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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皎皎听她称呼自己为月小姐而不是王妃,心下也明白她的意思,只不过,她现在很赵夺之间,两个人已经有了解脱的办法,中间那一年的时间,也算给自己就一个念想,全一全心意,所以她的回答同白倾岚一样,词不达意:
“花灯节那日,可有什么好玩的去处推荐?”
白倾岚听后,恰似随意的笑了一下,她已经明白了月皎皎的意思,果然是富商家的女儿,到底不像表面看起来这般柔弱,看来还是跟聪明人对话舒服些。
白倾岚出来的时候,离痕和的稀泥正冒泡,眼瞧着就要和的稀烂,她瞧着,唇边勾出一抹冷艳的浅笑:“康王爷,咱们,借一步说话,如何?”
当事人叫她拉走一个,剩下的那个自然也吵不起来,于是在嫌弃了离痕碰他肩头的手之后,若有所思的望着赵夺离开的方向,毫不掩饰的嗤笑。
☆、第二十九章
白倾岚的寥寥数语叫赵夺不知该如何应对,打心底里的怅然若失叫他无所适从。
送走了客人,他独自一个人立在合梨殿的门口,朱漆的红门象征着喜庆。
宫九唇边鲜有的、毫不掩饰的嘲讽叫他心慌,他不是这样喜怒形于色的人,今日他来,明目张胆的跟自己的王妃回忆过去,他这样,当他赵夺是什么,死了吗!
赵夺把自己绕进去了,越想越生气,他嗅到了清浅的莲韵香味,梨花白玉更叫他望的心烦意乱,一拳狠狠地打在墙上的时候,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有瓷器触地碎裂的声音,他回头的时候,暴戾的神色并未来得及收回。
地上的甜汤还冒着丝丝缕缕白色的热气,这旁边,月皎皎一双小手紧紧的绞着裙摆,她被赵夺眼中蔓延而来的黑色深渊吓到了,从前他再怎么闹她,都没有露出这样杀气腾腾的模样,活像来自地狱的嗜血修罗。
她的手埋在长裙之上,被烫到了也不敢说一声,见着赵夺依旧盯着自己,她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我,我见你心情不好,甜汤……”
赵夺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面前这个小女人,他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舍不得放手,又不能把心只给她一个人。
这丫头总是这样,认为心情不好的时候,喝一盏甜汤,吃一点甜食就好了,她总是这样安慰她自己,也以为,别人也同她一样。
十六岁……
呵,才十六岁啊……
称不上女人,还是个小丫头,一个傻傻爱着他的小女孩。
他眼中的困惑,他心间的无法割舍,无一不叫他心烦意乱。
白倾岚轻飘飘的话叫他不得不重视起月皎皎的家世。
月家——烟阳首富。
她是把自己委屈到无法想象的地步才跟的他,他呢?
随时可以抽身的恐慌,随时可能失去她的不安,赵夺望着她低着头,道歉的委屈模样,他气愤的叫自己都觉得可笑。
“月皎皎,你是脑子坏了吗?”
他的口吻很恶劣,月皎皎的脸色很苍白。
他望着她眼中薄薄的水雾,似夜空中的明星一般美好的一双眼睛,楚楚可怜的叫他心疼,他这才反应过来,他不该把宫九的气撒在她身上,她什么也没做过。
语气不由自主的就软了下来:“皎皎,我……”
他想安抚她,想吻掉水雾朦胧的隔阂,可下一秒,她闭上眼睛之后,眼睛又是清亮的,除了有些红红的,便再也找不到一丝水意的痕迹。
皎皎,你何必……
他没法说出下面的话,他不知道怎么开口跟一个女人道歉,他摆不下自己的脸面。
她不再说话,也不再看他,蹲下来收拾着面前的狼藉。
空气里弥漫着从她身上幽幽的清香,甜甜的味道确实能安抚人心的烦躁,他立在原地,望着她小小的身形,她依旧笨手笨脚,因为生病软绵绵的没有多少力气,却还能把手给划破了。
他没动,也没离开,就那样看着她,直到她收拾好一切起身离开。
她的背影清瘦却端庄,步子迈的并不大,路还不能走的很稳,却又极力的掩饰着自己,她无论受了什么伤害,都只一个人咬着牙抗下去……
赵夺愣愣的望着她远去,她从来不会给他背影,都是她默默的在他身后望着他。
他想了许多,脑子里乱哄哄的想不明白,想伸手抓住她,可又不知该怎么做。
这里是合梨殿。
这里,是他为花眉儿兴建的殿宇。
这里,有他的期待……
远去的那个人,连背影也看不到的时候,他的心像是空了一块,很大的一块,没办法弥补,没有东西可以填上这份空白,只有荒芜的土地,再长不出青涩的嫩芽。
他想找白倾岚再好好的谈一谈,他现在有些看不清自己的心,迷雾里头,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明明以为自己玩接近了,总有那么多不得已要牵绊着他。
长情楼并不是很大,却清雅。
白倾岚就坐在大堂里等着他,从王府一回来就等着他。
她见他来了,也不起身,吩咐季鱼上了一壶桃花醉,却只给了一个杯子,一个周身镶满宝石,望着珠光宝气,奢华无比,望着与白玉酒壶毫不相称的杯子。
她望着赵夺不解的目光,只在唇边勾起一抹散漫的媚笑。
长情楼外,恰好离痕回来了,他带回来一个小巧玲珑白玉酒杯,望着与酒壶很是相称。
离痕硬要塞在她手里,说是这样好的酒,白白的落在她面前那样华而不实的杯子里,虽也能承酒,可白白的辱没了这样好的酒香。
他叫她莫要小看了这只小酒杯,酒液落下自然而然的就会变得清凉,而不必要保存在冰窖里,也能享受到清甜。
他说,这是从离烈手上抢来的,世间独此一个,她若不要,以后也没有了。
白倾岚推脱不得便接了下来。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却不喝下,柔若无骨的指尖轻轻的捻着,任凭酒香四溢。
她并没有多珍惜手中的这杯酒,浅粉的琼浆湿了她一整只手,她望着桌上的水渍,颇为可惜的说道:“唉,我好不容易寻到了这样相称的杯子……”
她说着,眼中原本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却顷刻之间冷漠下来,随手摔了那只白玉酒杯,朝离痕娇嗔道:“没意思,我不玩了。”说罢,站起来就走了。
离痕望着她袅袅上楼的身影,想着她今日如何奈何的笑,除了拍一拍赵夺的肩膀,也说不出什么,这之后,便跟着白倾岚一起去了楼上。
赵夺望着地上碎成两瓣小巧的酒器,细细密密碎裂的纹路叫人忽视不得,他走过去,却被裂痕锋利的瓷口划伤,落下了一滴鲜红的、冒着热气的鲜血。
楼上的白倾岚推开窗户,悄悄的望着已经离开的赵夺,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用手肘推了推离痕,很是得意的问道:“怎样,有没有对本老板的演技折服?”
离痕笑着,趁她不注意只,在她的唇上落下一个吻,“这是你找我帮忙的谢礼。”
她并不很认真,却也不像从前那么反感,只胡乱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她望着离痕,轻声叹了口气,把自己靠在他的怀里,许久之后才道:“等重夏来了之后,你就回去吧。”
说罢,也不管离痕的脸色是如何的灰暗,也顾不上他的身体为何僵硬,她离开了他的身体,离开了房间,拿着那个不相称的杯子,一杯一杯的喝着酒。
离痕走到她的身边,脸上的笑带着心伤,他告诉自己,不能急。
从她是手里接过杯子,一饮而尽,他敛起平日里的玩世不恭,认真的对上她的眼睛:“那个白玉杯,真的是离王赏赐的,我没有骗你,从来没有。”
☆、第三十章
赵夺回去的时候,月皎皎正在沐浴,他站在重重的帷幕外头,清浅的月白色里头,人影若影若现。
香茶捧着月皎皎衣服出来的时候,望见他的时候吓了一跳。
听自家小姐说,王爷今天发了好大的脾气,她还以为,他今天不会过来了。
他张着双臂,面上没什么表情。
香茶明白他的意思,只好放下手中的衣服,上前替他更衣。
他今日从踏进来的第一步就冷着一张脸,沉默的他给人无形的压迫。
香茶不安的低着头,她怕他伤了自家小姐。
脱衣服的手有些许停滞,终于,她跪了下来,她不能眼睁睁的望着小姐受苦,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月皎皎在里头喊着她:
“香茶,你回来的时候带点药过来,我的手又开始流血了。”
香茶被赵夺冷然的望着,他眼中清冷的视线压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竟没办法回答自家小姐。
月皎皎小心的用帕子捂着手掌,今天被瓷碗剌了一道很大的口子,血怎么也止不住,因为血流慢慢的减少,加上她不想惊动其他人,便就这么忍过去了。
她没等到香茶的回答,以为她已经出去了,想想也就罢了。
背对着重重阻隔,她兀自寻着可以止血的东西。
脚步声慢慢的靠近,她没顾得上回头,血腥味在烟雾缭绕的房间里弥漫着,她的左手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惨白,捂在手上的月白色锦帕承载不了,深色的绯红落在赵夺的视线里,像用刀子在刺他的心。
他站在她的身后,一动不动。
她以为进来的是香茶,捂着手并没有回头,声音糯糯的,这个年纪的女子,大抵都是这样的。
她叹了口气,血流的太多,嘴唇有点发麻,喘息声有些费劲,她说,不要告诉王爷……
她还说,小厨房里的甜汤要看着火候……
她说,赵夺每晚都处理公务到深夜,叫香茶晚上送去给他,她的头有些晕,今晚就不等他了,想先去床上躺一会。
她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一双有力的双臂紧紧的禁锢在怀里。
赵夺把脸埋进她的肩窝,肌肤相触有滑腻的感觉,她身上清甜的莲香传进鼻腔,胸口有无限的苦涩蔓延。
皎皎,我该怎么办?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现在很乱,乱的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皎皎、眉儿、宫九……
他们都在那里,他们都等着他的决定。
他想冷静一下,给自己一点时间好好的理一理、顺一顺。
空气里有某种东西狠狠地攥着赵夺的心,他不愿意叫自己凉薄她们任何一个,却做不到两方都顾及。
他想,时间为什么要给他开这样大的玩笑。
他和她,是离烈御赐的婚礼,这本是一段人人皆道的良缘,这场他心中幻想过无数次的婚礼,这次他以为错误的结合,如今,竟叫他无法自拔。
他走的时候,月皎皎依旧保持着捂手的动作。
光洁的大理石地板印着她瘦弱的身体,她跪坐在地上,后背因为他的离开凉了下去,她没有叫他,也没有说话。
粉色的花瓣同她的手一般,浸在水中太久,久到失去了自己的颜色,忘记了自己原本的模样。
她有些失神的望着自己手上的一片鲜红,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汇集一片,缓缓流进无色的温泉,渲染成薄粉,再无法消散。
终于,她站了起来,自己给自己披了衣裳。
他走的时候,带起的暖风已经消失,他或许有留恋,可走的很干脆。
他决定好了吗?
看来是的。
月皎皎把手放在温热的水中,水温刺激着她伤口翻开的嫩肉,一下一下的刺痛袭来,叫她清醒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