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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月皎皎——赵夺……
他们,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思虑了很久,有些话,再不说就没机会了。她要走了,随着离痕回到昌禄,三个月,胎相已经稳了。
“昨天晚上,离痕带我看花灯的时候,路过一个小巷,也不是我故意偷看,只是接吻的那一对太旁若无人了,看样子倒像赵夺跟花眉儿……”
“不要再说了!”月皎皎歇斯底里的打断了她,“别说了,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白倾岚没见过她这个模样,只是她的哭声传出来的时候,门骤然就被推开了。
宫九大步的跑到床前,把人紧紧的抱在怀里,柔声的安慰着她:“没事没事,月儿,不哭了,没事了……”
月皎皎嗅着鼻子,满面的泪水模糊了一整张小脸,她对上白倾岚,拼命的给他找着理由:“你看错了,你肯定看错了,天那么黑,巷子又那么小,你看错了!”
白倾岚见她的情绪太过激动,没敢跟她继续争执,只好点头:“可能,真是我看错了吧,其实织金缕,离痕也穿得起……”
药方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各种嘱咐,宫九收着,并没有说什么。
他在外头,想再多看看屋里的人,可一道门阻挡了所有。
离痕在外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他相信倾岚,相信重夏。
重夏在一边,笔墨沾了一次又一次,已经书写了好几张纸,最后将厚厚的一叠书墨交给他的时候,不免感慨:“才过了多久,人就变成这样了。”
宫九小心的收着,一点一点的看着,不肯漏下任何一处。
“月前胡太医问过我,如果一个人饮了避子汤,却还是有滑脉的症状要怎么做。当时我还奇怪,他怎么也晓得问这样弱智的问题来。”
重夏笑了一声,继续说道:“还能怎么做,孩子必须流掉,不然母子俱损!”
他叹了口气,道:“现在想起来,原来问的,是她。
“胡太医也算谨慎,给她用的药都是滋补孕妇的良方。白术这东西,其实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固胎的。小时候大学士都跟我们说过,也要求我们背过。”
他摇了摇头:“赵夺从小就聪明,向来大学士说一遍就能记住,没想到这么些年不见,居然变得这么粗心,连这样的地方都能忽略过去……”他顿了顿,嗤笑了一声:“还是,他根本没在意过……”
“若是你在昌禄,我还能看顾着些,烟阳太远了,十几天的路程,她受不住。”
“肯定会早产,这期间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只要过了七个月,她就有机会活下来。”
“最好不要再动气,能让着她的,都由着她吧。”
“月公主小产之后身子一直虚,王昭已经下来了,我今天就必须动身赶回去。”
离痕见着宫九一直沉默不语,心里担心,他走了过来。
他就要离开烟阳,以后各司其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这几个从小玩到大的还有机会再聚到一块,有些话,其实他早就想说了。
“中秋的宴饮,各国的使臣都会来,夏兰一直想得到月公主,只怕这场会面,林宸会亲自过来。
“若到时候真的宣战,你是宫家的家主,也要随时做好准备,该安顿的人,要提前安顿好。”
宫九点了点头,“我知道,只是有许多的事情……”他唇边有浅浅的微笑,充满了苦涩的味道:“离痕,我当真后悔,为什么要跟她怄那口气,我只不过等了五年,五年而已……”
离痕握了握手中绣着绚烂琼花的璎珞,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替倾家平反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花家逃不开干系,赵夺又舍不得。
“王兄的旨意这几天应该就能送到了,花家牵扯到谋反,除非沾上皇亲这层关系,不然花家,一个都逃不掉!”
他望着宫九,话说的暧昧,可这时候,再机密的事情也不能遮掩了,宫九从来都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该怎么做。
“你——把握好机会,该抢回来的,就别再放回去了,总是要断的,这样不清不楚的拉扯,对谁都没有好处。”
他望着他的眼睛,说出了赐婚之前就想说的话:“二哥,长痛,不如短痛!”
屋外的对话停滞在那里,男人之间牵扯到了感情,再冷静理智的人一时半会也无法平静下来,乱七八糟的如同一团乱麻,叫人寻不出头绪去理。
好在,他从来只给出过一份感情,他所要做的,就是避免那个小丫头别再因为旁人的薄情白白的伤了身子。
秋风卷起阵阵落叶,鲜红落了一地,看着萧瑟不已。百花残尽的时候,好在,还有她喜欢吃的柿子。
只因为她曾经一句“我喜欢吃柿子”,他便要匠人将梨园里所有的梨树全部移植到旁的院落。
诺大的梨园左边,是他从外头移植过来的柿子树,右边看着杂乱无章的蓬草,是她拿了一大包不知名的种子硬要种下的。
那时候她才到他肚子那么高,兴高采烈的挥舞着小锄头,一张稚气未脱的脸上全是汗水,每次都兴致冲冲的大中午跑到他家,要不是他看着,中午再浇这几次水,她种的花就全给她浇死了。
那些种子大大小小的各不相同,她说是她在出去玩的时候,在田野间一点一点收集下来的,还说他家花园的花不好看,要给他好好的治理一番。
她怎么知道宫家的花园是王室里的风水大师亲自设计的,他从没告诉过她,也不打算告诉她,那时候他以为,这里以后定然是她的家,她是女主人,愿意怎么改就怎么改。
他一直等着这一天的到来,等着她十六岁成人礼,等着她可以出嫁的那一天,可她——用绝食表明心意,定要嫁给赵夺。
她最怕挨饿了,却生生的忍了七天。
他心疼、痛苦,更多的是无尽的愤怒。
他憋了一口气,他知道赵夺有心上人了,明知道她嫁过去不会幸福,可他也想叫她知难而退。
望着院子里开败了数轮的野花野草,无助的在风里摇摆着小脑袋,其实夏天繁华锦簇的模样,像极了她天真的小脸。
她总是拉着他在草丛里找野果子吃,总是躲在里头突然跳出来吓他一下。
他望着她活泼的笑容,曾发誓她嫁给他之后,要永远叫她没有烦恼,永远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可以出去玩,可以出去闹,他总是会在她身边。
孩子……
她年纪还那么小,他想过了,先不要孩子,等她玩够了,想安静下来的时候,那时候,两个人再生宝宝,那时候,他也能等到她长大……
可所有的幻想在骤然间崩塌,满城的礼乐响起时,他的一颗心,分崩离兮。
此刻,他蹲在墙边,捂着嘴尽量不让自己真的哭出声来。
他现在是真的后悔,为什么当初不去昌禄,为什么不求离烈收回旨意,哪怕不要家主的位置。他只想她能好好的,而不是现在这样,连孕育一个生命都要看那个男人的脸色,搭上性命也要把孩子留下来。
极力的抽噎了几下,喉间的酸涩终于咽了下去,他抹了一把脸,慢慢的站了起来。
离痕说的没错,长痛不如短痛,他知道该怎么做。
总是要负一个,赵夺摇摆不定拿不清主意,那就帮他一把。
总是要有一个坏人,总是要造成一场血腥,那这个坏人,就让他来做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明天早上七点更新
☆、第四十四章
月皎皎在床边坐了已经坐了有一下午,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肯见。
她总是在想,一个孩子,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对赵夺来说,又意味着什么。
她一直觉得,一个男人除非是拼尽全力的去爱,那个女人才会愿意用生命为代价为他生一个孩子。
空寂的屋子里,她一个人,即使裹着被子依旧觉得浑身发凉,那是从骨骼里散发出的寒意。
这样无助的感觉熟悉又陌生。
她望着屋里这样热烈的摆设,像极了昨夜,他把她一个人丢下时的苦楚。
白倾岚的话还在她耳边来回的响,她的一字一句都在她心口生根,然后发芽。
她轻抚着小腹,回味着她话里的深意。
或许没有什么隐藏的含义,可她还是钻在里面不肯出来。
这个孩子来的实在是意料之外,她不知道该不该把孩子留下来。
白倾岚在烟阳,生意做的风生水起,可她有了孩子,因为孩子放弃了她在烟阳所有的一切,跟着离痕回到昌禄,回到那个对她来说陌生的地方。
或许,有了孩子,两个人之间,就不一样了。
孩子,意味着一个新的生命,一份爱与责任。
她们都一样,她们都是女人,所以,都可以为了孩子放弃自己所拥有的,所以,都可以委曲求全。
可……她们真的一样吗?
白倾岚说起离痕的时候,目光里尽是感动与安慰,他对她,当真好到了极致,叫她不忍心再继续伤害他。
所有的事情,他都在尽全力保全她,他胸口到小腹那一道长长的伤疤,无论多痛,他都不愿意叫她知道。
他从来没有想过放弃她,所以从来都是一如既往的坚持。
他爱她,所以不愿意叫她受到一丝苦楚,哪怕被误解,被伤害。
她内心有万千的感慨,想到那个不要脸的家伙对她露出像大男孩一般的微笑,自己也没忍住露出了笑容。
她轻轻拍了拍月皎皎的手,望着她目光里的期待,对着她摇了摇头,她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她在局里,看不穿迷雾,她在戏外,知道他们两个的痛苦。
她轻呼了一口气,“我跟你,不一样,真不一样。”
即便没有孩子,她也打算同他回去了。
这个孩子,对她来说,是意外之喜,对离痕来说,如上天赐福。他给了她最好的安慰,她可以放心的回去,不用担心来自外界的中伤,他可以保证宠她爱她,就像从前那样。
她相信。
他从一开始给她的,就是一颗真心,没有欺骗、没有保留,全部给了她。
误会、隔阂……他为了替她家平反,为了护她一世周全,他一个人默默地咬牙全部抗下所有伤痛,相比之下,倒显得她任性了。
为了孩子勉强得来的,都不是爱情。
而月皎皎,她想要的,不是怜悯,是那个男人真心的关切。
她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能够得到她想要的,她只觉好累,身体的、心上的。
她望着外头还没有暗下去的天,想到今天是他的生日,虽然给他送过礼物了,可那份回忆实在是不好。
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面前的难题,她想跟他好好商量一下,毕竟,这是他们两个人的骨血。
想叫香茶陪她回去,却发现在昨天的时候,香茶跟着心上人出去了。
她望着空荡荡的桌边,那个总在她身边为她这样痴情鸣不平的丫头,心里空荡荡的。
她突然羡慕起她来,有什么伤心难过的事情,就直接说出来,不用苦苦地支撑。
真好,她的心上人那么爱她。
月家实在是富裕,她出入的马车都是单为她一个人配的,马匹训练有素,行起路来平稳的很。
宫九不在,下人不敢拦她,所以她很轻易的就出了门。
车夫认得路,她坐在马车里,心头却始终七上八下。
她还不知道赵夺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会是什么反应,她现在不能确定,他是不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