扬起青色的丝涛,摇曳多姿。
姐姐喜欢雨,才在这里停留了这么长的时间吧。在见到南宫家的那个男子之前,谣水澈就住在河边的小客栈里,望着窗外不停飘洒的甘露。
他一向不喜欢雨天,灰色的压低的天际让他有一种压迫感,而天上的雨,那种滑腻的湿润的感觉总让他想起温热殷红的血液。姐姐就不是,从第一次见到姐姐时,她就没有打伞,在雨中快活的像个精灵,吸引了他的目光。
看着她小心翼翼的走到他的面前,他似乎愣在了大树下,甚至忘了要闪躲。直到那双柔软的温存的双手轻轻覆上了他的双眼时,他才真正的安了心。有谁知道那个时候他有多害怕,他怕她也像哥哥们一样口中说着喜欢他的异色眸子,却又狠狠的抠向他伤害他!
那样的温柔的姐姐,他怎么能交给别人呢?
江南虽大,但找到南宫家却并不难。江南富商虽多,可想要做成若同南宫家一般却并非那般容易,南宫家经营的绸缎庄遍布大江南北,甚至定期向宫中送入编辑精细的布料,除了经营布匹生意外,南宫家还开了大大小小的客栈、粮店、钱庄、当铺一并经营。就是这样的江南巨富,南宫家的人究竟得罪了什么人呢?竟有数人先后出了高价钱想要买大当家南宫赦的人头。
是那个男子吧,谣水澈看向站在桥上的修长身影,露出一丝微笑。
每日清晨,他都会准时出现在那里,静静站在桥头,凝视着桥下碧波荡漾,即使是下着雨,他也不爱打伞,似是喜欢沉浸在那一片雾蒙蒙的感觉之中。
有点像姐姐。
不知为何心中会猛然跳出这样的念头,水澈的手微微颤抖。
可是,他不要把姐姐交给别人,交给他!
“不喜欢雨么,为什么?”男子转过身,直视他的双眸,不带着一丝畏惧的神情。风扬起他束起的青丝,飘扬。苍白的虚弱的脸,虽然俊美,却带着几分倦容,掩饰不住的病态。
他就是姐姐不忍心下杀手的人。
“怎么不回答?不喜欢雨,却一连几天陪我淋雨。”带着淡淡的微笑,男子的目光平静的穿透他异色双眸,似乎等待了很久。
是江湖上传言的‘天命眼’。
今天终于得以见到,也是,他的死期到了吧。
天命现世,必将血洗江湖。
他并非孤陋寡闻之辈又怎会不知。
打从那个女子第一次告诉他自己有一个异色双眸的弟弟时,他就知道了她的身份,知道了她来到自己身边的目的。可他还是很感谢老天给他这个机会遇到她,即使是注定了的擦身而过,他也心满意足了。
那个在兰花树下笑盈盈淋雨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时候走进了他的心扉呢?他轻轻摇头,少年时光转瞬即逝,多少*往事,都留不住他那颗紧闭的心,而她几乎是让他一见倾心……
人生得一知己,夫复何求?
只是,他今生还有一憾——
“你的姐姐,唤作什么?”依旧是淡淡的微笑,微风吹送来兰花的淡雅清香。
那一瞬,他以为姐姐来了,站在他的面前,微笑着。
“司。”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
“谣……司么,很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