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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凤(手打)-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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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名。瞧这情形,寒爷并不是这萱姑娘的恩客,传言都道寒爷专宠萱姑娘,如此看来,流言当真不可信。
  她轻启红唇:“寒爷这样郑重,想来是有要紧事。”
  她语气轻轻柔柔,虽含着取笑,却叫人听着分外舒服,寒爷笑若熏风,望了上官漫一眼,道:“到你这来,是让你做个证。”
  上官漫微诧。
  萱姑娘却是若有所思。
  未等她开口,只闻内室传来轻微脚步声,似是趿了鞋在室内踱步,外舱与内室只隔了一面雕花屏风,唯见雕花眼里那人雪白的绸缎中衣,并不出来,只问:“还未好么?”
  简短的四个字,却让上官漫如遇雷击,呆坐原地,这声音……分明不是太子?
  萱姑娘面上红霞已浮,起身袅袅到那屏风内,窗外日光柔白,洒了两人一身,萱姑娘委婉美丽,太子高大俊美,立到一处,便是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上官漫转过头去,却听屏风后私语窃窃,转而轻微的暧昧低笑,侧影里只见两人的影子已叠到一处,便蓦然红了脸。
  寒爷撑着下巴低笑:“漫弟害羞的样手,当真可爱。”他一双眸子漆黑,亮如碎星。
  却闻萱姑娘温柔对太子笑道:“我这里两位客人,不如你也见见。”
│雪霜霖手打,转载请注明 。│
  
听安万善吹筚篥歌(三十七)
  上官漫身子骤僵,只怕太子当真出来相见,若是离席会让他更加起疑,便急出一身细汗来,太子却微微低头,在萱姑娘耳畔低低几声,大大小小的雕花眼里,太子侧脸的轮廓断断续续,难见他的眉眼,萱姑娘闻言却笑了:“你若是怕失礼,那便罢了。”太子才道:“今日不便相见,改日定向二位请罪。”
  寒爷隔着那屏风笑道:“公子客气了。”上官漫才悄悄松了口气。不料寒爷突转眸过来,犀利如电,让她悚然一惊。寒爷漫不经心为她斟茶:“你我相识许久,也不见令尊令堂,不知漫弟是哪家的公子。”
  上官漫避开他的试探,也笑:“无名小辈,只怕寒爷笑话,况小弟与寒爷君子之交,管它别个作甚。”
  寒爷笑的别有意味道:“在下倒是想拜会令尊令堂。”上官漫正要婉拒,萱姑娘捧了一个锦盒放置两人中间的茶几上,笑声如风:“寒爷说得是这个吧。”
  却是一个金底缠枝的锦盒,似是有了些年纪,角处些微的磨损,诉说岁月无情,寒爷看着它的目光渐渐转柔,噙笑轻抚盒面,暗沉的繁花开在他白皙指尖,似是看着一位许久不见得故友。
  良久,他抬眼看向上官漫,那目光温柔如夜色,湖面泛起的粼粼波光,上官漫微微一怔。
  萱姑娘悄悄退了下去。
  清风徐徐袭来,吹起他鬓边碎发,寒爷眉眼如画,笑道:“打开来瞧瞧。”
  上官漫直觉碰不得,奈何他那目光如此温暖,让她不忍拒绝。打开上面生锈的铜搭子,轻轻一拨,盒面无声打开来,黑底绒面里,静静躺着一只碧玉镯,流光环绕,唯见镯身似有一汪碧色活水流动,耳畔似能听闻颤颤水声,这舱内本是明亮,望见那玉镯,只觉刹那失色。
  上官漫瞧得目不转睛,心中甚是喜欢,她生在皇宫,见惯不凡之物,看到眼前的玉镯也不免唏嘘。
  寒爷望着她微笑,执其素手欲要套在她腕上,那玉极是清凉触及肌肤,只觉体内畅浊气顿消,刹那清明,她征就回过神来,抽手向后撤了身子,寒爷携着玉镯的手僵在空中。她垂眸掩饰失态,笑道:“如此贵重之物,小弟实在收受不起。”
  寒爷难掩黯然,指腹轻轻摩挲,并不将玉镯放置盒中,只是微笑:“此物本是我祖母之物,后又传给母亲,母亲仙逝以后再也无人佩戴它,从此蒙尘,玉需人养,若无人佩裁,便如花朵失水,离枯萎不远矣。”
  上官漫听他说得动情,心中倒生出愧意来,安慰道:“玉笙兄莫要伤心,何不找个心仪女子送与她,若是给了我,便是焚鹤煮琴,糟蹋了好东西。”
  寒爷眼中眸光涌动,低低笑道:“我若说漫弟最合适呢?”
  她胸口只似被重重一撞,又酸又涨,只瓣不出是何滋味,便也隐忧,微蹙了眉尖,他莫不是早已瞧出她并不是男子么,挣扎开口:“小弟是男子,与此玉气血不合,只怕不能胜任。”
  恰有薄云这日,舱内顿时一暗,那浓重暗影遮住他清俊轮廓,只看不清是何神情,他兀自持玉坐在哪里,只觉天地皆静,蓦然将空气抽离干净,难以呼吸。
  “男子?”寒爷低笑出声,如一股阴风怒火绕在后颈,听着骇人。
  只这反问一声,上官漫刹那面白,身体绷直,悄悄捏了袖口,抿唇警惕看他,她面白如瓷,一汪翦水秋眸似是淬了水的玉,渗出点点冷意来。
  一刻,剑拔弩张,暗藏杀机。
  寒爷看她许久,神色却缓缓温和下来,光彩游戈,转进舱内,照亮他和煦笑容:“漫弟不喜欢,那便算了。”举止从容将玉镯放入锦盒之内,眼角泛起温暖笑意,方才一刹,只似幻境。
  上官漫松动指尖,只觉用尽了力气,极是疲倦。心中却是暗暗心惊,这寒爷平日对她甚是温和,不知何时卸了警戒去,他到底不是简单人物,还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遂道:“叨扰姑娘许久,小弟身体不适,先行告辞。”寒爷道:“唔,我也正要走。”
  回去路上,上官漫独自负手立于船头,河风吹动她雪白衣角,无处不是冷漠,寒爷立在船尾瞧她,径自苦笑。
  上了岸,她依旧客气疏离,笑道:“小弟还有要事,只怕不能相陪。”
  寒爷不便阻扰,随她去了,道之见他神色郁郁,诧道:“寒爷,她竟没有应么?”寒爷望着她离去方向轻轻抚额,重重一叹:“只怕是吓着她了。”转头问:“赫连瑜在哪里?”道之只在他耳旁低低几声,他深沉面容隐现几分难以捉摸的笑意,道:“叫林平去送送她。”
  道之拱手:“是。”
  上官漫终于停住脚步,蹙眉回首:“你跟着我做什么?”
  林平远远跟在她身后,倨傲抱臂:“你以为我愿意,若不是寒爷吩咐,我才懒得跟着你这娘娘腔。”
  她本在气恼,听他叫她“娘娘腔”不禁笑了,摇头道:“你愿跟便跟着吧。”她捡着小路走,满耳寂静,唯闻自己脚步声,折弯过去,穿过胡同里府邸便不远了,不料林平突一把攥住她,将她拽到另一条路上,她未想他会动手,冷冷甩开,退开步子眯眼瞧他。林平只觉她手腕弱若无骨,肌肤细腻温软,不觉心神一荡,触到她冷漠眼神,尴尬扭过头去,梗着脖子道:“那边不能走了。”
  上官漫便定定瞧着他,他白皙面容上渐渐浮现疑红,恼着瞪她一眼,吼道:“爱信不信。”竟越过她径自走了,上官漫诧异看他,不免啼笑皆非,这林平,当真有意思。
  胡同曲折迂回,尽头处乃是天阙街,她寻思着去棋社瞧瞧也是好的,忽闻悦耳的一声:“子清……”
  上官漫蓦然驻足,僵硬转过头去,果见那酒楼前一人蓝底的常服负手而立,一个绯红身影自对面酒楼飞奔而出,直直扑入他怀中,日光明亮的耀眼,刺得眼底发痛……她不禁闭目,扭头背道而驰。林平瞧着她的背影抱臂倚墙,一脸若有所思。
  赫连瑜蹙眉,冷冷睨着昭阳,昭阳讪讪松开他,嗫嚅道:“你病重也不许我去看你,打听到你在这里,我才跟了来。”赫连瑜一脸不耐:“殿下还是请回宫吧。”昭阳渐渐恼了,见他头也不回,道:“我求了父皇让他赐婚,他已应了,你就算躲着我,还能抗旨不成?”赫连瑜闻言驻足,回眸只见幽蓝眸子似那夜色里的兽,发出骇人光芒来,昭阳惊得连退几步,他缓缓笑了:“殿下可知道我最厌人威胁我。”
  昭阳面白如纸,摇头后退,惊怯怯道:“我……我……”她一时不知如何应对,竟落下大颗泪来,赫连瑜看的生厌,不经意扫到街角急急而去的身影,眼眸一深,道:“送殿下回去。”
  上官漫疾步如飞,只似有人在身后追着她,突斜刺刺伸出一只手腕来,猛将她拉入狭窄的转角,也不过一瞬,跟随在后的林平茫然望着空空前方,唤了声:“公子?”疑惑跑开来。
  林平身影一闪而过,她深睫微颤,捂住唇的手缓缓松开来,眼前人影一转,她被推靠向身后砖墙,赫连瑜一手撑在她脸侧,微倾了身子,高大身形的暗影将她整个遮住,他抬指拂过她细嫩脸颊,低道:“明明看见了,跑什么?”
  指腹带着他体温的暖意,触到颊上酥酥痒痒,她微微偏头:“只怕搅了大人的好事。”他指尖一顿,眯眼看她,属于男子的长睫幽密如潭,泛着些微星光,良久才笑了:“若我没有猜错,漫儿……这是在吃醋么?”
  一语中的,她颊上渐热,一眼瞥见他眼中狭促,扬起滚烫脸颊挑衅瞧他:“大人猜的不错,我的男人,自也由不得别人碰!”
  他讶异的瞳孔放大,那宝石一般的眸子绽放惊奇的迤逦光芒,随即他闷声低笑,只俯身轻啄她粉唇,连声笑道:“虽是霸道了些,我却是喜欢。”
  她面红耳赤撇开脸来,方才那情景走马灯在脸前闪过,昭阳那一身绯红,火一般灼着瞳孔,不禁想,他若心中有她,为何不去提了亲去,如若他心中无她,又为何将玉遗留枕上……
  何皇后家族势大,娶了昭阳便是和一个家族联姻,稍有一点城府的臣子,也不会弃了昭阳选她,心中渐冷,凝在胸腔只喘不过气来,他对她,当真还是玩弄?不禁冷讽:“大人不是要去顾府提亲么,我可是一直等着大人。”
  赫连瑜听她旧事重提,只重重捏了她脸颊,隐隐咬齿:“你这张嘴。”
  她躲闪开来,腔中千万个声音呐喊,想知道答案,哪怕给她一个解释,明知不能问,终忍不住开口,暗吸口气,垂眸道:“临观一直想问大人,大人早已认出我来,为何当做不知,既然知道我私自出宫,为何不问我如何处得来?”
  她蓦然抬眸,一双眸子清冷如月,定定瞧着他。
│雪霜霖手打,转载请注明 。│
  
听安万善吹筚篥歌(三十八)
  沉默,明明只须臾,却觉已过千年。
  触目他蓝底的常服,四合云暗纹开在襟上,只闻他袖中清冷的薄荷香,他蹙眉瞧着她,眸光明灭,她只似溺入水中,缓缓沉向海底,她等不得他回答,又怕他给的答案,终归近乡情怯。袖中的玉捏在指间,捂得久了,便觉那玉已成身体的一部分,万难割舍,良久却是笑了,摊掌开来:“大人临走,忘了这个。”
  那玉莹白剔透,衬得她掌心如玉,竟难辨颜色,然这美丽,却似刀刃,片片割着他面容,赫连瑜脸色阴沉,眯着眸子沉沉瞧她:“你竟当我是忘下的?”
  她垂眸含笑拉了他衣襟,轻轻塞入,道:“大人好生收着,若是换了旁人,只怕不能这么容易物归原主了。”未敢看他是何神情,她已头也不回的离开。
  到了秋高气爽的季节,风已经凉入骨髓,书房里却是窗扇大开,园中银杏树簇簇金黄,压低了枝桠在窗口颤颤如飞。这边管家将花匠骂的狗血淋头,只逼得那花匠缩着膀子一动不敢动,等管家泄了火,才委委屈屈的开口:“那是前日新植的花簪菊,又未干枯,拔了不是可惜了。”
  管家火气又涌了上来,劈头盖脸直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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