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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的时候还是雏,二十万。现在嘛……肖总你喜欢的话,随便开个价,我能不给你面子?”薛景烨看了展骏一眼,开心地笑了。
心底那一半愤怒的意识顿时高高卷起浪头,把嚷嚷着“三十五万啊喂”的小人给打沉了。
展骏蹭地一下站起来,捏着kindle的皮套,指节格格作响。肖总很识趣地往后窝在了位子里,带着看好戏的神情盯着面前的两位。薛景烨倒很平静,仰着下巴看他,那眼里的表情是展骏熟悉的。
了然,鄙夷,蔑视,高傲。
“姓薛的……”展骏的声音在发抖。刚刚沉下去的小人浮了个头上来。写作“理智”念作“财迷”的小人在愤怒之海里大喊“计划!战略!”等等词语试图唤起他的理智,但展骏觉得罢了吧,要是现在能把这孙子揍成五颜六色,他宁愿给季修三十五万。
“嗯?”薛景烨岿然不动,等他开口。
“……你凭什么……”展骏说出来的话比他的脑筋还要快,他想过斟酌想过设计但是全都抵不上看到薛景烨那副轻蔑神情时心底真正的情绪,“你凭什么……就因为我喜欢你十年?……哈……你凭什么将人这样踩?!姓薛的你凭什么!!!”
他是真的伤心。又伤心又愤怒,两种情绪搅拌在一起,他分不清楚哪一种更多更强烈。
死之前他蹲在路边隔离墩哭的那种感觉又浮了上来,很陌生,仿佛是在伤心和愤怒之后生起的绝望,绝望又慢慢沉下去,成了心死。
薛景烨只会说那些下流的话来伤害他,他以为只有那些话才能刺伤他。
他把最诚挚的感情给了薛景烨,薛景烨不看也不要。而他一旦把身体给了薛景烨,薛景烨就以为自己拿捏住了他的弱点。
太可笑了。
薛景烨被展骏吓了一跳。他看得出面前男人眼睛里那种毫不掩饰的伤心。那双眼睛追随过他很多年,那些时候展骏还试图小心翼翼地掩盖着眼神中的热烈和爱慕,虽然总是掩饰得不成功,反而引来薛景烨一次次的嘲笑。说实在的,他也没见过展骏那么伤心过。他骂他打他,他最多是用让自己不会受伤的姿势承受着,也从不会在眼神里流露出那么强烈的感情。
这次真的把他给震住了。
“展……”
展骏从他身边走开的时候他下意识站起要去拉他,没拉到。展骏头也不回地走了,像是逃离身后某种肮脏恶心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厂长真是……no zuo no die
☆、13。让他迷上你,然后甩了他!
第一次会面最终没有按照黑暗战略的剧本来进行。展骏在外面晃荡了大半天,坐坐又走走。城里蜿蜿蜒蜒有条江水穿过,他后来在江边的树下坐着,老人们拿着二胡唱粤剧,劳燕分飞王朝更迭,一听就听了一下午。都不是什么好剧目,可唱的人兴致勃勃,拉的人摇头晃脑,自有无边的快乐。
明明是极苦极痛的分离,偏偏唱出来却那么愉悦。
展骏越听越觉得悲凉,暮色四合,残存的日光映在粼粼江面上,把他照得尤其虚弱。
这种感觉太糟糕,展骏并不喜欢。他摸出手机开始玩地底逃亡。这是他手机里唯一的一个游戏,一般没跑出1000米就死了,人物啊啊啊惨叫着摔下去,然后求他把自己救活。
玩着玩着又觉得很无趣。死了就死了,还救什么。
夜越来越暗了,kindle也看不了,展骏坐在那里看唱戏的人散了,又看吃饱饭散步的人们三三两两走出来,孩子和父母,情侣和朋友。
他很凄凉、很哀怨、很桑心地想,怎么大家都那么快乐,自己就那么伤心,自己的生活就那么混乱操蛋呢。
难得的一次文艺忧郁,他控制不住,就把这句话发给了温珈言,顺便问他家里有饭么。
温珈言很快回了信息:【我也好伤心啊QAQ相亲又吹了,同事说以后不给我介绍了QAQ。有饭,很多。】
展骏笑了。他站起来拍拍屁股,打了个的,回家吃饭。
饭的确很多,就是没有菜。展骏看着那煲足够四个人吃的饭,扶额问温珈言:“这是几个人的份?”
温珈言从狂发手机短信的状态中抬起头唱了一句:“我和你。”
展骏:“……”
他没力气生气了,心想他可能以为一碗米可以煮出一碗饭所以搞错了,对于一直不太近厨房、而自从和展骏一起住之后更是每天指望展骏做饭的人来说,他能弄清楚电饭煲、电磁炉和煤气灶的使用方法,就已经很不错了。
对于温珈言的生活能力,展骏自进门那天就一直都以低标准来衡量。
家里没买什么菜,只剩下几个蛋、一把葱和一小块肉。展骏舀出足够两个人吃的份,把剩下的饭都放进冰箱里打算明天再煮粥,然后打蛋、切肉、切葱,简单炒了一盘饭。温珈言特别好养,什么都吃,而且什么吃下肚里都睁着亮亮的眼睛说“好吃”。这对下厨的人来说确实是莫大的鼓励,展骏心情一好,原本强调的每人煮一天饭的原则就没法遵守了。
温珈言的短信发到手机没电还没停,闻到饭香拖拖拉拉地坐了过来,唉声叹气。
展骏想起他说自己相亲又吹了的事情,开口问:“相亲怎么又不成了?”
温珈言垂头丧气说了个大概。这次相亲的女孩子是个挺好的人,对温珈言的印象也不错,相亲之后就来往了一周左右的时间。因为女孩的上班地点就是温珈言隔壁的写字楼,所以中午就一起见见面吃吃饭聊聊天,相处得还不错。没料到就在今天下午,温珈言相约女孩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女孩却推掉了,还告诉他“我觉得我们不太合适”。这句话温珈言听了不下三十遍,简直是一听到“我觉”就立刻明白下文是什么。苦闷之余他只好去问那个搭桥的同事。
同事是女孩的大学同学,看温珈言主动撞上门了,就毫不客气地说了他一通,大意在于温珈言既不温柔也不为女孩子考虑,很明显是不把对方放在心上。那姑娘也是个长相出挑性格开朗的,追的人从楼上排到楼下,个个都捧着颗心讨好她,温珈言这种空有副好皮囊但是对自己不上心的男人,女孩子很快就不喜欢了。
温珈言觉得自己特别冤枉,刚刚一直在跟同事解释。女孩和他的共同话题实在不多,看电影吧一个说这里很有大卫·芬奇哪个镜头的风范,一个说大卫·芬奇是达芬奇那个很有名的雕塑吗;去逛街吧一个对着橱窗里新出的游戏碟和模型手办双眼发光,一个在旁边哼唧唧地说这么大了还看动画玩游戏真幼稚……然而这些都还好,温珈言最不能理解的是女孩常常说“你明白吧”然后睁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他。
“明白什么啊!喝杯奶茶看着标签就笑我能明白什么啊!走着走着突然耍脾气不肯走了我能明白什么啊!”温珈言嘶嚎起来,很有【(╯‵□′)╯︵┻━┻】的气势,看得展骏边吃边笑。
温珈言最后软趴趴地靠在饭桌上,一口口地吃蛋炒饭:“女孩子怎么那么麻烦呢。她也没多好啊,还不如你好。”
展骏一口饭呛在了喉咙里。
“她说自己会做饭,结果做出来的饭都是好看不好吃的,我说味道还要加强,她拿着个手机拍来拍去反倒说我太挑剔。真的她做饭的功力比不上你的一半啊展哥。还有那天要跟着我们一起去打篮球当拉拉队,居然问我乔丹和姚明哪个厉害。我的天,这是人问的问题吗?!”温珈言没注意到展骏的反应,牢骚发了一半又突然情绪低落下去,“唉,不过,其实她也是不错的,做事认真,是个踏踏实实的姑娘。”
看温珈言陷在对人姑娘的喜欢和厌烦之间辗转不安,展骏喝了几口水才平顺了自己的呼吸。
这厮开玩笑呢。展骏跟自己说。
朋友之间开这种玩笑太平常了,没别的意思。展骏又跟自己说。
这时温珈言又抬头,嘴角还沾着一点蛋花:“展哥要不跟你过好了,相亲好累啊……”
展骏含在口里的水又呛进了喉咙。
温珈言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对展骏说这些话有多不妥,顿时也红了脸,有些尴尬。
“今天你洗碗!”展骏恢复过来,恶狠狠地说。
狗腿温珈言忙不迭地点头哈腰,不敢再说话。
展骏相信温珈言很快就会把饭桌上说的那些话给忘记了。他还会继续不断地去相亲,不断地遇见踏实认真但是带着小脾气的好姑娘,说不定也会继续被相亲对象分手。
但这些和自己,确实没多大关系。
薛景烨给他打了几次电话,他都挂掉了。回想起咖啡厅的那些事,他还是会觉得恶心,恶心到差点跟王钊君打电话说自己不接这个案子了。王氏婚姻咨询公司里有好几位资深的婚姻咨询师挂牌,也有几位业务熟练演技出众的职业分手师,但是能接下同性恋分手案子的只有他一个,而且季修还专程点名要他负责。对工作的责任心和对王钊君的责任心,都让他没能说出这个想法。
咖啡厅里情绪激动的后果他以为会是薛景烨彻底失去对自己的兴趣,结果这人居然还主动打来电话,看来这样的套路用在谭晓路身上可行,用在薛景烨身上也是可行的。
也许是因为两个都是高傲的人。他们对自己看不上眼的人尤其残忍,对看不上自己的人却死心塌地。
抱着个抱枕在沙发上看电影的展骏差点又陷进那种幽怨悲伤的情绪里去了,幸好温珈言及时地问了他一个问题:“今天顺利吗?”
展骏顿了顿,抬头注视电视上方贴着的纸条,转身对温珈言万分肯定地点头:“顺利,特顺利。”
骂都骂了,侮辱也侮辱了,即使回头揍姓薛的一顿也不能解除这种痛苦。
还不如把目光凝注在三十五万这种巨大的快乐上啊。
于是展导将今天的情节省略了一些,跟狗腿演员温珈言说了。
作为设计黑暗战略的轴心人物之一,温珈言对这个战略的核心浓缩为一句:让他迷上你,然后甩了他!
这种在普通人世界中被视作三观不正的事情,在厂长的世界里,也是蛮正常的。
之所以说这个计划耻度高,是因为展骏用十年的时间证实了一件事:薛景烨就是看不上他,而温珈言却在跟他强调“那是因为你没展现出自己的诱惑力”。
一棵狗尾巴草对豹子是没有诱惑力的,这个道理展骏懂。
但温珈言却坚决否定了展骏的自我否定。他坚持认为展骏是具有诱惑力的,只是薛景烨没从正确的角度发掘。
虽然没有一次恋爱经历,但架不住温珈言看过太多猪跑,说起来真是一套一套的。
“挺好的,没错就是这样喵!”听了展骏的描述,温珈言表示展骏最后流露的伤心实在是情真意切令人动容,随即他皱眉想想,又问,“展哥,你的伤心真是装出来的?”
展骏不可能告诉他薛景烨说了多么难听的话,默认地点点头。
“好吧……”温珈言似乎还是有怀疑,但很快就沉浸在黑暗战略里了,“首先已经达成了第一步,让他牵挂,让他心疼。”
像总裁啊厂长啊这种邪魅狂狷桀骜不羁的人物,让他们动心也是蛮难的。根据温珈言的说法,首先要让厂长对这十年来展骏的无声付出怀着一种愧疚感,让厂长觉得“展骏这么对我真是太让人心疼了嘤嘤嘤”。其余人等都是水过无痕,唯有那些真正被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