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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帝问:“鹰什么时候才能抓到鸡呢?”
孝庄皇太后说:“等鹰会飞的时候。”
康熙帝说:“等鹰会飞的时候?”
孝庄皇太后说:“你等不及了么?”
康熙帝说:“不是等不及,而是等不起!”
孝庄皇太后问:“为什么?”
康熙帝说:“我的头脑中时时刻刻都是苏克萨哈全家抄斩的惨相!”
孝庄皇太后说:“你是皇帝,得熬得住。”
康熙帝问:“为什么我是皇上就得能熬?”
孝庄皇太后说:“满洲人驯鹰还有一个绝招,我还没有告诉你。”
康熙帝问:“是什么?”
孝庄皇太后说:“暗地里给鹰喂生动物肉。”
康熙帝问:“就那样血淋淋的喂给鹰吃?”
孝庄皇太后说:“是的。”
康熙帝听后,愣住了。他的心里在问:怎么会这样呢?要为练一只鹰出来那得牺牲多少动物啊?
孝庄皇太后见康熙懵懵懂懂不说,便猜知他是犯傻了,也不管他,只让他这样傻乎乎地呆着。
康熙帝突然说:“我明白了!”
孝庄皇太后问:“你明白了什么?”
康熙帝不答反问:“鹰能斗过鸡么?”
孝庄皇太后坚决地说:“能!只要鹰总是鹰,而不变成鸡!”
康熙帝听到这里,向孝庄皇太后辞别,舒心地笑了。
康熙帝出了祖母的寝宫便对索额图说:“我们到天坛去!”
索额图点点头。索额图是索尼的儿子,索额图受孝庄皇太后之托,常年侍卫着康熙帝。
康熙帝与索额图出了正阳门,进入永定门,径直来到圜丘。
圜丘是皇帝祭天的地方。
但康熙帝今天来,却不是为了祭天。他站在圜丘中央仰望着天,神色肃然,一脸崇敬。
索额图问:“皇上在看什么?”
康熙帝说:“看鹰。”
索额图问:“天上哪里有鹰?”
康熙帝说:“朕看到鹰在空中盘旋呢!”
索额图问:“鹰在哪里?”
康熙帝说:“鹰在朕心里。”
四、鳌拜身着黄袍,床下置刀
索尼既死,苏克萨哈已灭,四大辅臣只余其二。而遏必隆生性软弱,鳌拜本来就未把他放在心上。加之,经历杀苏纳海与苏克萨哈,鳌拜把康熙帝当孩子一般愚弄了。
所以,鳌拜以为天下再无人敢与之斗而变得更加专横跋扈。
朝廷上下本来对康熙帝存着希望,暗地里与鳌拜较量的官员如今已见风使舵,纷纷倒向鳌拜。而鳌拜的亲信如班布尔善、玛尔赛、阿思哈、济世、贝子温齐以及鳌拜的弟弟穆里玛都加紧扩充势力,仿佛这大清的天下已是他们的。
鳌拜见无论自己怎样专横,康熙帝都是不声不响的,便以为他真是软弱无能,心中更是肆无忌惮。
鳌拜的势力虽然一日比一日扩大,鳌拜的日子虽然一天比一天过得舒坦,但是,鳌拜的心头始终有一片阴影。
这阴影就是康熙帝。
因为他知道,无论自己如何显赫,如何位尊,但也只是一臣,康熙帝才是君。无论是在汉人的眼里,还是在满人的眼中,这都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康熙帝一天不死,他鳌拜心中的阴影便存在一天。除非鳌拜自己当皇帝。
想到当皇帝,鳌拜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虽然鳌拜心中一直不敢正视这个问题,但他明白自己一直在苦心经营着自己势力并且一步一步地走向它。
鳌拜心里明白:不管自己的势力如何发展,总有坍塌的一天。因为年幼的皇帝总是要大长的。于是,他将自己在京城之中的亲信都召集起来,彼此交流感情,让这个集团的纽带拉得更紧。
然后,他又留下几个最值得信赖的心腹留在府上,商量对策。鳌拜环视身边的班布尔善,玛尔赛、阿思哈、济世、贝子温齐之后,沉沉地叹口气说:“岁月不饶人啊!老夫近来觉得身体有所不适!”
在场的人为之一颤:鳌拜并不老,怎么会身体不适呢?再说,并不见他有丝毫病态啊?众人在心里琢磨此言是何意,都未开口接言。因为他们还没弄懂鳌拜的真实意图。
穆里玛却开口说:“哥哥不必忧心,有我们大家呢!”
众人连忙点头称是。
鳌拜却说:“俗话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谁能保证大家都这样平平安安地下去呢?”
众人闻之,更是大惊。难道鳌拜心中有什么预感么?若真如他所说,自己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么?众人虽有此想,却无一人有所表露。因为他们不知鳌拜是否是试探之言。
穆里玛说:“怎么会这样呢?”
鳌拜说:“因为他还年轻呀!总有一天会成熟起来的。”
众人一听,顿时明白了鳌拜是担心康熙帝成长起来,对自己不利。众人的一块心头之石放下了,另一块石头又压上了心头。是啊!康熙帝虽然年轻,但终究会长大的。
穆里玛说:“只要哥哥有心,我随时听哥哥的调遣。”
鳌拜沉默不语,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众人。
班布尔善说:“只要主公有心,我们愿在您的鞍前马后服侍。”班布尔善说后,众人纷纷表态愿意效忠。
鳌拜见火候已到,便说:“我倒觉得此事不宜性急,须摸准实情再下手,这样才万无一失。”
穆里玛说:“总之,我们听你的。”
鳌拜说:“我们以投石问路之法去试探他,他若强硬,我们便铤而走险地杀之。他若懦弱,我们倒可以慢慢用之,确保成功。”
班布尔善问:“不知主公如何试之?”
鳌拜说:“再过些日子便是新年了。我让人私下里缝制黄袍一件,到给他朝贺之时,我打算穿着去试他。他若惊露,我们便设法除之,他若不敢开言,我们便从长计议。”
众人纷纷称善。他们心想:这真是个大胆的计划!
那日到了贺新年之时,康熙帝端坐在龙椅之上受群臣的朝贺。
鳌拜身着黄袍,大模大样地走来了。
群臣一见,为之震惊。尤其是那些心中仍存忠烈之念的老臣,更是眼中喷火。
鳌拜故作不知地向康熙帝朝贺。
康熙帝自然从群臣的骚动感觉到异常,便朝鳌拜身上看去。一见之下,康熙帝浑身的血液顿时凝固起来。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而拂袖而去,但他突然想起了祖母孝庄皇太后的话。于是,他的脸色只是落了落,然后便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一般。
鳌拜见康熙帝没有丝毫表示,便猜知他是没看到。因为在他看来,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不可能有这么深的城府。
于是,他索性向康熙帝走去。满朝文武官员哗然,鳌拜故作不知地走去。
康熙帝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鳌拜来到康熙帝的身边,手捏着自己的黄袍对康熙帝说:“皇上看看,臣的衣服是否比皇上的衣服成色新些?”
康熙帝神态自若地扯起鳌拜的衣服看了看说:“还是爱卿的衣服成色新些!”
众大臣见如此,才慢慢平伏下来。
鳌拜回到府上后,便问各位亲信的想法。有人说康熙帝确实是个软蛋,不值得大动干戈。有人说康熙帝城府极深,其懵然无知是装出来的,主张立即将其杀了。
鳌拜想了想说:“老夫倒还有一计能试探真伪。”
班布尔善问:“什么计?”
鳌拜说:“从明日开始,我托病不上朝。他若对我无疑,必前来探视。他若对我生疑,必不敢来!”
班布尔善说:“主公之计妙!”
第二天开始,鳌拜果然不上朝。康熙帝问之,才知其病。其实,康熙帝知道鳌拜此举与那回着黄袍进宫都是在试探自己。
康熙帝对侍卫明珠说:“随驾去探视鳌拜。”
明珠闻之大惊,着急地说:“皇上此举欠妥!鳌拜居心叵测,路人皆知。皇上此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康熙帝说:“朕若不去,必立招杀身之祸。”接着,将自己心中的猜想告诉明珠。
明珠听后呆了,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就这样让皇上去。他说:“皇上真要去,那就让奴才多带些人马去。”
康熙帝笑道:“多带些人马去干什么?告诉鳌拜朕已对他怀疑?与其这样,倒不如不去。再说,鳌拜若有心,你多带人去又有何用?鳌拜若无心,你多带人去更是无用!”
明珠见康熙帝执意如此,也没办法,只得单枪匹马地随皇上奔鳌拜府上而去。
康熙帝与明珠尚没进府,鳌拜便得到了消息。鳌拜问仆人康熙帝带多少人来?仆人说一人。鳌拜便迷惑了,他怎么只会带一人来呢?难道他真是软蛋一个?鳌拜有些不相信,又问带着谁呢?仆人说是明珠。对于明珠,鳌拜是知道的。明珠是康熙帝身边武功最好的侍卫。
鳌拜藏把匕首在席下,以备急时之需。
鳌拜刚刚藏好,康熙帝与明珠便进来了。
鳌拜观明珠神态,显然对自己没有防范之意,心里不得不相信康熙帝确实是个无用之君。
康熙帝情真意切地问候了鳌拜的病情,嘱咐他康复之后,便去上朝。
然后,康熙帝与明珠便走了。
女仆给康熙泡的茶水还在冒着热气。
五、康熙智擒鳌拜
康熙帝回到宫中,便劈头对明珠说:“你是否真心想帮朕?”
明珠说:“天心可鉴!”
康熙帝说:“既然如此,我即刻封你为刑部尚书,弘文院学士。”
明珠跪下说:“奴才誓死保驾,并非想得到高官厚禄。若如此,奴才心里难安。”
康熙帝说:“朕擢升你,正是为了护驾。”
明珠说:“奴才不明白。”
康熙帝说:“朕今日观鳌拜脸色,并无病态。由此可知鳌拜心急,已不能久耐,形势危急矣!”
明珠说:“皇上勿忧!明珠粉身碎骨也得保护皇上的安全。”
康熙帝说:“正因为如此,我才要擢升你,以扩大我们的势力。”
明珠便跪谢。
康熙帝说:“你派人叫索额图来,我们一起商量一下。”
明珠点点头,他的心里从此踏实多了,因为他不再觉得皇上只是个小孩,而是真正意义上的皇上。
此时的索额图是康熙帝的皇后的叔父,被提升为吏部右侍郎。不久,索额图来了。
索额图说:“皇上应加紧除去鳌拜。”
康熙帝说:“朕明白,所以把你找来,想问问你的主意。”
索额图说:“臣认为,要除鳌拜,首要之举应掌握京师的卫戍权!”
明珠说:“臣也是这么想的。”
康熙帝点点头,然后说:“当然。但朕认为我们还得训练自己的力量,否则,事到临头无人可用。”
索额图说:“只怕会引起鳌拜的警觉。”
康熙帝摇摇头说:“不怕,我已经想清楚了!你们帮我找一批少年来,只说要与我做布库游戏。”布库游戏是满族的摔跤游戏。
索额图与明珠一听,又看看脸上稚气未脱的皇上,心里惊叹道:“这真是个大胆而有用的计划。”
索额图与明珠为康熙帝招来了一批少年。康熙帝天天与他们在一起练习布库游戏,练了一段时间,康熙帝发现他们在与自己摔跤时不敢用力,康熙帝便说:“你们别把我当做皇上,也和与别人一样往死里摔。”
他们说:“不敢!”
康熙帝说:“为何不敢?”
他们说:“你是皇上!”
康熙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