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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尉,太尉便不能尽忠与我了么?”
洪飞一时愕然,看她幽幽眉目,波光流转,竟有殷殷赏识,心中大悸,再看已是敬慕,一言不发跪地“砰砰”磕头:“卑职还是那句话,愿一生忠于殿下。”
她大喜,裣衽为礼还他一拜,语气柔凄:“我母女在宫中势单力薄,若有太尉相佐,定能平安度日。”他慌了手脚:“殿下高抬了卑职……这……如何使得。”她重重握到他护腕,纤细十指竟是有力:“请太尉千万记得今日所说。”他盯着腕上细嫩葱指,这般柔弱,似是一折便断,莫名几分酸楚,郑重道:“卑职铭记终生。”
洪飞重重一磕头,语气竟是敬重:“此处不宜久留,若被人看到,只怕对殿下不力,卑职先行告退。”他大步而去,终忍不住回眸过去,她尚立在那里,梧桐树下丽人影单,轻盈欲飞,欲觉纤弱可怜,一时怅然,都道凤凰非梧桐不栖,竟不知在这诸多梧桐里,哪颗才是她栖息依靠之所。
人影渐渐远去,她终笑了。
洪飞耿直衷心,稍加提点便可成为左膀右臂,权也好,财也罢,她只要变强,强大到不再仰人鼻息,强大到有足够力量支撑她和顾婕妤在宫外平安生活下去。
足矣。
天际乌云堆砌,疾风吹得袖摆乱飞,似是有了雨衣,她稍一驻足,雨滴已如豆点落下,磅礴冲刷宫阶,细流蜿蜒而下,汉白玉石栏之上并无遮掩之处,她长裾微行,不便疾步,只闻宫门大开,有乐声奏起,想是哪位皇子进宫,轻车上隐隐端坐的蓝色身影转过宫墙,在那宫道一闪而过,
身后却有人迭声唤她:“殿下,殿下。”
来人却是个姜黄衫子的圆脸内侍,神态从容,不急不缓递给她一把油伞,笑道:“雨大路远,殿下收下吧。”
她凝眉而立,雨水打湿发丝,柔柔贴在颊上,一双眉目淡漠看他,并不去接,内侍无法,揣道:“是太子妃让奴才送来。”
她虽是不信,心中揣测,太子禁足,能遣人送伞来的只怕也唯有她,尚在迟疑,那内侍也颇是大胆,径自往她手里一送,施了礼转身追那行远的轻车去了。
殊儿在濛濛雨幕中撑伞前来接她,看到她手中雨伞,只是笑:“殿下真是,有伞竟也不撑。”她将伞身斜到她一侧,只让雨水打了一肩,眸子神采飞扬,难掩好奇:“殿下可是应了。”
上官漫只淡淡瞧她,瞧得殊儿垂首局促捏住衣角,她方道:“走吧。”
雨水扑了一身,未来得及换下湿透衣裳,罗姑前来问道:“如何?”她轻轻点下头,雨水顺势滑落,一路溜到颈窝,只觉得凉,罗姑一个拍手:“我就说今日喜鹊在枝头叫个不停,原是喜事近了。”一阵风跑出去,只闻她笑声传遍庑廊:“婕妤,殿下应了。”
雨声灌耳,只觉下的越发大了。
大雨下了整日,在床榻缠绵许久,合着的窗扇“忽”的被风推开,灌了一室的雨意,她眼眸未睁,似睡非醒唤了声:“殊儿……”
许久不见动静,探手去帐边摸索,终拽到一根编就的丝绳,轻轻一拉,丝线紧绷,扯起连到窗边的小小机关,辗转几声,只闻“硼”一声,窗扇猛然合上,铜扣啪嗒落锁。
她闭目微笑,那清风仙人送的书实在是好用,等将自保的轻便利器琢磨出来,便再也不怕遇到赫连瑜那瘟神。
却觉地面微微震动,似有诸多人朝此行来,扰的耳边都不清净,殊儿一声:“殿下!”踉跄闯进殿来,疾风灌入,迎面一阵冷意,只闻殊儿惊慌道:“辛嬷嬷来了。”
她猛地便是一惊,顿时睡意全无,那辛嬷嬷是宫中老人,自从何皇后入主东宫,秀女身体检查皆是由她把持,后来宫女失贞被捉,何皇后下了懿旨,宫内帝姬皆要行检,这检查大权自也落到辛嬷嬷手中,得宠的帝姬自然不加计较,这失宠的自然百般刁难。她不禁抚上腰际,竟捏出汗来,这可如何是好。
听安万善吹筚篥歌(六)
众位帝姬被聚到凤栖宫偏殿,个个蹙眉,却又不敢表露,谁若反抗,便是挑战何皇后凤威,这种险,却是谁也不敢冒的。
帝姬如云立在两侧,分由宫内老嬷嬷引入帐内,因处子的dong体如未熟的青梅,粉嫩青涩,嗅得求而不得的清香,而已尝情欲的女子,确如已成熟的果子,咬一口都是浓甜的汁液,甜香沁鼻,妖娆诱人,每寸肌肤无不散发灼人光芒,必宽衣后由嬷嬷捏其双乳,检查肚脐的形态、深浅,其肩宽、腰围,臀部的弹性。为防错判,再令起没入水中,检查下身有无气泡,无气泡溢出者乃是处子,反之,则当场由老宫女擒住,送往凤栖宫主殿。
殿外只闻一个少女娇呼:“放开我”环佩珰琅,惹得众帝姬纷纷侧目,才见两嬷嬷强行扶了一个浅绯宫装的帝姬进殿,脸如明月,皎皎美好,乌发只略略绾起,亦无绾簪,想来并未及笄。众帝姬不禁怯怯私语,此女乃是吴婕妤之女,赐名耀阳,因其天真活泼,颇受皇帝喜爱,圣驾去往玉宇殿的次数便也多了,不想尚未及笄就被强行拉了来。耀阳还在挣,气道:“我自己走。”两嬷嬷终不敢太过放肆,只得松开来。耀阳举目在殿内四顾,倏地眼中光芒大盛,提裙疾步跑过去,两手攥住上官漫衣袖,女声悦耳如黄莺,雀跃唤道:“临观姐姐!”因她一声,周围帝姬倒都发现了她,望到她面上伤疤,顿时轰然讥笑。
确定与这位耀阳帝姬并无交集,上官漫不禁轻蹙眉尖,冷冷撤出广袖,耀阳抓的紧,似是并未看到她面上漠然表情,双目灼灼,激动赞道:“临观姐姐,那日我见你一下刺死了那狸子,实在是太美了,姐姐也教教耀阳好不好!”
一句话,可谓激起千层浪,众帝姬愕然,上官漫眉头欲深,心道这帝姬当真不谙世事还是故作天真,她这一句话,便让自己同时得罪两个不能得罪的主。一人轻嗤:“你觉得她美,那簪子若是扎到你身上就不觉得美了!”果是华阳。
耀阳噘唇反击:“临观姐姐才不会扎我!”她竟对着华阳扮鬼脸:“她只教训那些坏人!”说着转脸对上官漫一笑,两颊梨涡浅浅,暖如春风拂面。华阳咬齿气道:“你这臭丫头,你说谁是坏人!”
耀阳嬉笑:“我是臭丫头,你是臭丫头的姐姐,是大臭丫头,当然大臭丫头是坏人喽。”
当着众姐妹的面竟被一个妹妹奚落,华阳怒不可歇,举手便要打,与她交好的几个帝姬忙劝:“你何必与小孩子过不去。”华阳气的跺脚:“松开我,让我教训教训这目无尊长的臭丫头”
耀阳只躲在上官漫身后朝她扮鬼脸。
殿内光线突暗,只似有高山遮日,众人转脸看去,唯见一身穿蓝底四合云纹的常服的男子立在门口,轮廓深隽,却是赫连瑜。众帝姬顿时慌乱,今日行检,并未好好打扮,争相身侧帝姬身后藏,一时众帝姬纷纷后退,只剩上官漫、耀阳华阳在前。
一女声斥道:“没规矩,叫大人看了笑话。”众人这才看见赫连瑜身侧一袭娟纱金丝绣花绯色宫装的昭阳。
耀阳呆了呆,盯着赫连瑜喃喃:“你长得好好看。”
耀阳语不惊人死不休,众人闻言倒抽一口凉气,试问哪个男子愿听人赞他好看,不禁屏息观察他神色。
赫连瑜略略挑眉,竟是微微弯唇:“殿下谬赞。”那笑容何等戏谑迷人,耀阳刹那面红,躲到上官漫身后,再也未露出头来。
众帝姬腹诽,这种时候,昭阳竟带了赫连瑜,不知是何目的。
昭阳却将目光投向上官漫,弯起的红唇些许奸黠:“我倒是好奇,众多妹妹之中有没有非完璧之人呢。”她似笑非笑的询问:“十二妹,是不是?”
上官漫心中微微一禀,莫非她知道些什么不成,不由自主扫了赫连瑜一眼,正见赫连瑜噙着笑,意味深长的看过来,顿时垂眸,淡道:“姐姐说笑了,我又不是辛嬷嬷,怎会知道这些。”
昭阳陡然沉脸:“你还敢狡辩,今日明明有人宫女看见你与男子私通!”
她讶然一怔,男子?洪飞!
昭阳也不等她分辨,喝道:“将那宫女带来。”立即便有两个内侍押了一个彩衣宫女,那宫女软软瘫倒地上,低低抽泣:“公主饶命。”
昭阳道:“你如实说来,我不但不会罚你,还会赏你。”她微扬了下巴:“说,你今日可看到临观帝姬与一男子在一起?”
宫女飞速看了上官漫一眼,道:“是,奴婢奉命打理武英阁后院树林,偶尔看到临观帝姬与……一个男人在一起。”
眼见赫连瑜微微蹙眉,昭阳面露微笑:“那他们做了什么?”
“他们……”宫女面上一红:“奴婢看见……看见临观殿下握着那男人的手……”
众帝姬哗然。
赫连瑜陡然眯眸。
昭阳笑的得意,斜睨着上官漫:“十二妹怎么说。”
耀阳在身后轻轻拉了上官漫衣袖,小声问道:“临观姐姐,她说的是真的么,姆妈自小告诉我们,男女授受不亲……”
上官漫冷冷抽袖,盯着昭阳淡淡一笑:“姐姐这话说的好生无道理,仅是握住男人的手,便会失贞不成。”她眸子流转,似是夹着狭促:“那妹妹要试一试,若是握一下赫连大人的手,会怎样?”她作势便要走过去,昭阳红脸急道:“你敢!”倒是她那紧张的样子,惹得众帝姬一阵窃笑。
昭阳当众失态,恼羞成怒,轻蔑一句:“不知廉耻。”
上官漫笑了:“姐姐不是盼着妹妹出嫁么,妹妹亲自挑了夫婿,姐姐怎又怪妹妹不知廉耻起来。”昭阳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冷冷道:“任你伶牙俐齿,擅自接见外官也是有反宫规,大人说是不是?”她偷眼去看赫连瑜,只盼能看到鄙夷来,却见赫连瑜神色平淡,唇角却是微微沉着,饶有兴趣的扬眉:“若是殿下执意,微臣不妨让殿下一试。”
上官漫不想当众说出这等话,脑中嗡的一声,怎样叫作茧自缚,如是而已,脸色未免一白。倒是其他帝姬,红霞顿时漫过耳根,目光暧昧瞧着两人。
昭阳重重咬唇,半晌才笑着嗔道:“大人与我玩笑惯了,这种话怎么能对妹妹们说。”她急笑看他:“咱们去殿里吃些茶点如何?”
赫连瑜眸光渐冷,昭阳目光瑟瑟捏了赫连瑜衣袖,他眯眸只慵懒扫过上官漫发白的面容,半晌轻笑一声:“也好。”径自转身,大步去了。
昭阳回头冷冷咬齿:“辛嬷嬷,好好替十二妹检查一番,可别冤枉了人家。”
听安万善吹筚篥歌(七)
嬷嬷们鱼贯而入,众帝姬的行检也已开始,帝姬们敢怒不敢言,推推攘攘,唯有耀阳挣扎的厉害,两个嬷嬷钳她不住,立即又有两个嬷嬷过来,耀阳动弹不得,红着眼睛委屈大叫:“我不去,听说要脱光衣服的,我不去!”
嬷嬷发狠开口:“这可是皇后娘娘的懿旨,帝姬你若不从,可别怪老奴们伤了殿下的千金之躯。 ”耀阳哭出声来:“我要告诉父皇……”嬷嬷哪里还容她说下去,箍住她柔弱双臂便推到帐前。
这耀阳口无遮拦,如若进去还不知被怎样折辱。
上官漫不觉几分怜悯,随即却是自嘲,她自己都是自身难保。几位嬷嬷推攘耀阳与她擦肩而过,耀阳转脸看她,一双眼睛红的似是白兔,满眼祈求,她终忍不住开口:“等等。”
几位嬷嬷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