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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看着她,澄澈的挑花眼还是那么纯真无邪,可是里面的光芒并不温柔,而是冷冽多刺的,充满了嘲讽。
“昨晚就在这里过了一夜?”
步惊艳咽了咽口水,心脏开始激烈跳动。
“为什么不回答?”凤九黑着脸,抱着胳膊怒视她。
第95章离夏
马车从王府侧门悄然驶进霜冷宛,石梅正在指挥几个小厩铲道旁的积雪
。当步惊艳一身灰衣小帽的从车上跳下来,惊得几个小厩楞楞地,石梅眼里
是掩不住的欣喜,走过来故意把她上下一打量,“小姐,昨天不是回娘家了
吗?怎么穿成这样子回来?”
步惊艳一夜没回来,在王府里传得极为难听,她一直对所有人解释,说
是她回了娘家,现在穿成这样回来了,总要给个能让人释疑的说法。
步惊艳望了凤九一眼,轻斥道:“和小王爷玩个游戏而已,有什么值得
大惊小怪的,做事去,别在这里有的没的闲嗑牙。”
“是。”石梅自然懂她的意思,转过身就摆出一副恶人脸,朝那几个支
着耳朵听话的下人大喝着,让他们继续干活。
她很会察颜观色,在步惊艳和凤九进屋后,就叫人去准备早膳。
寝房内依旧温暖,步惊艳将帽子揭开,然后脱着身上的灰布衣。凤九现
在还没有任何暴动的迹象,好像也感觉不到他身上的杀气,应该,是她还有
什么利用价值吧,还没到杀她的时候。所以她一定要镇定,稳住他,然后趁
这个空档,尽快离开京都,这里,真的已经成了一个万分凶险之地,一刻也
不能多呆。
她低头整理着身上皱折的地方,一只手从后面伸来搭在她肩上,她背脊
一僵,身上犹如被冷风刮过般,有一丝冰冷的战意。凤九握住她瘦削的肩,
将她转过身来,抬手用指腹轻抚过她的眼底,低声道:“昨晚睡得可好?”
步惊艳一怔,她以为他会对她大肆嘲讽一番,绝不会是低声的问候,也
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索性抬起头,轻轻微笑看着他。
“只是酒醉而已,睡得比往日更死沉。阿九昨夜睡得可好?”
见到她一如往昔的微笑,凤九眼中变幻莫测,也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
然后,他突然毫无征兆地紧紧抓住她的胳膊,一手放在她脑后,狠狠地
吻上了她的唇,步惊艳的惊呼淹没在他那近乎偏执的热吻中。
步惊艳瞪着眼前这张纠结着狂热和痛苦的脸,心里微楞,他痛苦吗?是
因为有一点点舍不得杀她而痛苦吗?
这次他没有咬破她的唇,却是辗转悱恻,由开始的狂野狠戾,到后来的
温柔缠绵,唇齿交缠,就是不舍得放开。他边吸吮着她的芳香,一只手却在
拉扯她右襟,待到玉滑般的右臂上那鲜红一粒映入眼帘,一直隐忍在眼中的
戾气渐消。
步惊艳被他突然而至的热吻几乎快吻到窒息的边缘,她的挣扎无效,干
跪一狠心,用手指揪住他胸口,然后使劲一拧,凤九惨呼着抱胸而退,含泪
控诉道:“阿步,你为什么要揪我?”
步惊艳喘着气,盯着眼前忽然又变得纯白良善的脸,心里暗骂他变脸比
翻书还快,却不敢在面上表现,像以往一般气哼哼道:“你发什么神经?我
快憋死,不揪你,你还不要了我的命?”
凤九把眉一扬,似真似假的哀怨说道:“谁让你昨天去喝酒不叫上我?
我一个人闷在王府里,彻夜难眠,回来自然要让我好好亲近。”
步惊艳呵呵干笑,将这个笑面孤狸十八代祖宗狠狠地腹诽了个够,嘴上
却仍与他虚与委蛇一番,正感慨这样表演很累时,石梅敲门叫他们吃饭。
饭桌上,步惊艳为他夹着菜,“今天做的奶计鱼片,还有凤尾鱼翅,佛
手金卷……味道都很不错,来,多吃一点。”
她每夹一样,凤九就慢慢地吃那一样,摸样很乖,很温顺,真的就像一
个没有任何心机的傻子。
他吃菜向来都比较清淡,吃饭的动作也很优雅,真正属于一个颇有教养
的皇室贵族的行为规范,步惊艳看着他细嚼慢咽,不由得渐渐痴了。时间过
得很快,两人成亲也已经两个多月,在一起生活的这段时间,她几乎也了解
到他的大致生活习惯,他编爱红色,睡觉不打呼噜,但喜欢紧紧地握着她的
手,如果她不让他握的话,他就会把被子死紧的揉进怀里,这个刁惯,表明
他是一个极其缺之安全感的人。
而眼下,不论他是什么人,不论他对她怎样,有一点却是假不了的,就
是他的双生绝杀,若没有同母兄弟,那就是一种必死的蛊毒,他的命总也不
会很长吧,无论他怎样可恶,他总要在两年内死去。是以,今日她发爱心最
后再爱惜他一次,日后不管他是生是死,再与她无关。
凤九吃了几口,也为她奉菜,笑眯眯道:“阿步也吃,别光顾着我。”
步惊艳一口一口吃着他为他夹的菜,夸张地大赞一番,过了一会,忍不
住抬头问道:“阿九,你怎么知道我在快活林?”现在估计他不会杀她,不
如趁此机会探探他是如何知晓她的行踪。
凤九瞥她一眼,“自然是因为你身上有股独特的气味。”
“有吗?”步惊艳用鼻子嗅自己的手臂。
“把手给我。”凤九放下筷子,向她伸出手。
步惊艳一楞,“要我的手干嘛?”
“给我。”
步惊艳疑惑地把手递过去,凤九握住她细滑的皓腕,看了看,忽然把腰
间一块龙纹玉佩取下,不知怎么一掰,玉佩一分为二,从里露出一条漆黑澄
亮的如黑宝石的链子,他不由分说地就把它套在她手腕上,然后手法极快的
扣好,待步惊艳想拉下来时,他已经收好玉佩重新拿起筷子吃饭。
步惊艳扯了两下,链子像焊接过一般,不仅找不到接头处,而且根本就
与她的手腕粗细一样,无法从腕上脱下来,不由皱眉问他,“什么东西,为
什么拉不下来?”
凤九笑吟吟地看着她,“脱不下来的。不过你最好记住,这条链子就好
比我对阿步的心一般,不论我做什么,一颗心永远都在阿步身上。”
步惊艳淡淡一笑,这虚伪的家伙在向她煽情,然后又想她像以前一般任
他利用?
不过就是一条破链子而已,还想让她感动万分,那是绝无可能的。
两人的一顿饭,就在表面愉快地气氛下终于用完,日子,似乎也回到从
前,只是,两人的心,却是越笑越远……
正当整个大夏皇朝犹自沉静在即将到来的新春佳节之际,各国的贺寿使
者也相继离去。赵国皇帝经由和亲来的公主写信相劝,也放弃了准备与大夏
的一场边境之战,送来降书,愿俯首称臣。夏皇大喜,当即就安排了东宫的
太傅之子鲁坤前往赵国颁布圣旨,将赵国皇帝降封为荣王,驻守赵地,鲁坤
所带八万精兵驻扎赵国京都,助其管辖。
雪城王未料事情会急转直下,因于赵国边境的十万大军连夜撤退,谁也
不知道他是惧于两国联军,还是另有他谋。
而建安六年十二月十八,街州府布政使报,江浙、江南、江北三地冰雪
重灾,毁民居数千上万间,受灾人数逾万人,饥冻灾民不断递加,亡者遍布
荒野。
而朝廷为边事筹饷,又要为街州府重灾区赈灾,致内部差繁赋重,腐败
的地方官员仍然中饱私囊,拒发赈灾物资,一时间闹得民怨栽道,反声四起
,奏疏像雪花一样纷纷落至御案上,引得龙颜大怒,责令重惩贪墨污吏。
年关如此多事,皇太后仍竭力要将杀他侄儿的凶犯正法,与朝臣不断向
上施压,皇上暗觉烦扰。
与此同时,十二月初十,步惊艳暗与从鹿儿岛暗潜入京的黄贤将军会晤
,她将一切原委慎重告之,黄将军老泪纵横,为识人不明悔恨不已。步惊艳
向其力呈能保下部分鹿儿岛百姓的重大功臣楚云,求他能在楚将军将被柳家
人处斩的时候能伸出援助之手。
于是,十二月十二日,黄将军飞鸽传书,委托鹿儿岛和附近发好近邻假
意囤兵于大夏边境,做出一副联军将要在年关进攻的阵势。
十二月十六日,唐报急奏,夏皇急召重臣入宫商议御敌事宜,皇太后垂
帘听政,各名臣在朝堂上提议让柳氏文景领兵迎击,却遭到柳家甚至太后的
极力反对,柳氏刚亡一子,太尉亦因些而殒,怎能在这个关口将柳家的子嗣
再推到第一战线?北方部族向来骠悍,无人不对其惊俱,商议来商议去,最
后,还是由一文臣提出,让即将处斩的楚云楚大将军戴罪立功,立即带兵北
上,痛击北部蛮族。
至此紧要关口,皇太后已是无法可想,也知事有轻缓,如果她现在还一
心致力于私人恩怨上,将有置国家大义不顾之嫌,不得不点头应允,问罪的
事,待御敌之后再算。
十二月十九这天,风声呜咽,雪花滚滚。
西城门口,旌旗飘扬,铠甲铮铮,马蹄阵阵,整个出征的队伍气势磅礴
脱下一身因衣的楚云换上戎装,俊挺的眉宇间多了一份憔悴,战刀静静
地挂在他腰上。他敬献亲自送到西城门的皇上一杯酒,然后豪气千云地骑上
通体纯黑的骏马,欲打马号令出征。
“稍等。”
急促的马蹄声在身后响起,一身紧身骑装如一道亮丽风景的女子策马而
来,楚云眼眸一深,立即翻身下马,惊喜的想要拥住跑过来的女子,忽然想
起了什么,端端站在那里。
步惊艳从马背上跳下来,看着他憔悴的面容一阵心酸。
大风从他们中央吹过,卷起地上的雪花徐徐上旋,发出嗖嗖的声音。
“王妃是来送楚云的?”
楚云的声音平静,平静的将他所有的情堵都掩了冰冷的雪花里。
步惊艳微笑着点点头,走近他,轻道:“这一去,不知我们还有没有再
见的机会,步惊艳在此预祝楚将军日后事事顺利,早日打败敌军班师。”
楚云鬓角碎发飞扬,惆怅的情绪一飘而过,牢牢地望住女子,低沉道:
“只要王妃一切安好,楚云自也会早日班师。”
步惊艳仍是点头,从怀里拿出一把小刀,“楚将军走得匆忙,连胡领长
得指长都未及刮,此去定难遇到匠人,幸好我随身有带刀片,待我帮将军刮
了胡领,将军再走吧。
楚云望一下四周,脸色微赫,却仍是低下头,任女子一双巧手在他下巴
上层层刮过。
此时他微微抬起眼,只能看到女子尖消的下巴,孤度极美好,粉红的唇
饱满而润泽,如兰的气息吐在他脖颈上,是一阵阵难以言喻的麻醉。
步惊艳用手抹他仍有胡桩的下巴,轻声道:“将军,人的生命是父母赋
予的,若是因某些原因而冒然抛弃,是为不孝。不守诺言,虽为不义,但百
事孝为先,父母养首恩为最大,希望将军日后能记得我这句话。”
希望经过此事后,楚云不要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