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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君亦没再搭理她,转了目光盯住了广平,“木广平,朕放下朝政跟你来这可不是为了陪这个无知小娃逞口舌之争。”
广平幽寂的乌眸现过一抹笑意,转身向前引路,“皇上随我来。”百里君亦冷睨了眼花乞儿,慢步跟在广平身后。
花乞儿瞪大了眼望着他一步一步走远,转回头来死盯住对面那个笑得云淡风轻的白衣公子,“莫璃哥哥,你为什么不跟上去?”
莫璃挑了挑眉,笑得无辜,“我为什么要跟上去?”“嘶……”花乞儿难以置信的倒吸了口凉气,手指颤巍巍的指着广平离开的方向,“你让木姐姐单独跟那个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且冷酷无情的家伙在一起,你……你忍心吗?”
面对着花乞儿含泪的控诉指责,莫璃温柔以对,“盟主想多了。”
“不过……”他话锋一转,目光在欧尹手中拿着的礼盒上转了转,“不过盟主的这件东西,还是那个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且冷酷无情的家伙亲口让平儿给你准备的。”
看着莫璃带着无比温柔的笑意洒然离去,花乞儿呆呆的瞪着欧尹手里的方盒,突然回过神来大力撕扯开花纹精致的大红包装纸,手法粗鲁,“小尹,我等不及了。我要看看到底那个家伙给我准备了什么糖衣炮弹。”
“我知道。”望着少女暴走的神情,少年怀抱着礼盒,忍笑回答。
花乞儿扔掉手里的红纸,弯腰小心翼翼的将盒盖掀开一条缝,仿佛里面有什么暗器毒液。
黝黑的大眼带着探视左右乱转,外界的阳光透过盒盖敞开的缝隙跳了进来,满目妖艳的绯色和着耀眼的刺目光芒相映成不敢逼视的煜煜光辉在花乞儿眼里华丽绽开,让她的瞳孔骤然睁大。
“乞儿,里面是什么?”抱着盒子的欧尹正打算俯身去看,不料花乞儿却“啪”的一声合上盖子,惊慌失措的望了他一眼,夺过盒子瞬间蹿出老远。
欧尹诧异的愣在原地,还没搞清楚状况就不见了花乞儿的人影。少年怔了怔,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仰头望着头顶灿然怒放的桃花,清冷的脸上现出温柔笑意。
却说花乞儿抱着抢过来的盒子玩命狂奔,一气儿跑回自己的屋子,直到房门关上的刹那,她的心都在砰砰乱跳。
她抱紧了怀里的东西,却又忍不住再次打开了盒盖,黝黑的眼里盛满了惊艳,手指轻轻的摸着里面的东西,脸颊火烧云般红了起来。
“看来那家伙还挺大方。”花乞儿忍不住咧嘴一笑,至若珍宝的盖上盒盖,将其重新捧在怀里。
莫名被夸奖的百里君亦此刻浑不知情,正危坐在广平对面,冷峻的容颜是从未变过的深沉酷戾,“要不是花乞儿大婚,朕看你是不会主动去宫里看朕。”
广平沉静的容颜笼了丝柔和,她倾身为百里君亦倒茶,声音是他久违的沙哑,“皇上如今日理万机,皇后娘娘又怀子嗣,国事家事已经够多,我在这时候去,只会添乱。”
“木广平!”百里君亦不悦的瞪她一眼,“朕不喜欢你跟朕如此的客套。再怎么说你也是琉祁的公主,朕的义妹,做哥哥的岂会厌烦妹妹去看他,你又何必跟朕如此生疏?”
他鹰隼般凌厉的眼眸扫视了她一遍,面色和缓许多,“看来他将你照顾的不错。”
广平微微一笑,白色广袖轻垂于身侧,带落清冽幽香。
“清儿一直都很想念你,若不是身子不便,此次一定会一同前来……”百里君亦举杯至唇,顿了顿,又放了下去,“另外,骜儿前不久也成婚了,达于朕的书信里说要回来看你,朕这个做哥哥的都没让他念成这样,木广平,你还真是能耐。”
百里君亦习惯性的扯出一抹笑,却没了嘲讽,更多的是几分真心诚意的喜悦与调侃。
“忱儿的字大有精进,这是他连同骜儿的信一道寄回来的。”百里君亦从袖间掏出一叠宣纸,轻推到广平面前。
纸上的字清隽有力,透着一股子认真,在字的末了还绘着一朵恣意雅致的梨花。广平的唇角轻轻牵了起来。
她抬起头,冲百里君亦道了句,“等盟主大婚完毕,我会回宫去看看。”“嗯。”百里君亦满意的点头,端起茶盏啜了一口,忽然间想起了什么,“说起来,花乞儿婚期当前,为何不见谷中众人准备?”
对此,广平的回答是:“皇上明日自会知晓。”
清晨。布阳谷一派静谧安详之景。温暖的和风卷着满世界飘扬的花瓣递一树芬芳,洒馥郁浓香。
谷中的人家房门微掩,烟囱里静悄悄的升起一缕浓烟,若云似絮般散在空中,转瞬不见了踪迹。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半掩的木门被人从门外轻轻推开,素白的裙裾无声扫过地面,有幽洌香气淡淡传来。
晨曦的微光从木窗的格子里投射进来,木桌上燃了一夜的蜡烛依旧烛光摇曳,照清了那个坐在铜镜前出神的纤秀身影。
散在红娟衫上的如缎长发被轻轻掬起,桃木梳自上而下细抚而过,将打结的发咎梳理妥当。
“木小姐。”看着铜镜中映出的人影,花乞儿下意识的想要回转过身子,却被细瘦的指按住了肩膀,“莫动。”
广平嘶哑的语调温柔和煦,微带笑意,“乞儿盟主在想些什么?”她细致的替花乞儿梳妆,淡淡的笑意从唇边蔓延。
“唔……”花乞儿支吾了一阵,脸上有红霞晕染。她少见的羞涩的垂下眸,却又忍不住偷偷从镜中瞧着广平,“木小姐,你……你当初和莫璃哥哥成亲时是什么心情啊?”
平常一贯粗枝大叶的花乞儿在此刻表现出了极为难得的小女儿家娇羞的一面,扣着桌角的手显示出了她心中的忐忑。
感觉到身后人的手一顿,花乞儿顿时紧张起来,睁大眼睛盯着铜镜,心跳如鼓的等着广平回答。
广平有短时间的怔忡,她低头看着刚为花乞儿挽好的发髻,记忆仿佛顺着一根无形的线飘到了很久的以前。
那是一场几乎不被所有人支持的婚嫁。
因着莫璃不清不楚的身世来历,因着她贵为长公主的身份,朝中百官无一不是竭力阻止,极力反对。
那段时间纣秩承受了相当大的压力。连本上书要求他阻止广平和莫璃成婚的奏折堆了满满一桌案。
那个时候莫璃和她饱受非议。各种流言蜚语污言秽语从市井到朝堂一路传进玉纤宫,让他们之间的爱情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然而,就是在那段时间,那个温柔坚定的男子默默承受了所有人对他的猜忌侮辱,不管环境有多艰难,人言有多可畏,他都始终如一不改初衷的对她言曰四字:“卿莫相离。”
正是他的不弃坚守,使得她可以勇敢的向前迈出一步又一步,和他并肩携手,看尽了几度桃李芬芳。
即便,他们在玉纤宫简单完婚;即便,成婚那日他们只收到了纣秩和林青玉的祝福;即便,朝中官员依然反对不赞成……
这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他们要的从来不是形式,他们看中的始终是彼此那颗圣洁唯一的心。
只要有你,便可以付出一切,披荆斩棘。
广平沉静的乌眸慢慢化为一池春水,温暖荡漾。
她抬手将一支钿钗插到花乞儿发髻上,向还在瞪大眼睛等她回答的花乞儿微然一笑,“当时是什么心情我约莫已经记不清了。我唯一知道的,便是那个站在我面前的男子,是要与我荣辱与共,共担风雨的人,清楚这一点,比什么都重要。”
花乞儿略有一怔,模糊的铜镜中身后的白衣女子安然静立,清瘦的身形宛若寒冬修竹,不管被积雪压弯了几次腰,依然可以在朔风中坚韧的挺立,等待迟来的春天。
看着看着,花乞儿的眼慢慢湿润起来,趁广平转身的时刻,飞快的用袖子印去了眼角的水痕。
铜镜中,广平手执着什么东西走了过来,那大红的丽色在镜中灼灼其华,令花乞儿瞬时睁大眼睛。
广平手中拿的,不是别的,正是百里君亦托广平为花乞儿准备的礼物。
那是一件华丽至极的嫁衣。通体艳红,上用金线绣着不计其数恣意怒放的花朵,纱质的裥裙层层相叠,飘逸美仑,既不显得厚重累赘,又不失繁复精美。灼目的耀眼金光宣示着它的价值不菲
广平服侍花乞儿将嫁衣穿上妥当,声音轻柔温和,“今日是盟主大喜的日子,你可做好准备,与我出去迎见众人?”
花乞儿对上她若水宁静的黑眸,先前的紧张一扫而空,惟余欢喜期待。
她将手轻搭上广平手臂,笑着坚定的点了点头。广平微微一哂,将红方巾覆下,遮住她动人娇羞面庞。
与此同时,早已穿戴妥当的欧尹在楚遥等人的陪同下正候在木屋外紧张的等待。
少年乌纱绛袍,风采翩然。如玉容颜少了几分清冷孤傲,强装镇定的乌眸泄露了几分不为人所察觉的焦灼期待。
见他如此,方涵向后靠在树干上,优哉游哉的将手放于脑后,望着还未放亮的天色,自在轻吟,“紫陌风光好,绣阁绮罗香。相将人月圆夜,早庆贺新郎。”
他侧头斜睨了眼欧尹,勾起的唇角邪肆而玩味。
红衣嫣然的李柔娇在他身旁看着他轻扬在风中的发丝,朱唇上翘,眼里柔情似水。
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楚遥兴味更浓,月白色广袖在山风中拂动悠然,低沉含笑的声音私语般散在空中,“先自少年心意,为惜殢人娇态,久俟愿成双。”
一音未了,被灌注了期许与憧憬的木门缓缓打开,一白一红两个身影走了出来。
当木门敞开的那一刻,欧尹的呼吸为之一滞。花瓣飘飞中,他的新娘倾城红妆,那一身美如彩霞的嫁衣,溢彩流光。点亮了拂晓的天际。
早已按捺在一旁的寨民在这一瞬哄然而上,将二人推上系着大红绸的竹椅上,四人齐力抬起,欢呼着团团围在周围,不断向上抛洒着花瓣。
没了广平在旁扶持的花乞儿身子陡然腾空,她下意识的想要去扶扶手,却被一只温暖纤长的手紧握住了手腕。
“乞儿,别怕。我在你身边。”少年隔着她遮脸的红纱报以明静安定的笑容,让花乞儿的脸足以媲美身上的火红嫁衣。
在原地静静的望着这一切的广平轻轻莞尔,清丽容颜似绽开艳丽桃花,白衣轻舞,美得如同安静栖息的蝶。
“没想到这谷中的成婚礼竟是这般。”冷峻清幽的男声响在她耳侧,百里君亦在莫璃的陪同下走了过来,望着人群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广平抬头,在看见百里君亦身旁的莫璃时,笑意愈显,哑声笑答:“陛下晚些时候还要作为最尊贵的客人被请去赴宴。”
听闻此言,百里君亦的脸色瞬时缓和下来,薄唇浮起凉薄笑意,“算那丫头还懂得点礼数,也不枉你待在她身