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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没听见?”
“没有,大小姐。”
浅秋素裹了裹身上的睡裙,“站起来吧,抬起头来让我瞧瞧。”
那婢女抬起脸来,长得倒是一副可人模样,玲珑小巧之余透着一股子利落,浅秋素打量了一下装束,穿的倒还算干净得体,不似从前春桃那般妖艳低俗。
春桃死了,很多事办起来都没有以前那般利索了,凤栖阁里还是得有个管事丫鬟,里外周全着,浅秋素想到这,便问:“你叫什么名?”
“回小姐话,奴婢叫夏穗。”
“夏穗”浅秋素仔细读着,深感奇怪,“夏天怎么会有穗子呢?若有,也是些不饱不满的没用穗子,你娘怎么给你起了这么个名儿?”
“回小姐话,婢女本叫秋穗,只因来到凤栖阁后,听闻大小姐名字里有个秋字,婢女身份地位,着实怕唐突冲撞了大小姐的旺运,故而自做主,改了夏穗。”
浅秋素听了这话,心里乐了,“冲着你这张甜嘴,我今个得给赏赐,从这刻起,你就是凤栖阁的管事丫鬟,接替以前春桃的位置。”
夏穗一惊,然后大喜,立马双膝跪地磕头,“谢小姐!奴婢一定尽心尽责为小姐分忧!”
浅秋素身边有了人,感觉好了些,重新看向窗外,那个黑影早就不见了,但她仍觉得心有戚戚,“明个把那扇窗户整个拆了重换新的,还有窗花,不要那种小碎花,请个画师来,我要大红的富贵牡丹,另外,再请个高深法师,把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全部驱赶出去!若是你办好了这件事,就稳稳当当做你的管事丫鬟,若是有半点糊涂不顺的岔子,就收拾好行李,让你家人接你回去,趁早滚的远远地!”
夏穗躬着身子,作揖请礼,“是!大小姐!”
且说这棠影阁内,欢声笑语早打成了一片!
桌子边上正中间的那个,不是水生是谁?再细细一瞧,才看出些苗头,原来是琴君子那货假扮的!
看他那个眼,仿佛是被烟熏了一般,这画君子画工就是精湛,青儿不过是简单描绘了一番烟熏妆的效果,他就大笔一挥,小笔细抠,两三下工夫就成了。再看那嘴,红喷喷满是胭脂,而那个长舌头,是娇娘找了根长布条拴上去的。
众人看着琴君子,拌笑着打趣,哑妹雀儿一个抱住腰,一个牵着手,雀儿笑道,“好一个水生模样的亲哥哥,硬是活生生吓得大小姐丢了魂散了魄,我还以为你除了那句‘娇娘说的对’就再不会别的,原来‘碧纱死了……她会回来找你的’也说得蛮上道,哑妹,快去准备烫烫的茶来,给咱们琴哥儿盏茶!”
众人听了狂笑不止。
忽的,棋君子拽了拽青儿的袖子,向她使了个眼色,青儿随其身后,走到阁外来……
☆、第二十八章 苦情戏(上)
“怎么,让你打听的事情有着落了?”青儿身上穿着一件翠色的薄衫,略显清贫,只是腰间系着的五色蝴蝶鸾绦略添了些许灵动。
“是,小姐。街市上有个叫通八达的泼皮货,生的一张巧嘴尖耳,我领着他去吃了点酒,那厮就告诉了一二,我拣重要的挑了些,大致是因为朝廷西境有外族来犯,当今圣上召集百官商议,老爷许是为了这事出府的,至于另一件事……奴才描绘了上次神秘侍卫来时的穿着装扮,可通八达也表示疑惑,说从未见过那样的神秘组织,恐是要让小姐失望了,是奴才失职。”
“说的什么话,棠影阁禁用奴才这两个字都说了不下上百回了,怎么你还是记不住,”青儿双颊假怒,指着他的鼻子笑骂,“以后只管叫小姐便是,再说那些见外的话,别怪我不给你牵红线介绍娘子。”
两人笑罢,青儿嘱咐:“你先进去吧,我一个人在外面站会儿,吹吹风。”
夜风习习,隐约送来点点海棠香,青儿紧了紧薄衫,心里念想,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直到如今一点音讯也无,难道忘了先前情意,另觅了新欢?
那夜旖旎缱绻仍在眼前,心尖,只是不见了君容颜。
次日清晨。
“老爷今早回来了,大夫人命奴才们送话儿来,请二小姐一个时辰之后前去请安。”门外,大夫人处的丫鬟阿灵禀明了事情就离去了。
不一会儿,雀儿跨进屋里来,“啧啧,到底不一般,看看大夫人的丫鬟,穿的比咱们主子的衣服还鲜亮呢,束带上挂的那么些香囊玉坠的,还有去年大夫人去庙里带回来的好多开过了光的木葫芦,我见那秋灵带了一个,精巧玲珑,甚是喜人呢。”
话没说完,就被娇娘捂住了嘴巴,“我说小蹄子,你是吃错药脑袋抽风了?在府里讲这种胳膊肘往外拐的话!这要是让小姐听到了得多憋屈,再说,她处境不好还不是把首饰都卖了救人。”
“看我这张破嘴,该打该打,一时竟忘了。”雀儿探探头四处张望了下,“幸亏小姐没听到,要不然我就再不能原谅自个了。”
“好啦,嘴上长个把门的,快去通报小姐吧,”娇娘打发了雀儿,自言自语道,“幸好上次那个玉被我拦了下来,要不然身上一点金贵东西也没有,小姐过去请安,不定要受多少冷眼呢。”
殊不知,青儿正站在帘子外面,刚好听见了这番话。
青儿自顾自笑笑,她可不是浅陌青以前的心思了,现在,就算没有了金银珠钗,她也毫不在意,纵是戴了珠冠、披了凤袄也抵不了这无常性命,眼下,只求命保,只有活着了,才能千金散尽还复来。
青儿坐于镜前,看着雀儿哑妹一个忙着配胭脂花色,一个挑选材质好的眉黛子。所谓胭脂不过是前几日新采摘下来的海棠花瓣晒干了捣成的,材质好的眉黛子不过是些浅红钰不要了送过来的剩物,明着是接济,可背地里勾着多少花花肠子。
“雀儿哑妹,别忙活了。”青儿忽然说。
“什么?”两人不由吃惊,“小姐,老爷今早刚回来,咱们去请安可不能打马虎眼,那可是老爷!”
“就因他是老爷,我才偏不打理,就这么穷巴巴酸溜溜的去,要他看看浅陌青的日子过得有多寒碜,他才能顾及还有这么个低贱女儿。”
两人听了心里自是一酸,“可是……小姐,今个前去请安的人定不少,咱们府上的夫人小姐也就罢了,必定还有些外面来的老爷小姐公子前来巴结,小姐……”
“若是如此,就更打理不得了……”青儿下定了决心。
静思殿,是老爷会客的地方,这里瑶琴、宝鼎、古画、新诗应有尽有,一大早,殿前就聚满了人,富家千金,官家公子,个个穿金戴玉,风耀玉堂。
“小姐,你确定咱们要这样么?”哑妹不好意思的说。
只见青儿被哑妹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走得十分艰难,脚踝处还绑着一块白布,隐约渗出红红的东西来,像是血,再看身上,更是麻布一遛丢,有好几处都打着绿色的俗气补丁。
青儿倒是很享受,“哑妹,继续走着,等会你就有好戏看了。”
老爷大夫人坐在正厅中央,各色人员位列左右,浅秋素正在给老爷斟茶,一派和祥,忽的,堂下传来一个声音——
“陌青给父亲请安!愿祝父亲身体康健,福泽百年!”这声音立马吸引去了众人的目光。
听音识人,众人听这银铃般的嗓音,便觉是个美滴滴的娇女子,待一看装扮……才知,原来是个不受待见的低下庶女。
虽说庶女不如嫡亲的日子好过些,但要落魄到她这种地步也有些太夸张了。
众人皆唏嘘不止,难不成浅家连最基本的颜面都不遮挡一下么,还是说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个庶女太歹毒刁钻,冥顽不灵,做出什么伤风败俗的忤逆事来?
只见青儿双手作揖,恭恭敬敬弯下身子,完全一副懂事的乖乖女形象,众人悄悄议论,看来是浅夫人太计较狭隘了。
浅老爷完全没想到青儿会以这样的形象出场,他已感受到众人的反应,尤其是坐于堂下第一把交椅上的那位眉清目秀的佩刀男子,老爷观察到他的脸色从刚刚青儿一出场时就变了……
忽的,浅老爷大掌麾下,猛一拍桌,惊得桌上的茶盏哗啦晃动,刚刚浅秋素斟的茶也溢出了许多,只听他厉声喝道:“夫人!我走这几日,你就是这样给我管家的!”
大夫人本还在堂上稳坐着,忽的被老爷这么问罪,立马站起身来,不知所措,略有些委屈的说,“老爷,臣妾……”
“还想狡辩!她是我的亲女儿,纵然不是你生的,可也不用这般欺辱容不下人,雯儿死去已数年,陈年旧醋还咬着不放,哪有半点大夫人的风范!”
☆、第二十九章 苦情戏(下)
雯儿,便是浅陌青的生母陌雯,浅陌青的名字便是取自父母之姓氏,陌雯年轻时容颜姣好,温柔贤惠,只因家境贫寒,是穷人家的女儿,刚嫁进相府的时候,众人还说这下可攀上了高枝,乌鸦变凤凰,岂料,天下男人一颗心,花心,浅静柯欢天喜地把陌雯娶了来,新鲜几年,便又对她人旁生出情意来,旧人便仍在一旁,哪天记起了送几件劳什子衣服打发了,也算是夫妻一场了,陌雯终过度伤心,抱憾而去。
此番老爷又在人前这样说,无非就是想挽回自己的颜面,以及保全自己的地位,堂下坐着的那人,可不是简单的人物,若是他把今日所见着的情形回去跟主子说了,浅静柯不敢想将会有什么后果。
凌王爷交代过既不能做的太明显暴露了爷的身份,又不能对她像以往那般冷落欺负。
浅老爷临走时虽交代过大夫人好生对待青儿,但终究不敢透露神秘人的身份,大夫人以为就是平常的嘱咐,根本就没往心里去。哪知却惹来了祸——
她羞愧难当,当着众人的面写不了台,立在旁边的浅秋素斜眼瞅着站在堂下的青儿,义愤难平,她在心里骂道,“母亲何时受过这等委屈,你就是再穷酸,也不是这般光景,父亲看不出你是成心陷母亲于不仁之地,我可看的清清楚楚。”
青儿站在堂下,仍装着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不是还抬抬她那条绑着白布的伤腿,她瞥见了浅秋素发怒的模样,心里乐出花来。
“还不快赏些金银首饰锦缎料子去!以后若是谁怠慢了二小姐,一概不饶!”老爷发下施令。
青儿听了这话心里并没有多大欢喜,她心里最清楚不过,这只是他一时的权宜之计,为了浅家的声誉他不得不装腔作势。
“父亲,金银首饰什么的,不过是些俗物,青儿打小就不甚喜欢,只是先前去姐姐阁中,无意间看见一个稀奇的大吊钟,每到时辰就一敲一响的,觉得蛮有意思,听人说那是父亲送与姐姐的,青儿知道,自己的地位根本没法和姐姐比,不过今日也想壮着胆子和父亲撒一次娇,就当是看在我那可怜的已亡人母亲的份上,也送青儿一个吧。”
青儿说的轻描淡写,可浅秋素却早已怒火中烧,府上的人都知道,这个大吊钟当初带回来的时候就只有一个,现在青儿让浅老爷再送一个,不是明摆着要和她争吗?
她双眼微嗔,面颊微红看着母亲希望母亲能替自己说句话,可大夫人只是摇摇头示意她忍了吧。
“这个……为父就只有一副吊钟,既然青儿你甚是喜欢,就把素儿阁里那个搬了去!”
“多谢父亲!”青儿再次作揖,抬头间瞄过浅秋素气的发紫的脸,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