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步惊艳叹道:“遇上了凤九那傻子,什么事都有可能,幸好你是自家姐妹不用拘意思,若是别人,我这张脸都不知搁哪里才好。”
虽然只是借一件衣服,步芳却不得不替步惊艳叹息,早闻秦王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胡闹成性,王府里上下的人谁不是都怕了他?而妹妹嫁这样一个傻子,以后还不知会有多少为难的事临到她头上。
她们才出去取衣,凤远兮从外面临窗的地方走了出来,他望着两个女子的背影,不由自主的低念,“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步惊艳何时也能出口成章?
他走至桌案前,两幅字贴摆在眼前。左边一幅字迹工整,个体娟秀,一眼就能认出来是步芳所书。而右边一幅墨迹都还未干的,正是几个力透纸背如行云流水般的草体字,那两句悠然自得的诗句衬着如此字体更显洒脱不羁。以字识人,一般写得这一手字的人,比较崇尚自由,志在四方,不喜受约束。难道这才是步惊艳的真正性情?
等步惊艳捧了凤远兮的一件紫袍回到流云居,石梅却跑出来说凤九已经被两个公公接去皇宫里陪太子念书了,意思是她被他放了鸽子。步惊艳气得把衣服随便朝桌上一扔,决定他回来了也不理他。
想是这样想,在凤九回来后,她还是悄悄地把衣服放到他眼皮底下,说明她没有食言,傻子一高兴说不定就会来讨好她。哪里知道,凤九对那件衣服看也不看一眼,直接当坐垫一般坐了下去,恨得步惊艳牙痒痒地。但无论如何也不会先开口的,要知道,这日子还长得很,如果先就对他的无理取闹忍让下去,以后吃苦的只有自己,不如听之任之,看谁最后熬不住。
结果,两人之间的异常就连石梅也看出了端倪,在憋了两天后,悄悄跑进屋来问道:“小姐,你和小王爷是不是吵架了?”
步惊艳打散了头发,为自己盘一个简单的发髻,冷笑,“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包打听。”
“包打听?”石梅把脖子一缩,她好像被殃及池鱼了。她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正要说什么,忽然注意到步惊艳身上穿了件亮珊瑚色男装,不由诧异道:“小姐怎么穿成这样?”
步惊艳把头发用玉簪固定好,然后戴了一顶同色文士帽,“我要出王府。”虽然眉心已不再象以前那般疼,但是并不代表她身上的术法已解,指不定哪日还会复发。趁现在把玉夫人摆平凤九不吵她之机,不如去问下极乌草的情况。如果真的不行,干脆直接把这件事提到步守城面前去问,他的目的不明,总不能这样糊涂下去,不过前提是她必须要有可谈的筹码。
石梅吃惊道:“难道小姐算到丽春院的王妈妈叫你过去商量事?”
步惊艳扬眉,“丽春院?那边会有什么事找我?”
“不是很清楚,不过早上那个假装送菜进来的人说得很急,要小姐今天无论如何都去一下。”
她最近才让石梅用步玉给她的那块弧形玉牌去丽春院要人,怎么马上就会有事情找她?如果她不拿出玉牌,他们有事找谁去?步惊艳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到丽春院去一趟,然后再查问极乌草的事情。
、
在京都这个富华之地,人口密集,经济富盛,再加上皇帝励精图治,百业俱兴,这里已经是一个安定繁荣的城市。而武阳街,在整个京都人眼里,那是一条专为有钱人兴建的大街,因为那里常年张灯结彩,胭脂飘香,远在几里外的大街上都能闻见,正是达官贵人有钱子弟喜欢出入的场所,青楼一条街。
既然是一条街,可想而知,这里的青楼就不只一家。一路走过来,最头里的一家是怡春院,紧接着便是品花楼,紧挨其后的,便是丽春院。
一身男式长衫的步惊艳也像个花公子般与站在楼前的一些花花绿绿的姑娘抛眉轻笑。此时她身上衣服因为有些偏大而微微有些松散,却越发显得纤腰一握,挺拔秀挑,两只宽大的袖子在风里飘荡,颇有几分出尘的风采,无怪乎花娘们个个对她笑容可掬。
才进丽春院的门,空气里充斥着的香粉味和酒精混杂的怪味儿呛得她连打好几个喷嚏。肥胖的老鸨掀开帘子一看,是个面目无奇的公子,正要上前用她的专用术语打招呼,穿着小厮衣服的石梅从后面走出来,老鸨顿时打住,四下机警的瞄了瞄,便嗲声嗲气扭着水桶腰上前,“哎哟喂,瞧瞧瞧,这是谁来了?李公子今天总算记得光顾我们丽春院,可把我们的翠红姑娘想死了……”
石梅上前虚应道:“王妈妈,我家公子这不是来了吗?赶快把翠红姑娘请出来吧。”
“是是是,翠红姑娘正好还在梳妆,这就带李公子过去……”
第四十五章 信心
丽春院就像所有的青楼一样,外观富贵而华丽。 但王妈妈所引进的院落厢房,却装饰十分朴素,没有锦布铺桌,没有锈毯铺地,楼顶没有精致的花灯,门口没有耀目的珠帘,只有最简单的桌椅,干净碗盘。只是这里的一桌一椅,一几一榻,一帘一幔都设计得别出心裁,安置得恰如其分,让人一进门便能感觉耳目一新,舒适而自在。
“您就是二小姐吧?”一进屋,王妈妈就迫不急待的拉住步惊艳。
步惊艳不习惯别人的近身,皱眉看着被她抓住的手。王妈妈一凛,慌忙松了,惶恐的单膝着地道:“请二小姐恕罪。”
“无妨,王妈妈先起来,有什么事请说吧。”步惊艳落座,石梅奉茶。
王妈妈人虽肥胖,却也有一股豪爽之气,她也不推辞,立即站起来,先谨慎地走到门边,示意两个似是青楼打手的大汉看紧院门口,接着才将门关上,沉声道:“二小姐不知,这几天我们楼里的姑娘被官府抓去了不少。”
步惊艳一怔,“官府的人抓姑娘们干什么?”
“官府要钱,说我们丽春院的姑娘都要按人头交税,并且把历年的一并补起来,差不多平均每人一千两,现在我们丽春院在武阳街开了六年,就是说一个姑娘要六千两,以我们五十个姑娘算,这一下子就要交出三十万两银子,若在半月内不交齐,就会封了我们的门,还要把姑娘们全都抓去坐牢。”
石梅惊道:“怎么会有这种事?这不是明摆着在抢钱么?”
王妈妈叹道:“确实如此,但是胳膊拧不过大腿,民斗不过官,就算明知他们在抢钱,我们以无奈其何。”
步惊艳问:“别家青楼有什么动静?”
“隔壁品花楼的头牌媚颜姑娘向来与柳氏家族的柳公子要好,虽然表面上与其他几家一视同仁,但看在她的面子上,肯定不会收那么多,说不定只意思意思一下就过了,谁也不知道的事。”
“品花楼的媚颜姑娘?”步惊艳皱眉,这个名字好熟悉,在哪里听到过?
石梅忙在她耳旁低声道:“当初第一公子柳劲松就是为了赢得赌金成为媚颜姑娘的入幕之宾才将小姐的画像公布了出去,难道也不记得了?”
“哦?”步惊艳眼里闪过一抹冷光,这位媚颜姑娘一直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当初死去的步惊艳因为媚颜姑娘的美而被柳劲松挖出了她的丑甚至传扬天下,使其受尽羞辱,她是不是该找个时候把那女子弄来瞧瞧?
撇开这个问题,她抬头缓缓问道:“以前出了这样的事你们怎么应对的?”
王妈妈冷静沉稳的思索一番,沉声道:“一般出了这样的事,都是公子出面解决,我们没有参与过。现在公子到抚州出任巡抚,未满一年还不得回京,总之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所以只有求救于二小姐。”
“如果在这之前我不拿玉牌来,我就是与你们没有瓜葛,那会安排谁去解决这事?”作为一个组织,如果没有一个能果断而睿智的指挥官,就好比是一个没上铁箍的木桶,时日一久,必会散盘。
王妈妈有些为难起来,想了想,最后还是咬牙直言:“若让属下出面,要么是拿出这三十万两银子,要么就悄然关门。但是思前想后,这两种办法都是下下之策,首先,拿三十万两银子出来肯定不可能,因为这几年来的收入,公子全都开支在了创建清风楼上,一下子也拿不出那么多银钱;再者,若是悄然关门,不仅断了清风楼的经济,而且还没有等到小姐是否离开京都到抚州的消息,这是公子一再交待的事情,是以属下一时间也不敢擅自做主,只得把二小姐请来相询,看这事究竟该怎么办?”
步惊艳点点头,“可知道负责给所有青楼发放公文的是谁?”
“以前管这条街的是太尉长子柳荞,不过几天前发这公文的却变成了第一公子柳劲松。”
“柳劲松?”他一下子要那么多银子干什么?步惊艳手指敲打着茶几,凝眉思索,将最近发生的和自己所了解的一些朝局暗暗一分析,马上就发现了端倪。
原来,在大夏皇朝内,柳家和步家的明争暗斗从未停止过,柳家以柳从山的长子柳荞为首,依仗着太后在宫中和家族所掌管的禁卫军势力,拼命积聚钱财,终日弹劾步家离间君臣,在班结党,欲谋为大逆,而步家则在手中握有一大堆柳氏仗持皇宠,妄顾国法,贪污纳贿,草菅人命欺压百姓的罪证,要与柳氏一较高下。
而晋王的横空出世虽让两家稍有收敛,但并未让两家放弃争斗,只不过重点放在了如何拉拢晋王身上。日前,当外面传言晋王唆使傻子秦王劫了飞扬镖局八十万两银子、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晋王的时候,第一个知晓晋王并未落得八十万两银子的柳劲松当即便从他大哥手里主动接管了这条武阳街,遂,也就开始向各个青楼开出了征人头税的官文,限令每家迅速拿出银钱来,而这些银子,必定就是帮助晋王度过朝廷将会向他过问八十万两镖银去处的难题。好个会拍马屁的柳劲松,时机抓得不错,如此一来,想不让晋王感激他都难。
这时又听王妈妈说道:“清风楼这几年网罗了不少被各大门派弃绝的江湖好手,职责就是随时听候玄阳令和玄月令的主人差遣,如今二小姐掌了玄月令,就跟公子所掌管的玄阳令一样具至高权力,所以不管小姐做任何决定,我们都会遵从。”
步惊艳微微一笑,眼底闪过平和而内敛的光,“好,如果是听我差遣,那么请王妈妈记住我今天所说的每一句话。第一,现在马上派人去东林城五里坡难民营去施粥,目的就是套问出他们究竟是哪里人?为什么成了难民?第二,清风楼里养着的那些江湖好手不能尽让他们享受现成,让他们现在就按身手高低能者居上的实力分出等级来,然后出去寻些没有着落的孤儿乞丐回来加以训练,留待日后有用;至于支撑他们活动的运转资金,仅靠一家青楼是不够的,若是稍遇像这次一样的事情,就会断了他们的粮,所以我们必须多元化发展,该如何发展,就等王妈妈给我交一份京都各行各业的调查报告后再由我决定;第三,王妈妈既然负责明面上的生意,希望清风楼里的人按我的要求选出一位多才能的人后直接来找我,我会告诉他如何管暗地里的事务,一定要将我们清风楼发展得更为有实力。”
王妈妈和石梅已经听得目瞪口呆,一个极少出闺门的千金大小姐,怎么可能有如此清晰而睿智的头脑?而步惊艳脸上那放着异彩的神光,又不得不让她们相信刚才的一番话确实是出自她口。此时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