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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羞,竟似泫然欲泣:“妾已心有所属,请大人忘了就是。”
转脸便下了榻,便觉背后一阵寒意袭来,夜色蓦然寂静的让人害怕,她心里竟是紧张,忽听他在身后一声轻笑:“是么,那真是让人伤心。”
她一口气只欲涨破胸腔,方才竟是当真以为……他会伤心,只怕鬼才信。举步欲走,身子却猛然一晃,顿觉脑中昏昏沉沉,方才便觉不对劲,难道是太过劳累所致?
赫连瑜看她身形摇摇欲坠,拧眉扫一眼二尺高的熏炉,白烟吞吐,映的眉目都觉不真实,抬指拭了些香烬,微微一捻,脸色已沉下来。
强行行至她身畔,接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道:“我送你回去。”她顿时警醒,有心去抽,却是无力的难以动弹,只闻他在耳下低语:“小姐放心,小姐无意,我自不会强求。”
声音沉稳,气息酥拂,心里竟莫名一阵涟漪,却是随他去了。
穿过九曲回廊,果见瘦子杜明和胖子在院中乘凉,远远见了两人,杜明张牙舞爪的挥手:“老大!老大!”见赫连瑜转过脸来,只压低了声音,唯见他口形:“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在香里放了一点点销魂散,即便她有所察觉,也只以为是梦境……”说到最后却见赫连瑜眼神冷得骇人,一刹便呆在原地,回首抱住胖子大哭:“老大竟然用那么可怕的眼神看人家,人家也是为了老大好……”胖子肩膀一阵哆嗦,仍旧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赫连瑜身影已经远去了。
室内燃了苏和香,甜暖入理,青纱帐轻薄似烟,随风曼舞,隐约映着帐内玲珑妙曼的身姿,美人酥胸半露,鬓云欲度香腮雪,她强自睁了半眸,仍旧不放心睨他,薄纱乱舞,拂过他挺拔高大的身形,他侧脸望着别处,平静淡漠的神情,倒似是梦里见着一般。
体内燥热难堪,方才那一吻,竟似激起她满心的渴望,愈加压抑不住,她扯过锦衾紧紧裹住身体,竭力声平气和:“大人慢走。”
他戏谑看她:“漫儿当真要我回去?”暖光昏暗,唯见他肩宽腰束,她心里顿时又恨又羞,他竟以戏弄她为乐,不禁讽道:“大人还要留下不成。”也不再看,扯下帐子背身过去。
许久,身后竟是寂静,她讶异回眸,床畔已空。
原是走了。
身心竟顿觉空虚,兀自掐指,似要将那难堪欲念掐断,薄脆的指甲陷进肉里,丝丝猩红落榻,她蓦然想起亲生母亲,与她亲近的太子,只觉羞耻。
衣袖带风,正欲踏出门去,忽听帐内一声呓语:“三哥……”
他骤然止步。
眯目松了松领口,弯起的指节白皙冷凝,顿了顿,终大步折身回去,拉住她襟口就将她轻松拉到近前,他抬指拂上她微露的胸口,眸色阴霾嗜血,笑意只如罗刹:“漫儿记住了,这里,我绝不准你有别人。”
她媚眼如丝,面红如霞,皓白双臂攀至他宽肩,迷蒙光线映到她面上,似睡似醒的慵懒,他的指缓缓拂到她面上,眸子一深,重重吻下。
衣衫簌簌,纱幔依风狂舞,掩映两人纠缠身影。
是谁,炽烈唇齿纠缠,窒息似是将呼吸都已带走。
是谁,细细吸吮每一寸肌肤,却又狂烈如风,一次又一次牵引全身悸动。
灰暗光线迷离旖旎,呼吸错乱,意乱情迷,身体绷直战栗,十指cha进那人顺滑浓发,唯有躬身本能迎合,他有力臂弯将她牢牢圈住,肌肤厮磨,妖娆身体在他掌中如花绽放摇曳,无所顾忌释放自己的美丽。
她似哭似笑,泪湿满襟,冲至云端,终在他身下化作一池春水。
这样的欢愉,却是从来没有过。 ……………………………………………………………………………………………………………………………………………………嗯,字数有点少,但是俺牺牲也瞒大的,某人上班面红耳赤偷偷写的,那情景,尴尬尴尬还是尴尬……
听安万善吹筚篥歌(四)
翌日醒来,头昏脑胀,手脚酥软,却是衣冠整齐卧于床榻。 帐薄如烟,锦衾遮掩,隐隐的淫靡味道弥漫帐内,依稀梦得有人在她耳畔轻语:“乖漫儿,将这个喝了。”汁液浓稠,她不禁皱眉,那人却含了以口度过来……
侍女徐徐而入,侍奉她洗盥,她无心再想,下的榻来,双脚却是无力,兀自张下去,惊得侍女忙上前扶住她,她深深蹙眉,只听门外赫连府的管家前来送她回去,侍女早为她准备了新衣,手忙脚乱在她身边折腾,一时便也将这事搁下了。
直到出府,竟再也未见赫连瑜。
找了个借口遣管家送到半路,管家未再坚持,到了坟场,警戒已撤,竟是出奇顺利。
那暗道中岔路颇多,一个不注意拐到别处,尽头处并无火光,黑压压的叫人无端烦躁,无意多做停留,寻了出口便往前走,却听女子银铃般的笑声,似是隔着很远从空中传过来。
她脊梁顿时一寒,步伐欲快,隐隐听得那女子还在笑,声音清脆,听着竟是耳熟,狐疑折回身去,在哪墙壁站定,隐约只听那女子笑道:“我才不信你,净来唬我。”又有男子笑道:“我怎敢唬你,分明句句是真。”
上官漫微微一怔,听这声音,倒像是华阳和七皇子,果听那女子嬉笑:“你当真觉得我比昭阳姐姐好看?”
七皇子爽朗笑开来:“十三妹明媚纯真,再我心里谁也比不得。”华阳跺脚,声音嗔羞:“谁要到你心里去。”
上官漫心笑,这话,倒是像极少女对心仪男子所说,如若不是知道他们是兄妹,当真能想岔了。凝神再听,那七皇子声音却沉下来:“你可记住了,定要把工部尚书空缺一职说给谢母妃。”华阳嗔笑不停:“我知道,让母妃举荐你就是……”七皇子似又说了什么,华阳只是笑。她突就没了心思听下去。回到殿中,正闻罗姑贴近了门扇雕花唤她:“殿下,老奴煮了甜粥,你可要吃上一碗。”自小到大都喜欢极了她的手艺,冷宫孤苦,难免何事都要亲力亲为,打点一些钗细去内务府换些剩下的食材,罗姑一双巧手化腐朽为神奇,这其中最是喜欢这甜粥。
那香气溢进殿里,带着暖暖的香甜,窗外蝉鸣鸟叫,日光温软润射下,她心里忽就静下来。笑声回道:“我这便去。”
听到她回声,罗姑似是吁了口气,脚步声渐渐远了。她微笑换下身上男装,铜镜里影幢映着纤背白皙柔美的轮廓,不经意回眸,猛然却见那雪白肌肤上隐隐的一点红,摸上去,竟像极了齿痕,似是不经意抹上去的胭脂,明目张胆的落在腰际暧昧之处。她不禁怔在原地,只觉似有数副画面在眼前闪过,紧紧相扣的十指,粗重交缠的呼吸,纠结缠绕的黑发充斥脑海,似是三九冰霜,兜头从脊梁一路浇下。
分明觉着是梦,却是这般真实,肩头处殷红的一粒,守宫砂仍在,难道昨夜真未破身。可她甚至犹记得那药汁的味道,便如那夜一般苦涩,可笑春梦一场,也还记得将那避孕的药喝下。
罗姑在门外去轻轻唤她:“殿下,婕妤等您许久了。”
她才应一声,缓缓换上宽松连襟罗裙,脚步一滞,又捡了围裳束带一一穿戴。
早膳吃的寂静,顾婕妤默然无声,迟疑半晌,终夹了小菜往她碗里,上官漫轻轻一咬唇,默默吃下,顾婕妤却放下玉箸进到屋里去了。上官漫欲言又止,终究无声,罗姑笑道:“这几日太子妃颇是照顾,咱们也殷实了许多,御医暗地里送了药来。”
上官漫笑着点头,便有些恍然,如若她们没有说定,她定也做不到这些,蓦然想起七皇子与华阳的对话,不禁晒然,她与太子,到底还是彼此利用。
罗姑神情颇是紧张:“殿下,今日我那亲戚的侄儿随兵部尚书办差,有幸能进宫来,你看……”
她缓缓将玉箸放下,叹气道:“就随姑姑吧。”
罗姑顿时笑了:“他半刻换值,这会应已武英阁树林处等候。”
武英阁本是入宫面圣的官员暂歇之所,后来因处地略偏,树木阴幽,皇帝偶一次莅临,嫌阴气太盛,便搁置了。六月的天,早已转热,高大梧桐碧叶深深,石砖之上光影斑驳,刚一踏入便觉凉风习习,衣带生风,忽一阵疾风,吹得碧叶簌簌直落,随风旋转飞舞,掠过她如云髻边,长裾曳地,只在碧叶铺就的砖面无声划过。
有目光注视面上,才见一虎背熊腰浓眉深目的男子呆呆立在远处,见她望过去,忽一阵面红,大步行至跟前重重单膝跪下:“卑职洪飞叩见殿下。”
她垂眸看他,听罗姑说应是第一次进宫,穿着却是稀松平常,虽然破旧却不失礼数,倒是一条耿直的汉子,淡声开口:“太尉愿意要娶我?”
女子多娇羞,听她说得直白,洪飞黝黑面上疑红浮现,却是斩钉截铁的一声:“卑职若能求得殿下,乃是卑职之福。”
上官漫语气略有好奇:“我面容被毁,你竟不嫌我丑陋么?”她深睫微垂,浅影淡淡落在眼底,白皙面上赫然一条狰狞疤痕,洪飞抬头又飞快垂下:“卑职……并不觉得殿下丑陋。”
她心中不由笑,这莽撞武官,原也这般油嘴滑舌,正自出神,却见洪飞抽出一支白羽羚箭,双手高高碰起:“殿下若是愿意委身下嫁,请收下卑职此箭,卑职定不负殿下所托,他日立下战功,风风光光迎娶殿下回府。”
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堪称誓言,竟让她一时动容。
不禁想,若是嫁了他,虽不定果真如顾婕妤所说平安一生,他却是可以好好待她。
听安万善吹筚篥歌(五)
风大了,吹得袍袖乱舞,枝叶簌簌摇晃。
她问的平淡:“我若答应,太尉可会一生一世忠诚对我,永不背弃?”
洪飞欣喜若狂,理所当然答道:“仲驰愿一生忠于殿下。”
“可会听命与我,事事以我为先?”
洪飞声音洪亮:“卑职唯殿下是从。!”
她眯眼含笑,黑发松松垂到半张白皙颊边,淡漠问道:“那么,太尉会为我去死么?”
洪飞怔了一下,抬眼便见她恬静立在跟前,浅粉罩纱菊纹上裳下流彩暗花的云锦红裙摇曳,泛着点点细碎迤逦光晕,便如那金色日光,美丽似是天边难以触及的霞色,为这样的人死,当真是值得,重重点头:“卑职愿意。”
她忽而叹息:“那便可惜了。”
他愕然。
一只素手轻轻接过他掌中羽箭,浅粉袍袖轻曼如烟,袖中暖香扑面,让人呼吸一滞,正自欣喜,却听“啪”的决绝一声,羽箭断为两截被抛掷地上,他骤然自云端跌至低谷,目瞪口呆,竟不知如何反应,唯听她轻声软语:“太尉若是娶我,只会受我连累,前途尽失。”
他颓然垂手:“是卑职配不上殿下。”
她微笑虚扶他起身:“太尉为人耿直,侠义非凡,临观佩服还来不及,太尉这样讲,是低瞧了自己。”洪飞受宠若惊,哪敢碰触她分毫,未等她白皙双手掺来,手忙脚乱独自起身,只呐呐:“殿下这般礼遇,卑职如何担当的起。”
上官漫淡笑:“太尉七尺男儿,本就该金戈铁马,征战疆场,雁塔题名,怎可被一个女子绊住手脚。”听她这样说,洪飞面露黯然,她微笑:“难道我不嫁太尉,太尉便不能尽忠与我了么?”
洪飞一时愕然,看她幽幽眉目,波光流转,竟有殷殷赏识,心中大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