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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姐姐,你怎么又发呆了?”宇文锦儿嘟着嘴嚷道。
眼前一晃,迷糊的幻影骤然消失,依晴眨眨羽睫,看清了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天朝的锦公主,她冲宇文锦儿缓缓一笑,心底却若隐若现的浮起一缕失落。
宇文锦儿极不喜欢水嫩清颜上那抹敷衍的笑容,眼球骨碌碌的转了一圈,想起最近宫中的罕事,她圆眸一亮看向依晴。
“晴姐姐,你知道吗?京畿天牢里关了一个囚犯,他的眼睛是绿色的哦,宫里的人都在说,那个人是个妖魔,怎么会有人的眼睛是绿色的呢?好奇怪啊。”
宇文锦儿的话果然成功的引起了依晴的注意,她猛的抬眸看向一脸好奇的宇文锦儿:“绿色的么?你,你见过那个人?”
宇文锦儿一脸愤慨的说:“没有!我好奇想去看看,可是峻哥哥小气鬼,不管我怎么求他,都不肯把令牌借我用用,还说我若敢私自去天牢,便禀告父皇让我三个月不准出宫!哼!”
依晴敛眉不知在想什么,好一会儿才抬首看着小脸满是愤懑的宇文锦儿:“锦儿,你也觉得那个拥有绿眼睛的人是个妖魔?”
宇文锦儿偏首想了一下,道:“嗯……也不是啦,我只是好奇他的不同而已,他怎么可能是妖魔!若是妖魔,谁能捉得住他呀?又怎么会被关在天牢出不来?”
“只是听很多侍卫说,那个人满身的杀气,比焰哥哥还冷,还说他杀过很多人,很残忍呢,看来这个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依晴静静的看着身前圆睁的杏眸,那眸子里一片澄清无忧,干净的眼神,单纯的心思。泠然眸光望了望远处高高的宫墙,她垂了眸看向宇文锦儿。
“锦儿,看一个人,不是要通过别人的口,亦不是通过自己的眼睛,而是要问自己的心。道听途说者,不足挂耳,亲眼所见者,未必为真,这个世间的是非黑白,真伪善恶,只有用心看,才能分辨清楚。”
宇文锦儿轻轻的点点头,笑说:“晴姐姐,我记住了。看一个人要用心看,不能只看到外表而忽略了他的内心,就像不能只看到峻哥哥狂放不羁,而忽略了他内心的渴望,不能只看到萧逸臣风流多情,而忽略了他内心的真情一样,是不是?”
依晴缓缓笑开,赞赏的点了点头。
“那么,”宇文锦儿溜溜的眼珠又开始转动,“你是怜惜峻哥哥狂放不羁下的渴望,还是欣赏萧逸臣风流多情下的痴心呢?”
依晴一怔,啼笑皆非的望着晶亮的圆眸,正想说些什么,一声尖锐的呼声由远及近传来。
“皇上有旨,宣司依晴上殿。”
第五十七章 选择(二)
桂公公传旨后,领着依晴自锦绣宫出来,穿过道道宫门,沿着各处幽篁长廊往金銮殿而去。
一路上碧桥绿水,山峦叠嶂,园林葱郁,景色雅致秀美,依晴却视而不见般敛眉垂眸,心中一股慌然上下游走,借隙抬眸看了一眼身旁的桂公公,面无表情的似乎不像真人。
依晴暗吁一口气,抬首望向前方不远处巍峨的金銮殿,心中竟陡升了一丝清明,每向前迈一步,那丝清明益发浓重一分,待浓到极致却自心底缓缓汩出一抹沉痛,很沉,很痛。
眼看近到金銮殿,一直面无表情的桂公公却缓了脚步,偏首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晴姑娘,皇上近日迷上了禅学佛经,昨夜偶得一首菩提诗,皇上听闻姑娘才情过人,所以让老奴将这首诗说给姑娘听听。”
依晴停住脚步,浅浅一笑,有礼道:“公公请讲。”
“一花一世界,一木一菩提,回头才是岸,去去莫迟疑。”
依晴心头一震,清灵眸光略带涩意在桂公公似笑非笑的脸上滑了一圈,旋即没入眼底,广袖下玉手紧攥了一下,如水清颜上浮起淡淡的笑容,悠忽飘渺间一丝极难捕捉的轻愁,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好诗。”
桂公公一愣,没料想她只有如此简洁的两个字,抬头只见芙蓉面浅,饶是他几十年来察言观色的利眼亦看不出她在想什么,不过这皇上的旨意……
低头一忖,他朝依晴笑道:“便不妨请姑娘也做一首,若皇上问起,也好证明老奴办了这差事。”
依晴静静的看了桂公公一眼,目光转而掠向金碧辉煌的鸾宫,眸底淡定处隐隐一丝哀痛,丹唇轻启,一字一脆。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桂公公低头默念了几遍,将这几句一字不露的记于脑海,记毕,利眼眼底闪过一丝精芒,心中着实感叹好一个聪灵精慧的人儿!
“老奴记下了。皇上和各位大臣都在殿上等着,姑娘,请。”
话已出,不能悔,心已定,不愿悔,他护她,她亦可护他,玉手紧攥,依晴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命运。
肃穆金銮殿,御座上宇帝冕冠兖服,面色沉淡,两班朝臣东西分列,为首者宇文赫峻、上官冥焰,塔昆立于宇文赫峻身前,薄唇斜呡,吟一丝笑等着即将开场的好戏。
鸦雀无声的大殿因一抹素白身影的介入,起了一丝骚动,众人眼光齐刷刷的看向正缓步走向前的依晴,那众多目光里,有柔情,有复杂,有温暖,有深沉,还有道道不屑与不解。
依晴目不斜视,颜面淡定的向前,跪倒在地:“民女司依晴,叩见皇上,万岁万万岁。”
桂公公早依晴一步上殿,此刻走向龙椅前,附耳对皇上说了什么,宇帝龙眉淡挑,龙目扫过地下跪着的人儿时一闪精芒。
“司依晴,你可知朕为何要你上殿?”
一丝极轻的嘲讽瞬间飞过唇角,依晴淡目低垂,道:“民女不知。”
“一个月前,焰儿身负重伤,几近丧命,是你救了他,可有此事?”
纤眉轻挑,一抹讶然闪过清眸,只一瞬,依晴忙端正容颜道:“是。”
众人皆知,让依晴上殿是为了几天前塔昆求亲之事,可宇帝偏偏就此一字不提,宇文赫峻和萧逸臣相对一视,不明就里,众朝臣亦是面面相觑,有些甚至私下嘀咕不已。
“你上一次进宫来,焰儿不在宫里,朕亦不知道此事,待他奏明,朕便想嘉奖于你,孰料这其中又生波澜,到今日方能遂愿。”
宇帝淡淡两语略过这中间发生的种种,那便表示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不再提及塔昆求亲之事,不再追究她被掳的始末,这中间纠缠的政治和利益关系便在这三言两语间恢复如初。
依晴淡淡的看着冰冷的地面,这便是帝王。
龙眉微扬,宇帝沉声略抬,“你救的,不仅是朕心爱的儿子,还是天朝居功甚伟的平泽王爷,如此功劳,朕理应重赏。”
“这样吧,朕册封你为晴善公主,指婚给焰儿,你可愿意?”
金口一言,当真如平地一声雷,将这肃然静穆的金銮殿炸开了锅。
第五十八章 选择(三)
上官冥焰寒颜淡淡,纵使心中喜悦期盼汹涌而来面上仍是清冷如玉,只是那双幽深如泓的眸子真切的晃动着深沉而欢愉的明光。
只要她一声“愿意”,只要她一声“愿意”呵……
宇文赫峻倏然抬眸,震惊眸光不管不顾的直直盯着龙座上的宇帝,疼意怒意酸意恨意错杂交织在眸底,锦衣朝服下的双手不着痕迹的握紧,轻颤。
又是“焰儿”?!又是他!那他说过话算什么?父皇当他是什么?!
萧逸臣心底一疼,落眸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素白身形,悄悄闭了闭华美凤眸,硬生生咽下眸底的酸涩。
峻王府里的那两声“对不起”,一声为峻,一声为他,他早该明白,他早该明白……
塔昆薄唇再呡一分,妖娆细眸微眯,粼粼眼波滑转一圈,将几人脸上的表情尽数收于眼底,邪肆笑意染上细长眉角,极尽清媚。
众朝臣除了丞相洛尉外皆议论纷纷,塔昆王子、峻王爷、靖南侯和这女子的事还未言明尽了,怎么又扯进一个平泽王爷?这皇上到底唱的哪一出啊?
一时间,肃静朝堂处处窃语,嗡嗡作响,并有愈来愈大的趋势。
龙眉紧骤,宇帝猛的一拍龙椅,利目扫向堂下,被扫处人人垂首,诚惶诚恐,静默不言。
“众卿家若有何不满,直提便是,聚首窃窃私语,扰乱朝堂,成何体统?!洛相,朕方才的提议,你有何异议?”
洛尉跨出朝列,波澜不惊恭首道:“臣无异。”
龙目淡淡看向其他朝臣:“众卿家谁还有何疑问?直奏便可。”
众朝臣左瞅右瞧,垂下头去,洛相都无异议了,其他人就算有,哪个敢提?
“父皇,儿臣有话。”宇文赫峻凛然出声,
幽深龙眸眼波一晃,宇帝淡淡开口:“讲。”
“几日前塔昆王子提出和亲,指明要娶晴儿,当时言辞凿凿,据理以争,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何以今日闭口不提此事?难道塔昆王子当时只是玩笑之语?”
塔昆眯了眯细眸,眸底一抹亮芒转瞬即逝,轻呡的薄唇越发上扬,勾出邪魅一笑。
“王爷言重了,小王确实欣赏晴姑娘,当初提亲亦出自真心。不过这几日小王再三思索,峻王爷丰颜凛威,萧侯爷玉华仙姿,二位皆人中之龙,我区区一个蛮夷之邦的小王爷,何敢与两位竞争?况且平泽王爷与晴姑娘亦有如此渊源,小王自愧不如,莫敢再提纳晴姑娘为妃之事。”
寥寥几语将自己择的干干净净,却将那三人推向风口浪尖,两国政治干系须臾间演变成天朝内部儿女情长的私事,而始作俑者则带着诡异的笑容,挑拨这私事背后那根紧绷的弦。
狂眸倏然睁大,两道利芒笔直的射向邪笑绝美的脸,宇文赫峻冷冷的盯了塔昆一眼,视线偏转,正对上一双冷冽幽深的眸子。
上官冥焰听着塔昆的辩解,幽深的眸子不见波澜,眸底却隐隐透着一丝心焦,想起地面的冰冷,终忍不住悄然看了一眼一直跪在地上白衣身影,回眸时猝不及防望进邪傲狂眸。
惊电般一晃,半空中两道眸光猝然相交,一冷一傲,如两柄出鞘利剑,锋芒泠然,直逼眉睫。
宇帝深眸掠过一道精芒,龙颜顿时沉下两分,抬眼淡淡扫过殿下跪着的人儿,冷然开口:“司依晴,朕方才所说,你可愿意?”
“父皇!”
宇文赫峻猛然抽回目光,直直的望向宇帝,声音里的急迫和悲怆让身后的萧逸臣心尖直颤,仿佛预感到峻将要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他顾不上失仪,紧拉了一下他的朝服。
不理会身后人的暗示,宇文赫峻目光沉痛,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父皇,你怎能如此不公!”
群臣相顾失色,愕愣当场。宇帝龙颜一抖,怒意渐聚的龙目沉沉逼向堂下不驯的峻颜,而宇文赫峻却似豁出去般盯着震怒的龙颜。
“父皇,在您心中……”
“民女不愿!”
扬声一脆,震呆了宇文赫峻,震呆了萧逸臣,震呆了塔昆,震呆了群臣,亦让那张素来冷冽如镜的峻颜裂了纹,惟一不曾有丝毫愕然表情的,是宇帝。
“晴儿……”宇文赫峻怔愣喃喃。
她说了什么,她不愿?她不愿!他费尽心思不惜顶撞龙颜,为的便是不希望父皇将她指给那个人,而如今她居然亲口说了“不愿”,她不愿,可是为什么他感觉不到一点喜悦,反觉一股心酸?
塔昆愕然望向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