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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家父已经很念叨我了,再说总不能待在这里麻烦伯母您啊。”
“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傻话,我也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干女儿。”
“伯母不必担心,过些日子庭华会过来看伯母您的。”
沁韵踌躇了片刻,还是没舍得放开她的手,从怀里匆匆忙忙取出了一耀耀发光的精细黑珠链子玩意儿给孟庭华戴上:“这是护身的东西,你带着我也好安心。”
孟庭华心领了,很高兴。
沁韵夫人的脸色有些不安定,她慢慢说“皇城那处风起云涌的,你要当心。那个王国峰,曾经一直视你娘亲为眼中钉,如今你却要变成他的干儿媳,还真是命运弄人。”
她微微一愣,才点头。
沁韵说:“你娘是个多才的女子,王国峰不喜欢女子当政,自然想要害她,不过幸好,你没事就好。我在这儿隐世多年,却没为你们做过什么。”
此行隼至浩也同孟庭华去皇城,徐之谦说他会过段时间再去医馆。
辞了行,马车渐渐走远了沪莲山。
“小姐,我们不用中途歇息会儿吗,我怕你这身子吃不消。”
“不用,途中就换两匹精锐的马。你要是饿了可以和隼至浩一同去买些小吃在路上消磨消磨肚子。”
笙竹脸一愣:“怎么就提起隼大夫了。”
孟庭华戏谑地瞧着她微笑:“咦?难道不对人家隼大夫有情?”
笙竹脸立马大红起来,直直翻起爪子捂着自己的脸孔,含糊地说:“小姐你说什么呢。”
孟庭华闻言禁不住捧腹大笑。
彼时正巧隼至浩端着水袋进来,脸色有些奇怪地盯着失态的孟庭华:“你笑什么呢。”
她就直街坐端正了,正色道:“不,没什么。”
隼至浩见她这副百变的脸色也是被惊愕到了,将水袋递给了近旁的笙竹:“你们多喝些水吧,还有老半天路程呢。”
笙竹唯唯诺诺地接过,很是小心翼翼。
孟庭华老早看出了端倪,咳了一声才缓口道:“那个,隼大夫,一会儿进了小镇换了马,别忘了带我家笙竹去买些精致的点心来,免得路上大家都饿着。”
隼至浩点头同意:“这也挺好,一会儿下车时我与笙竹便出去会儿,你,,,”
“我一人没事,你又不是没见着我轮椅上的战戟。”
隼至浩就想到了那天自个转身时,孟庭华手里就端着把银色战戟笑意阴阴对准自己的时候,身上就有些发寒。
他嘴角抽抽:“我很放心你一个人。”
隼至浩二人去了街道后不久,孟庭华待在车上闷闷地发呆,然后就听到了前方一阵骚动声音,还越来越向她这处靠近,挠的她脑袋烦闷。
索性直街揭开了帘子,才发现七八个家丁似地人围堵着一个脏兮兮的孩子,拿着木棍就差要揍下去的趋势,各个脸色发青,叫骂声那是一片天,闹得沸沸扬扬,周边的人凑过来看热闹就是没有一个上前去帮忙的。
孟庭华蹙眉,开口:“等等,他犯了什么错?”
那个孩子动了动身子,脑袋这才抬起来向她看去,脏兮兮的脸上那双铮亮的眼角很是惹眼,包含着不甘与怨恨瞅望着孟庭华,不出一声。
孟庭华很有兴趣的笑了笑。
一位领头的家丁狠狠呸了声,气恶地瞧着地上的孩子,粗声粗哑道:“他偷了公,,偷了小姐的钱财不说还特么想要轻薄她!这种淫贼就该被打死!”
说完就想操起棍棒子,却被不知何处飞来的石子儿给打伤了手腕,那名家丁在地上吃痛打滚,泪眼直直看着孟庭华,叫道:“你特么你谁啊!居然敢伤我,小心我家小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孩子有些可怜,不如你们将那孩子交给我吧。”
“哼,他罪不可恕。你也别想走。”
孟华不做理睬,垂眼看着那孩子:“喂,还能动么,上车吧。”
男孩撇过头不去看她。
“要么死要么给我上车。”
然后那群人就这么眼睁睁地瞧着那乞丐孩子挣扎着从地上爬起,默默地钻进了车里,那家丁大惊:“喂,不带你这么不讲理的,妨碍了我们的好事还想带着他一起离开?”
孟庭华瞥眼:“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如此而已。”
“不平的可是我们!他,他轻薄小姐就该被打死!”
她半眯着眼打量着外面的人,一字一顿地甚是悠闲:“你们的意思是,贞洁比性命还要重要?”
“理在我们,他就该死。你知不知道我家小姐是何尊贵之人?哪容得你们如此乱来,识相的赶紧将他交出来,要不然。。。”
“算了,你们退下,别在此处造谣生事。”说话的人正是多日不见的安平小姐,烟眼看着里面举目的孟庭华,嘴角微挑:“孟小姐,你若喜欢那乞丐就带他走吧,可是得当点心,别有朝一日给他轻薄了去,要不然失了贞洁,可就得不偿失了。”
“那就多谢安小姐的忠告了。”
孟庭华虽不知这安平的真实身份,可见她扮相上来看便让人觉得是不可招惹之人,如此华贵骄傲的女子,打扮也与梵音国有略略出路,向来安平不是某族的贵小姐,那就是别国来的外来商人。
安平娇嫩的手指轻轻抚着插在腰间的月牙形蓝玉心匕首,红唇微动便是有一身气熬的势态:“我只听景荣哥的话,他叫我不要在此处惹是生非我自然不会乱来,虽然如今那小子偷看我洗澡,但幸好被我及时逮着才没被看了去,要不然我准会弄瞎他的眼睛,打断他的狗腿子。”
孟庭华说:“你还真是个性子泼辣的小姐,你放心吧,这孩子我以后会好好看管着的,以后绝不会入了您的眼。”
“如此最好。”安平撇头,许久才问:“孟庭华,他最多比你小一两岁,怎么叫他孩子?”
孟庭华有些汗颜地感受着安平狐疑的眼光,可是没办法啊,谁让自个硬生生地老了那么多年,自然积了些长辈的厚底。
回了孟府已是深夜,孟庭华参见了孟辉文与他谈了那个孩子的事情,有意让其留下来图个生存之源,孟辉文想也没想便同意了。
月光下孟庭华瞧着整齐洁净的男孩,微微露着笑意,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问月,仓央问月。”
她问仓央为什么偷看人家洗澡。
仓央鄙夷地说:“那个身子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西域那群狐狸魅子来得妖。娆,不就是被看光了么,顶多她清白被毁,干我何事。”
孟庭华忍住才没趴在柱子上直直笑着挠墙。
☆、回京
在梵音国过了半月,这日头也是愈来愈毒辣了,外面闷沉燥热的空气看着就让人沉不住气。
风过后院,窗门大开,丝丝凉意进了里面让人禁不住舒服快意。
“仓央。”孟庭华久久瞧着问月缓缓一笑道:“很早之前我就想问你了,浅色的眼睛在这儿不常见,你是哪国的人?”
“我不清楚。”问月端着茶盘正色地杵在她旁边,浅金的眼眸目不转睛地瞧着孟庭华,慢慢说:“就算我知道我也不告诉你,我和你熟吗?”
孟庭华嘴角抽抽,没想到这孩子嘴巴还是这么毒,忍不住上前狠狠捏住他的脸颊子,这么教导他:“问月,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恩人,以后这态度最好给我改改,要不然以后离开了孟府你又招惹了人看看还有谁敢护你。”
“少威胁我,你只是救了我一次而已。”仓央问月摸摸自个泛红的脸颊,嘟嘴说着很是委屈。
孟庭华对他的倔强颇为无奈。
仓央堵在她面前近近眯眼打量着她,嘴角微勾缓缓开口道:“阿华,你救了我,这笔帐,我一生都记着,别想着赶走我。”
孟庭华瞪了他一眼:“我救了你你还想找我兴师问罪不成?”
真不晓得自己是怎么瞎了眼睛居然救了这么个忘恩负义的男孩。
仓央问月赶到桌面去收拾收拾布料,又在那里瞎嘀咕了:“卖身契还在你那呢我怎么可能离开。”
孟庭华差点被茶水呛死:“仓央问月,我什么时候有你的卖身契了,别胡说。”
“您老记性还真差劲。”
“我不老。”
“当初大夫人让我进了孟家唯一的条件就是签了卖身契,您老不会真忘了吧。”
孟庭华想想还真有这件事情,恍然大悟长长地“哦”了一声,惹得问月一连通的鄙夷。
笙竹端着盆凉水凑了进来,见他们就笑开了:“小姐,外面真是热啊,要不要我给您擦擦身子?好凉快凉快。”
“再等等吧,我不想动。”孟庭华懒散地靠在软椅上盯着天板发着呆,喃喃道:“一下子过了半个月,也不知道南江那地处怎么样了。”
“小姐你就放心吧,董将军每日都向朝廷汇报兵况,到现在都没事呢,而且老爷不是说了嘛,再过不久南江那边的乱战就会被平反,所以啊,董将军回来的日子屈指可数,你就别操心了。”
“唔。”孟庭华的反应有些淡然,对着笙竹招招手,含糊地说:“笙竹,拿块冰湿巾来,有些热了。”
问月在一旁看着没说话。
他不是不了解孟庭华与董奕珲的婚事,至少仓央问月,还是在意孟庭华这个主子的。
她将他领回来,他曾发誓让她好好活着。
“我来吧。”问月慢慢接过湿巾,拧尽了冰水整齐地叠好,轻然放下她额头上。
孟庭华只觉得那处一片凉意很是快活。
“笙竹,这几日可看见隼至浩那小子了?”
“没有,只是前段时间听他说起过要去南江县接应自己的师父,但我到现在也没接到什么消息。”
“又是南江那边?”孟庭华倒觉得有些奇怪了,怎么个个都往南江那处跑呢:“算了,等他徐老人家回来我这腿早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不盼了不盼了。”
“那我回来的还真不是时候啊孟小姐。”
孟庭华睁眼便瞧见了立在门旁的徐之谦与隼至浩二人,她说话那更是随意了些:“还真马不停蹄地回来了,今儿怎么有空上我这儿,医馆不是还有些患者的么?”
徐之谦进门摸着自己满嘴的胡渣,连那身衣服都有些陈旧了,许是南江那战事不怎么如意,他说话时有些粗哑:“这不是,人家荣世子硬催着我过来看看你的伤势,我还想多休息片刻呢。”
孟庭华眼眸子眨眨,随后调笑着道:“休息?我看你是急着想回去见情人吧。”
徐之谦脸露尴尬,瞪着她:“我哪有这等洗喜好,你还真喜欢胡编乱造。”
“没,我没胡编乱造。”孟庭华摆摆手,颇为兴趣地端正身子看着他道“那不是,几天前我去了你的医馆瞧瞧情况吗,你猜我在门店口遇见了谁。”
徐之谦沉默着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那女子说是你未婚妻。”
众人闻言,徐之谦脸阴沉了下去,倒是隼至浩不怎么淡定直街将茶水全喷了一地。
“唔。。她可留下什么话?”
孟庭华看着他说:“未曾,也没留下什么姓氏,,不过您老真不会记性不好忘了还有个未婚妻吧。”
徐之谦嘴角抽抽:“这事以后不许再提起。”
两日后,皇道大将们荣胜归来,对外宣称南江战役均已平定反贼,受降之卒皆以伏法沦为阶下囚,这鲜少举国闻名的喜事,君邀各地贵族同返皇城庆典之宴。各户张灯结彩以备庆典之时,宫中却突来了一个噩耗。
皇帝惠音王龙体突然怪疾抱恙,常日卧病在床不得下榻,御医对此已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