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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露不在家里,也不在公司里,霓裳如何通知她?霓裳的电话号码一拨出去,有人就立即查到了电话登记的名字。
霓裳失算了,因为担心好友的安危,没有觉察出事情的始末,更不知道这是个圈套。等到天一亮,为了掩饰脸色,她旋即开始化妆打扮。
这时,魏治明出现了。
她紧张地退了几步,手指捏紧了礼帽的边缘。
“怎么起得这样早?”魏治明的表情温和,抚摸了她的脸蛋,“太太化了妆,打扮地这么漂亮,要去哪?”
惯常的甜蜜无懈可击,霓裳飞快地压制了脱虚感,“明日便是新年了,我想去联华看看以前的同事,顺便给她们送请柬去。”她扬起了一个大礼袋,里面装了许多大红色的请柬,这些东西深深刺痛了魏治明的心。
他撇开眼,替她戴起那个葡萄红的网纱礼帽,手指从她的脸上划过,“早去早回。”当他说完这句话时,那颗活过来的心就被彻底封锁住,望着离去的背影,他的手指动了动,始终没有勇气抬高。
这一日的街上起了风沙,不知从那里来的。
电梯缓缓上行,周露和霓裳走进了联华公司。霓裳挑了一套男子长棉袍,然后手脚麻利地给周露穿戴好,再从衣架上取了一件皮袄,“穿上这个。。。。。。御寒。”她发现自己说话都不灵光,仿佛牙齿和舌头都在发抖。
“别紧张,霓裳。”周露把长发用皮筋盘了一个髻,打了一个死结,放在后脑勺处,接过霓裳手中的黑色毡帽,“等会,我从侧门离开,你要装得若无其事地从正门出去。”
“我。。。。。。知道。”霓裳不能和周露一起离开,她知道正是自己带给了周露危险,她猜想,秘统局一定有人通过她查到了周露,这个想法一冒出来,那张脸就出现在脑海里。
完了,一切都完了,他必然什么都知道了。今日,他说,早去早回……霓裳颓然跌坐在沙发上,软软的身体无力支撑她站起来。
“霓裳,你怎么了?”
“周露,你快走,快走。我害了你,都是我害了你啊……”霓裳双手遮面,双泪纵横,她如今恍然大悟,魏治明早已洞察所有,他是要利用她,抓住周露。
周露素来老练,见好友如此,就猜到了接下来的危险,“你跟我一起走!”她不能让身份暴露的好友再入狼窟。
“不行。。。。。。”霓裳在穿衣镜中看到一张明艳的脸庞,“我穿的太打眼了,你先走。”
周露不同意,拣了一套衣服,就动手给霓裳换起来,“霓裳,我已经连累了你,不能让你为我冒险,魏既然知道了你背叛他,他不会讲情面了。霓裳,你必须和我一起走。”
霓裳像个木头一样,任由着周露给她换衣服,换鞋,给她除去一身负累,换来了素净的一张脸。她低下头,手指抚摸上了腹间。
两人从楼梯下到底层,走到出口时,两人张望了大厅,寥寥几人,并无可疑之处,但四周压抑的气氛让两人不约而同嗅到了某人的气息。
周露拉着霓裳的手腕往反方向跑,“正门不能走,我们走侧门,那里出去转右,有个电车站,我们。。。。。。”
霓裳脱离了周露的手掌,她推了周露一把,“我走不掉的。你快逃。”
“他会杀了你。”周露正要抓着她跑,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周露满脸震惊,在进退两难间,霓裳再次推开了周露,冲她低吼,“走啊,走啊!”
周露,你拥有高尚的品德,超凡的智慧,美好的未来,不能陷进这泥沼潭,知道吗?
霓裳和周露点点头,笑容被横飞的眼泪带走,亦如她的转身,身影被一股强大的龙卷风带走。
她站在人影稀少的街头,呼吸的新鲜空气有多么酿人,她的胸口就有多么苦涩。。。。。。旧年还有十几个时辰就过去,新的一年来了,她的美梦还没来得及做,就要破灭了。
熟悉的司机员好半天才认识了她,见她换了衣服,擦了脸妆,一张小脸布满了惶色和疲倦,周身无不散发出凄凉的美感。
司机员什么都不敢问,直接载了她准备开车往回家的路走。
霓裳在两条街之外,忽然失控地叫了一声,司机员被吓到了,停下了车,紧张地望着脸上血色褪尽的霓裳,“夫人,有什么问题吗?”
顺着霓裳怵然的眼神过去,另一条街上的电车旁,一名瘦高个头的男子被几人逮住,礼帽被丢弃在风中,那几人从帽子上踩了过去。
☆、久别重逢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求收藏
刚过凌晨,炮竹声不绝于耳。
窗外的天空亮如白昼,齐放的礼炮一会灿烂如花,一会美艳醉人,它们尽情释放光彩,为新年添上一笔光亮。
没有开灯的屋子四处都是光,如霓虹灯照耀,房间的家私上泛着光亮,都是英国的高档家私,它们都没有温度,霓裳摸了上去,冰冷冰冷的。以前,它们是有温度的,魏治明和霓裳一起去惠罗家私店选购时,它们分明是暖的。
王希州奉命把她锁在这间屋子之时,她要求见范严伦,脑中乱哄哄的,范严伦到底上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唯一的希望被王希州拒绝,“范科长回老家去了。”
她只能抓住王希州的手臂,“求求你告诉我,怎样才能联络到他?”
王希州很是为难地避开她的手指,“夫人,我只奉命在这里……等局长,其他事,还是由夫人自己和局长说吧。”
“他要软禁我……”听到此话,霓裳再明白不过,他把范严伦支走了,把她软禁了,谁来救周露?
“对不起,夫人,请进去!”王希州的肃穆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她的生死或许就在楼梯口响起皮靴声之后。
大年初一清晨,芸姨端了莲子粥和白面馒头等等上楼,走进屋子。
霓裳和衣靠在沙发椅上睡着了,她摇了摇霓裳的胳膊。
霓裳好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抱紧了芸姨,“芸姨,你帮帮我,好吗?好吗?”
她的眼泪好像断了线的珠子,一直不停不停地流,流进了芸姨的心里,芸姨说,“夫人,你自身都难保了,还记挂着别人。”
“芸姨。”霓裳跪在了地上,芸姨不知所措,扶着她站起来,她愣是坚持,“芸姨,我的朋友危在旦夕,我没法子了。。。。。。我只能求你了。。。。。。你一定要把他请过来,我求求你……”
“夫人,你这样是要让我折寿啊。好吧,好吧。我答应你便是。”直到芸姨满口答应,霓裳才止住了声息,无声地朝芸姨点头。
“不得了拉,不得了拉!”芸姨拉开门,直往外喊,“王组长。。。。。。”
“怎么拉,芸姨?大清早的叫什么?”王希州刚在楼下打了个小盹,就听见了嘈杂声,连忙跑上楼。
“夫人她,怎么叫也叫不醒。。。。。。”
“啊?!”王希州心急之下跑进了房间,只见霓裳缩在床上没有动静,他在她身边叫了很多声,都得不到回应。
既不敢声音大,又不敢动她,一时之间,他也无计可施。
“看来要请医生过来看看。”
“这大年初一到哪去请大夫啊?”芸姨说着,又摇了摇霓裳的胳膊,还是没反应。从霓裳的脸色来看,十足的病人模样,芸姨知道她并非全在装。
芸姨不知道霓裳和局长之间发生的事,但她有不好的预感,随着那预感的强烈,她听见了楼梯上的脚步声。
王希州看到了锦珠,才松了口气,把事情原委讲了一遍,锦珠的声音低低传进了里屋,“乔治出国度假去了。。。。。。这个时当,就只有送医院了。”
“不如把局长叫回来吧?”芸姨觉得是时候插嘴了。
锦珠叉腰站着,扫了一眼芸姨,“局长有公事要办,一时半会也过不来。”
“那可如何是好?”芸姨踌躇地看着王希州,王希州又看着锦珠,“我看,还是由锦珠小姐来处理。”
锦珠满意地点头,手指一挥,凌厉的眼盯了下芸姨,“芸姨,你少多管闲事。我保证,让她立刻开口说话。”
霓裳听见了那个名字,不假思索地坐起来,一脸的不可思议。
随着皮靴声的渐进,她的心脏部位迅速跳动。
那个单瘦的影子站在门口,暗处的光影移动,天鹅绒的窗帘被拉开,霓裳的眼睛被光亮刺痛。当她适应了光度后,也真正地把人看清楚了。
女子的脸庞比之前更秀丽,轮廓更似母亲,高挑苗条的身形也似母亲,她分明是母亲年轻时的模子,绝不会有假。
霓裳的身边还一直带着一家四口的相片,父亲,母亲,她,妹妹,曾经温暖幸福的家人,丢失的幸福感多少次让她在半夜中哭醒,她只能握着那张年代过去的相片,怀恋他们。
她活着的时候,也空虚,也寂寞。只要想到哪一天能找到失散的亲妹妹,她就不能麻痹地苟活,她要努力工作,努力挣钱。
当这一日来临之际,霓裳却无端地害怕起来。
光明之下的人用一双充满怨恨的眼对着她,一步一步走来,没有久别重逢的欣喜,更没有悲喜交加的拥抱。
锦珠站在床边良久,凝视着满脸写着复杂情绪的霓裳,心中荡起了无限的恨意。
为什么她看见自己好好地活着,是这幅表情?!她一定不想见到自己,锦珠把头上的贝蕾帽摘下来,拿在手中。
让你仔细看看,我是你的过去,永远甩不掉的过去。
锦珠狠狠地想到,她怎么可以这么美,比少年时更添了韵致,身段均匀,脸蛋饱满,一皱眉,一垂眼,都让人嫉妒,难怪哥又被她迷住了!
她一定在施展媚术,用电影中的台词代替了生活。赵督军要是见到如今的霓裳,大概也认不出来了,赵督军迷恋苏锦夕,娶的却是苏锦珠,讽刺至极!
为什么要丢下我?!苏锦夕!锦珠的话含在嘴里,滚烫的字眼眼见就要把她给烫伤,她迫不及待地要让这番痛苦传染到霓裳身上,她要让霓裳知道所有的事情,要让霓裳背负她一直以来不愿回想的伤痛。
“锦珠!”霓裳万不能让妹妹再离开自己,当意识到姐妹之间的微妙时,她不顾一切地抱住了锦珠,“小珠子,真的是你,是你啊……你长大了,长得和妈妈一样好看。。。。。。”
锦珠厌恶地一动不动,任由霓裳紧紧抱着,“小珠子,姐姐终于找到你了。。。。。。”她泪如雨下的声音如铜铃般动听,可惜的是,锦珠再不是小时候天真无邪的小珠子,清楚什么是虚伪,什么是卑鄙。
锦珠推开了霓裳,看着她冷笑,“苏锦夕,你找过我吗?!”锦珠的力气大,霓裳被推倒在床褥上,“我找过……”
嘘!锦珠竖起手指,“你激动什么?!你的演技不用在我这摆弄,我根本不信。”
苏锦夕哑然失声,脸上残留的颜色褪净。她早就该预料妹妹会有多恨她。当初,她回老家打听,赵成因为她的逃跑恼羞成怒,抓住了没有逃脱的锦珠,遂逼从十七岁的锦珠嫁给他做八姨太。
两年后,赵成下野,病死异乡,姨太瓜分财产各自离开,赵家就此散了,没人知道锦珠去了哪?锦夕托人找过锦珠,一直没有消息。
锦珠自然不会信的,锦夕默默地想到,看她的模样,定是对自己恨透了,就让她发泄吧,发泄完之后,她还是苏锦夕的妹妹。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当天夜里,我……来不及回家找你,赵成派人来抓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