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开头讲话的是个村落族长的大儿子,平日里本就受了些亲人宠溺,此次备受期待地出征就盼望着能带着些荣耀回村子名门耀祖,大话也说了许多,前前后后的十几位小兵都凑着他装熟悉亲近。
“那可不是,哈哈哈哈。”
这甚是夸张的大笑传了千里似的,孟庭华嫌弃地蹙眉,别过头看着别处了去。
“吵什么吵,一会儿到了战场有你们哭得!都给我安静点。”头排领着的将士朝着后边吼了一声,才稍微安静了些。
按着皇室习俗,这些壮丁去边疆冒死打仗之前,都会被遣到皇城广场去面见一次圣上,喝一次壮烈酒。
这次也不能免俗。
然后由于势态急迫,已经等不及这段路程来耗费时间了,所以直接将地点地点改成了通往边疆的那条大道上举行壮酒仪式。
百万大军面见圣君,齐齐跪拜。
万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铮一脸肃穆,一身皇装,举手一杯:“望不负朕意,将侵略者赶出梵音国边界!”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台下的孟庭华远远地看着楚铮,比起第一次看见的小孩,现在的楚铮,稳重了不少。
楚铮望眼而去,却发现那股视线早已不见。
难不成,是错觉?
军幡高扬,一条长达巨龙的军队从城外驿站整装徒步出发,前往边远的荒芜边疆地区,走出梵音国围界的时候,已经入了半夜,军队却毫不动摇依然挺胸直走。
初阳稳稳地从东方升起,泛着些波澜似的光芒,孟庭华看着有些不真实,握着铁器的手不禁紧了紧。
就快到了。
时至午间,太阳毒辣辣的,刺得人背后的铁甲发烫,有些人已然受不了这些,索性直接褪去多余的铁盔。
孟庭华抹抹脸颊直冒的汗,微侧着头望了望一处深林子,蹙眉,那边□□静了。
如她所料。
丛中突然出现千万支带火种的毒箭向军队袭来,那些毫无防备之人直接中箭倒地不起,口吐白沫,火烧遍全身。队伍慌张了起来,烈马嘶鸣,黑烟四起,浑土大扬,谁也看不见道路。
孟庭华巧妙躲过了数支箭头,捂嘴看着那处林子,看这势头,便知对方是有备而来,可他们是如何知道梵音国军队是走这条大陆的,难不成军内真有奸细?
她二话不说,手持铁剑步伐矫健地潜入了深林子里去,由于尘土飞扬,敌方自然也瞧不见有人偷猫着混了进来。
孟庭华躲在草丛里瞧着那里面的变动,只见将尽有百余人匍匐在丛间,皆是灰脸绿衣的,假如不去用心看,根本分辨不清。
边注意那边的动向,边从怀里探出个火折子。
微微露着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方法相当受用。
烧光了这林子,看你们还舍不舍得出来。
很快大火蔓延了整片林子,那些个敌军全都身燃火势窜了出来在地上打滚。
就在她欣欣作乐的时候,有个黑铁盔的敌人警然发现了她,二话不说,直直挥起手中的银剑向她背后袭去。
孟庭华左右躲避不及,只得硬生生地接下了那招猛击,那种力道,简直要将她的内脏都给震坏了。
她一时间经受不住,嘴角血迹蔓延开来。
那人来势汹汹,一股凛然压抑的气势让人望而生畏,他黑沉的眼睛低低看着她,道:“女人?”
孟庭华一愣,倒不知道他是如何发觉自己是女儿身,此人,危险得很。
他力道又加大了几分,没有丝毫怜香惜玉之意:“毁了我的好事,别想活着回去。”
孟庭华切了一口,右脚使力,左手支在地面迅速翻转使了个漂亮的回旋,借着此次力道,“铮”地将其银剑打了回去。
那人一愣,脸色更为阴沉,在她逃脱之前长臂一挥,手中的银剑就似生命般直直刺向她的背部,孟庭华猛地受其剑伤,单膝跪在地上,吐血不止。
他又道: “哼,小伎俩。”
孟庭华一下子拔出银剑,背靠着树干警惕地瞥着他喘着气,意识已经开始昏沉沉地看不起方向,这样下去,该怎么办。
“将军,行迹已经败露,对方主将闻了风声,领着军队来了。”
孟庭华闻言一愣,楚景荣要来了。
黑衣男瞥了她一眼,冷冷开口:“将她带回去!”
不能就这么被带走。
孟庭华咬紧牙关,将手中带血的银剑快速挥向那位敌方将军。
哪料到那个女人还有如此力气,轻易接过银剑,发觉时那女人早已经跑得老远。
“将军,该怎么办?”
“她跑不远,追。”
☆、往人
那个男人下的手还真是重,自己光是走路就已经很乏力,哪会这么容易攀过林子回到军队里去。
借着树干喘着粗气,瞧着远边的夕阳已经西下,红红的彩霞染着天际透着些凄凉孤哑的味道,她俯身捂嘴禁不住又吐了一口黑血,胡乱抹去了血迹咬着颤栗栗的唇瓣,意识混沌地也不知该往那处走。
“将军,她在这里!”
孟庭华猛地拾回意识,撇头瞧见了不远处慢慢接近的两道黑影,正欲逃走,却步伐蹒跚一下子就摔到了地上。
“这女人还真是不简单,中了一刀还能走这么远。”那位将军紧紧拽着她的手臂,将孟庭华整个人拎了起来,冷眼旁观。
“将军,我们该回去了。”
“嗯。”
将军身形微微一滞,手快速回转止住了孟庭华忽然的袭击,只见那孟庭华双眼凌厉犹如一头困兽般寒冷,她喘着气,声音沙哑:“我死也不会做俘虏!”
他挑挑眉,嘴边莫名地勾起一丝笑意:“你当真是个烈女子,不过你现在还有力气反抗我么?”
“你!”她猛烈咳了几声,硬生生地又吐出了滩黑血,浑身顿时没了力气,像个木偶似的挂在他身上一样。
那位将军瞧了瞧地上的血迹,慢慢道:“难怪不怕死。”
“我的死轮不到你管。”
他冷哼了一身:“还有力气讲话?等到了军营我倒要好好审问审问你。”
“你问不出什么的,我只是个小兵。”
“女扮男装来当兵,我愿闻其详。”
那个冷血男人沿路拖着她走了一段路程后,只看见右边小山有火光慢慢靠近,身边的小卒去那边探究了几番才上前禀告了他:“将军,那边是梵音的军队,没想到他们会亲自查山。”
“早就料到了。”
“那将军为何还?”
“呵,对方的主将我许久未见了,想早些与他对对头。”
“将军与楚景荣相识?”
“旧识。”
孟庭华听着他们对话才一愣,这位将军说他与楚景荣是旧识,没想到楚景荣在北诏国还有认识的人物,还都是些不简单的人物。
她也没心思继续听下去了,病毒发作已经停止,虽然还有些力不从心,但至少现在必须得逃出去。
他适才警觉性放松了一些,孟庭华软骨的手便巧妙一抽,动作十分敏捷地跳出了那人的捕捉界限。
这男人冷冷瞧着她:“你跑不掉的。”
孟庭华一笑,徐徐抱拳:“就此别过了,将军。”
说完当下跑了没了踪影。
“将军,我们。。”
“先回军营,那女人受了重伤,只会死在路上。”
*
“北将军,如我所料你还真来了这边疆。”
一道突兀的声音打破了林子里的宁静,那名士卒下了一跳,紧忙回头用着枪把子准对来人喝道:“你是谁!”
北将军并不惊讶,许久才慢慢转身抬眼瞧着不远处模糊的身影,冷冷开口:“你一人过来就不怕我杀了你?”
“你哪敢杀我?”
他眼里顿有冷光,道:“楚景荣,别给我使性子,在我面前你那副装腔作势根本行不通。”
楚景荣嘴角掀起,声音仍是淡淡地:“北廉,此次你们北诏国贸然侵略梵音,难道不是那皇帝在使性子么。”
“楚景荣,我们皇上哪容得了你这般议论,而且国家大事并不存在贸然之举,我们早已视梵音为眼中钉,你也不是不知道。”
“我确实晓得,但你们太过急躁,梵音虽是小国寡民,但军士力量可不比你们小多少,关于这点,你们派出的梵音奸细难道没查出来?”
北廉没有继续说话。
“北廉,我给你们时间离开这林子,要不然到时候别怪我手下不留情面。”
北廉冷冷瞧着他道:“牙还没长齐就跑过来对长辈乱叫还真是个没教养的野崽子。”
楚景荣微微笑着,道:“多谢叔您的夸奖了。”
*
楚景荣从林子里回来的时候军队已经差不多严查了整个烧得黑漆漆的山地,一进军帐,便有人来报说是在谷底子找到了我方的一个昏迷的新兵,询问楚景荣的意思要不要醒来审问他。
楚景荣解开戎装带子,思了片刻才道:“等他醒来我亲自去询问。”
那副将领命告退。
孟庭华又做了那个梦,边疆野火昏暗,沙场烽火燃烧,冷尸遍地,血流成河,有个男人紧紧抱着她,告诉她。
你不许死。
你不许死。
她在梦里跑,不断地跑着没有尽头的路,可就是赶不上那男人的脚步,她呼喊,她叫唤,可那人就是听不见,依旧背道而驰。
远方一道白光刺眼了她。
“孟庭华,没我的允许,你不准死。”
一声熟悉的呼喊将她瞬间从梦里清醒过来,孟庭华浑身颤栗紧抱着脑袋,脸色泛白,嘴里嘀嘀咕咕地说了三个字:“楚景荣。”
她被军营暂时关押了起来,身上的伤没处理就这么撂在一旁,搁着是那伤口越来越难受了,她晓得楚景荣在这里,想见他又不想见他,让她有些纠结。
牢门大开,外面滚烫的空气扑面而来,刺眼的阳光让她有些难以适应,隔了许久,门口那边才有动静。
“将军,他就是那个新兵。”
“嗯,下去吧。”楚景荣淡淡地声音传入她的耳朵,让她禁不住一颤。
孟庭华坐在墙角面对着墙壁,在旁人看来宛如一个面壁思过的士卒。
楚景荣觉得那身形有些熟悉,当下蹙了蹙眉,道:“你过来。”
孟庭华想过装死来糊弄过去的。
但一想,自己做事光明磊落地,愧疚做什么,当下就鼓足了勇气往外边挪了挪身子,慢慢站了起来。
楚景荣好似有些不耐烦揉着额头:“正过来。”
该来的还是得来。
孟庭华慢慢转过身垂着头。
隔了许久都不见他有动静,孟庭华纳了闷,微微抬起眼皮子微微地瞧了瞧,便看见那楚景荣一副寒碜的脸色瞪着她不说话。
孟庭华猛地低下头去,像个犯错的孩子。
楚景荣冷冷开口:“你还真是!”
他上前动作十分快速地解了铁锁,进了门,别的事没对她做,就是单单地抱住她不撒手。
温热的气息扑在她脸颊旁,燥热的空气更加燥热了起来,孟庭华想动动身子都不行,她含糊了一阵子,才说:“我只是来看看你。”
楚景荣快速打断她:“给我闭嘴。”
她没办法,只得任由着他了。
“这种地方你都敢来!是不是很闲!”
孟庭华知道他会数落她,但孟庭华没想到他生气的样子会这么地,可爱。
她对着楚景荣爱怜一笑,认真检讨:“楚景荣,我知错了。”
“错哪了?”
“错在我不该来战场。”
“不对。”
“那错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